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時間悄悄的流逝,無情的不在乎人世間的一切轉變。
鐵皮屋裏,樓雨寒趴着的身子不曾移動,空洞的眼神不知看向何處。如果不是她那輕淺的呼吸起伏,幾乎會讓人懷疑她是否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剛一回到家的樓朝陽看到的就是這悲慘的一幕,讓他觸目驚心。
他心疼的趕緊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裹住赤裸的樓雨寒,將她抱入自己的懷中,焦急的詢問:「姊,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他臉上的表情陰鷙,因為他想到了最不堪的狀況。
樓雨寒原本不動的身子雖然已被外力移動,但她空洞的神情卻不曾改變分毫。她張着一雙無神的眼睛,看着弟弟為她擔憂,心卻不知應該如何去感受。
「走!姊,整理好自己,我們去警察局報案,一定要把那個非禮你的惡徒繩之以法。」樓朝陽輕鬆的抱起了她,親手為她穿上衣服,此時他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替姊姊討回公道,絕不輕饒對方。
樓雨寒被動的任他為她穿衣,此時的她並不覺有任何的不妥,也沒有任何的羞赧,就這麼痴痴傻傻的望着他,看着他的一舉一動而毫無所覺。
「姊,衣服穿好了,我們上警察局去吧!」
樓朝陽主動的牽起姊姊的小手,用力的想要拉起她的身子,卻忘了控制自己的力氣,以至於扯痛了她的手。
這痛楚讓她乍然清醒,更逼得她憶起昨晚所有不堪的回憶,再看到自己的親人,她哀泣的低喊一聲:「朝陽——」然後是扯人心肺的嚎啕大哭,她哭得聲嘶力竭,卻依然無法抑制自己心裏的悲傷。
「別哭了、別哭了。」面對唯一的親人慘遭這樣無情的遭遇,他卻無能為力,忍不住心底的酸意,他也跟着她一起大哭出聲。
雖然成功的報復了樓雨寒,可是端木嶸的心情卻依然還是無法平靜。
煩躁的他看每個人都覺得礙眼,看每件事都不順心,很自然的,他的脾氣變得暴躁難安,變得任何人都不敢接近他。
「阿嶸,想不想跟老爸談談?」目睹兒子的轉變,端木雋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只希望他能敞開心胸,讓兩人好好的談談。
「別管我,老爸,我自己的問題讓我自己解決。」雖然跟父親的感情很深厚,可現在的他對每份感情所抱持的態度都是質疑不定的,他真的是被嚇怕了!
「唉!」沉重的嘆了口氣,端木雋清楚的看出他臉上懷疑的神情,這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如果你自己真有能力解決的話,那我就不會出面了。」
凝視着父親臉上的擔憂與傷心,端木嶸此時才驚覺到自己的拒絕與懷疑已傷了父親的心。他愧疚的低語:「爸,在這個世上真的存在着一個足以讓我傾心相待、付出所有的女人嗎?」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跟你心愛的女孩吵架,所以才心情不好,到處找人出氣?」了解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端木雋不禁調侃的笑問,更加愛憐的揉揉兒子的頭髮,才開口勸解:「女孩子嘛!難免會嘔氣或者無理取鬧,身為男子漢的你應該多讓她一點才是,何必斤斤計較,苦了你,也惱了她。」
「爸,是誰告訴你我有心愛的女人?你可別胡亂猜測。」他堅決的否認,可卻擺脫不了心裏牽繫的身影,這讓他更加氣惱。
「還想否認?你老媽都親自去看過那個女孩,甚至還跟她談過話呢!所以你現在就算拚死否認,也不能改變你已心有所屬的事實。」
他的本意是在嘲笑兒子的膽怯、不敢承認事實。
端木嶸聞言一驚,用力的抓住父親的大手,緊迫的逼問:「老媽去見過雨寒?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都不知道?」他的心隱隱掠過陣陣的不安,他惶恐的希望事實的真相千萬不要真如他現在所想的一樣。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你老媽她……」
「媽——」焦慮的心情讓他失去做兒子該有的態度,他一把推開父親,直接就想闖入父母親的房間,親自向母親逼問清楚這整件事情的經過。
「阿嶸,等一等,阿嶸,不要這麼大聲,你媽媽才剛睡着而已。」端木雋雖然不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卻看得齣兒子的瘋狂。
用力的打開房門,端木嶸可不管現在他所面對的對象是誰,反正他就是堅持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任何人也別想阻止。
「媽,請告訴我你跟雨寒所有談話的內容,一點也不準遺漏。」
柳月眉雖然生氣自己兒子的無禮,可想到那日的情景,她的心裏也愧疚難安。而會造成她不安的原因,是因為她想通了整件事,知道自己被人陷害,雖幾次想開口向丈夫承認自己愚蠢的行為,卻又不敢開口。
而今面對兒子的質詢,她知道事情已經不能再隱瞞下去。在丈夫及兒子期盼的目光下,她緩緩的坐起身,跟着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天的情形是這樣的,我在黃妍麗的鼓吹之下,抱着無比的好奇心,偷偷地跑去見那個名叫樓雨寒的女孩,跟着我們就……」
聽完母親所有的話,端木嶸的心情變得異常沉重,乍聽之下,所有的對話確實都沒有任何不當的地方,可是深深了解雨寒的他,卻可以清楚的知道,黃妍麗那番話足以造成雨寒怎麼樣的心情轉變。
「媽!你知道嗎?你害慘了我!」端木嶸語氣悲戚地道。現在的他不只怨責母親的多事,更恨不得殺了自己。
因為知曉所有事實的真相后,他隨即可以猜測到加油站的那一幕應該也是經過策劃,要他誤解雨寒的。
該死的他!該死的黃妍麗!而最該死的是他!
