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杜鵑躡手躡腳的進入韋薇安的病房,齊天勝暫時回家休息,而韋薇安正在沉睡當中;她檢查了基本的體溫后,就近坐了下來,凝視着她的睡臉。
她真的好意外,沒有想到會再見到薇安。
當齊天勝帶着她來挂號時,她簡直不可思議,一時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那個被帶到日本去的薇安,什麼時候回來了?‘他’不應該會放薇安自由的啊......
可是下一秒她更加訝異,因為薇安看着她,卻沒有認出她來。
她搶着當薇安的一聲、細心的照料她,從她一言一行發現,這個韋薇安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女孩了!她變得更加寡言、更加沉靜,而且失去一切記憶。
她試着提起過去的事情,薇安會露出迷茫的表情,完全記不清楚;而只要她故意問薇安是哪兒人,齊天勝就會很焦急的吧她支開或是插話,不想讓她繼續問下去。
齊天勝待薇安像在照顧女兒一樣,根本沒有夫妻間的感覺,她也是大膽推測,齊天勝知道薇安喪失記憶的事情,額切應該也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孩子是他的嗎?”杜鵑撐着頭,看着正在夢鄉里的美麗女人,“我驗過DNA了,真的不是齊天勝的。”
沒有一組對偶基因是相同的,孩子跟齊天勝一點兒血緣關係都沒有!難怪當初齊天勝包了一個大紅包,藉以賄賂她將韋薇安兩個月的孩子改成剛懷孕。
她在你們可能會收紅包?無條件幫薇安是應當的!驗DNA也不是為了齊錦瑟,那只是她私下的好奇心,以及想確實證明那孩子的身世罷了。
“要真的是他的......最好是不要讓他知道喔!”杜鵑有點擔心,輕輕的撥弄着薇安的長發,“要不然事情就大條了,你、孩子,就連齊家一定都會被搞得天翻地覆。”
唉,她趴上床,對於韋薇安的那個他,她沒見過,但知道來頭不小,是日本黑道的頭兒;那組織是黑道中最令人聞之喪膽的組織,那個他個性邪佞、兇惡殘暴,只要他開口,連政府都得禮讓三分。
跟薇安認識是在國中之際,然後某一天,她就這麼消失了,她跑去薇安的育幼院找,只瞧見她淚如雨下的母親,抽抽噎噎的說,時候到了,她被那個日本人給帶走了。
很快地,她就知道,要再見到薇安已經幾乎不可能,她甚至連道別都來不及說......但是,上天卻把她帶來她面前了!雖然薇安已經不記得了,可是說什麼,她都要保有薇安現在的生活和幸福。
薇安在日本一定過得很差!那個重男輕女的爛社會,更別說對方是黑道頭子耶,身邊女人情婦多到數不完,還硬把薇安擄回去當侍妾?那麼爛的日子忘了好!現在有寶寶、有疼愛她的老公,這樣就好!
齊錦瑟想知道孩子是不是他老爸的?哼,問一百次她都會說是!
哎呀!杜鵑趕緊坐直身子。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要是跟薇安太親近,遲早會被發現她認識她。
“好好休息喔!”她輕聲說著,愉快地走了出去。
在產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床上的韋薇安睜開了雙眼,往外頭看去,恰好捕捉到杜鵑離去的身影。
果然......杜醫生是認識她的,而且說不定,也認識她孩子的父親。
韋薇安哀愁的笑着,她不想去追尋的過去,卻如夢魘般一直追尋着她......
杜鵑離開產房后,回到護理站,卻立刻見到非常不想見到的男人;整個護理站籠罩着低迷的氛圍,大伙兒都知道,尷尬情況又將開演了。
“鵑!”一位白袍醫生像是等她很久了。
“陳一誠,我叫杜鵑,麻煩請叫我全名,你只叫我一個字,這樣大家會誤會。”杜鵑連正眼都不願瞧他一眼,抱了病歷表就要到裏頭找位子寫。
“鵑......好,杜鵑,你為什麼都不接我電話?”陳一誠可憐兮兮的瞧着她。
“你找我有事?那在這裏講就好了。”杜鵑瞪着他。好樣的,這傢伙有勇氣公開來找她說話?
護士們不由得退避三舍。她們也是很佩服陳一誠啦,怎麼有膽在這裏跟杜醫生攤牌?
