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范老闆接到消息匆匆趕到的時候,小乞丐正蹺着腿坐在門前,悠閑地喝着茶。
和自己莽撞的兒子不同,范老闆仔細地打量眼前的小乞丐。
小乞丐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破爛爛,到處是補丁,看起來也髒兮兮的,但都是表面的灰塵,並沒有乞丐身上常見的骯髒油漬,臉上雖然也有黑色的污漬,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烏黑油亮的頭髮下面露出的白皙肌膚。
他立刻意識到,眼前這位姑娘並不是乞丐,因為乞丐不會有這麼白晰的肌膚,也不會有那麼光亮的頭髮。
也許這個女孩兒是丐幫的子弟?但,又不像,她身上沒有江湖氣息,反而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說她是大家閨秀,可又有哪一家的小姐會拋頭露面,做這種近乎於詐騙的事情呢?
范老闆越想越不明白,只好小心翼翼地湊到小乞丐跟前道:「這位姑娘,剛才犬子失禮了,在下給您賠不是!」他朝她深深行禮。
「令郎也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只是做生意而已,如果范老闆不介意,可不可以現在就讓我把三千匹布帶走。」說著,她起身就想拿布。
「姑娘、姑娘」范老闆急忙阻止,「別急、別急嘛,大家有話好商量!」
「好啊,那范老闆您就說說,要和我這個要飯的商量什麼?」
「姑娘,不知道在下什麼地方得罪了您,在下願意賠罪,還是求求姑娘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吧!」
「范老闆,您這些話說得奇怪,我一個女人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如何為難你們,更說不上什麼求饒吧!」
「姑娘,您別這麼說,我知道您是高人,今天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姑娘放過我們,只要不買布,在下願意奉上白銀五千兩……」
「唉!」小乞丐攔住他的話頭,「范老闆,這就是您的不對了,剛才令郎還當著大家的面說,『經商之人,最講究誠信。』范老闆你們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傳揚出去,今後還有誰敢和范老闆做生意?」
不知如何回答的范老闆轉過頭,狠狠地瞪了自己不爭氣的兒子一眼。
也許是因為受到奚落,面子掛不住,也許是因為想挽回損失,一直安靜地呆在一旁的范少爺突然來了精神,衝到小乞丐面前,大聲說道:「今天我們就是不賣給你,你要是想拿布,每匹十兩銀子,一個子都不能少。」
「我記得剛才范少爺你可是說,每匹一兩,怎麼一下就多了九兩,做生意可是最忌諱出爾反爾啊。」她不慌不忙地將他一軍。
被激怒的范少爺沖向小乞丐想要動手打人,范老闆急忙拉住他,兩個人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扯起來。
范少爺大喊,「把布給她、把布給她!我告訴你,臭要飯的,今天你拿了布,就別想走出蘇州城。」
她看看暴跳如雷的他,再看看一旁默認兒子要脅的范老闆,淡淡一笑,「好哇!我等着看范少爺用什麼方法,讓我這個要飯的走不出這蘇州城。」
小乞丐揮揮手,從范家商鋪的周圍隨即冒出十幾個身強力壯的乞丐,還有十幾輛大車。
「老大!」
「裝車。」
小乞丐一聲令下,十幾個人迅速地把范老闆的布匹裝上車,消失在街頭。
而關於范家布鋪被某個神秘的小乞丐詐買三千匹布的事情,也迅速在蘇州城裹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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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靜的街道,普通的院落里,慕容家的老管家滿臉驚訝地望着一身乞丐打扮的琴兒,和她身後的三千匹花布。
「少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這些布是我在范老闆店裏買的,你馬上把這些布分別送到范老闆生意最好的五個地方,把這三千匹布施捨給這五個地方的乞丐。」
老管家完全被她搞糊塗了,「少夫人,您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屬下實在是猜不出,不如您直接告訴我吧。」
琴兒緩緩地拿起一匹布問老管家,「如果大街上的乞丐都穿上這種花色的布,那你說,布鋪里的這種布,又能賣給誰呢?」
「對呀,誰會和乞丐穿一樣的衣服!」老管家恍然大悟。
這六種款式是范家賣得最好的花色,如果這六款布賣不出去,對范家來說稱得上致命的打擊。
看那個范老闆還能囂張幾天。
等老管家找人把布送走後,琴兒坐在院子裏,剛才消失了的十幾名壯漢和一個骨瘦如柴的僕人,又出現在她的面前。
