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姜涵妮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她實在不想再待在那空洞的房子裏，也不想再聽林湘萍向她哭述關於湯品毅不肯理她的種種。
若不是因湘萍是她表妹，她根本不想管這件事!湘萍雖然從小就任性、自私，但還算是個好女孩，更何況她現在肚子裏有了小孩，是不該放下她不管。
如果那個長得一表人才的秦文斌還那般好管閑事的阻隔他們，乾脆直接和他攤牌嘛!別人的幸福哪需要他來多管!
一想起秦文斌，兩天前的糗樣又闖進她的腦海里。他一定覺得她很莫名奇妙吧?無緣無故倒在他面前，又亂七八糟地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最後連道謝也沒說一句就跑掉了，真不像是她會有的行為。
但那天她是真的痛得失了理智，所以……
想着想着，姜涵妮臉上不自覺地浮上了一抹紅暈。其實，秦文斌真的長得很好看，只可惜他是個花花公子。
而她——一個剛受過戀愛創傷的小女子，她和他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交集。
意識到自己凈是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時，她用手輕輕敲打了下自己的額頭，決心把煩惱的事拋開。
她是出來散步的，可不是出來胡思亂想的。
一輛高級轎車忽然停在她身旁，她一看清楚來車，立刻拔腿就跑!她認得這輛轎車，甚至坐過不只上百次，但現在她根本不想再看到它，尤其是車子的主人!
她一跑，車裏的孟志中立刻打開車門，朝她追了過去。
“妮妮!別跑!”他大聲叫喚，並伸手拉住她。
“我不想見到你，你要我說幾次?你到底要糾纏我到幾時?”她大叫。
要忘掉對他的情已經很不容易了，為什麼還要處處纏着她!
她不適合他的!她不是他理想中的女孩，他要的是百依百順、聽話的女孩，而她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那種人，既是如此，何苦再糾纏下去?
偏偏孟志中看不清這一點，也不想改變他的做法，但她就是無法再和他在一起。
“我不是纏你，你不懂嗎?你必須和我一起，我們不能分開，你愛我的，你不能沒有我，我是為了你着想，才跟在你後頭!”孟志中自以為是的說。
“你跟蹤我?”她睜大眼，用力想掙開他的手。
“對。”
“你——放開!”她大叫。
孟志中一巴掌打向她。“你必須和我走!”
姜涵妮被打得頭偏向一邊，臉頰上立刻出現五個手指印，可見得他的力道有多嚇人!
這是第二次了!她咬着唇想着，這是他第二次動手打她了!她不明白為什麼當初她會喜歡上他，甚至愛上他!第一次打掉了她對他的愛，第二次更打碎了她心中僅存的希望。
兩次的教訓使她明白了一項事項——將來若真和他在一起，難保不會再有第三次、第四次的情形出現!
會打女孩子的男人根本不是什麼男子漢!她看透了，也心寒了!
口口聲聲說愛她根本是假的，她再也不相信了!姜涵妮在此刻總算完完全全死了心。
過去的種種愛戀隨着這個巴掌煙消雲散了!
“妮妮!”孟志中不是傻瓜，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衝動造成了什麼後果。
天知道他怎麼又會動手打她?他為什麼老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你還想說什麼?”她淡漠地問道。她累!面對孟志中真的好累。
“……”孟志中只是看着她冷淡又厭倦的表情，什麼也沒說，抓着她的手仍沒放開，拉着她往他車子的方向走。
這下她可是大力反抗了!一隻手硬是想掰開被他抓着的手，身子更是拚命地往後退。
為什麼他老是想強行帶走她?上次在機場他還沒受夠教訓嗎?
但上次有品毅幫她，可是這次又有誰肯助她擺脫他?
姜涵妮才如此想着，就立刻感覺到腰間被人攔腰一抱，但並未順利抱走她，因為孟志中的手還是不肯放開。
“你是誰?”孟志中很不容氣。
“涵妮的男朋友，秦文斌。”秦文斌略帶怒氣地看着眼前的人。
又是他!此人究竟要糾纏姜涵妮多久?秦文斌心裏竟然很不是滋味。
“什麼?你——你——”孟志中壓根兒也不相信，看着站在他身後的女孩。“你身旁的女孩又是誰?”
朱盈君衡量眼前的狀況，決定挺身而出。“我是他妹妹，怎麼?我和哥哥出來散步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孟志中咬牙切齒地來回看着他們，努力想拉走姜涵妮，秦文斌卻依然緊緊環住她，一點也沒有鬆手的意思，兩人一時僵持不下，沒有一方肯放手。
姜涵妮伸手拍打孟志中的手，她是希望他能趕緊放開她，她被秦文斌這樣抱着成何體統?她根本不算認識他!
