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她果然是安子!那神態、那傲氣,一點都沒變,是初到日本的安子!雖然她喪失了記憶,卻未曾改變她的性格。

她依然是那個他所深愛的安子啊!

「夫人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佐佐木悵然若失。他也是滿懷着希望想找到夫人的啊!原本以為如此幸運,想不到戶籍遷出的夫人依然住在齊家,順利找到人,她卻不記得一切了。

「她是因為頭部中彈而失憶嗎?」鬼塚英雄遙望着遠去的車影,他真該將伊武諒二碎屍萬段才對!

「極大的可能……夫人在台灣的醫療資料中,是從產檢開始的,之前並沒有任何就醫資料。」他也奇怪,依照夫人的傷勢,怎可能沒有就醫紀錄?

除非,她是在私人的醫院裏就診,取得就有極大的困難。

而齊天勝名下就有一家醫院。

「走吧!」鬼塚英雄戴上墨鏡,回身往座車的方向去。

「盟主?!」真的就這樣算了?

「等安子的電話吧!」他竟露出會心一笑,「你放心好了,她還是安子。」

他愛的安子。

【第九章】

血液開始在奔流、在沸騰,一顆心雀躍不已,蜷縮在床上的韋薇安,一夜未眠。

腦子閃出許多片段,她確定看過那個男人,他曾穿着黑色西裝,她甚至曾為他打過領帶,然後……她撫着下巴,他這裏好像有一道很深的傷疤。

還有……她手移到心口,他的胸膛前也有疤痕,圓形的,像是彈孔一樣的痕迹。

閉上眼,有火光、有爆炸,有着飛過來的玻璃碎片,還有那個燒傷患者,他的半邊臉燃着火,對着她大喊,把她往後拖拉……

喝!韋薇安睜開眼,那是很可怕的畫面,她從昨晚起,只要一閉眼就會閃過這些片段,當畫面一幕幕在腦海里跳躍時,她好像在哭。

在火光衝天的地方,那裏有個影子,像是一台車子壓着一個人影,那人影很模糊,她怎麼樣都沒辦法看清楚。

可是當這些片段畫面出現后,她發現她可以聯想到更多的場景,有溫泉、有櫻花,有庭院,還有……她伸手往後背摸去,她背後有細小的疤痕,不仔細看不出來,但是那疤痕錯綜複雜,像是被鞭打過的痕迹。

她被綁着,被鞭笞着……一想到這些,渾身會因憤怒而不自覺得顫抖。

還有一個女人,長長的黑髮,沉穩的氣質,神秘而穩重,穿着黑色的和服,和服上頭也有個鬼字。

韋薇安跳下床。她不想再枯坐在這兒胡思亂想,如果昨天那男人是她的誰,那麼她就應該自己去找出答案!

換上衣服,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刺青。這刺青很重要,重要到只要看着它,心中就會湧起一股甜蜜。

那個男人叫鬼塚英雄,口口聲聲說要帶她回去,回去「他們」的家。他的眼神真切,看得出來他對她的情感,超出她所能想像的。

回到床邊,她打開床頭櫃裏的抽屜,拿出放在深處的一個小戒盒。

那是枚五克拉的鑽戒,閃閃發光,經過監定是真鑽真金,而且是3C純凈的高品質鑽石,這是她被撈起來時戴在手指上的,齊伯伯幫她收了起來,等她清醒后還給她。

她結過婚,所以有小孩,而昨天那個眼鏡男喊她夫人,鬼塚英雄渴切的要她回去……韋薇安緊握起戒指,說不定,鬼塚英雄就是她的丈夫,希望則是他的孩子!

不知道心底的感覺是什麼,但是她竟認為鬼塚英雄不是傷害她的那個人,他是愛她的,她能感受到他隱藏的熱情,席捲而至。

「薇安?」才下樓,齊天勝就訝異的望着她,「你要出門了啊?這麼早?」

「我睡不着。」她穿上羽絨外套,「幫我顧着希望,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裏啊?」昨天傭人回報黑頭車事件,讓他很緊張,但是薇安不說,他也就不多問。

「齊伯伯……我被你救起時的和服在哪裏?我是說仿製品那件。」她為了保留過去的痕迹,請齊天勝訂做了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放在儲藏間裏……你要和服做什麼?」

韋薇安急急忙忙的到儲藏間。和服收藏不易,需要很大的空間,所以她輕易的翻找出來,拿了一隻皮箱,收了進去。

「我要去找我的過去。」

「你的過去?」

「昨天有人來找我了,我好像認識他,我想去做個確認。」她隨口交代,拎着皮箱往外走,「借我一台車。」

「薇安,這太危險了!你確定那些人是好人嗎?」齊天勝緊張兮兮,「別忘了你當初是受了重傷……」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她回首,拍了拍他的手,「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下而已,我不想當個沒有過去的人。」

「我派保鑣陪你去!」護女心切,齊天勝是真的把她當女兒疼。

「不了。」她開了門,回眸一笑,「我想他不喜歡這樣。」

他?他是誰?齊天勝愕然的目送乾女兒遠去。她俐落的借了一輛重型機車,呼嘯而去,他則對此感到慌張。無緣無故,為什麼會有人找薇安呢?

救起她至今兩年,希望都一歲了,失去記憶的她完全沒有親人來尋,自然也沒有仇家找上門來,現在卻突然跑出一個「他」……

他很疼愛薇安的,因為她的幫忙,三個兒子果然火速結婚,也都生下金孫讓他享天倫之樂,後來兒子對薇安的誤會解開,她也去辦了離婚,他們像一家人一樣相處愉快!

康復后的她,個性漸漸開朗,好動、積極、聰穎,但有時卻又深沉得令人捉摸不定。離婚後,她數次遷移戶籍,理由是為了怕人找到她,問她防着誰,她卻聳了肩說不知道,只是防患未然。

她的戒心比一般人高,不管是對於這個家或是對孩子,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知曉;偶然間發現她會日文,帶着她去跟日本客戶洽商,她竟能敏銳的觀察對方,並試探其誠意高低。

她過去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呢?他好奇過,但並不願意去了解。

剛救起她時,她在醫院休養了三個月,天天望着窗外。他問她:你在看什麼?

那時的韋薇安總是搖了搖頭,凄苦的一笑,「我也不知道。或許,我在等某個人來接我。」

她認為有人會來接她,兩年後,那個人真的出現了?

這個問題也是韋薇安急欲知道的。她騎車到了山腳下,立刻打手機給鬼塚英雄。她現在、馬上、立刻就想知道自己的過去,還有他跟她之間的關聯。

當鬼塚英雄站在飯店門口,看着那輛重型機車朝他們駛來時,他的嘴角挑起了會心一笑。安子在日本時曾經吵着要學騎機車,在日本沒能實現的夢想,她在這裏完成了。

「你下來接我?」她摘下安全帽,顯得很開心。

鬼塚英雄上前,伸手想扶她下車。韋薇安當然沒搭理他,逕自由另一側俐落的跳下車。

她仰頭望着他。啊!他下巴果然有那條疤。

「這邊請。」他在前方引路,跟韋薇安保持距離,因為他怕自己失控嚇着了她。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韋薇安突然提出驚人的要求。

鬼塚英雄既驚又喜的望着她。他當然是一千兩百萬個願意,但是他表現不出來,只能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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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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