不行!他不能這樣就放棄雨寒,他不甘心啊!就算要他在雨寒面前自殺謝罪,他也勢必要挽回雨寒對他的感情。
「兒子,你想去哪裏?」看到兒子飛奔而出的身影,端木家的兩位長輩異口同聲的問。
「我去找回屬於我的女人。」是的,雨寒原本就屬於他,哪怕必須付出一切,他也不惜要再奪占她的芳心。
「唉!你說我們這個孩子的個性到底像誰啊?」感情歷久彌新的老夫老妻,心有靈犀的互睨着彼此,共同問出這已經不知問過幾遍的問題。
「當然是像你!」相同的答案,令兩人爆發出喜悅自得的笑聲。
時光飛逝,轉眼已過了三年。
這三年來,端木家是一片愁雲慘霧,幾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歡笑。若想追問詳細的原因,勢必會惹出男主人愁苦的表情、女主人愧疚的神情、和端木嶸一臉的悔恨。
持續不斷的煙霧,已經是端木嶸出現時必有的現象,只要有他的存在,輕裊的煙霧就會緊跟着出現。
因為端木嶸總是不停地抽着煙,像是要藉以排解什麼似的。
不曾斷過的煙霧再次升起,他曾經有過的狂肆神情已然轉變成眉頭緊鎖、沉穩內歛的穩重模樣,眼神中的悲戚卻是三年如一日,不曾改變。
在父母親強制的命令之下,一個月有四天,端木嶸必須這麼心痛的度過,只因為這四天的空閑時光,根本無法讓他休息,只會讓他不斷的憶起自己曾經鑄下的大錯。
想起三年前的那一日,當他知道了所有事實的真相以後,便懷抱着一顆愧疚焦急的心,一路飛馳到樓雨寒的住所。
哪知他到了之後,才知早已人去樓空,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查探的訊息,和樓雨寒之間的聯繫就彷若斷了線的風箏,讓他毫無蹤跡可循。
雨寒,你到底是在哪裏?為什麼我這樣傾盡全力,還是無法尋到你的蹤跡?
無盡的悔恨,讓他年輕俊挺的模樣增添滄桑,更讓他從此忘了笑是怎麼樣的表情。
「唉!才剛早上而已,這一天可還有得熬,算了,還是喝杯酒,解解悶吧!」
他喃語着從房間中的酒櫃取出一瓶威士忌,卻連杯子都還來不及拿,手中的酒瓶就已被身旁不知何時出現的父親給奪走。
「爸,還我。」望着自己唯一能倚靠的東西被人奪走,端木嶸不悅的伸手想取回酒瓶。
「不行,你忘了三年前差點酒精中毒的事情嗎?」他實在是怕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再次傻氣的自殘。
「我保證自己會節制,絕不再重蹈覆轍。」為了取回酒,端木嶸馬上開口保證,至於能不能做到,那就視他的心情而定。
往常碰到這種情形,端木雋都會束手無策,但今日他可是有備而來,才不怕兒子的反覆無常。「好!要酒可以。不過,現在我手中有一項你最想要的消息,還有剛剛從你手中奪來的威士忌,兩樣任你挑選。」因為手中擁有致勝的籌碼,端木雋的臉上有着三年來少見的輕鬆神情,「對了!我忘了追加一句,那就是兩樣之中,你只能挑選一樣。」有了好心情之後,他開始有捉弄兒子的興緻。
剛開始端木嶸聽不懂父親的話意,等他真正的想通之後,立刻不敢置信的緊扯着父親的手臂,狂喜的追問:「爸,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有了雨寒的消息?清楚明白的告訴我,不要再捉弄我了!」緊張的心情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他屏氣凝神的等待答案。
端木雋慈祥的臉上露出寬慰的笑容,看著兒子臉上的焦急表情,終於不忍心再繼續捉弄他。他緩緩的點了下頭,同時輕揚手中的紙片。
「給我!」不等父親親手交付,端木嶸已先一步的搶下他手中那張代表訊息的紙張。「這是什麼?邀請函?老爸,你是不是在逗着我玩?」不懂這張邀請函的涵義,端木嶸懊惱的大喊。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雨寒的消息,那這張邀請函你就不能丟掉,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出席。」如果不是跟發邀請函的主人有着多年深厚的交情,這個訊息根本就不可能傳到他耳里。
至於一切的緣由,還是等他們年輕人見面之後,再去溝通了解吧!
