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01
「啊……」驚嘆的氣息未衝破喉嚨,就被謝凌毅熾熱的唇封住!
「唔……不!」好熱,唇瓣親密的廝磨下,歐陽子鑫的全身熱得彷彿要被融化一般,那種說不出地狂猛心悸,讓他不住地發抖,伸手抓住了謝凌毅的手臂。
謝凌毅的胸口也在轟鳴,歐陽子鑫的嘴唇如此軟而熱,像一個漩渦一樣吸引着他,熱氣讓血液沸騰,他想要更多,更深入的……接觸。
謝凌毅單手扣住歐陽子鑫正推拒着的手,稍一用勁,就反折在他的腰后,並壓向自己。
「你!」歐陽子鑫整個上半身都被壓制住了。
謝凌毅的大腿也順勢抵進歐陽子鑫因站立不穩,而分開的雙腿間,稍抬起膝蓋,就能抵觸到歐陽子鑫最為敏感的部位。
「嗯!」注意到這點的歐陽子鑫失去了反抗力,脊背瞬時流過一陣戰慄。
謝凌毅傾吐着灼熱氣息的嘴唇,再一次壓上了歐陽子鑫的紅唇,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直接把舌頭伸了進去。
「唔……唔……!」腦袋裏熱得什麼都分不清了,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謝凌毅熾熱的唇舌,不斷地蠢動着,在那或輕或重的挑逗下,心跳激昂不已,歐陽子鑫呼吸變得沉重而急促!
不僅是唇內的軟舌被攉住,唇緣也受着難耐的磨壓,微麻而火熱,每次只要輕輕一動腰身,就會被謝凌毅緊緊地拉回去,最後只能承受這熱得足以把一切都燒盡的深吻中。
「呵……呼……」使被放開了,謝凌毅灼熱的氣息,依舊留在歐陽子鑫那過分濕潤的紅唇上。
謝凌毅無言地凝視着,在他懷中瞪着他的歐陽子鑫。
「你……!」在這隨時會有水手經過的走廊,如此非禮他,歐陽子鑫氣得七竅生煙!
「不要動。」謝凌毅倉促的低語,膝蓋更向上頂住了些。
歐陽子鑫受這刺激,當然動彈不得,另一方面,由於兩人幾乎是緊貼着的,歐陽子鑫清晰的感覺到有一個硬物磕着他的大腿。
「是什麼?」單純如白紙的歐陽子鑫,並未明白過來,他只覺得謝凌毅的呼吸很熱,他的手臂在自己的後背遊走,像在摸索着什麼?
謝凌毅解掉了歐陽子鑫的腰帶,一邊親吻着歐陽子鑫的脖子,手指一邊撩起那布褂的一角,探了進去。
感覺到異樣觸摸的歐陽子鑫,惶然叫道:「船長?」
謝凌毅的動作頓時停下,表情是一臉的驚異,他居然控制不住的想「要」他?!
「下一次,不準再推開我!」想來想去,謝凌毅都覺得那是歐陽子鑫不對,魄力十足的低語着,謝凌毅咬住歐陽子鑫的肩膀。
「好痛!!」歐陽子鑫大聲慘叫。
之前被歐陽子鑫排斥的不滿似乎煙消雲散,謝凌毅看着那鮮紅的,他留下的牙印,放開了歐陽子鑫。
「那件事情,我會命令下去,誰再說閑話就扔他下海!你去做事吧。」謝凌毅如此說完,就離開了。
揉着肩頭,還未從那疼痛中回神的歐陽子鑫,眼裏噙着淚花,「什麼玩意啊?」既然是閑話,為什麼還要吻他?!
簡直欺人太甚!氣憤着為什麼兩人的武功差距那麼大,歐陽子鑫一拳擊中堅硬的艙壁……
***
農曆六月初三,大浮號逆風啟航后的第七日,風向開始轉為有利的一面,海浪也呈順水推舟之勢。
扳指算來,歐陽子鑫已經在船上待了九天,這也是他頭一回離開大陸這麼遠的地方,因不斷加快的航速和毫不停歇的進程,四周的景色,早已從可辨別出名稱的群島,到了無從可識的汪洋一片。
「父親大人大概會諒解我的突然遠行吧。」歐陽子鑫手握着弓箭,忽然想道。
因為是臨時決定上大浮號,而且又趕上船即將離開皇城碼頭,情急之下,他只得在一條白色的手帕上寫了一句:「孩兒有事遠行,勿念!」
帕子交給了碼頭上的馬車夫,讓他送去宰相府,還給了他兩錠銀子作為酬勞。
「管家錢老伯認識我的字跡,應該會上交給父親大人。」歐陽子鑫這麼想道。
「我說,你怎麼還不死心呢?擎日箭可不是光靠蠻力就行的!」這時,天灃從右側的木梯走上將台來,一面嘲笑道。
「前幾天雖然沒有拉出滿弓,但今天一定能行!」歐陽子鑫很快地反駁道,宰相府的事情也被他拋擲九霄雲外。
「隨便你,只是別耽誤了伺候船長!」天灃不忘念叨着。
「我……」一提及謝凌毅,那種全身發燙,心慌意亂的感覺,就佔據了他全部的心思,那晚,當謝凌毅低下頭,輕輕地碰觸他嘴唇的瞬間,彷彿呼吸都停止了……
「歐陽?」天灃見歐陽子鑫怔怔地站着,叫喚道。
「嗯?啊!」歐陽子鑫局促地說道:「我知道了!」
心悸不已,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生氣,歐陽子鑫甩甩腦袋,把注意力集中到射箭。他深深吸一口氣,瞄準六十步開外的藤牌,準備拉弓。
「嗯?」有什麼東西從扣弦的指頭上滑落,歐陽子鑫一看,原來是他纏在手指關節上的,充當扳指的羊皮條斷了。
「又壞了。」看着被割得裂開數段的羊皮,歐陽子鑫只得放下弓,無奈地想:「等會兒再做一條吧。」
「船長!」因為面朝著樓梯的關係,天灃首先看見謝凌毅走上將台。
歐陽子鑫聞言,驀地挺直腰身,感覺脊背竄過一陣急流!
