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看着女兒充滿堅定意志的眼神,甄財富猛然才領悟到自己的女兒至今對楚俊鴻所付出的感情依然是濃郁的無法抵擋,「不傷害他,就讓他重新愛上你,想辦法讓他成為我的女婿,更要想辦法讓他答應繼承我的公司,成為乃信企業的新任總裁。」既然排擠不了他,就把他收為己用,這是非常現實的考量。

「爸爸,為什麼在您的心中,公司永遠排在第一順位?您到底有沒有為身為您女兒的我考慮過!您想,以今日他這樣的恨我入骨,他還可能娶我嗎?就算可能,也絕對不是為了乃信企業。這早在六年前,我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是嗎?」想到當初父親會分開他倆的理由,她的心中,不能說不怨。

但怨,有用嗎?不過是多造就一件遺憾。

「為什麼不能?只要我去向他解釋清楚你們當初會分開的原因,我相信他依然還是愛你的,自然也就願意娶你,那理所當然的……」

「爸爸,千萬不要!否則只會讓我更怨您。」如果能說,她自己早就說出口,何須父親出面。「放棄吧!爸爸。如今的他,心中再也沒有我的存在,萬一您真的出面了,只是讓我更難堪!」

這現實雖然殘酷,卻由不得她逃避。眼前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留在他的身邊多久算多久。

看着女兒的痛苦與無奈,甄財富不由得自問,當年的他,真做錯了嗎?抱着這解不開、也承認不了的錯誤,他低頭沉默。

甄雅娟兀自沉浸在感傷之中,無法自拔。

父女倆就各自懷着心思沉默以對,安靜的室內,回蕩的是感傷低沉的氣氛。

凝望着窗外的夜色,甄雅娟回想着今天中午跟父親相處的每一分鐘,以及跟父親交談的每一句話。

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她總有股不安的念頭,好像今天跟父親的會面,將會成為這輩子唯一的一次。

為什麼?她不知道。只覺得在自己的心裏頭,好似蒙上一層烏雲,想撥,撥不開,好像一團亂得不能再亂的絲線,緊緊糾纏在心中,想理卻理不出個頭緒。

就在她陷入不可解的沉思之中,倏地一雙大手從她背後出現,霸道的將她翻轉,逼她面對同樣讓她心煩的男人面孔。

「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沒有忘記他倆之間的交易,楚俊鴻之所以會出現在這房間,主要的動機是來索取自己的利益,次要的動機,是因為他要她,而且也渴望她。

「沒什麼。」從發現到他與另一個女人有親密的關係開始,甄雅娟的心裏雖依然深愛着他,但卻也自私的懂得保護自己。

而保護自己的第一步,就是要懂得保留,對他保留自己心裏所有的一切情緒。在他的面前,甄雅娟再也做不到無論好壞皆與他分享的無私。

「不想說?」冷冷的睇視她神情上的抗拒與遮掩,楚俊鴻的心情不由得煩躁起來,「看着我。」獨裁的命令加上霸道的舉止,他用力的抬起她下巴,逼她雙眼正視他犀利的眼神,「記住!你是我專屬的玩物!既然身為玩物,就不該在主人的面前有任何的隱藏。」

「你來,應該不是為了探究我的心情的吧?」很殘酷的提醒,對他、對她皆然。

「對!」她的話讓楚俊鴻更加氣惱,但也再次提醒他這女人與自己的關係只剩交易,一場場的交易,換取個人所需。「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會來此的目的,那你還等什麼?」