最好他們兩人都能同時放手，她又不是東西，能一分為二!何況那個宣稱是秦文斌妹妹的女孩，一定誤會了!
這可不行，破壞別人的好事是萬萬不可以的!
“志中，我跟你走，把手放開。”她認命地垂下頭。
“叫他放開!”孟志中可不傻。
“秦——”她轉頭正想開口，秦文斌卻一個低頭，吻上她櫻紅的小嘴，他將她的驚呼隱沒了。
他這樣做，就不相信那個叫孟志中的不會放手。果然孟志中一看到涵妮竟被親吻，怒火倏地上漲，兩手握成拳狀，高舉着就要揍打秦文斌。
秦文斌摟着姜涵妮往側邊閃過他攻擊的拳頭，孟志中不敢再揮拳，明白這一出手，有可能傷到姜涵妮。
秦文斌看着孟志中怒吼一聲，往他的車子衝去，坐進車子迅速離去。
他是被打敗了!看見妮妮被人親吻，使他喪失了鬥志，只想先行離去，不願再見到令他傷心的情景。
他那麼愛妮妮的，為什麼她就是不懂?
*********
秦文斌將姜涵妮放開，她往後退了好大一步，一抹紅雲飛上她俏麗的臉龐。她甚至不敢伸手摸自己的嘴唇。
“謝謝你。”她不自在地看了一眼依然盯着她看的秦文斌。
“小事一樁，你擺脫不了他是不是?”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她也是這種情形。
“他……不肯死心。”她輕輕點個頭。
秦文斌看着她，倒是能了解孟志中為什麼不肯放棄姜涵妮；若換作是他，他也捨不得放棄涵妮這種如花似玉的女孩，何況她那嬌弱得令人忍不住想疼惜的模樣，任
誰看了都會心動的。
實在是怪不得孟志中啊!
“下次要狠狠地拒絕他，這樣才不會糾纏不清!”一直沒說話的朱盈君說話了。
她自然看得出秦文斌對眼前這個女孩有那麼一點心動，看他那眼光像離不開她似的直盯着她看，完全像是個大野狼，不，大色狼!竟然還趁人之危的吻了人家。可惡!
但奇怪的是，她卻一點也不生氣，朱盈君納悶地想着。看見可能成為她丈夫的秦文斌吻了別的女孩，她居然一點也不在意。
不過，這倒也可以解釋，或許是她尚未喜歡上他，所以無法對他產生醋意吧!
“嗯!你別誤會，我不是秦文斌的什麼人。”姜涵妮立刻澄清。
“我——”朱盈君也正要表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沒想到秦文斌先開了口。
“她是我妹妹，盈君。”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想讓她誤會他和朱盈君之間有什麼關係，但還來不及分析自己這麼做的動機，他已經聽見自己這麼說了。
姜涵妮蹙着眉，完全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騙她。他們分明就是情人嘛!
朱盈君也微皺着眉頭，但卻不想拆穿秦文斌的謊言，就讓她做個有度量的女人吧!
反正對付秦文斌她有的是辦法。
“你好。”兩人輕輕打招呼。
朱盈君笑着拉着秦文斌的手擘。“我們走吧!大哥。”
秦文斌瞄了她一眼，又看向姜涵妮，眼光不自覺地又放柔了許多。
朱盈君看了暗叫不妙，姜涵妮則移開了視線，她覺得秦文斌這個人還是少接近為妙。
“我有事先走了。”她留下話，匆匆離去。
秦文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這才收回視線。
“妹妹?這就是你泡妞的藉口嗎?”她笑看着他。
“很奇怪你竟然會肯配合我。”
“我不是那種會吃醋的女孩，你現在可以盡情過你的單身生活，等到你成為我丈夫時，告別單身的日子就到了。”她吃吃笑着。
“朱盈君，你這種女孩我還是頭一次見識到，你怎麼會那麼有自信我一定會娶你?”秦文斌覺得和她在一起很輕鬆自在。
“我深信自己的魅力，絕對可以使你陷入情網。”她將手主動勾住他的手。
其實她知道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尤其又看見他對那女孩奇異的關注，更是教她信心全無。
她知道那女孩會是她日後的頭號情敵，但她就是無法對她女孩升起敵意。
以後她會儘可能小心贏得他的心，贏取這場婚姻。
他喜歡熱情、喜歡主動，她會儘力做到。
“盈君，我相信我們會很要好。”他也贊同她的說法，她真的很好相處。
“我們不只會很要好，我們還會結婚。”
他搖頭笑了笑，也不想問她為什麼會想嫁給他；眼前的一切會是場快樂的遊戲，而他相信事情到了最後會有完滿的結局。“走着瞧吧!”
