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
五月的天氣已經慢慢轉熱了。
但是如果是早晨的公園的話那應該是還有些寒意的,當然有些早晨鍛煉的人是不會覺得冷的。
比如,橘子樹下的一名慢悠悠練拳的老者.他就只穿一身很飄逸的白色的閃着絲綢特有光芒的練功服,灰白的頭梳理的整整齊齊,星眉朗目,那神態,如果不是下巴鬍子被刮的十分乾淨的話,倒真有幾分武俠小說中的世外高人.
李司明不多時就看到那老者,不由得愣了一下。快步跑上前去,站定,立正,"唰"一個軍禮:"劉警官!特勤部\'白鷹\'報道!"那神態哪還有半點匪氣?
老者沒有理他,卻努努嘴,示意跟着自己練拳.李司明趕緊接着老者的圈路慢慢的耍拳,努力的保持和老者步調一致.
"幾天了?"老者神態悠揚,練拳的手腳卻沒停下.
"從c市回來有六天了."李司明老實回答.
"恩,知道我來的目的?"
"知道!"
"哦?又被你小子猜出來了?"老者顯得很意外的樣子.
"恩,乾爹,我猜你這次來是看我做完這案子后的反映,還有"李司明頓了一下,手中的拳法也停了下,低下頭小聲說:"還有,你估計知道我會不好受,是來勸服我的."
"哈哈"老者也停了下來:"孩子,這次可是你想錯了,知子莫若父啊,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從小到大,你和你哥哥們就沒在過一起,他們可不及你這樣的身體條件。十三歲你畢業,我就找關係讓你進入這部門。當時你很小,大家都是看我面子,十四歲你就被派到這個任務.五年了啊,從混混到進入他幾個的圈子跟着他們也有三年。今年你十八歲,正是熱血男人的年紀啊,任務卻讓你"
老人似乎很傷感:"孩子,這幾年每次見面都是小心翼翼,作為你的義父我卻沒能好好的盡到責任."說到這老人眼圈已經紅了.
"乾爹,我心裏是知道你和哥是疼我的."李司明趕緊接過話頭,生怕老人傷心.
"好孩子,坐下."老人也席地而坐:"有些話要告訴你."老人慢慢恢復平靜,司明正傾聽老人訴說."知道咱們家為什麼只有咱們爺幾個么?"李司明搖搖頭。
"當時你很小,告訴你你也不會很理解。正巧碰到這任務,你一出去就是幾年,幾次見面都是匆匆忙忙一直就沒機會跟你說說。正巧,就今天和你說吧."老人從兜里掏出一盒盒煙,要讓李司明抽,他沒接只靜靜等着老人點上煙,"吧嗒"吐出一口煙霧。
老人接着往下說道:"當時沒有抱養你時候,我的家庭是很幸福的,後來一次任務中不幸走漏風聲,我九死一生逃了出來,可是悄悄回到家中時,你義母和你沒見過面的兄弟已經被連人帶房子炸成了平地。你大哥當時在外值勤才倖免與難。”
“知道是什麼任務?"李司明沒有說話只看着老者。
停頓了一下,老者說:"和你一樣。”
老人嘆口氣接著說道:“你現在做的事就是當時我做的。國際販毒的組織是很狡猾的,這些東西就象野草一樣。一茬一茬,我們只是在儘力守護我們的親人,朋友我們是在救人,只有我們儘力的去做,我們的親人,那些被殺害的人,那些被毒品毒害的人才可能少受點傷害!"
""可怕的沉默,但是李司明眼中的光芒卻慢慢的變的清澈.
"恩,乾爹,我明白拉!"李司明堅定的說道。
"好孩子,我剛說過了,知子莫若父,你心裏好受了?不會吧?我的兒子我清楚."老人衝著他慈祥的笑.
李司明眼中卻是有了淚水:"乾爹我"
老人站起來拍拍司明的頭:"起來拉,心中認為是對的就是對的,別說是他們,就是你老爹我你也得下手!"
李司明大吃一驚,趕忙站起來顧不得擦乾眼淚:"乾爹,你!"
"哈哈哈臭小子我就說說,還能當真?把眼淚擦擦,跟個娘們似的。回頭祭奠祭奠他們就成了。你是官,他們是匪,這天經地義的事,換他們知道真相也一樣這麼對你的."
"恩"這次的回答相當幹練.
"小子,這幾年教你的那幾手可忘乾淨拉?來陪我推推手吧?"見他的義子解開心結老人很開心,臉上皺紋也似乎舒展不少。
"恩!"李司明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痕,深吸口氣一勢雲手搭在老人伸出的手臂上,兩人開始做太極推手的動作.