一般來說,在晌午時分,謝凌毅是不會來將台的。
「哇哇!海江豬(註:海豚)!」天灃突然大叫道,海里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豬?」歐陽子鑫聽了萬分好奇地趕過去看,海洋里怎麼還有豬?
可是,海浪滔滔,飛沫許許,他什麼也沒看見啊?
就在此刻,離開船十幾尺的海面上突然橫空躍出一條體色烏溜的大魚!
「好大的魚!」歐陽子鑫驚嘆道。
大魚一瞬間又落進水中,四周激起白閃閃的水柱,水花尚未平復,又有一尾躍了出來,緊接着還出現了兩條、三條,六條,幾乎是成群結隊。
「別看它們個頭這麼大,性情可是很溫順的。」天灃見歐陽子鑫一副既興奮又畏懼的模樣,不由賣弄一下自己的知識。
「是嗎?」歐陽子鑫目不暇接地看着他生平見過的最大的魚,嘆道:「渾圓的身子,真的有點像豬。」
「哇!飛起來了!好高!」歐陽子鑫望見十來條魚猛地跳起,露出龐大的身軀,劃成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後又幾乎同時地沒入水中,呵呵地笑開了。
因為這新奇有趣的場面,歐陽子鑫一時忘記了和謝凌毅相處的局促感,而謝凌毅怔怔地,像着了魔一樣盯住歐陽子鑫的臉不放,那純然的笑顏就像是微風吹過湖面,蕩漾起的漣漪那樣親切,自然……扣人心弦。
而直至這一刻,謝凌毅才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歐陽子鑫笑了,雖然兩人相處的日子不算太短。
另一方面,他也不是沒察覺到,這幾天來歐陽子鑫總是有意地避開他,救連端茶研墨都是默不吭聲地低垂着頭。
「我還是被他討厭了。」謝凌毅清楚這一現象是從那個親吻后開始的。
「天灃。」謝凌毅突然低沉地說道:「讓無垠來船長室見我。」
「是,船長!」謝王爺下令,天灃哪敢怠慢,他腳不沾地飛快跑開了。
聽到謝凌毅低醇的嗓音,歐陽子鑫霎時清醒,現在連天灃都走了,空曠的將台別無他人。
歐陽子鑫的心裏一陣莫名的慌張,但他不想讓謝凌毅看出來,故作平靜地擺弄着手裏的弓箭,像在檢查弦的彈性。
「你也來,今晚恐怕會起大風。」謝凌毅語氣如常。
「咦?」現在可是風和日麗的,歐陽子鑫不太相信地抬頭,看見謝凌毅走前幾步,望着海里飛躍的魚群:「海江豬成群搬家,意味着天氣要變壞了。」
「哦……」歐陽子鑫注視着謝凌毅的側臉,那仿是精雕細琢出來的輪廓,簡直無懈可擊。
那濃密睫毛下的迷離黑眸,更有種說不出的感染力,歐陽子鑫動也不動,一味地看着,突然,謝凌毅把視線收回,嚇了他一大跳!
「手……」謝凌毅遲疑地開口。
「手?」歐陽子鑫正在放弓箭,突然,謝凌毅抓過他的手,攤開他的手掌。
「放開!」歐陽子鑫的臉一下就紅了,慌忙地想要掙脫,謝凌毅又說道:「拿着這個。」
「哎?」放在手心裏的是一個光滑圓潤,價值不菲的雞血瑪瑙扳指。
「難道是給我的?」生在宰相之家,歐陽子鑫自然見過各種奇玩珍寶,他愕然萬分,不是因為這扳指非常罕有,而是謝凌毅怎麼知道他現在就需要一個扳指?
謝凌毅拿過歐陽子鑫手的那條壞掉的豐皮條,看了一下道:「你的小拇指別綳太緊,會加重手腕的負擔。」
「我知道!」雖然是不知道,但歐陽子鑫就是倔強了起來:「這個我不要!」
謝凌毅只是凝視了他片刻,然後就走下樓梯,往船尾艙口走去。
歐陽子鑫手裏抓着扳指,立在原地,好不容易穩定的心情,又陷入極度困惑中
(註:扳指是射箭時戴在拇指上起保護作用的玉石指環,後來亦作為飾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