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楚揚一走進超市,她就看到他了!她立刻變了臉色地站在原地,雙手緊握着。

“盈君,給我一點時間,我們談談。”

“我沒空,我要上班。”

“去吧!盈君,店裏有我。”店主人再一次的通融。

朱盈君僵硬的身子動也不動,她根本沒有移動的念頭。

“盈君,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談一談?”楚揚用力扯着頭髮,心煩氣躁卻無法表現出來。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

“算我拜託你行嗎?”他好不容易低聲下氣。

她瞥了眼他期待的雙眼,那裏面所包含的深情使她很快地移開了視線,並清楚地聽到自己那不接受命令的心跳。她暗罵自己的心軟,也責怪自己無法堅決地拒絕他。

“走吧!”她說著,頭也不回的走出超市。

楚揚向店主人點個頭,隨即追了出去。

兩人一同走在街道上,她直視着前方,怎樣也不肯看他一眼。

他卻直盯住她的嬌容,並拉住她的手肘。“找個地方坐下吧!”

“你最好長話短說,我不希望你浪費我上班的時間。”她往椅子上坐下后,面無表情地說。

“盈君,我聽李小姐說過你的事了,一切是我誤會你,你能原諒我嗎?”

“我不記得你做錯了什麼事,整件事錯的都是我,是我狗眼看人低,以貌娶人,我活該。”她冷得就像一塊千年結凍的冰。

“盈君,那天是我說錯話,是我誤會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把所有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我愛你!就是因為愛你,才會如此在意你的所作所為,相信我!”

“你今天就是要來說這些無意義的話嗎?恕我不奉陪了。”她站起身。

他急忙拉下她。“這不是無意義的話,你還不懂嗎?在我對你正要死心的時候,你頓悟了一切,也同時發現了我的身份,你教我能怎麼看你?我不想這樣看待你,但是當我所有的努力都成為泡影時,卻又發現了你已知道的我身份,而你又在那時候和李先生他們一起出現,你要我怎麼想?你以為我的心不會痛嗎?它會,它已經為了你痛苦好一陣子了!”

“你不必說這些給我聽,沒有用的,我不會被你的話感動。我不怪你,真的楚揚,我只恨自己曾傷了你,曾拒絕你的追求,但這一切都改變不了我和你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實。別說!求你別開口,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而是我相信你將會永遠存着一份懷疑的心,懷疑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和你在一起。”她一鼓作氣的把心裏的話全說了出來。

“我不會!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因為它就是事實。”

“你以為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你以為我說愛你是假的嗎?我根本不會去懷疑你,如果你相信我--”

“可惜我不相信你。”她截斷他激動無比的話。

楚揚挫敗地看着她。她的不相信真的就這樣打敗他了!但他不會放棄,今天或許他敗在她的冷淡之下,但明天、後天,無數個明天、後天,他深信他終究會攻破她的心防。

這一次,他的耐心將永不熄滅!

*********

又過了好幾天,朱盈君仍然避着他,在她還無法想出如何解決這件事時,她實在不想見他。

楚揚則懊惱地站在電話旁,他開始相信他永遠也沒辦法和她見一次面了!

她分明是故意刁難他。想起這一星期來他真是有夠嘔人的,打電話沒用,親自去超市找她也沒用,她只要一看見是他,馬上躲進休息室,一、兩個小時也不見她出來,教他是既失望又喪氣,脾氣也跟着暴躁起來。

究竟該用什麼方法才可以讓她願意見她?什麼方法他都試過了,最老套的送花、送巧克力,他都一一試過了,她卻像鐵了心,永遠不見他似的,理都不理。

可憐的是--那些花束、巧克力全原封不動地被退了回來,她連這些東西都不肯收,他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盈君,還在猶豫嗎?”店主人走出來。“現在還有哪個男孩像他那樣真心的?好好把握。”

“老闆娘,我--”

“你老是在意那些沒有意義的煩惱,當青春不再,你後悔也來不及了,外人的眼光真能影響你對他的愛嗎?”

