第三章

第三章

時光又匆匆過去。

這一年暑假,對她來說,才算是真正的暑假,因為高中畢業的她,跟好友雅媛一起考上國立大學會計學系,因此她偶爾也會和雅媛一起去逛街。

今天雅媛決定拿掉眼睛,改戴隱形眼鏡,同時也慫恿她一起換,畢竟上了大學還戴眼鏡,不太好看,而且也會不容易有男朋友。

雅媛說了,上大學後,她要開始交男朋友談戀愛,然後和男朋友親吻,她等着自己初吻的到來。

初吻?她和俊平學長很早以前就吻過了,那麽他算是她的男朋友嗎?她不知道,因為學長從來沒有說過。

在雅媛的堅持下,她配了隱形眼鏡,還去剪了短頭髮,看着鏡中的自己,她簡直就快要認不出自己了,就如雅媛所說,她不戴眼鏡比戴眼鏡美多了。

跟雅媛分手後,她跑去赴俊平學長的約,想着學長是否也會覺得她變美了呢?

但沒想到才坐進學長的車子裏,他一見到她,就開始生氣了。

「為什麽把頭髮剪得這麽短,又不戴眼鏡?」

她被凶得莫名其妙。「因為雅媛說我不戴眼鏡比較好看,美髮師說我很適合短髮,因此就剪了。」

「干麽突然想改變?」

「聽說上了大學,男生通常比較不喜歡戴眼鏡的女生,所以……」

「你已經有我這個男朋友了,還想跟其他男生交往?」夏俊平眼睛冒火的質問她。

「學長,你是我男朋友?」

「你干麽這麽驚訝?」這個笨蛋。「難道我沒有說,你就不知道我們兩個在交往,我是你男朋友嗎?」

巫心菱搖頭。她真的不知道,因為學長從來沒有說過。

夏俊平看着短髮的巫心菱。短髮讓她那張原本就可愛嬌美的臉蛋多了份清靈之美,清純無邪,莫名的,他不想讓別人也見到她這副青春美麗的模樣,特別是他不在台灣,而她進入大學的期間,她這麽呆,一定馬上會被拐走的。

她是他的,打從她十四歲那年起,她就已經是他的了。

體內衝上強烈的佔有欲,他側過身去吻她,只是不管他怎麽吻她,吻多久,都無法澆熄他體內那股因為她的美麗而其的不安燥火。

「我們走。」

她不知道他想開車去哪裏,也沒有問,因為他剛剛那有些粗暴的吻,讓她感到嘴唇麻麻痛痛的。學長就這麽不喜歡她戴隱形眼鏡和剪短頭髮嗎?那麽她以後還是戴眼鏡、留長發好了。

夏俊平將車子開進就近的一家汽車旅館,一關上房門,不給她開口說話機會,就緊緊地抱住她,然後吻她。

巫心菱內心有着莫名的恐慌。雖然這幾年,他不知道吻她抱她多少次了,可是她總覺得這次不太一樣,像是更強烈一點,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將她抱上床了,並開始脫她的衣服。

她驚慌不已,「學長?」

夏俊平伸手撫摸着她的臉頰,試圖安撫她的緊張。「你不需要害怕,別忘了,我是你男朋友,我只是想做每個男人都會對自己女人做的事,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很美。」

他本來不打算這麽早就讓她成為他的人,可是他無法等了,內心那股不安,讓他急切的想要在她身上做上記號,讓她真正成為他的人,只屬於他。

他低頭吻她,大手誘惑地輕摸着她的身體,挑逗着她身體的敏感帶,想要挑起她的欲.......望,以降低她的害怕。

巫心菱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但此刻的他很溫柔,還說她很美,雖然感到很緊張,但被他溫柔擁抱的感覺很舒服,讓她有些迷醉。

「學長……」

「我是你男朋友,所以不要再叫我學長,叫我的名字。」他猜她會不知道兩人這樣就是在交往,原因在於她總是喊他學長。

「俊平。」她嬌羞喊着,而他則是給了她一記熱吻。

……

在巫心菱十八歲這一年暑假,他讓她真真正正屬於他,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她的甜美、她的身體,還有那股單純無邪,全都是他的。

下了班,巫心菱請丁雅媛去吃飯,除了是因為幾天前她答應要請她吃飯外,丁雅媛也說有事要跟她說。

兩人來到常去的一家茶館,點了餐之後,巫心菱問道:「雅媛,你是要跟我說什麽?」為什麽在公司不能說呢?