話說,這兩位醫生三年多前開始交往,可謂郎才女貌,陳一誠文質彬彬,素來是護士們養眼的對象榜首;而杜鵑醫生呢,更是護士們崇拜的對象,她活躍、時尚、靚麗,而且個性強悍,獨立自主。
一開始大家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直到三個月前分手為止。
最糟的是,他們是因為論及婚嫁才分手的。
“我們晚上吃個飯?我記得你今天也是日班。”陳一誠很尷尬。他怎麼好在這麼多人面前開口討論?
“要講就在這裏講,還是連時間地點都要你媽告訴你?”杜鵑真的是越想越火大,插着腰朝陳一誠開炮,“我們兩個已經沒什麼好講的,你要當你媽的乖兒子就儘管去,我是不可能當什麼順從好媳婦的!”
YES!這就是關鍵~
當所有護士聽到時,所以想像都為之幻滅。那看起來條件優秀的陳醫生,竟然是‘媽媽的乖兒子’!什麼事都唯母是從,瞧杜醫生說得咬牙切齒,是因為他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我媽媽說。
“你為什麼不能退一步呢?你明知我媽是那種個性!”陳一誠也急了,不顧一切的開始嚷起來,“她只是希望你能夠學做菜、做些家事......”
“我幹麼為你媽讓一步?我嫁的是你還是你媽?而且你早就知道我什麼家事都不會做,而且我也不想學!”她使勁的闔上病曆本,砰的在桌上擊出巨響,“憑什麼女人就要學做家事?做家事是我的職責嗎?幹麼你們男人不去學?”
“媽也是擔心我們未來的生活,難道要天天吃外食嗎?吃家裏總是比較好......而且、而且我對廚藝一點天分都沒有,還有家事......”
“不是沒有天分吧?是你媽從小就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的,然後你們男人長大后就找個跟你媽一樣的女人,也罷你們伺候得跟太上皇一樣,一輩子什麼都不比做!”杜鵑冷冷的笑,“真遺憾,我喜歡拿手術刀,就是不喜歡打掃庭院,你非得要我按你媽的意思去做的話......那你需要的是傭人們我有介紹專線很樂意給你。”
護理站內一群忽視聽得忙點頭。本來就是!為什麼她們嫁人就得做家事、煮飯洗衣啊?男人都在客廳蹺腳看電視,這有沒有天理?
還有去男朋友家裏吃飯,她們得去洗碗才叫做‘賢淑’,身為親生兒子都不進廚房幫母親洗碗了,為什麼要叫她們這些外人洗?
她們在家裏,可還不一定要洗碗耶!
聽說,導火線就是從洗碗開始的,陳醫生的母親無法接受杜醫生去他們家吃完飯不洗碗,也不能接受她不會做飯,更別說她連掃把都不會拿、衣服不會燙......所以想對杜鵑來場‘媳婦特訓’。
問題是,杜醫生怎麼可能任人宰割?結果直接就吵了起來,當場談分手。
“你就不能為我犧牲一點嗎?”陳一誠其實很愛杜鵑,她的靈活與自信的風采,一直是他迷戀的。
“要我為你——”杜鵑怒了。她為他犧牲的還不多嗎?愛就是要犧牲才叫愛情嗎?
“那你為什麼不能為她犧牲呢?”陌生男人的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還伴隨着飄香的花香。
手才一擊桌面的杜鵑頓時愣住,她的視線落在陳一誠後方,那雙手還懷抱着一大束百合花的英挺男人。
她一口氣梗住,做了一個深呼吸調適。
所以護士不約而同的往齊錦瑟的方向看去......天哪,是齊天集團的總裁耶!前幾天傳出她跟杜醫生是舊識,想不到今天又出現了。
看!什麼叫好男人?若不是齊總裁刻意將頭髮理短,他一定會是視覺系的美型男!
陳一誠倏地回首望去,見着西裝筆挺的齊錦瑟,那太過漂亮的五官讓他有點狐疑、有些錯愕。
“一味的要女人犧牲,這樣對嗎?”他對着陳一誠微笑,“而且要所愛的人改變她的習慣,強迫她接受所不願接受的,那不能叫做愛情。”
“錦瑟......”杜鵑喚了他,意思其實是少說兩句。
“請問你是?”陳一誠不太高興,總覺得被一個陌生的局外人批評,心裏不是滋味。
“喔,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齊田集團的總裁,齊錦瑟,原諒我現在騰不出手來拿名片。”他大膽的看向杜鵑,她心裏暗叫不好,“我是杜鵑的青梅竹馬。”
語畢,他挺直的走向杜鵑,並且把那一大束香水百合交到她手中。
杜鵑又驚又喜。
“你還記得我喜歡百合?”她真的很意外,難掩臉上的欣喜。
“很難忘記,因為在你到花店偷折斷一枝百合花,還把事情賴在我頭上。”齊錦瑟低聲在她耳邊說著,因為這件事情,他被媽打了個凄慘。
杜鵑斜眼白了他一眼,嘴角卻掩不住笑。她怎麼會忘記百合的魅力呢?小時候她每天上學都望着潔白的百合花出神,有一天終於趁着花店人員在忙,偷摘了一朵靠近門口的花,再把跑得很慢又沒用的齊錦瑟扔在店門口,還在他手裏塞了花莖。
“哇,好浪漫喔!”護士巧巧讚歎的看着那束花,“我從來沒看過有男人願意抱着那麼誇張的花束走在路上.......還送給你耶!”