琴兒看看天色不早,對為首的枯瘦僕人說:「天色不早了,我還要回家陪相公吃飯,我就不動手了,你們手腳俐落點。」
「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打到他們知道害怕,不敢出來欺負人就行了,小心點,別弄出人命來。」
「是。」
枯瘦僕人的話音未落,范少爺就帶着幾十個打手沖了進來。
看到琴兒,他淫笑着說:「小娘子,今天的布我要拿回去,至於你……我帶回去做老婆。」
看到他猥褻的樣子,琴兒厭惡地皺起眉頭,揮揮手,示意枯瘦僕人快動手。
范少爺幾句開場白還沒說完,只見枯瘦僕人身影一晃,幾十個打手統統倒在地上哀號。
范少爺也躺在地上慘叫,琴兒站在他的面前,不耐煩地開口,「立刻從蘇州城消失,否則……你知道下場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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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兒、琴兒。」慕容逸飛急匆匆地走進卧室。
被驚醒的琴兒睜開朦朧的睡眼,看了他一眼,又閉上眼睛繼續昏睡。
「琴兒,你醒醒,我有話問你。」他的表情露出少見的認真。
「嗯……什麼事?」她坐起上半身,懶洋洋地問。
「范老闆的布鋪被人詐買的事情,你知道嗎?」
「噢!」她揉揉眼睛,打着哈欠。
「回答我。」慕容逸飛的表情嚴肅又認真。
「知道啊!蘇州城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
「那個小乞丐是不是你?」
「你怎麼知道的?」聽到他的問題,琴兒立刻清醒。
「我當然知道,你以前曾經對我說過鍾老闆用過這種招數,可是你為什麼串通老管家把布施捨給乞丐,你不知道這麼做,范老闆的生意就全毀了嗎?」慕容逸飛生氣地說道,天性正直的他,實在不能容忍這種近乎詐騙的行為。
「我就是想毀掉范老闆的生意。」琴兒並不怕他,只是略微壓低聲音地回答。
一邊解釋,她一邊掀開被子坐起來,慕容逸飛連忙替她拿過衣服,服侍她穿好。
「范老闆表面看起來遵紀守法、老實本分,其實暗地縱容他兒子僱用打手,襲擊和他們有競爭的商鋪,被打傷的人已經不是只有一個、兩個,我們慕容家的夥計還好,不論發生什麼事,慕容家都會照顧他們,其它商鋪的夥計就沒這麼幸運了,有不少人因此斷了生計,他們又怎麼過活?」琴兒義正詞嚴地說。
「可是……」慕容逸飛還想說些什麼。
「好吧,就算這些與我無關,我不應該多管閑事,可是他們還威脅要傷害你,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爹娘、我和兒子怎麼辦?」
琴兒幾句搶白堵得他啞口無言,完全忘記自己原本想要說什麼。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大叫,「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反正……下次不準自己出去,你一個女人家,要是范老闆的兒子當時耍狠打人,你怎麼辦?」
聽到琴兒自己跑到范家布鋪去的消息,好脾氣的慕容逸飛立刻火冒三丈,與其說他是因為她敲詐范老闆生氣,倒不如說是因為她隻身犯險而生氣。
「知道啦!相公,我下次不敢了,你不要生氣嘛!」看到他真的生氣了,琴兒立刻軟言細語起來。
聽到她溫柔嬌嗲的聲音,慕容逸飛肚子裏的火氣也迅速蒸發,他擁着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和鋪子裏的事情不用你擔心。」
「逸飛——」向來只有在重要關頭的時候,她才會直呼他的名字,「夫妻本來就應該相互扶持、相互照應—也許是我與眾不同,我不要躲在你的身後,永遠讓你為我遮風擋雨,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也要幫助你,和你一起照顧慕容家、照顧我們的孩子,這樣的我,你會覺得討厭嗎?」
「不會,我知道你和普通的女人不一樣,三從四德之類的東西並不能束縛你的思想,你有自己的主意、自己的想法,這也是我喜歡你的地方啊。」
「那……相公,你還生氣嗎?」
「生氣!」他故意做出生氣的表情,「罰你從現在開始到爹娘回來,沒有我的陪伴,不準走出大門一步。」
「嗯……不要啊,相公!」琴兒雖然並不介意,但還是撒嬌求饒。
「說不行,就不行。」慕容逸飛堅決地回答。
「相公,我們商量、商量嘛!」
「沒得商量。」
最後,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琴兒只好使出自己萬試萬靈的一招——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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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慕容逸飛儘力隱瞞,但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讓慕容家的少夫人就是詐買范家布鋪的小乞丐的消息,還是像春風般地在蘇州城裏迅速傳開。