“我愛他,什麼也不會改變我的愛。”

“如果他是個窮光蛋呢?”

“我也愛他。”

“那就對了,你能不顧一切地愛他,他也有可能不顧一切地愛你,愛是互相信任,也是公平的。你愛他幾分,他就還你幾分,有付出就有收穫,別再拒絕彼此的愛意。”店主人意味深長地勸說。

她暗暗地嘆了口氣,她何嘗不也如此希望?

只是她要如何表白自己?如何讓楚揚相信她是愛他的,而不是為了他的錢?

這個時候,她的固執與執拗終於在店主人有力的說詞下消失無蹤了!剩下的只是一顆茫然及不確定的心。

她傻傻地、獃獃地坐在櫃枱後面,心思飄到不知名的遠方,眼光直視着前方,卻是視而不見。

“盈君!盈君!不好了!”李香梅吼叫地沖了進來,急切地表情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她的恐怖叫喊終於喚醒了思緒正雲遊四海的朱盈君,後者眨眨眼睛,不解地看向李香梅。

李香梅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忙碌的雙手也胡亂揮着,從她口中吐出來的話完全不成語句,讓人聽不懂。

“楚--揚--楚--揚--他--唉!我--”

她只能從這之中聽到楚揚的名字,而這也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屏息等待李香梅要說下去的話。

偏偏李香梅是氣喘吁吁,連一句話也無法說得完整。

“香梅!”她終於忍不住地催道。

“別……急,我說!楚揚要和他父親斷絕關係了!”

“為什麼?”該不會是為了她吧?那可不行!

“因為楚揚上班心不在焉,把公司重要的資料給洗掉了,檔案無法重新建立,以至於他父親斥責他不該為了一個女孩而破壞整個公司制度,楚揚火大地揚言要和他切斷父子親情關係。

“真有這種事?”

“是的!誰都知道楚揚心情不好,脾氣壞得嚇死人!根本不像是以前的他,這都是因為你。”李香梅盡全力加油添醋。

朱盈君心亂如麻地走出收銀台,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楚揚一直是個謙謙君子,脾氣好得不得了,沒想到近日來他竟成了人人口中的暴君!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嗎?她是不是太過固執了?

但楚揚真的不再認為她是個勢利的女孩嗎?

她不知道,而這讓她猶豫着,拿不定主意。

“盈君,你不會希望楚揚真和他父親決裂吧?!”

她想說這不關她的事,但無奈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覺心裏開始隱隱作痛。

她在意的!她希望一切都能照她所想的那般美好,無奈--

現在只有她去見他一面了!

“香梅,我去見他。”

李香梅大聲歡呼,盼了多日,終也盼得這顆頑石點頭了,這是多令人高興的事!

她看見李香梅如此高興,她的心也跟着清朗起來,她就要見到他了!

楚揚。

*********

這一邊,林湘萍也是同樣踩着急快的腳步,衝進秦文斌的公寓,手中拿着一張很別緻的紅色喜貼。

秦文斌正坐在客廳,因找不到涵妮而苦悶地喝着酒,一杯一杯下肚,卻仍無法替他解愁。涵妮的倩影時時刻刻都環繞在他腦海,而他真的好想念她!

涵妮!他又猛灌一杯酒,並揮着手想甩開那些幻影。

林湘萍衝進來時所看見的正是這種叫人啼笑不得的景象!她走上前,看見秦文斌臉上那無疑是失落傷痛的表情時,她總算看到了這位情場浪子陷入情網的苦痛模樣了。

這是她一直盼望見到的,現在她看到了,卻不得不同情他了!

“秦文斌,你再喝下去,你就找不到我表姊了。”

“涵妮?涵妮她在哪裏?”他一躍而起,好似他從未喝過酒般的清醒。

“你自己看吧!”她把紅帖子遞給他。

他伸手接過,並在看完之後,嘴裏冒出一大串不堪入耳的粗話,教林湘萍更是大開眼界!