言下之意,是陳醫生沒送過杜鵑一束花。
齊錦瑟瞥了巧巧一眼,聽出她的話中有話,回首看了陳一誠,那斯文的臉龐有些扭曲,因為他就是那個不願意拿着花走在路上的男人,他覺得那很丟臉!
“別聽他亂說,這八成是秘書買的,放在車上給他,然後他車子停在門口,直接拿進來的。”杜鵑輕推了一下齊錦瑟,那其實帶了一種親昵,“哪個男人願意走那麼長的路,還抱這種花走在路上,拜託!”
“我走路來的。”齊錦瑟垂着眼,看着正在汲聞花香的杜鵑。
她的笑容瞬時僵住,不可思議的側頭看他,蹙起的眉頭在他的微笑中得到了答案。
“我下午難得突然有空,而且人就在這附近,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張揚,所以我叫司機回去,自己去找花店,然後走三個大馬路口過來的。”他自然的理了理西裝,“我願意為了你拿着花,走在路上。”
“真是夠了!”杜鵑還來不及沉醉在那美好的氛圍之中,陳一誠就吼了出來,“你交了男朋友就明講。沒必要這樣羞辱我!”
“他是我青梅竹馬,你哪只耳朵聽見他是我男友啊?拉不下面子就別找我談,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噁心!”杜鵑毫不客氣的予以還擊,“我告訴你,只要你繼續我媽說,又不改那種傳統大男人主義的思想,我們就沒得談!”
護士們一片竊笑,總覺得這場面是陳一誠自己弄擰了,又沒台階下。
“你這種女人,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真好笑,我什麼時候說要結婚了?”杜鵑一挑眉,朝向護士們,“跟陳醫生說說我的名言。”
“死都不進禮堂!”護士們異口同聲的道出杜鵑多年來的名言。
“你......你一定會後悔的!”陳一誠緊握着拳向後退,沒料到自己突然間變成了笑柄。
“回去問問你媽媽接下來該怎麼做好了。”巧巧拉開嗓門,回馬再一槍。
杜鵑皺起眉,看了巧巧一眼,知道她之前吃過陳一誠的虧,所以現在這局面是大快人心。
陳一誠負氣的走了,護士們在巧巧的指揮下也一鬨而散,沒人想打擾這意外跳出的粉色氛圍。更何況,目前齊錦瑟的CP值比陳一誠高太多了。
“三點才巡房。”臨走前,巧巧不忘跟杜鵑眨了眨眼,“你還有半小時的時間,然後四點就可以下班了。”
然後這句,是提醒給齊錦瑟知道的。
搞什麼啊!杜鵑咬着唇,手裏還抱着沉甸甸的百合花束,雙頰透着緋色,實在沒想到下午會發生這些事情。
“她說你再半小時就下班了?”齊錦瑟彎身,他總是這樣對着她說話。
“我還得寫病歷。”她發現自己不太敢看齊錦瑟,喬了一下姿勢,重新把花給抱好。
“我陪你寫,花我幫你拿,太重了。”他自然的接過花束。
杜鵑終於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發現他正低頭,湊在她耳邊,曾幾何時錦瑟變得這般高了?可是她卻沒長高多少,所以他、他......他願意彎下身子跟她說話。
“你站着說話,我聽的見。”她靦腆的笑了笑,回身整理病歷,“我相信我這樣說話,你也聽的見......所以,身為一個總裁,這樣動不動就哈腰很奇怪。”
“我不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齊錦瑟很認真的看着她。“在你面前,我永遠不可能高高在上。”
他斜倚着櫃枱,說得一臉正經,這樣的角度她可以很自然的看見他。
杜鵑用一種無可奈何的神情望着他。錦瑟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會說話?每一字每一句,都會讓她的心自然產出蜜。
而且她幾乎不想反駁。
“韋薇安在睡覺,情況一切良好,只是虛了點。“她把整份病歷給收整齊,”你可以去看她,只要小聲一點......”
