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位是……」王夫人疑惑看着朱飛絮身旁高大英挺的男子。很眼熟,一時想不起哪裏見過。
「他……他是我老闆,江天為先生。」她顫抖着聲音介紹,一顆心因為江天為接觸到她私生活里的人而感到心驚膽戰。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坦然面對,自從知道江天為的情意后,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總覺得自已虧欠他,對不起他。
「老闆,這是王信義夫婦。」不想讓老闆知道他們是她未來的公婆,她刻意簡單帶過。
「你是享譬國際的知名畫家……江天為江大畫家?」哪管朱飛絮如何介紹未來的公婆,王夫人有眼不識泰山的眼眸里突然射出崇拜光芒。難怪她覺得眼熟,原來是名聲響叮噹的大畫家。她的一票貴婦朋友都是他的畫迷,如果知道他是她未來媳婦兒的老闆,她們一定羨慕死她。
「如假包換,王夫人。」不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看在小管家面子上,江天為趨前禮貌親吻她的臉頰。
「老公,扶住我,我快暈倒了。」興奮到不知所措的王夫人,摸摸自己被親吻的臉頰,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
「老婆,形象,保持你貴婦優雅的形象。」王信義沒轍地看着自己的老婆。每天嚷着要當全台灣最有氣質的貴婦,一見到偶像就跟小孩子沒兩樣,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不像一般有錢人勢利刻薄,個性樂觀開朗的王氏夫婦,為人親切大方,致力於樂善好施的義行造福社會上很多活在貧困邊緣的人。因為善行遠播緣故,靠祖產發跡的夫妻倆才能打入階級分明的上流社交圈。
「對、對、對!貴婦形象……啊……老公,婚禮!我怎麼沒想到?」王夫人原本整整頭髮、拉拉衣服的手興奮得手舞足蹈,腦海里更重要的事讓她成為優雅貴婦的形象再度破功。
「沒頭沒尾,你喳呼個什廢勁兒。」王信義不懂老婆興奮過度的原因。
「江先生下個月七號可不可以撥冗參加小犬與飛絮的婚禮?」王夫人捂着胸口,雙眼發亮,看着偶像。國際知名的耶!名氣夠亮!
老天!她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朱飛絮低着頭,不敢看向江天為。
「對、對、對,小犬跟飛絮的婚禮,請江先生務必賞光。」一聽到老婆邀約對方參加兒子的婚禮,王信義趕緊附和。在富商眼中,王家充其量只能說是富裕的小康家庭,如果江天為能來,必能使婚禮增色不少。
婚禮?他有沒有聽錯,他的小管家要結婚了?
「你們是說……飛絮要結婚了?」江天為看低垂着頭、默默不語的小管家一眼,開口求證,怒氣在胸口緩緩加溫。
「這麼重要的事,飛絮沒跟你提起?」王夫人驚訝看了朱飛絮一眼,不懂她好事為什麼不張揚。
「這陣子我們忙。他們認識多久了?」江天為平靜問着,音調冷得嚇人,臉色陰鷙。
「跟青梅竹馬差不多啦!本來慢幾年再讓他們結婚,我們家大謙卻直嚷着要娶她,被吵得沒辦法,我們早在月初就上門提親了。」瞧江大畫家聆聽的多仔細,王夫人話匣子一開,雞毛蒜皮事全抖出來。
月初,不就是她主動找上門的時間?王夫人口中的大謙是上次跟地說話的男生?
該死!他竟然是她的未婚夫!她在搞什麼鬼?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明知道自己要結婚了,她為什麼還主動獻上處女之身?而他還傻傻……
該死!一切都該死!將他耍得團團轉,很好玩嗎?還讓他在她未婚夫面前演出搶人戲碼,他這輩子從不曾這麼丟臉過!