「我問你,你真的很喜歡夏俊平嗎?」

「你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

「你到底喜歡那傢伙什麽?」

喜歡他什麽?巫心菱一臉認真的想着這個問題。

她承認一開始有點怕他,雖然他對她不錯,可卻也常常欺負她,不過在他去了美國讀書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她偶爾會想起他,想到他其實對她很好,只是最後咬破她的唇,讓她很痛很難過。

當時她還以為他討厭她呢,因此當他第二年來找她的時候,她才會受到那麽大的驚嚇,但是除此之外,她其實也感到很高興,因為他並沒有忘記她,雖然對她還是一樣凶。

之後每次見到他,她都心跳加快,那時候才明白,自己原來已經喜歡上他了,但究竟是何時喜歡上他,她說不出確切的時間。

更確定自己真的很喜歡俊,那是在他回台灣工作,兩人更密切往來,每當要分開,她心裏就湧現強烈的不舍,那時她知道自己已經愛他愛得不可自拔。

不過就如多年來雅媛問的,她和俊這樣算什麽?她不知道,除了在她考上大學那年暑假,他說他是她男朋友外,之後,俊就沒有再說過類似的話了。

可是儘管如此,甚至俊沒有說過喜歡她的話,但她可以感受到,他也是喜歡她的。

只是,雅媛為什麽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呢?

「雅媛,你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我希望你可以跟夏俊平斷絕往來。」想到好友被那隻惡狼欺負十年,還沒名沒份的,她就覺得很難過。

巫心菱怔了下,「為什麽?」

「夏俊平什麽都沒有跟你說嗎?」

「嗯?」

「我直說好了,夏俊平快要結婚了。」

「俊平要結婚?」巫心菱怔住,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微抖。「雅媛,你在開玩笑嗎?因為我並沒有聽他提起要結婚的事……」

「怪不得他會要求跟你交往不要公開,原來他早就打算去娶名門千金了。」丁雅媛邊說邊從背包里拿出一本雜誌,然後放到好友面前。「這是前天發行的雜誌,上面寫着他們家將要和龍華食品聯姻。」

俊要結婚了?這是真的嗎?巫心菱手指顫抖地翻着雜誌,看到上面的標題和報導,一瞬間,她覺得難以呼吸。

看到她一臉大受打擊的樣子,丁雅媛覺得自己早該在更多年以前,至少在好友還沒有很喜歡夏俊平之前,就要他們結束一切關係的。「雜誌上寫着他父親證實兒子將要結婚的消息,而且他很高興大兒子要迎娶門當戶對的龍華食品獨生女,還說他們很相配。」

巫心菱看着雜誌。俊真的要跟龍華食品的千金結婚,是嗎?她感到自己的腦袋像是快要炸開,開始有點昏沉沉的。

「心菱,你沒事吧?」她臉色好慘白,可是就算自己現在不跟她說,她以後還是會知道的,而且總比夏俊平那混蛋結婚那天她才知道要來得好多了。

「我……應該沒事。」應該?因為她腦袋空白,所以她無法感覺自己究竟心情好還是很糟。

「夏俊平真的很壞,不想娶你就別纏你這麽久。」

「雅媛,其實我沒想過要嫁給俊平。」

她真的沒想過,現在想想,他們都在一起十年了,她為什麽會沒想過這事?也許在她的潛意識裏,她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地位不同,將來要在一起的可能性很低,因此不願去想。

加上,他從來沒說過喜歡她,她也是,他們只是很順其自然的在一起,當然,也沒有提到以後的事。

「心菱,你打算怎麽做?」

「我不知道。」她心亂成一團。「難怪我覺得他這陣子心情不好,也許他是不知道要怎麽跟我說吧?相處十年,我多少了解他的個性,他不是個無情的人。」前幾天他們甚至還熱情擁抱。