“我說過我是來找你的。”韋薇安那女人目前還不在他需要關心的範圍內。
“錦瑟,她好歹是你老爸的合法妻子。”她有點責備般的再看了他一眼。
“......”齊錦瑟平靜的面容持續着,幾秒鐘后出現一個敷衍式的笑容,“我等會兒會去看她。”
對於杜鵑說的話,在相隔十幾歲年的陌生后,他發現自己依然沒有反抗的能力。
這是為什麼?該不會是植進骨子裏的......順從吧?
杜鵑像是很滿意這個答案一樣,她勾起了重逢以來第一個稱得上是可人的笑容,然後拿着病歷表,用眼尾勾着錦瑟,暗示他跟她走。
即使薇安失去了記憶,但她現在嫁給了齊天勝,感覺是如此的幸福,不管錦瑟他們對這個繼母有多反對,大家如果都是一家人,就該有家人的行為跟感情。
所以她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能幫薇安多少,就算多少。
杜鵑領着齊錦瑟到另一個護理站,那層樓現在是空的,完全沒有孕婦,所以護理站也只有小貓兩隻而已。她來到護理站後頭的辦公室,要齊錦瑟隨便坐,花束放到一邊即可。
她坐下來時,開始覺得自己為什麼要帶他進來?不管如何,他們之間存在着十幾年的空白,實在沒道理一見面就裝熟。
裝?她好像沒有裝喔!裝模作樣這種事她一向做不來,要是會的話,跟姓陳的媽媽也不會鬧得不可開交了。
齊錦瑟找了個位子坐下,即使好位子難尋,這裏頭簡直像發生過槍戰,他還幫杜鵑倒了杯溫開水。
“你找我問DNA的事嗎?”她托着腮,瞧着他。
“我是來找你的。”齊錦瑟失笑出聲,搖了搖頭,“好,我的確是來問DNA的事情——不過想找你是真心的。”
真是的,在杜鵑面前,怎麼會沒辦法隱藏得很好呢?這女人明明算是半個陌生人,國一后她舉家搬家,頓時失聯,扳起手指再怎麼算都已經十五年沒見了,他們從小孩度過了青春期、變成了大人,甚至在社會上工作了......
青梅竹馬歸青梅竹馬,十五年的空白,為什麼她的眼神跟當年一樣,永遠能看穿他似的?
他是堂堂大總裁,這美麗的容貌,足以使人卸下防心的迷人笑容,怎麼在她面前完全無用武之地?
“正在驗,結果出來我會通知你。”她採取拖延戰術。
“你要怎麼通知我?你又沒有我電話。”轉個彎,他也想要杜鵑的聯絡方式,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我可以打給齊爸爸啊,就說:喂,你兒子要我調查你那個新兒子是不是你的種!”杜鵑故意說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眼尾瞟着齊錦瑟,他的臉色果然有點難看。
“非常感謝你的好心,不過還是直接聯絡我就好了。”他拿出手機,泰然自若問:“你的電話是?”
杜鵑挑高了眉,嘴角泛起笑意。真是自然極了,要她念出她的手機號碼,他再撥過來,以存檔為名,行要電話之實啊......
“你為什麼想聯絡我?大可以請秘書過來拿,也可以直接打電話到醫院來,找得到我的!”她總是無法剋制的望進齊錦瑟眼底,他那雙眼勾魂攝魂似的,叫她被盯得心浮氣躁。
“那我就變成那位陳一誠了!”齊錦瑟輕輕笑着,他的唇形很完美,薄唇上挑,加上那雙桃花眼,真的是個超級大磁鐵。“我希望表現得有誠意一點,你值得特別一點的待遇。”
“喔,那我真是受寵若驚。”她順手取下後腦勺的夾子,一頭烏黑的長發披而下。“這是身為青梅竹馬的特權嗎?讓堂堂大總裁......”
杜鵑隨手撥了撥長發,讓它們鬆散些,稍微正了首準備繼續說,卻被齊錦瑟過於執着的雙眸給震懾住了。
他正熱切的凝視着她。
那種眼神讓她有點招架不住,他迷人的電眼微眯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瞧,像是在欣賞某件藝術品,喔,像極了以前他聽見布拉姆的樂曲時那種神態,陶醉、沉迷、享受......迷戀。
可是那不該是看着她時會有的眼神!