王氏夫婦怎麼離去,江天為沒印象,也不在意,一團被利用的漫天怒火在他心裏忿忿地燃燒起。
「有一件事,我不清楚,我的小管家可以解釋嗎?」他邁開步伐,一臉怒氣衝天走出喜宴會場。
朱飛絮望着他燃燒怒焰的背影,顫抖着雙腳,默默跟在他背後,兩人距離越來越遠,她找不到面對他滔天怒火的勇氣。
「你他媽的在搞什麼鬼?」
向來只有江天為惹別人發怒,他從來不曾動肝火、真正發過脾氣,這次他被激怒了,有着被人愚弄的灰頭土臉。
「你上我的床,還刻意選在結婚前夕,他媽的是什麼意思?學習床上功夫好取悅你未來的丈夫?」他句句充滿嘲諷。
!他第一次對女人心動,想不到卻遇上感情上的騙者。一想起自己曾告訴她他愛她,還動過帶她回紐約的念頭,他就覺得自己其蠢無比。
「我……」到嘴的話,朱飛絮吞了回去。他們不可能有未來,讓他了解她生活的世界又能怎樣,學父母親私奔,不,她不想傷害她唯一的親人。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要自我承擔這一切。
「用眼淚告訴我你是無辜的,用謊言告訴我,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嗤笑。女人面對謊言被拆穿,不都慣用眼淚博取同情;而她,技高一籌,光是站在他面前露出可憐無措的表情,他就差點心軟不追究她蓄意的欺騙,他甚至悲哀到只要她說事實不是這樣,是他誤會了,他就會原諒她。
一輩子的時間那麼長,他好不容易找到相契相合的女人,除非他先拋棄她,否則他絕不輕易接受她是別人新娘的事實。
「事實就是你想的那樣。」她不想多做解釋。就讓他恨她吧!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對不起他。
「你真的沒話可說?」他沉着臉,再給她一次機會。心,正在龜裂。
「我跟大謙吵架了,為了讓他吃醋,我刻意接近你。」為了讓彼此斷得決然,不會藕嘶絲連,她編出理由。
「果然是有目的!」難怪她老是一副心事重重、鬱鬱寡歡,原來是小倆口吵架,找他當替死鬼。
「沒錯,我是利用你。」就讓傷口潰爛,水遠結不了痂,這樣他才會一輩子記得她的背叛,一輩子記得曾經利用過他的女人。
「我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女人,你很厲害,將我的心刺得血流滿地,你成功了!」最毒婦人心!他失了心,瘋狂掐住她的脖子,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她閉上眼睛,不多做掙扎。活着太累了,她情願死在他手裏。
他如她所願生氣了,她卻更不快樂。他的不快樂,讓她心痛。
「為什麼不反抗?」他大吼。他要的是她瀕臨死亡的痛苦掙扎,來撫平他胸口的痛,而不是一臉的安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殘忍的劊子手。
「反抗,我要你反抗!」他不斷搖晃,卻不敢再使力,怕自己一個失手,鑄成人錯。「算了,你的命太賤,不值得我陪上自己的人生!」
他倏地放開手,赫然見他常用嘴唇膜拜的玉頸浮現一圈圈瘀紅,他憤怒地往玻璃牆重重一擊,他的粗暴還是傷害了她。
「對不起,是我的錯。」看着他自殘的行為,她終於淚流了出來。厚重的玻璃牆被擊出裂痕,殘留絲絲怵目驚心的血跡。他的手受傷,她的心也跟着流血。
「現在哭,已經太晚了。」既然對她下不了手,他會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這是她應得的!他一步一步接近她。
「你……你要做什麼?」他的眼神不再溫柔,充滿陰狠的惡意。
「你主勤接近我,不就為了這個?」他瘋狂撕裂她身上衣物,紅着眼看她驚慌害怕直顫抖的身子。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她不斷掙扎,不讓自己成為他怒火下的犧牲者。
「大聲叫出來,別人才知道你喜歡被男人干!」他粗魯道出兩人目前正在做的事。
「我不要……不要這樣……求你……」撼動不了他健壯的體魄,她哭着求他,聲音里滿是害怕。
「沒有女人敢在我面前耍花樣,你卻開了先例。」他的心被刨空,她不該欺騙他的感情,他想將她碎屍萬段,一顆眷戀的心卻狠不下來,只好將所有的怒氣發泄在她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苦苦哀求他不要用這種方式結束他們之間最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