「心菱,你清醒一點,他都要結婚了,你還在替他說話?」丁雅媛伸手指着雜誌,「記者問了他父親,夏俊平將跟龍華食品千金結婚,是不是意味他以後是寶來集團的接班人,他父親沒有否認,從這點看來,他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要跟龍華的千金結婚的。」

是這樣嗎?就她對俊的了解,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雅媛,對不起,我覺得頭有點暈,我想先回去。」

「好,我們回去,你回家好好休息。」儘管丁雅媛還想說些安慰的話,不過看到好友臉色難看,她決定還是先讓她回家休息,其他的以後再說。

「媽,我回來了。」

巫心菱渾渾噩噩的回到家,見到母親坐在客廳里,她勉強地撐出一抹笑容。

張英雪一見到女兒這時間回來,有點納悶。她不是說要跟雅媛去吃飯的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怎麽這時間就到家了,沒有跟雅媛去吃飯嗎?」

「有,只是我有點頭痛,所以我們吃完就走了。」

「頭痛?」張英雪緊張地問着坐下的女兒,「你哪裏不舒服了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媽,你不用緊張,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巫心菱笑了下,因為她不想母親為她擔心。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張英雪摸着女兒的臉,很慶幸自己有個乖巧懂事的女兒。

「我知道了,我真的沒事。」只是有點累,頭有點昏,還有,胸口從剛剛一直悶痛到現在。

「對了,有件事我本來明天才要跟你說,既然你回來了,那我現在說好了。」

「媽,你要跟我說什麽事?」

「菱菱,你老實跟媽說,你現在有男朋友嗎?」因為她太常去雅媛家睡覺,因此有時候她會懷疑女兒其實是有男朋友,只是不說,趁着這個機會,她想問清楚。

巫心菱緊張了下。「媽,你怎麽會突然問我這個?」

「你也早到了該有男朋友的年齡不是嗎?我在想,如果有,改天帶回來給媽鑒定一下,如果你沒有的話,媽想介紹一個不錯的年輕人給你認識,所以你要老實的回答我。」

「我……」巫心菱吞吐着。俊還是她的男朋友嗎?她不知道,因為他都要跟別人結婚了……

想到這裏,她的心又開始痛了。

張英雪沒想到女兒居然會無法馬上回答,於是聯想到不好的方面去。「菱菱,難道你真的有男朋友?而且對象是不方便透露的人?」

「我沒有男朋友。」瞧見母親擔憂的臉,巫心菱連忙搖頭。

「那是……有喜歡的男生?」女孩子會有喜歡的男生,是很正常的。

「對,我是有喜歡的人。」她點頭承認,「可是,我和俊……我是說我喜歡的那個人,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為什麽?」

巫心菱不知道怎麽跟母親解釋她和夏俊平之間的關係。以前沒有說,現在說就很複雜,而且似乎也沒有說的必要,因為他已經要結婚了,說了不就讓母親為她擔心?

張英雪看着女兒低頭沉默不語,不免為女兒感到擔心。菱菱看起來似乎很喜歡她所說的那個人,但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什麽?是對方已經有女朋友,還是已經結婚了?看得出來菱菱不想說。

菱菱是她生得,而且是由她一手帶大的,她有多乖巧,她這個做媽的再清楚不過,她相信女兒絕對不會做出讓她這個媽媽傷心的事,但就怕,單純乖巧的她被人所欺騙。

她拉過女兒的手,「你不想說,媽也不會再問,但希望你可以答應媽一件事,不管你選擇的對象條件如何,媽都可以接受,只要你們彼此喜歡就好,但是不要當別人外遇的第三者,你可以答應媽媽嗎?」因為她不想看到女兒將來收到任何的委屈。

巫心菱看着母親,眼眶微潤。「媽,你放心,我不會那麽做的。」

「嗯,媽相信你。」女兒很怪,因此她選擇相信女兒。「既然你和喜歡的那個人不可能在一起,那麽跟媽朋友介紹的那個年輕人見個面好嗎?媽也見過他,是個很斯文的人。」

「我……」她現在沒有那個心情去相親。

「去認識一下,大家做個朋友,沒有關係。」張英雪看得出來女兒的猶豫,可是既然註定沒有結果,她希望女兒看開些,去多認識一些別的男生。

看着女兒沒有說話,她也不放棄。

「菱菱,不要讓媽為你的事擔心,好不好?去認識一下,不喜歡就算了。」

不知道俊知道她要相親的事,會怎麽樣?一定會很生氣吧!想到自己仍在擔心他的反應,巫心菱就覺得自己很可悲,是不是就如雅媛說的,她真的很傻?

