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釆釆感受到熱力從他的手順着她的手一直往上蔓延,心頭暖呼呼的。
黑暗森林,只有月光偶爾的照明才看得到路。
好恐怖的地方,風釆釆拉緊他的手,想開口叫他,才突地想起,她竟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她就這樣獃獃的跟着一個陌生人走,萬一他意圖不軌呢?
現在擔心會不會太晚了?風釆釆你這個笨蛋。
「哪裏有螢火蟲,你騙我的對不對?」她怨慰的說。
「再翻過這個山頭就到了,小心跌倒。」嚴鐸出聲提醒,這條路的確不好走,下午他來勘察時,還不小心被樹枝給划傷。
討厭,這麼細心的男人為什麼是同志?風釆釆真想替女人喊冤,唉!好失望啊。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風釆釆這才想起奇怪的地方,剛才她被混混追的時候,他不假思索就喊出她的名字;可是,她啥時向他介紹過自己,她怎麼不知道?
聞言,嚴鐸不小心絆了一下,他總不能說他是從老闆娘那兒問來的吧,那她對他的印象肯定會大打折扣。
「你調查我?」風釆釆質疑的語氣越來越尖銳。
「你誤會了,早上我退房時,老闆娘正好提到你。」
「提到我?為什麼?」風釆釆心中的問號越來越多。
「她說你急着退房,害她小小傷心了一下。」為了追她,他不得已撒謊。
啊!風釆釆不好意思的看着地上,她那時衝動得直想離開那兒,可……還不都是他害的。
這下總算成功的堵住了風釆釆的嘴。
「到了。」
經過一陣尷尬的安靜后,嚴鐸站在最高遠點,靠着一棵大樹比着下頭的山谷。
風釆釆使盡眼力瞧,看過去只有黑壓壓的一片,哪來的螢火蟲?
「你騙我。」她不客氣地在他胸前槌了一下。
「時間還沒到,別急。」嚴鐸不怪她,反而當作是親密愛人間的舉動,甜絲絲的。
風釆釆嘟着嘴,反正都被他騙來這裏,乾脆一次問清楚,省得她被心中的疑問給壓死。「你叫什麼名字?」
她竟然會想了解他,這代表她接受他了嗎?嚴鐸相當高興。
「嚴鐸。」他沒有將魔森的姓搬出來,他想讓她看見最簡單的他。
「嚴鐸。」風釆釆喃喃的重複,好名字。
他喜歡她叫他名字時候的聲音,簡直酥軟到心坎里。
「那你為什麼喜歡男人?」風釆釆委屈的聲音又響起,就像個沒人要的小可憐。
這次就算會傷害到他,她也要問清楚,她要讓他看看女人的魅力。
嚴鐸差點跌倒,剛才感動的氣氛全被她殺風景的問題給破壞。
「我不喜歡男人,你要我說幾次。」虧他剛才還那麼拚命的救她,她竟感受不到他的苦心。
「你別騙我了,我相信我的眼睛。」風釆釆不信。
「相信你的眼睛!為什麼不相信你的心,你仔細想想,如果我喜歡男人,還會追你到這裏來,費心的帶你來看螢火蟲嗎?」真是個傻女孩。
「你的意思是說……」真的嗎?她真的可以奢望……
「當然是喜歡你,小傻瓜。」他愛憐地將她混亂的髮絲給撫平。
聽了她的話,風釆釆的心兒又開始怦怦跳。
「討厭。」現在她總算了解,為什麼女人都喜歡聽甜言蜜語,就算是被騙,也甘之如飴。
「你看,那一閃一閃的是什麼?」嚴鐸突然將手指伸向山谷。
「真的是螢火蟲耶!」風釆釆驚叫。它們就像點點燈火正從樹叢中冒出來,集成光點,照亮整個山谷。
而趁着風釆釆的注意力全放在螢火蟲身上時,嚴鐸乘機偷了個香:這次風釆釆不閃躲,不再彷徨,有的只有滿心的甜蜜。
滿谷的螢火蟲飛舞,照亮寂靜的夜空,風釆釆敞開心胸,在點點螢火的包圍下,和嚴鐸深情擁吻。
她渴望的愛人,老天爺快遞幫她送過來,她要好好珍惜。
嚴鐸火熱的慾望被一個生澀的吻給挑起,不夠,她給的還不足以撫平他激昂的情慾。
他恨不得將屬於他的這一根肋骨,重新揉回自己的胸中,呵!她是屬於他的夏娃啊!
