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相思之苦

計贇帆從空間出來，先看到的是韓姬絕美而凄婉的臉。此時她已經瘦得脫了形，可就是如此，依然不減她半分美麗。反而因為那帶着病態的凄婉欲絕的神色，更讓痛得人心欲碎。

看到計贇帆，女孩兒還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情形已經出現了太多次，每一次她撲過去的結果都是虛幻。直到計贇帆摟住她的嬌軀，無比心疼的親吻她的額頭，呼喚她的名字，才真的反應過來，眼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韓姬忍不住嚎啕大哭，一雙小手在計贇帆的身上不停地捶打，時不時還用力的咬情郎幾口。

“對不起，對不起。“計贇帆不停地安慰撫摸女孩瘦弱的嬌軀。他知道自己在空間肯定帶了很長時間。即使裡外的時間是十比一，恐怕也過去了幾個月。修真無歲月，這是真的。可在空間生了那麼大的事，自己堪堪摸到更高一級的門檻，要想鞏固這境界，一定的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否則，這一次的機遇將白白錯過。下一次機會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

對於修鍊來說，勤修苦練自然是有用的，但那往往只能增加自身的法力和身體魂魄或者說元神的強度。要靠這樣的積累，上升到高層次，一般只在初級階段有用。對於修鍊者來說，要想獲得層次上的飛躍，就需要某一刻的明悟。這明悟的機遇要是錯過了，下一次機會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甚至直到死亡都不會再出現。

舉一個不恰當的例子。這就像打麻將，一個自摸被打掉。等下一次胡牌機會是很難的。而且規則還有眾多的限制，吃胡都不準。最後可能輸得一乾二淨。

好一會，韓姬哭累了，在他懷中沉沉睡去，可一雙玉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絲毫沒有鬆開。

計贇帆心中嘆了一口氣，泛出一股酸意，滿心內疚。他對心愛的女孩施展了一個酣睡術，懷抱着她不停地用靈氣滋養她因為思念哀傷而受損的身體和魂魄。過了好一會，將青面屍王道士童幽懷喚了過來。

感受到主公的召喚，童幽懷心中大喜。這麼長時間，他可是被韓姬問得怕了。可又不得不在旁邊伺候，等待吩咐。每一天同樣的問題被問上幾十遍甚至上百遍，還不斷地被責備。任何人，任何修鍊者都受不了。

作為一個修鍊者，即使曾經是一個很不合格的修鍊者。道士對於動輒幾年，甚至十幾年的閉關修鍊，那是司空見慣。茅山宗有個老祖宗，從他出生就據說在閉關，到他活了幾十年，也沒有出來過。這種情況，一旦出關，往往因為領悟了大道而成就大神通。當然也有大半是閉關閉到坐化的。

可他認為自己的主公，一個至少相當於上位鬼王的存在，又那麼年輕，閉關才幾個月，無論如何不會出現后一種情況。再說要是主公真的坐化，他自己也因為誓言和散魂印的關係，得魂飛魄散了。他一直覺得很好，還因為誓言的聯繫，隱隱感覺主公越來越強大。肯定不會有什麼事。但他依然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主公出關啊。沒辦法，被問得實在頂不住，看到夫人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渾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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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童幽懷叩見主公。恭喜主公，賀喜主公順利出關。”道士戴着一個遮住半邊臉的蛤蟆鏡，一身時髦的年輕人打扮，進來就是三跪九叩的大禮。

“好了，別來這些虛的。”計贇帆板著臉道：“我問你，為什麼夫人如此憔悴？你是怎麼照顧她的？”

道士身上驚出一股冷汗。滿腹的委屈，卻又不敢辯白，只能再次重重磕頭請罪：“小人罪該萬死，沒有照顧好夫人，請主公責罰。”

計贇帆本來就沒打算責罰道士。他知道韓姬變成這樣，肯定是想自己想的。要是道士能讓韓姬連自己都不想，恐怕這位還會真的怒。他無非是心中內疚和心疼，要找個出氣筒和替罪羊而已。

道士的反應讓計贇帆心中舒服了點，氣哼哼的道：“這一次我閉關突然，沒有徵兆，也就算了。如果下一次還是如此，別怪我不客氣，讓你再受煉魂之苦。你起來吧，說說我修鍊了多長時間，這些日子生了什麼事。”

情面殭屍童幽懷在明朝那會兒，可算是個人精。幾百年過去，揣摩人心的本事退化了不少，可要收拾起來也容易。他從自己這位主子的語氣聽出了些門道。敢情自己剛才就是一個出氣筒的角色。可想通這一點，他不光不再覺得委屈，反而感覺自己真的走入了這位主公的心腹之列。

很簡單啊，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陌生人或者不重視的人火，只有面對親近的人才會露出這一面。凡人中的普通人和上位者如此，修鍊者也是如此。就算傳說當中不死不滅的聖人也依然如此。

也就是他揣摩人心的本事退化了，加上跟這主公時間還短，所以沒有當時就想通。要是黃仲謀那老狐狸，立馬就能反應過來。

“謝主公不罪之恩。”道士恭恭敬敬的再磕了個頭，站起身，恭立一旁回答：“回稟主公，您這次閉關時間到不算長，只有六個月零三天。（計贇帆一聽，吃了一驚。在空間算起來就是五年多一個月啊。）夫人開始還能沉得住氣，小人每天說些修鍊界的奇聞異事，還講解些法術，雖然對您日思夜想，可夫人也能堅持得住。

可過了一個多月，主公還沒出關。夫人就很擔心了。她時常說什麼‘都一年多了，怎麼還沒出來，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啊。’小人也不太清楚夫人說的話，也不敢問。只是小人的辦法再也不管用。法術也提不起夫人的興趣了。小人試着抓了兩個小鬼修，給夫人解悶。夫人還將兩個鬼修練成了屍兵，把這縣城鬧得雞犬不寧，人人自危。一來二去又過了一個多月。

再接着小人，又聯繫上夫人的父母，讓他們過來陪了夫人一段時間。還有主公的兩位老大人也來過。小人給他們磕過頭，請過安的。只是這最後一個多月，夫人再也忍耐不住，每天都念着主公。本來早就不怎麼吃喝了，近一個月更是除了喝點水，一粒米都咽不下去。小人着急，可也沒辦法。

夫人的父母和兩位老大人也都跟着着急。小人怕把老大人們都給急壞了，所以不得不冒充夫人，讓他們回去。還在這房中擺了一個乙木聚靈陣。要是主公再不出關，恐怕小人只能冒險去茅山宗盜那龍虎造化丹了。”

雖然道士說得簡單，可計贇帆還是聽出來，這半年他過得極為艱難。心中對韓姬也越多了三分歉疚。

“嗯，你做得很不錯。我錯怪你了。”計贇帆淡淡的說完，又揮揮手道：“你先出去，我想單獨陪陪夫人。”

道士恭恭敬敬的答應一聲，退出門去。剛才計贇帆雖然語氣淡漠，可道士能感覺出，自己在主公心中分量大大的增加了。不然，怎麼後面還會專門解釋一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