「好,我知道了。」她終是點頭答應。

下午兩點多,夏政德走進大兒子的辦公室。

身為寶來集團總裁的他,今年六十五歲,一頭灰白頭髮,額上那對粗濃眉毛,讓表情嚴肅的他,多了份剛硬,一如他的脾氣。

「聽說你跟德利的老闆簽約了,是真的嗎?」德利是間製造皮革的公司,因為老闆過度投資,導致公司的資金嚴重不足,面臨關門,他不知道大兒子買下這種小企業要做什麽?

「沒錯。」上午才簽好契約。

「你應該知道那間小公司負債有多少吧?」雖然德利以前還挺有名氣的,但就讓所知,市場上根本就沒有人想要買那間公司。

「這當然,買它之前,我就做過評估了。」夏俊平從容不迫的回答,「雖然目前德利有負債,但我親自去看過廠內的機器設備,都還算新穎,不超過十年,有的還只有幾年而已,未來至少還可以運作二十年以上,但若我們全新設廠,花費至少是德利負債的三倍,再說,若買下德利,我們馬上就可以生產所需要的皮件,不用等兩年後新廠開工。」

聽大兒子這麽分析,夏政德覺得挺有道理的,想法之所以會有不同,就在於其他人並沒有實地去工廠勘察,以為那是間老舊的工廠。

「我知道了,就交給你全權處理。」他對大兒子的能力百分之百信任。

在八個兒子裏,最讓他驕傲的莫過於老大俊平和老二爾平,差不多年紀的兩個人,從小書念得好,頭腦聰明,不論個性或做事能力,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人才,因此誰來接下他的位置,讓他有些難以決定。

但前一陣子跟龍華的李老打小白球,李老突然提起兩家結為親家的事,他當然樂觀其成,兩家不論是社會地位,還是財力都旗鼓相當,結為親家後,對雙方都有助益,不過李老指明想要的女婿是大兒子俊平,因為他是長子又是正室所生。

「對了,你別忘了,明天跟你李世伯一家吃飯的事。」

提到明天的飯局,夏俊平不若剛剛的精神奕奕,他眉心微蹙道:「爸,關於婚事,我覺得有必要跟您說清楚,事實上,我記得上次我並沒有答應。」對於父親在雜誌上回答的那些話,他其實頗有微詞。

「你有什麽好不能答應的?詩曼那丫頭你不是早就認識,人長得很漂亮不說,也很活潑不是嗎?」不知道兒子到底不滿意詩曼哪一點,在他看來是無可挑剔。

夏俊平知道無法跟父親溝通,因此也不想多說。

「總之,我沒有答應這樁婚事,還有明天晚上我另外有約,無法前往。」他知道爽約是很不禮貌的事,但那不是他親口答應的飯局。

不愧是他兒子,脾氣跟他一樣,但俊平還不到可以主導一切的時候。「我年輕時也對聯姻沒有興趣,但後來我還不是娶了你母親?」

夏俊平微眯起眼。「我跟您不一樣。」

「小子,你是我兒子,會不一樣到哪裏嗎?」兒子畢竟年輕,很多事情都遠不及他這個做父親的想得夠深遠。「俊平,今天我們父子就把話攤開來說。」他希望今天就把大兒子的婚事給搞定。

把話攤開來說?「說什麽?」

「俊平,關於你的事,我也不是全然不知道,我曉得你有個跟在身邊多年的小女僕。」過去不過問,是他認為年輕人有幾個紅粉知己不為過,他相信兒子的自制能力。

夏俊平沒什麽表情。父親會知道心菱的存在,他一點也不訝異,因為他從沒有刻意隱瞞她的存在。

「我不會要求你要跟你的小女僕分手,你可以在婚後把她收起來當二房,這個我不會反對,但寶來集團未來的總裁夫人必須是我屬意的媳婦人選。」只要兒子答應婚事,其他的都可以商量。畢竟就算他現在不敢收二房,誰說以後就不會有其他喜歡的女人呢?

