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其實只是情緒不穩、壓力過大所造成的出血,孩子是保了下來,但接下來恐怕都得乖乖不能動,好好的安胎才穩當。
齊靈犀聽了揪心不已,發生這麼大的事,為什麼她不說?
走進病房時,蕭采楓正在看徵信社裏的資料,根本沒閑着;她一時以為又是護士或是醫生前來,正打算問她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一抬首,看見是齊靈犀,愣了一下。
「你回來了……」她做了個深呼吸,一點都沒有欣喜的模樣。
「你是在搞什麼?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他開口也沒好語氣,門一關上就開始念,「甚至還禁止傭人通報?」
「你在工作,我不想打擾你——」你們的好事。
齊靈犀端詳了她好一會兒,最後把椅子拉近床前,抽走她正在看的資料,強迫她與他四目相對。
「你是在生哪門子的氣,才搞得情緒不穩?」
「你是跟誰出差,搞得我情緒不穩?」她把被抽走的資料夾搶回來,往齊靈犀身上扔,「剛出爐的!你自己看!」
齊靈犀接過資料夾,赫然發現那裏面是安娜的資料照片,最上面那張竟然是剛剛他們在機場前擁別的新鮮照!
「你派人跟蹤我?!」他不可思議的吼了起來,「守在機場外面拍這種照片?」
「我要搞清楚那個叫安娜的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難受的瞪着他,「要是在國內,我還可以派人去旅館外面等着拍艷照。」
她邊說,邊抽出以前的資料照片,一張張攤給他看。
齊靈犀看着她一一擺放的照片,立刻握住了她的手,這女人去哪裏知道安娜的事情?等等,他是不是忘記她是做什麼的,開徵信社的耶,搞不好之前不少女人都找她調查過了。
問題是,她怎麼會知道安娜跟他一起去香港的事?
「那是禮貌性的擁抱。」齊靈犀捺着性子跟她解釋,「我跟安娜有過一段過往,但是已經結束了。」
「是喔。」蕭采楓冷冷的應着,「直到這次去香港,又再續前緣?」
「你別鬧,我跟她沒有什麼,認識你之後,我就沒再跟安娜有任何私人的接觸了。」他把資料給收好,擱到一邊去。
「住在同一間房裏,她在等你洗的澡,這也不算私人接觸嗎?」她氣得扭着自己的手,「我可以不管你之前有多少女人,但是你現在已經有我了!」
洗澡?齊靈犀真的是聽不懂這一段哪兒來的。他制住蕭采楓舞動的雙手,索性挪了身子往床上坐,直接把她摟進懷裏,全身包夾。
「什麼洗不洗澡的?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件事?」他只停了幾秒,「等等,你為什麼知道她在我房裏?」
「還真的是!天哪,齊靈犀,你放開我!」聽見他親口承認,蕭采楓感覺只有更加火大。
「你不要生氣,她是在我房裏,但是又不代表我們做過什麼,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會知道。」
「先說你為什麼沒回電給我!」忙着跟安娜做好事,就忘了她嗎?
她真討厭愛嫉妒的自己,但是就是沒來由的火大,完全無法剋制自己心浮氣躁的脾氣。
「……」齊靈犀總算聽清楚了,「你有打電話給我?」
蕭采楓一瞪,這男人的反應讓她想踹他下床!
「天哪,你有打?我還在生悶氣,為什麼你七天都不打電話給我。」齊靈犀哀嚎的出聲,「我到底是在跟你賭什麼氣?我早打給你就好了啊!」
賭氣?蕭采楓眉頭皺成一團,什麼叫做她七天都沒打電話?她是只打一通,但那一通就讓她出血了。
「安娜接的,我的確在洗澡,是她接了我的電話……」齊靈犀忙不迭的把手機拿出來檢查,「她一定把來電紀錄刪掉了,嘖!」
「我不聽借口。」
「我跟女人上床是從不找借口的。」齊靈犀接話接得理所當然,「你可以去問我以前的女人,她們每次問我為什麼不約她們,我都會明白講我跟誰在床上,從不避諱。」
唔……蕭采楓聞言為之氣結,這男人是怎樣?有必要囂張成這樣嗎?連對待玩伴女人都這麼不客氣?
「所以呢?你是說如果你真的跟安娜上了床,也會直接跟我說?」
「沒錯,有就是有,我何必瞞你?」他鬆了手,轉換成溫柔的擁抱,「不過以前我不在乎那些女人,但現在我很在乎你,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再跟安娜在一起。」
她還是很火大!
齊靈犀的態度依舊,連跟其他女人約會的事也不避諱,所以他現在說沒有,她是不是應該喜極而泣啊?
「你為什麼跟她去香港卻沒跟我說?」她像個善嫉的女人,但是她沒辦法!
「因為我不知道你知道安娜的存在。」其實是他根本沒在意這件事,對他而言,安娜不是現在進行式。「而且,你有調查到嗎?我們是合作廠商。」
「我知道啦!」她緊抓着被單,抬頭望向他,「你跟我說老實話,我信你。」
「我跟安娜沒什麼,我現在已經有你了。」他倒也乾脆,「蕭采楓,我可是跟你求過婚啦,你有沒有搞清楚啊?」
哇咧,現在聽起來到底是誰不對啊!他讓她滿心焦慮、猜忌又難受,現在倒反過來數落她?
「你的紀錄不佳,我現在終於知道有個花花公子的未婚夫很痛苦。」她向後伸長了手,拉下護士鈴,「我肚子又痛了,我想叫護士過來。」
「又痛?為什麼?」齊靈犀立刻緊張的跳下床,「我剛有壓到你嗎?還是抱你抱得太用力了?」
「我一看到你就有氣,剛剛就痛了。」她痛得糾起眉心,拚命深呼吸,「趁護士她們幫我安撫時,你解釋一下我的訂婚戒指現在在哪裏!」
訂婚戒指?不是好端端的在保險箱裏嗎?齊靈犀越聽越迷糊,為什麼一下機,他立刻被一堆問題圍繞着?
護士很快地進來,沒有兩分鐘齊靈犀就被請出去了,因為醫生認定齊靈犀是「壓力來源」,請他在孕婦心情平穩前,都不許再來探望病人。
他哪可能聽話,在外頭叫嚷着,結果警衛二話不說就把他給架了出去。
齊靈犀氣急敗壞的上了車,為什麼去一趟香港就風雲變色?這女人是在搞什麼鬼?嘖!另一個女人也好不到哪裏去,接了他的電話不但沒跟他說,還刪除來電紀錄?
他覺得不太對勁,想起在機場時,安娜回眸說的那句話,難道她……真的在等待三十歲的到來,想要嫁給他嗎?
他不解,男人緣好到沒話說的安娜,像是花蝴蝶一樣優遊其中,追求她的人不乏企業鉅子,只是戀情都不長久;他以為是安娜心不定,只喜歡戀情一開始的新鮮感。
總該不會是為了他吧?最好不是,他想太多了。
驅車返家,從上到下的傭人全被叫到客廳去,他先清楚的要江管家描述當晚情況后,再一個個罵了一遍;接下來他當然不會忘記戒指的事,江管家說,那個戒盒不見了。
他打開保險箱,裏面的確被動過了,據江管家所言,采楓那晚就是歇斯底里的在找那個戒盒。
「你那晚也沒看見嗎?」他問着一旁的江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