昂然挺拔的壯碩身軀,冷戾無情的面容,似冰一般寒冷的劍眸,他心裏雖然渴望,卻歛去所有的熱情,靜待她的主動。

舉起一雙彷如千斤重的雙手,顫抖的環上他的頸項,甄雅娟不再逃避自己所許下的承諾,閉上雙眼,將冷冷的紅唇,緩緩地貼上等待她主動的剛毅唇瓣。

她努力的平息自己激烈跳動的心跳聲,輾轉的流連,輕輕的吸吮,為這夜的纏綿旖旎,掀起序幕。

忍了多日的慾望,已如巨浪狂瀾,楚俊鴻幾乎忍受不了她這般細膩的挑逗,但為了早上的交易內容,雙手緊握成拳,內心更是命令自己不準採取任何主動的行為。

他要她毫無保留的付出自己,更要逼她採取最熱情的方式,主動的勾引他。這也是他這場激情遊戲的最終目的。

溫柔的唇,依然流連在他的唇瓣,白皙細弱的雙臂,始終也移不開他的頸項。雖然已經跟他有無數次的親熱,但要求她身處於主動的地位,對甄雅娟來說還是第一次。

「你的唇,是否應該轉移一下陣地?」如果再不提醒她,他可以預料得到,今晚兩人最親熱的戲碼,恐怕只能進行到兩唇貼合的地步。

「轉移陣地?」這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含羞帶怯的睇着他。

看着她的無措、看着她的嬌羞,楚俊鴻終究還是忍不住,「跟着我做。」霸道的命令,卻矛盾的以無比的溫柔,緩緩地解開她上衣的扣子,隨着一寸寸裸露在他面前的凝脂,他貪婪的印下一個個火熱的唇印,一直到她上身全裸,才停止。「現在換你來。」

單單的只在腦中冥想自己該有的動作,甄雅娟的一顆心就已狂跳的幾乎躍出,再要求她付諸行動,實在困難。

一張緋紅的臉蛋,一雙溢滿懇求的水眸,她祈求他就這麼放過她,不要逼她。

可打定主意的楚俊鴻,不可能會有這樣好心腸,堅定的搖頭,他狠心的拒絕她的祈求,阻斷她心中的期望,讓她認清楚今晚她所必須扮演的角色。

面對他的進逼方式,甄雅娟知道自己已別無選擇。舉着一雙顫抖個不停的纖纖小手,緩緩地解開他上身的扣子,忍住滿心的羞怯,她學他的動作,一個唇印接一個唇印,印在他的胸膛,再學着他,以自己的唇、齒、舌,挑逗他男性的蓓蕾。

昏暗的室內,鋪着厚厚地毯的地上,是他兩人此時愛的天地,瀰漫在四周的更是濃郁的深情。

赤裸裸的四肢緊緊的糾纏,她懷抱無限的滿足,他更有不曾有過的喜悅,此時的他們忘了一切情恨的糾葛,盡情的徜徉在這片慾望的深海里。

瘋狂的激情,如煙霧般散去——

「放開我。」火熱的激情已然退卻冰冷,甄雅娟失了往常所感受的滿足與歡愉,心中曾有的陰影是困擾她的禍首。

「好。」難得的配合,起因是他愉快的心情,但他霸道的個性,卻依然不變。不顧她的抗拒,楚俊鴻攔腰抱起她赤裸的身子,邁向剛剛被他倆所遺忘的軟床。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意想不到的猛然動作,讓甄雅娟措手不及,但卻依然不忘抗拒的掙扎。

「好。」他再次配合的應允她的要求,卻一把將她摔下大床,跟着更是奮力一撲,就將她壓制在自己的身下,讓她動彈不得。

「我的意思是要你放開我。」

氣惱的看他一臉邪惡的得意,被他壓製得死死的困境真讓她不知應該拿他如何是好,可她的掙扎卻依然持續不肯放棄。

兩人毫無距離的貼近,不但沒有讓她如願的推離他,相反的在她的抗拒之下,更讓兩具赤裸的身軀,產生更加親昵的摩擦,同樣也再次狂激起他剛熄滅的慾火。

「不要動。」他一邊費力的制止她所有的掙動,一邊不放棄的想將自己再次堅挺的男性傲物,刺入剛剛才抽離的嬌柔。

「不要。」察覺他的企圖,讓她更生氣了,只因他如此自私妄為的個性。她死命的抵抗,不顧一切的推拒,說什麼也不肯讓他如願。

「該死!你不覺得你現在的抵抗有點多餘嗎?」滿足不了的挫敗,讓楚俊鴻張大一雙陰鷙的怒眼,以滿腔的怒火,直逼她固執不肯妥協的堅定眼神。

「一點也不多餘,第一次的妥協是因為約定,而這次的抗拒則是我心裏的意願,沒有半點的矯情,更不是欲拒還迎的虛偽。」曾經親眼目睹他的背叛,讓她再也無法付出完全的自我,哪怕他再怒、再氣,也不能逼她再次妥協。