“文斌，你欠我一個吻。”她說道，並要自己別臉紅，這將會是她的初吻。
她就像所有的女孩一樣，一直希望能在最浪漫、最羅曼蒂克的氣氛下，將自己的初吻獻給所愛的人；但現在為了達成目的，她必須將這小女生時代的希望拋開。
“哦?怎麼說?”他有趣地問，不想趁這機會佔她便宜。
“你吻了那女孩，不是嗎?公平待遇。”
聽她這麼說，他開懷的大笑出聲。“好一個公平待遇，就暫時欠着好了!”他笑個不停，卻不想有所行動。
他發現自己並不想吻朱盈君，至少在他吻了姜涵妮之後，她的味道尚存在他唇間時，他不想再接觸任何女孩。
看來他的確有點反常。
朱盈君暗暗鬆了一口氣，她也還沒準備好呢!原本她還一直在擔心若是他當真要吻她時，她該做何反應，所幸他並沒有想要吻她。
“好，我記住了。”
“放心，我不會欠債不還。”他頑皮地向她眨眼。
朱盈君心裏怦然直跳，輕挽住他的手，再也沒有說話。
此刻，他和她都知道他倆將會是很要好的朋友，因為他們都在彼此的眼裏感覺到了這個事實。
*********
“你不能再住在這間小公寓了!”房東太太很無奈的看着姜涵妮。
“為什麼?”她問，對房東太太的話感到莫名奇妙，她付了房租、水電費，所有該付的費用她都付清了，有什麼理由要趕她走?
“剛才你未婚夫打電話來警告我，不能讓你再住下去。”房東太太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姜涵妮吃驚且非常迷惑地看着房東太太。“未婚夫?我並沒有什麼未婚夫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姜小姐，你就行行好，我們只是普通人家，千萬別為難我們!如果你未婚夫不贊成你在這兒，你就回去吧!房租我可以退還給你。”房東太太萬分驚惶地抓住她的手。
她看着房東太太如此恐慌的表情，內心升起一道無可言喻的怒氣。
是誰這麼過份竟冒充她的未婚夫，且還恐嚇了房東太太?
“房東太太，我沒有訂婚，也沒有未婚夫，也許這只是一場惡作劇，你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她只能儘力說服房東太太，並讓她再住下去。
“我不管這是不是惡作劇，我人老了，受不了驚嚇，請你立刻搬走吧!”房東太太板着一張臉。
“那個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她一定要弄明白這一切究竟是誰在搞鬼。
“他要我不能把房子租給你，否則我們全家大小都別想有好日子過，所以，請你搬走吧!姜小姐。”
“他不可能會這麼做的，房東太太，請你相信我。”她雖然不知道是誰這麼惡劣，但她並未和任何人結怨啊!這一定只是一場誤會，或是惡作劇罷了。
“不管怎樣，我不能再把房子租給你了!姜小姐，你是一個很好的房客，但為了我們全家人的安全，房子不能租給你了，對不起!”房東太太非常抱歉地看着她。
姜涵妮完全泄了氣，沮喪地點點間。“既然如此，等整理好一切，我會立刻搬走。”
“姜小姐，真的很抱歉!”
“不，是我帶給你們麻煩，這兩年來多虧你的房子，讓我有個棲身之處。”
“姜小姐……”房東太太過意不去地看着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沒關係的，我會再另外找房子。”
“姜小姐，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有件事……”
“房東太太，什麼事你說出來嘛!”
“你最好搬回家住，我覺得冒充你未婚夫的男人並不會放過你，那個偽裝的聲音好像就是你以前的男朋友。”房東太太把心中的疑慮說出來。
“孟志中?”她訝叫。
“好像就是他。姜小姐，也許你會覺得我多管閑事，但我一直認為那個男人不適合你，他是個自我意識很強的人，這樣的人只以自己為中心，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你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何況他曾動手打你，這表示他日後絕對不會尊重你，還是會為某種不如他意的事再動手打你。姜小姐，他不是會善待你的男人。”房東太太語重心長。
“原來房東太太都看見了?”她喃喃道，心中無比感傷，所有人都不看好孟志中，如今該是她覺悟的時候了!
“我不是有意多管，那天是你的叫聲引起了我的注意；你一直是個安靜的女孩，莫名其妙地大叫出聲教我不放心，所以就過來看看，才看見那男人動手打你。”房東太太解釋。
“我不怪你，房東太太，我還要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呢!”