父親的話不容端木嶸有所懷疑,雖然他搞不清楚這張邀請函和失蹤的雨寒究竟有何關連,但他決定要親自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樣令人煩躁的場景,一樣惹人厭倦的交談內容,早早就出現在宴會上的端木嶸幾乎失去所有的耐性,他懊惱的猜想這或許是父親騙他出門的一種手段。
如果是的話,那他真的會氣瘋了!到時就算會被冠上不孝的罪名,他也要大罵父親幾句方才甘心。
就在端木嶸心煩氣躁的時候,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他的視線。
「是朝陽!竟然會是朝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不敢置信加上狂喜的心情,讓他昂首闊步地走近他。
他相信只要見到朝陽,就勢必能夠見到他的姊姊雨寒。
就在端木嶸差點就要迎上樓朝陽的時候,突然宴會的氣氛一轉而變,所有與會嘉賓紛紛群起鼓掌歡迎今日宴會的主人翁出場。
「這未免太過招搖。」端木嶸雖然不屑的輕哼,但還是好奇的抬頭一望,霎時他彷若變成雕像般無法移動分毫,就這麼痴傻的望着步下樓梯的一對男女。
男的氣勢凌人,泛白的髮絲代表着他人生閱歷的痕迹;他帶着笑容,望向那名執着他的手、跟他一起出現的女子。
她的美足以震撼住所有在場男女的心,可她臉上強裝的笑容,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怯懦。
這樣的表情不但沒有稍減她的美麗,反而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跑錯地方的胡塗精靈,讓人情不自禁的想憐惜她、呵護她。
望着那個身穿象牙白削肩長禮服的女子,端木嶸不只啞然無聲、無法動彈,更眩目於她那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心裏想的是:她變了!
但這只是因為外表那豪華美麗的包裝所致。
由她臉上掩藏不住的怯懦神情,讓端木嶸清楚的看出,他傾心所愛的女人依然沒變,這讓他的心更加的激蕩不已。
此時的他已經忘了樓朝陽以及在場所有人的存在,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他的心正不斷的發出吶喊:走近她!靠近她!搶回屬於你的女人!
可是看她陪在那老人身旁,忙碌的穿梭在無數嘉賓之間,端木嶸下給自己一道理智的命令,那就是等。
他相信她終會自己走到他的面前,所以雖然感到難受,但他依然勉強自己靜靜的站立原地,等着她的到來。
樓雨寒在義父的帶領之下,強顏歡笑的遊走在眾位賓客之間。
不喜歡也不習慣這種場所的她,為了順從義父的心意,只能強打起精神,露出一副甜得膩人的笑,對每個義父所介紹的賓客微笑的點頭,禮貌的打着招呼。
宴會中人來人往的,她根本記不住那些人,記得了人名,卻記不得對方的容貌;記得了容貌,卻又記不得對方的姓名。到最後她乾脆放棄,只維持着禮貌笑容面對所有的人。
「雨寒,來,義父現在介紹你認識一位年輕的企業家。在商界,他可是享有極高的聲譽,不只是現代青年的楷模,更是所有父執輩心目中的理想女婿,也是年輕女孩愛慕的對象,他的名字叫作……」
收回渙散的思緒,樓雨寒看清楚現在義父所介紹的人,霎時,防如雷雨奔騰的震撼充斥了她整個心靈,讓她再也聽不到周遭的聲音,就這麼放任自己,痴傻的看着眼前這張三年來一直糾纏着她的熟悉臉孔。
帶着一種別有深意的微笑,端木嶸神態自若的執起樓雨寒的小手,輕輕的在上頭一吻,「非常榮幸能夠認識像令嬡這樣美麗的女人,讓我不禁慶幸今晚出現在此的決定是對的,因為我終於再次尋回了我那顆已然失落了三年的心。」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所有在場與會的嘉賓聽進耳里,同時大膽的向男主人表露他對她勢在必得的決心。