因此,慕容家的少夫人,再次成為蘇州城裏的傳奇人物,這下子琴兒也不再吵着要出門了。
現在只要她踏出慕容家大門,立刻會被好奇的百姓團團圍住,寸步難行。
只是,如果不出門還可以平靜地生活那也就算了,要命的是,還有人藉著五花八門的理由拜訪慕容逸飛,希望能「順便」見見慕容家大名鼎鼎的少夫人。
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客人,慕容逸飛都以妻子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外人為理由拒絕了。
某一天,慕容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少爺、少爺……」老管家再次鬼叫着衝進後花園,慕容逸飛無奈地鬆開擁抱着琴兒的手,轉過頭望着氣喘吁吁的老管家。
「又怎麼啦?是有人要來參觀少夫人?還是又有什麼人砸了我們家店鋪?」他開玩笑地問。
「不是的,少爺。」老管家小心地四處張望,確定沒有閑雜人等后,才附在慕容逸飛耳邊小聲地說道:「外面來了位神秘兮兮的客人,自稱是您的舊相識,姓陸,名少鴻。」
「鎮北將軍?上次在京城,因為相贈美人的事情,我們之間的關係搞得非常尷尬,本想着以後不會再有交集,可這鎮北將軍怎麼會跑到我們家來?」對於鎮北將軍的突然來訪,他一時也搞不清楚狀況。
對於慕容逸飛的問題,老管家也是一臉茫然。他聽到對方自稱是陸少鴻就立刻跑來報告,還來不及問對方的來意,更加不知道來者是鎮北將軍。
「相公,你還是快去看看吧!不管鎮北將軍是為什麼而來,我們都不能失了禮數。」琴兒在背後小聲提醒。
「你說的對,我馬上就去。」
聽了她的話后,慕容逸飛匆匆離去,未留意身後的她臉色倏地慘白,跌坐在湘妃榻上,身體不停地顫抖。
乾娘說的對,麻煩果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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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般人的印象中,被稱作將軍的人,應該像說書人所講的威風八面、體壯如牛、粗大嗓門、落腮鬍子,腰間懸挂着鋒利的兵器,形象十分陽剛。
但站在客廳里的中年男人,氣質儒雅,輕輕揮舞着一把摺扇,不像是一位久經沙場的將軍,倒像是江南常見的文人墨客。
「啊,陸將軍,真的是您啊!」一直擔心搞錯人的慕容逸飛說道。
「慕容公子,不要將軍、將軍地叫,太見外了。」陸少鴻客氣地回答,將軍兩個威猛的字從他口中說出,變得好象是詩人自稱的雅號。
「草民慕容逸飛,拜見鎮北將軍。」他還是急忙行禮,不願失了大體。
陸少鴻扶起他,笑着說道:「慕容公子請不必多禮,你我早就相識,又何必這麼客氣!我這次來到江南,只是尋訪故人,一路上為免除麻煩而隱姓埋名,今天前來拜訪一事,還請慕容公子替我保密。」
「原來是這樣,在下明白。」
「在京城的時候,我就覺得慕容公子氣宇不凡,近日到了江南,所經之地到處是慕容家的生意,心想慕容公子果然是名不虛傳的青年才俊,年紀輕輕便在商界頗有作為,心裏很是佩服啊!」
「哪裏哪裏,將軍說笑了,在下只不過是個小商人,怎麼稱得上氣宇不凡,倒是將軍溫文儒雅,不愧是一代儒將,今日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兩個人只見過一面,加上當時還在飲酒,彼此只能憑着模糊的印象,互相說著客套話,無奈一個是官、一個是民,平日裏也互無交往,了解更是有限,幾句客套話說完,兩人就陷入尬的沉默之中。
慕容逸飛不明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鎮北將軍,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這種平民百姓的家裏;而陸少鴻則因為自己前來的理由,不知道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陸少鴻先開口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慕容公子,我知道自己來得唐突,今天來到這裏,實在是有個不情之請。」
「將軍不必客氣,有話請講,在下一定傾力相助。」
雖然他嘴上答應着,心裏卻不停在想,鎮北將軍對一位老百姓,究竟有什麼要求,難道是朝廷國庫空虛要借軍餉?還是將軍想要造反需要自己的金錢援助?想到這些他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我……」陸少鴻沉吟了下,「慕容公子,實不相瞞,我這次離開京城來到江南,是為了尋訪一位故人,並不想驚動地方官員。無奈在上一站被地方官員發現行蹤,蘇州城的官員恐怕正在各個客棧尋找我的蹤跡,這實在有違我的本意,所以我想在慕容家借住幾天,避開煩人的送往迎來。」