“唉!你是個好女孩，我實在不想趕你走，可是——”房東太太抓着她的手一直沒放。
“我了解，我想我現在就進去收拾東西吧!”她笑了笑。
房東太太放開她的手，嘆口氣的走回隔壁的房子。
姜涵妮輕輕關上門，無限依戀的看着自己住了兩年的房子，如今就要離開了!
她走向衣櫥，拿出自己所有的衣服，在看見衣櫥下那本相簿時，一時之間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奪眶而出!那些照片正是她和孟志中在一起時許許多多的回憶!
而今天，她將親自埋葬掉這份再也不可能的愛情!她拿起相簿，開始一張張地撕成碎片，眼淚也隨着碎片一顆顆掉落。
她不是在為失去孟志中而哭泣，而是在為她眼瞎愛錯人而傷心!今天他如此逼她，真教她徹徹底底地開始恨他!
恨他的不擇手段，恨他的百般糾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地毯上的碎片越積越多，所有的照片無一倖免。
獃獃地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才驚醒了她，她伸手拿起電話。
“喂?”
“妮妮嗎?你是不是都準備好了?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一間漂亮舒適的房間，我這就去接你。”說完，就掛上了電話，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這就是孟志中的一貫作風。
姜涵妮驚惶地意識到——自己絕對不能再待在屋子裏!等孟志中一來，誰也救不了她!
她衝出門，先來到房東太太的門前猛敲門!房東太太打開門看見是她，立刻問道：“你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不，不是的!我不收拾了!你把它們丟掉也可以，我得走了!等一下孟志中會過來，你千萬別對他說什麼。房東太太，如果他來敲你的門，也不要開門，再次謝謝你，過幾天我或許會再過來看看，再見!”
“姜小姐，祝你好運!”房東太太衷心說道。
姜涵妮輕點頭，不再說什麼的便往街上跑去!房東太太只是重重地又嘆了一口氣后，把門關上。
這年頭的男女戀愛，真是越來越教人膽戰心驚了!房東太太感嘆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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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涵妮匆匆趕到林湘萍的住處，不料她竟不在家。她也不敢多做停留，她明白志中第二個尋找的地方就是這裏。
她真的走投無路了嗎?
為愛離家出走，以致有家不能回，又沒有朋友可以依靠；在和志中交往這段期間，她根本連交友的權利都被他剝奪了，以前她為什麼會這麼盲目地愛着他?
現在，她該投身何處?還有誰是她所熟悉的?
除了湘萍之外，還有誰?
湯品毅!對，只剩下他了，雖然他只算得上是朋友，但目前也只有他能幫助她了。
姜涵妮轉身，朝另一條馬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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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斌，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你不是忙着和那個叫朱盈君的拍拖嗎?”湯品毅為他送來一杯茶。
“是啊!可是就是有一股衝動想過來看看你。”秦文斌悠閑地翹起二郎腿。
“衝動?你可別告訴我你最近有同情戀傾向。”
“少來了，即使我是同性戀，對象也不會是你。”他笑道。
“你可真會傷兄弟我的心。進展如何?”
“你說誰?朱盈君?”
“不是她還有誰?她可是近些日子來最好最媚的女孩了。”
秦文斌但笑不語。最好最媚的女人在他心中另有其人，他和朱盈君只可能成為很要好的朋友，但想再進一步……就沒辦法了。
“喂!好哥兒們了，還賣什麼關子?!”湯品毅催促。
“這種事說不準的。”他實在沒心情談論這些事。
“哦?”湯品毅懷疑地看着他，在好友臉上看見的竟是異於往常的心煩!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文斌一向很少有煩惱的。在他手中，沒有哪一件事他辦不好，如今他似乎在焦慮着某件事?
才正要把疑問問出口，外面已傳來門鈴聲。他前去開門，還一直希望別是林湘萍!文斌在這，而他也還不準備面對她。
沒想到門一打開，發現站在門外的竟是林湘萍的表姊姜涵妮，她正一臉求助似地看着他。
“涵妮!”湯品毅才說出口，坐在客廳里的秦文斌立刻豎起耳朵。
姜涵妮?是她!秦文斌站起來，跨步想往門口走。
姜涵妮已走進來，在看見秦文斌時她頗感不自在，腳步也停了下來。
“你也在這啊!”她朝他微微一笑，總得打個招呼嘛!
“你來找品毅?”沒來由地，他非常想狠狠K品毅一頓。姜涵妮來找的竟是他?