男主人初時會怔愕住,是驚訝於端木嶸狂妄大膽的宣示,等他回過神之後,一聲聲激昂高亢的笑聲,隨之充斥在整個宴會的場所。「好、好!我欣賞你,不愧是端木老弟引以為傲的兒子,衝著你這麼明白的表態,來,我把我最溫柔體貼、孝順的義女交給你了。」這不是輕率的決定,事實上他早就從至交好友端木雋的口中知曉了端木嶸跟義女的戀愛史。
本來還有意刁難的心思,卻因為這小子大膽的宣言而放棄。
他很放心的將手中的珍寶,交到這個一定會愛惜她的男人手上。
就在端木嶸想伸手接過還在發獃驚愕的樓雨寒的手時,一聲怒吼以及火速竄上的身影阻擋了他的企圖,同時也令樓雨寒尋回迷失的神智。
「你已經失去擁有我姊姊的資格!」如果不是樓雨寒緊站在他身旁,樓朝陽早就不顧一切的伸拳擊向眼前這個幾乎毀了他姊姊的惡徒。
想起三年前那痛苦的一幕,樓朝陽至今還不能忘懷。
當時他雖然不能清楚的知道事情的一切經過,但卻意外的看到落在地上的支票,因而猜出強暴姊姊的人就是眼前這無恥可恨的男人。
「雨寒,跟我走,我有話必須對你說清楚,給我以及你自己一個機會吧!」男女間的情事不需要第三者插手,端木嶸自負的忽略了樓朝陽的怒氣,只專心面對樓雨寒。
「我……」想起過往,畢竟甜蜜多過於苦澀,這讓樓雨寒衷心的想投入那等待着她的溫暖懷抱中,可看着弟弟一臉的怒氣沖沖,她甚是為難。
「姊,有骨氣一點,別忘了他最後的殘忍。」不忍心看姊姊重蹈覆轍,樓朝陽狠心的提起令她傷心的往事,只希望她能謹記過往的教訓。
樓雨寒的掙扎,在弟弟的提醒之下迅速的解脫,她抬頭給了弟弟一個要他安心的眼神之後,才轉頭面對那心之所系的男人。
「對不起,恕不奉陪,我們姊弟先離開了。」
得意的挽着姊姊的手,樓朝陽在離去之前,依然惡意的以挑釁的眼神睥睨着早已經氣得快失控的端木嶸,「姊,來,陪我跳支舞,讓所有的嘉賓看看我倆合作無間的優美舞姿。」彷佛非執意氣死他不可,樓朝陽惡意的在他面前摟着姊姊的細腰,一起滑入偌大的舞池,配合著悠揚的音樂,舞出曼妙的舞姿。
可惡!該死的樓朝陽!從以前就跟他搶雨寒,沒想到過了三年之後,他依然是幼稚得不見任何長進。
懷抱着極端的怒氣,端木嶸正想不顧一切的向前搶回屬於他的女人,誰知一隻充滿皺紋的手掌卻扯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動作,「老伯,難道您已經後悔剛剛出口的話嗎?」
「我老人家一向是一言九鼎,絕不後悔。但衝動的你是否看清楚眼前的局勢?現下就算雨寒有心跟你複合,但也會礙於朝陽的立場,這種情形難道聰明如你會看不清楚嗎?」
端木嶸怎麼可能會看不清楚,但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他更加的生氣,「早晚總有一天,我會回報樓朝陽今天這一記的。」
「對、對!就是要這樣忍住氣、靜下心,相信你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只要能娶到雨寒,還怕沒有報仇的機會嗎?」老人家就是愛熱鬧,今日看他們年輕人上演的這齣戲,令他覺得十分有趣,更期待看着這三個年輕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老伯的話雖然沒錯,但端木嶸就是無法忍受眼前這樣不利於自己的情勢,他全身氣血奔騰,咬牙、握拳、拚命的吸氣吐氣,拚命壓抑着自己的衝動。
「好了,別這麼生氣,想不想聽聽我認識雨寒和朝陽的經過?」為了幫眼前這位讓他覺得順眼的年輕人,老人提出這該是能讓他產生興趣的話題,想幫他將滿腹的怒氣轉移。
「如果方便的話,我當然希望您能告訴我。」
雖然不放心樓雨寒,可這話題的確成功的引起端木嶸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