收那個小女人當二房?他從沒有想過這種事。

「俊平,要做大事就不能太感情用事,若你真的執意要跟那個小女僕在一起,我可以跟你說,我不可能會讓你繼承我的位置。」他絕不允許兒子娶門不當戶不對的女孩當妻子,這樣以後出去要怎麽跟人介紹?

所謂的把話攤開來說,就是威脅、命令?夏俊平雖然不意外父親會把話說絕,但他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少年。

「我已經對外宣佈,即將跟李家結為親家,你不會想要讓我被人看笑話吧?再說,如果你現在為了那個小女僕放棄一切,你能保證會愛她一生一世嗎?人是善變的,喜新厭舊是天性,爸爸這樣說,我想你應該聽懂了。」

見兒子不吭聲,夏政德當他是聽進去了。

「俊平,有可能以後你就是寶來集團的總裁,你必須要有個體面的妻子,這對你將來的事業會有幫助,你好好想想我的話,明天晚上不要遲到了。」

俊平是多麽的聰明,相信他會聽懂他這個做父親的意思。幾乎是胸有成竹,因此夏政德笑笑的走出大兒子的辦公室。看來明天跟准親家吃飯的時候,可以順便討論一下結婚的細節。

看着那道關起的門,夏俊平並未因為父親的一席話而改變心意,事實上,他剛剛還是想拒絕。

因為他很明白,以那個小女人的個性,一旦他結了婚,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很難維持,而他更是沒有想過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甚至結婚。

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拒絕婚事,那是因為他有着其他的考量,不過並無關乎能否繼承寶來。

那個小女人是否也聽說了他即將要結婚的消息?為什麽連通電話也沒有,她不好奇,不在意嗎?

她最好是不要笨的去相信雜誌上所寫的。

晚上九點多,巫心菱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她看着手機,想着要不要打電話給夏俊平。

打從前天知道他要結婚的消息,她就想打電話給他,其實她更想見他,因為她很想親自問他,他是不是真的要結婚了?

只是她要怎麽問,又是以什麽身份去問?

就如雅媛之前說的,他們的交往沒有公開,那麽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嗎?如果不是,那麽用現在的話來說,有着親密關係的他們不就是床伴?

一直以來,她並不在乎和俊的交往是否要公開,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很開心,但現在,不,以後應該沒有辦法那樣了。

一想到要跟俊斷絕關係,她就難過得快要喘不過起來,而且這一、兩天,她因為精神無法集中,在公司犯了許多的錯誤,幸好雅媛都會幫她先核對賬目。

巫心菱看着手機。他一個星期沒有打電話給她,十年來,在不知不覺中,他似乎早已變成她生活的一部分,或許以前是他先找上她,但到了後來,她甚至只是在電話里聽到他的聲音,就會很想見到他,偎在他身邊。

這麽愛他的自己,有辦法跟他分開嗎?

她想過了,如果俊和她在一起,卻無法繼承他父親的公司,那麽到時候她一定會很難過,因為他是個非常優秀出色的男人,他該在事業上有傑出的表現,因此,與其他會失去一切,她寧願他跟龍華食品的千金結婚,而她不會怪他。

儘管知道怎麽做對俊是最好的,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依舊希望兩人可以跟以前一樣,不要分開……

算了,別想了。

巫心菱將手機放到桌上,然後往床上躺下。她得早一點休息,明天不能再犯錯了,不能因為自己心煩意亂就帶給同事們困擾,而且她明天晚上還得跟母親朋友介紹的人見面吃飯。

雅媛知道這事,還高興的舉起雙手表示贊同她去相親,好友並希望她快點交男朋友。

聽見好友這麽說,她沒有太大反應,她是因為不想母親為她擔心才答應去的,因此不管對方條件如何,她都沒有興趣。

關燈前她又看了眼手機,她猜,今天晚上俊不會打電話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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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狼的床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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