“我——”
“涵妮，你有什麼事?是不是——”
“不!不是她，是我!品毅，我想請你幫我!”她焦急地走向他。
湯品毅走向沙發；他不得不如此，因為他覺得文斌的眼光就快要殺死他了!如果眼光真能殺死人的話。
“什麼事?”開口的是秦文斌。
姜涵妮不理會他，再次往湯品毅走去，雖然她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好像怕她靠近他，但她真的需要他的幫助。
湯品毅又看見文斌那似是咬緊牙想揍人的表情，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液。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文斌究竟在生什麼氣?
“涵妮，什麼事?”他希望她快快說完，快快離去。
“我不知道怎麼說!”她沮喪地哀叫。
秦文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往自己的身旁坐下。“坐下再說吧!”
她掙開他的手，看向品毅，說道：“孟志中他糾纏着我不放，他……”她激動地把今晚的事說了出來。
“什麼?!那你絕對不能再回去公寓，也不能住湘萍那裏!”湯品毅急急說道。
“她認識林湘萍?”秦文斌問。
“她是湘萍的表姊。”
“原來如此!”他笑了，一下子怒氣全消。
“品毅，我該怎麼辦?我真的沒想到志中會是這種糾纏不放的人，我也不能回家，我錯了!我為什麼傻到要離家出走?!我錯了!”她掩住臉，傷心地抽噎起來。
湯品毅伸出的手在秦文斌的瞪視下收了回來，這下他總算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了，原來他的朋友……
意外!真是天大的意外!
“涵妮，我很想幫你，可是男女授受不親，我怕湘萍會誤會。你不能住我這裏。”湯品毅順水推舟；若是他猜得沒錯，文斌自然會接手管這件事。
姜涵妮驚訝地張大眼，她從未提到她要住在這裏啊!品毅顯然是誤會了，她正想開口解釋——
“住我那兒吧!”秦文斌果然開口說道。
“什麼?!”
“我會負責保護你。”
“對啊!涵妮，就住文斌那兒好了。”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我根本沒打算住在這裏，也不要住在……秦先生那裏。”她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專註地盯着自己看，她飛快地移開視線。
“一定得有人保護你，就是住在別的地方也一樣，孟志中一定找得到你的。”湯品毅勸道。
“志中不會那麼恐怖吧?!”她無法相信那個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會這麼的可怕。
“涵妮，這只是一陣子而已，讓文斌保護你，等到孟志中真正死心以後，你就不用再躲他了。”
“不，品毅，我不認識秦先生，我不和陌生人同住，我不同意!”
“他是我的朋友，我介紹過他了，你可以信任他。”
“我沒有什麼危險，我不需要誰來保護。”
“涵妮，孟志中一定會不擇手段奪回你，除非你回到他身邊，否則你是逃不開他的。”秦文斌表情很正經。
“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她使勁地搖頭。
“很好，那麼你就必須住在我那兒去。”
“這一點道理也沒有。我甚至不認識你。”她抗議地瞪視着他。
“會有時間讓你認識我的，我的房子裝有保全裝置，即使是你一個人在屋子裏，也不會有人闖進來。”他安撫地拍拍她的手。
她甩開他。“我再考慮看看。”
秦文斌聳聳肩，好似一點也不在意；他倒是真希望自己能不在意。莫名奇妙地關心她的一切，連他自己都好吃驚呢!
“涵妮!”
“品毅，你不明白，我怎麼可以就這樣住進陌生人的家?”她抗拒。
“陌生人?”秦文斌重複問道，盯着她的紅唇，眼裏的意思表示得非常清楚。
一個吻過她的人不該是陌生人了，她相信他就是這個意思。頓時，她感到自己臉頰燒燙着，她甚至相信自己一定又臉紅了。
“我要考慮考慮就是了。”她已不再那麼堅持了。
“是該讓她考慮一下。”湯品毅出面化解尷尬。
“今天晚上……”秦文斌話未說完。
“我到旅館睡!”她急急的說。
兩個男人完全不理會她的話，湯品毅走去把大門鎖上，非常明白秦文斌絕對會留下來過夜。
找個機會，絕對要好好糗他一下!只會管他的事，現在總算輪到他自己了。
“喂!品毅，我今晚——”
“睡客房吧!涵妮，晚安。文斌，要不要和我擠一擠?”湯品毅走進主卧房時說道。
“少來，我可不是同性戀，我睡沙發，以防……”他看向姜涵妮。
她丟給他一個白眼，轉身走進客房。
秦文斌微笑地往長沙發一躺，將兩手墊在頭下，滿足地看着天花板。
明天，趕快來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