想着,嚴鐸的吻點點落在風釆釆的頰上、櫻唇以及敏感的脖子上。
糟糕!這該怎麼辦?
風釆釆對着飯店的鏡子皺眉,一早她的活力十足,偏偏脖子上的「草莓」困擾着她。
昨晚由螢火蟲谷回來的時候,已經深夜,很自然的嚴鐸跟她窩在同一張床上,不過,幸好她還是清白之身。
這種事傳出去,一定沒人會相信,記得昨晚……
「呵——」風釆釆甫入門就打了個大呵欠。
「愛睏了。」嚴鐸的笑容時深時淺,沒有一刻離開他的薄唇。
「糟糕!都過了美容覺的時間。」幸好明天不用上班,不然她鐵定又成了熊貓妹妹,還得多撲些粉掩飾。
「趕快上床吧!」嚴鐸看向那張足以讓三個人在上頭打滾的大床。
「那你……」風釆釆突然有種今晚即將踏入人生另一個裏程碑的感覺,有點緊張。
「我要洗澡。」嚴鐸說得輕鬆,天知道他是用盡全身的忍耐力,才剋制自己不把風釆釆壓在床上。
他的腦里閃過耶穌的話、孔子的論語,還有老子的無為而治、中庸之道……他片刻都不敢忘,生怕自己變成了色急攻心的傢伙。
「洗完澡呢?」她要不要等他?她……沒有經驗。
「當然是睡覺。」嚴鐸用關門聲隔絕她猶如誤陷牢籠的小兔子般的無辜臉蛋,他不是大野狼。
睡覺?那睡覺要不要準備什麼呢?
風釆釆在房間裏踱來踱去,腦海里閃過的儘是同事曾經告訴過她的情色畫面,完了,她就像個小色女一樣。
為求鎮靜,她拿出魔森一款心靜的精油,在空氣中點燃,頓時覺得混亂的思緒逐漸安定下來。
當嚴鐸圍着浴巾出來,看到的就是正襟危坐在床邊的風釆釆,這個精油是……他的鼻子很靈敏,馬上就辨別出是魔森的精油。
「你還不睡?」該死,他身上的慾望可沒因精油的功效而平息,只要看到她水汪汪的大眼,自制力幾乎破功。
「我在等你。」好性感的身材喔,看來很好摸。風釆釆覺得手痒痒,差點就撲上去這邊戳戳,那邊捏捏的。
「啊,我也好累,睡覺吧。」嚴鐸伸伸懶腰,然後躺上床。
就這樣嗎?
風釆釆傻眼地看着躺平的嚴鐸,她現在可是穿着性感睡衣耶,難道她的身材不好?
「那個……我們……」風釆釆不知該如何開口。
「別用那種眼神看男人,男人可是禁不起刺激和誘惑,而且也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是色狼。」嚴鐸拉下她,用再認真不過的眼眸注視着她,堅定的說著。
風釆釆看着他,心中泛起一陣甜蜜,原來被人珍惜的感覺,是如此的幸福;誰說沒有一見鍾情,她就愛上他了。
她笑得溫柔嫵媚,她的風情只為他展現,但說的話卻和她表現出來的回然不同。
「難道你有問題?」風釆釆一鳴驚人的話進出,她不相信真的有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收回你剛才的話,否則我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欠揍了她!嚴鐸猛地一個翻身,將風釆釆壓在身下。
好巧不巧的,風釆釆白嫩的手背正抵住他火熱的……
霎時,她的蘋果臉不但紅了,連全身也微微顫抖。
「我、我……」她害羞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好。
「再不閉上眼睛,我就要把你拆吃入腹。」
「那……那我要睡啰!」擋不住他雙眼強力的電流,她趕緊變身小鴕鳥,偎入他的懷裏;心中有的,只是全然的信任。
嚴鐸輕撫她的背,像哄寶貝般,讓她安心入睡,但生理的煎熬,卻讓他有深刻的體驗,太傷身了,幸好此生他只動心這麼一次,就為她。
一覺到天明,風釆釆睡在嚴鐸的懷抱中,安穩無比,只除了現在,她對着鏡子輕嘆,沒想到在螢火蟲谷時他這麼熱情,在她脖子上種了這麼多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