「當然沒有問題,將軍能光臨寒舍是慕容家的榮幸,只要將軍不嫌棄慕容家簡陋,住多久都可以。」聽到只是小住幾天,慕容逸飛立刻鬆了口氣,熱情地招待他住進慕容府。
就這樣,威震邊關的鎮北將軍,以慕容逸飛遠方朋友的名義住進慕容家,而且,他是個非常好的客人,每天安靜地早出晚歸,並且拿着一幅畫像,逢人便詢問是否見過畫中的女人。
慕容逸飛出於禮貌想設宴招待他,陸少鴻還找不到空閑。
相對於莫名其妙出現的陸少鴻,慕容逸飛更擔心妻子。這幾天琴兒總是鬱鬱寡歡,像是懷着什麼心事,白天一個人躲在房裏不說話,到了晚上又總是睡不着。
今晚,他又發現枕邊空蕩蕩的,剛才還睡在身邊的琴兒,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他連忙披上衣服來到後花園尋找。
月亮在烏雲中滾動,偶爾在烏雲的縫隙中,像是躲在窗后窺視的大家閨秀,露出些許光芒后,又迅速地躲開,光線忽明忽暗。
慕容逸飛隱約看到琴兒站在花園中央,一條詭異的白影倏地從她身邊滑過。
「琴兒!」他驚呼道。
「相公!」她轉過頭,同樣是吃驚地望着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嗎?」
「剛才一道白影飛過,你沒看見嗎?」
「我沒看到有什麼白影。相公,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你真的什麼都沒看見嗎?」
琴兒肯定地點點頭。
難道是鬧鬼?!想到這裏,慕容逸飛感到背後一陣涼風吹過。
「我們還是快回去吧。」他急忙拖着她回房間,心想明天要找個道土來做場法事,驅趕這些不幹凈的東西。
然而,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琴兒向白影消失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全身白衣的美貌女人飄浮在半空中,微笑地對她揮手,示意她放心。
「琴兒,你最近夜裏總是睡不好,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慕容逸飛體貼地詢問。
「我不要緊,最近睡不着是因為老是想起我娘,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特別想念她。」
「琴兒,鍾老闆答應替你尋找岳母大人,可這幾年也沒有音訊,不如我們也自己找吧!雖說岳母大人是在北方失蹤的,但說不定這些年已經回到江南。」
「人海茫茫,你又沒見過我娘,怎麼找?」
「我們可以學陸將軍,畫出你娘的畫像,然後四處張貼,重金懸賞,到時候全蘇州城的人都會幫你尋找你娘的。」
「那時候說不定全蘇州城的人都以為,我娘是朝廷通緝的犯人呢。」
「也是,如果這招好用,陸將軍又何必自己拿着畫像四處尋找。」慕容逸飛也笑自己的主意誇張。
兩個人還沒走出花園,方才還烏雲密佈的天空,現在卻已漸漸明朗。
慕容逸飛指着天空中的一輪滿月,又指指身邊的花草,說道:「琴兒,我們現在也算是『花好月圓』吧?」
「這樣就算花好月圓啊!」琴兒不滿意地說著。
他立刻在她的唇邊輕輕一吻,「這樣可以了吧!」
「差不多!最好再說一句話。」她早就想聽他說句我愛你,可相公總是害羞不肯說。
「說一句話啊,我……我……我們還是回房休息吧。」最後他還是沒說出那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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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陸少鴻,突然出現在慕容逸飛面前。
「慕容公子,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公子成全。」他向他深深行禮要求道。
「將軍不要客氣,您儘管講,在下一定儘力。」慕容逸飛驚惶地急忙回禮。
「我想見見慕容夫人。」
「家母目前在廟裏吃齋念佛,為慕容家上下祈禱平安。如果將軍想要見家母,在下立刻派人去接。」
「啊,對不起,我說錯了,是少夫人。」
「你要見琴兒?難道將軍也對百姓之間的傳聞有興趣?」慕容逸飛口氣裏帶着不悅。他對抱着好奇心想看琴兒的人,已經厭煩透了。
「雖然慕容少夫人的傳聞,我也有所耳聞,但我想見少夫人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陸少鴻說著,拿出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畫像,在慕容逸飛面前展開。
畫上,一位衣着華貴的婦人端坐在花叢之間彈琴,旁邊還題着一行小字——
愛妻侍琴,年年歲歲朝朝暮暮,相思無盡。
「很多人告訴我,畫像里的女人和慕容少夫人長得非常相似。」陸少鴻指着畫像,說出自己的理由。
慕容逸飛瞧了畫像一眼,不得不承認畫中的女人像極了琴兒,說不定十年後的琴兒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