「你還是不肯依我?」面對她如此堅定的拒絕,楚俊鴻依然不放棄的再次詢問。

心裏雖知道只要自己有心誘惑,她就算再如何堅持也抗拒不了,但高傲的個性,卻不容他做出這勉強她的行徑。

甄雅娟肯定的搖頭,「如果你真還想要的話,在這屋子裏,還有另一個女人可以供你發泄。」這建議雖然讓她心痛如絞,但以同樣身為女人的身分,她能體會連心蘋妒恨自己的心理。就是因為能體會,所以她無法自私的只顧自己。

「你在嫉妒?」他有點期待,只要她肯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就算要他採取更加惡劣的挑逗,也勢必要逼出她的熱情方罷休。

「不!」這回答顯得過於急促,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只好忍住心痛的感受,苦口婆心的勸解他,「你恨我,我清楚的知道,但為了你好,我希望你不要以玩弄的心態,去對待另一個愛你的女人。」

「玩弄?」本以為的嫉妒,卻是為了那可笑的善心,這讓他咬牙切齒,只恨她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行徑,「哼!你不覺得這字眼熟悉的讓人覺得諷刺,你忘了當年的你,就是這般輕蔑的對待我的嗎?」傷她,是目前的他唯一想做的事情。

看她在自己的一番諷刺之下火速慘白的玉容,讓他更加滿意的步步進逼,「放心!玩弄這兩個字,我對誰都不會使用,單單隻有你才有那個資格成為我玩弄的對象。還有請你別忘了自己現在所扮演的角色是屬於我的專有玩物,既然身為玩物,就沒有那個資格來規勸我任何的行為。」

她慘白的容顏,變得益加的蒼白。她慘白的面容,卻讓他心煩,但就算是心煩,他還是收不回想傷她的殘酷念頭。

為什麼六年前為他着想的舉止,竟衍生出他如此偏執的恨念?這錯,該她承擔嗎?

瞧她的痛苦,瞧着她滿含淚水的傷悲,楚俊鴻說不出更加傷人的話,卻也氣惱自己的心軟行徑。

為什麼對別人他可以不顧一切地狠戾的傷害他人?在商場,他的無情,他的不留情面,更讓人為之驚恐,讓人不敢輕易的來招惹他。

而對她,他卻是始終狠不下心徹底的傷她,就算逼死她也不為過的,不是嗎?為什麼?

憤怒煩躁的心,讓他對她產生疏離,更讓他不再眷戀她身軀的柔軟馨香,倏然起身離開她,拾起地上的衣物,穿妥整齊。

「你要去哪裏?」雖然想逼離他,但看他真的要離去時,她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不舍的念頭讓她無法自抑。

「順你的意,我去讓另一個女人得到像你剛剛的滿足。」不回頭,不看她,就能看不到她的痛苦,也能更加狠心的傷她。

只是緊跟他而出的輕泣,卻還是能擾他的心、亂他的神,讓他就算關上房門,卻還是關不住自己那顆為她心煩的心。

一個在房內,一個在房門外;她哭得傷心欲絕,哭到啞了嗓子,卻還是抑止不住自己心中的傷痛。

而他聽得真確,聽得更加心煩,卻始終邁不出步伐離開,高傲的心,更讓他走不進、安撫不了那顆被自己所傷的心。

房裏房外,同樣痛苦的心,也不知是誰折騰誰!

這情字,果真害人不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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