"哈,小子不錯啊,這幾年沒閑着啊哎呦!"老人正說話,一個不察,被李司明抓住舊力褪盡新力未生的時機推了出去。
李司明大吃一驚趕忙上前扶助:"乾爹,您沒事吧?"
"臭小子,你見我和人推手有過事?不過很奇怪啊,看你小子這樣起碼得練三四十年才行啊,你身上的潛力真那麼厲害?"
"嘿嘿乾爹,為什麼你從小就說我潛力這潛力那,是什麼意思啊?"
"小孩自家多幹事,少說話!你上完大學只有十二歲不是潛力高是什麼?剛誇完就犯混是吧?給我揉揉肩!岔氣拉,你小子手勁也見長啊"
兩人練了一會,老人收氣,對李司明說:"司明,這次立功了?"
李司明沒有接話,他知道得有下文.
果然,老人自顧自的說道:"准你不幹了,歇着吧,什麼時候開心了,歇夠了,再說!對了,知道咱國家新開的網游嗎?"
"恩,看過一點,總感覺宣傳的有點吹牛。什麼智能光腦了,絕對自由了,什麼多元化,擬真8o%了,還有國外全部要求加入監控了。跟天方夜譚似的,能有那麼厲害的主機?得多少運算量啊?"
老人嚴肅起來:"這些都是真的。真有這樣的主機,應該能玩的不錯,雖然我不懂這些."
李司明瞪大眼睛:"真的你怎麼知道的?咱們部門應該接觸不到這些吧?"話未說完就被老人在頭上拍了一巴掌:"小破孩,我說知道就是知道,少說話,多幹活!"
李司明苦笑,彷彿又回到自己童年,那個中年人就是這樣把自己拍打大的.
老人看太陽已經跳出了地平線,轉頭高聲喊到:"小李,把我給兒子買的禮物拿來!"遠處傳來答應,不多時一個穿戴整齊的軍人大步走來,行了個軍禮,父子二人回禮:"報告,禮物已經拿到!"
老人笑呵呵:"我說李兒啊,現在又不是在部裏面不用太多講究."
那個被稱做小李的青年點點頭,仍然立正站好,老人笑着搖頭.
"長官,向您彙報!"李司明似乎也受到傳染:"我想不在這裏住了,獎勵的房子和錢也不想要."
"恩,我想你就會這樣說的,交給你老爹辦了。臭小子,還長官上了!"老人飛起一腳,李司明不敢躲閃,呲牙咧嘴受了一腳.
"那我就走了乾爹,有空我就回來看你."
"快滾吧!"老人打李司明離開.
望着李司明的背影老人偏過頭問小李:"知道他是誰?"
""小李一直保持他筆挺的身資,年輕的臉上分明寫着"飛揚"二字.
"你們這幾個義子中,只有他是比你們要厲害的多的."話未說完,小李古井不波的臉上**一下.
"他?乾爹,如果不是他去任務,這麼多年我會一直被他掩蓋嗎?"
老人輕嘆口氣,有點落寞:"你會明白的,會明白的"
市是有郊區的,很巧的是郊區還有個不大的山。
李司明現在就在山頂,天空中的太陽已經開始散它無盡的能量了,偶爾還有幾隻傻鳥忽忽的從這飛到那,又從那飛到這。腳下的泥土被太陽一照,散着一些特有的清香。
"弟兄們,我明子不是東西!但是現在我不後悔。你們是匪,我是兵。原諒我。”
“雞仔,你喜歡的雪茄."說完李司明點着一根雪茄**土裏。
"還有,老輪你的馬子我送他點錢,我自己的,咱們的錢充公了.醫生,你沒啥喜好,我就自做主張買瓶酒給你倒上."又從袋子裏拿出一瓶酒來倒在地上,隨手摔碎瓶子。只看那碎裂的瓶子,這酒的價值絕對不菲.
"各位弟兄們,我給你們磕頭了!"李司明又跪在地上。玻璃的碎片劃破他的膝蓋,可他渾然不覺。
"梆梆梆"三聲:"最後,老大,你對我是最好的,卻死在我手裏還是那句話,下輩子,如果有的話,還你!還有,嫂子很好,小金庫的錢沒多少,夠他娘倆花的.今天我走了,以後不會回來看你們了,地下自己保重了."說完又是三聲響頭,直到鮮血順着額頭流下,劉司明才起來,轉身很堅毅的大步走下山去。
再也沒有回頭,只有點點野花和地上的玻璃碎片上的點點血跡證明有個男人在此向他的兄弟們表示過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