“齊錦瑟......你在看什麼?”她不自在的把玩起原子筆。
“你說呢?”他並不避諱。杜鵑不知道放下長發的女人有多性感。
剛剛那一瞬間,有陣撼人的鼓音在他內心深處響起,宏亮而深遠,他看見眼前的杜鵑同時散發出靚麗與性感,她那原本就清秀的容顏,一瞬間變得國色天香。
齊錦瑟微笑着,原本就挑的嘴角加深,杜鵑敢發誓,他如果這樣子對護士們笑,絕對會騙走全部的女人。
“希望不是看我。”她別開眼神,依然止不住鼓動的心。
再跳下去,她就需要靜脈注射啦!
“你不喜歡我這樣看你?”齊錦瑟有點受傷,“那個陳一誠平常是怎麼看你的?”
“不要提他。”杜鵑飛快地回答,靦腆的神情瞬間消失,“他怎麼看我永遠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怎麼看他。”
“噢!你的愛情你主宰,你不會因為男人的言行舉止或一個眼神而失焦。”齊錦瑟難掩笑意,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很了解她。
過去的杜鵑很兇,小學時代就是赫赫有名的母老虎,而他總是在她的保護之下;即使不同校,放學后她還是會來接她,兩個人一起回家,寫完功課後再等司機來接。
巷子裏的孩子遊戲,杜鵑總是護着他的那一個,她兇悍得有理、霸道得有理,其實一群被她打的小孩里,有好多人都喜歡她,才會故意惹她生氣。
小五時,杜鵑的鄰居兼同班同學,跟大家宣佈他喜歡杜鵑,鬧到班上每天都在起鬨,玩伴之間也都在起鬨,大人們把這當孩子的童趣,可是杜鵑卻氣得半死。
為什麼大家一直講一直講,我就要喜歡他?她在家裏看着他,抓着他領子問,你說啊,我不能不喜歡他嗎?
人在性命危難時總是會選擇明哲保身,他都快被她搖到沒氣了,怎麼可能敢說造次的話?他永遠站在杜鵑那邊,然後她很開心的說喜歡跟他一起玩,因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公’。
齊錦瑟一想到過去,不由得笑意漸起。自從那天再次見到杜鵑后,所以的過去歷歷在目,全部湧現。
“你說對了,可是有什麼好笑的!”杜鵑不大高興他那種笑法。
“我只是想到過去的你,你果然完全按照那種模式長大。”以前的辦家家酒中,她扮演的永遠是茶來伸手的老婆大人。
“我只是知道自己要什麼,而且拒絕那種貶低女人的傳統。”她擠出假笑,在她眼裏,男人全都一個樣,高高在上的總裁也相同。
齊家三兄弟對於女人喔......哼,花邊新聞多到比藝人還誇張,上天給了他們那張臉龐,簡直是造孽!
“沒辦法,我們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這是從小就開始洗腦的文化耶!”齊錦瑟一臉無辜,他的確也有女人是負責家事兼相夫教子的觀念。“不過哦至少我願意去思考,也願意改。”
“那我會為你的女人慶幸。”杜鵑真的是樂見其成。翻開病歷,她有得是正事要做。
齊錦瑟被她的話衝擊到了。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好的待遇?他會疼惜女人,但不代表願意為那些女人做些什麼......
不過,他很想為杜鵑做點什麼。
“晚上吃個飯吧。”他突然提出邀約。
“晚上我沒空。”杜鵑抬首,卻一臉錯愕,“你有那個美國時間?”
“什麼事都可以排開,找天陪我吃個飯。”他站起身,走到她桌前,打算用迷人的美麗讓她答應,“我相信你最近應該沒有約會。”
“齊錦瑟,你擺明欠打是吧?”她瞪圓了一雙眼。他不要動不動就離她那麼近!“你有時間我就奉陪......下星期二晚上好了。”
“為了你我隨時都會有空。”得到應允,齊錦瑟欣喜的立刻拿出手機聯絡,要秘書把下星期二晚上的餐宴取消。
杜鵑假裝在工作,卻豎耳傾聽,聽見他取消的是跟銀行界龍頭老闆的飯局,當場瞪目結舌——為了她取消這麼重要的飯局,有那麼誇張嗎?
如果他想顯示他的誠意,真的夠了......如果他想表示那場飯局重要,那也確實達到目的了。
問題是......他幹嘛對她那麼好?又不是在玩扮家家酒,他還在扮演那個‘言聽計從’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