“我去救他!”他狠狠地把帖子撕成碎片,好似這樣這場婚禮就不會存在似的。

“喂!你平常的沉穩都跑到那裏去了?”林湘萍連忙叫住他。

他停了下來,看着她。“還有什麼事?”

“你這樣子去鐵定被人轟出來!把你的支票薄拿出來,在上頭簽個五百萬的數額,我保證我那姨媽一定立刻將涵妮改嫁給你。她視錢如命,有了錢,女兒嫁給誰都無所謂。”她太了解她姨媽了。

“好極了!我們走吧!我會給她一張大數目的支票。”

“多少?”林湘萍忍不住問道。

“一千萬。”

“一千萬?!”林湘萍瞠目結舌地站在原地。

一千萬?一千萬換她表姊?她表姊幾時值這麼多錢了?

“值得!涵妮值得!”他像是看出她心裏的疑問,轉身對她笑道:“涵妮絕對值得,她是我這些年來唯一看上的女孩,你說她值不值得?”他是一點也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錢再賺就有,不是嗎?

只要懂得賺錢的方法,多少錢都不成問題,但是他的涵妮卻永遠只有一個,再多錢也無法換得她。

林湘萍早知秦文斌是那種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就是轟轟烈烈的人,但她還是無法接受他這瘋狂的做法。

一千萬?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揮金如土大概就是像他這樣了!

“你說值得就值得,我們走吧!”她走出門,心想還是品毅比較適合她。

秦文斌跟着走出去,眼見就要看到姜涵妮了,他的心頭就直直湧上一股無法言喻的興奮。

他絕不會讓她嫁給孟志中的!他以他的性命做擔保,他不會輸了這一場!

*********

秦文斌、林湘萍、湯品毅三人一同來到辦喜宴的地方,秦文斌按照計劃地走向新娘休息室,而林湘萍和湯品毅則負責攔住孟志中,引開他的注意力。

此時離喜宴開始的時間只乘下二十分鐘,三人完全明白時間的緊迫,林湘萍笑得挺迷人的走向孟志中。

孟志中剛換好衣服,就看見涵妮的表妹朝他走來,那一臉笑容肯定藏有玄機,她一向對他都沒有什麼好眼色。

“志中,恭喜你!”

“謝謝你,我要去看新娘準備好了沒有。”他想閃過她,但她硬是擋在他身前。

“唉喲!等一下表姊就是你的妻子了,你還急什麼?陪我聊聊嘛!”

“請你讓開。”

“孟志中,你真的要結婚了?”湯品毅也加入阻當陣容。

孟志中礙於賓客們已陸續出現,不便發火,但由他抽搐的臉頰可以看出他正拚命咬緊牙忍着脾氣。

而另一方面,秦文斌已順利走進新娘休息室。他看見涵妮就坐在角落,蒼白着臉,臉上的新娘妝對她的蒼白根本起不了作用,憔悴的神情令他了解到她必定也受了不少苦。

低垂着頭,雙手抓緊禮服,好似在忍耐着什麼似的。他悄悄走進,並輕輕喚了她的名字。

“涵妮!”

這聲音讓她僵了一下身子,旋即不敢相信地抬起頭,在看見他正站在她身旁時,淚水如泉涌般地盈滿她的眼眶,一切的苦在看見他的這一刻全消失了!

她被鎖在房裏好幾天,無論她想盡多少方法逃跑都沒有用!

現在她無可奈何地被迫坐在這裏,等候喜宴的開始。她原先是不想屈服的,但湘萍在電話中悄悄告訴她今天他們會帶秦文斌過來,沒想到他真的出現了!

“文斌!我好想你。”她哭叫着,但仍是壓抑的小聲。

“你就是叫我放不下心,不把你鎖在身邊真的不行了!”他貪婪地注視着她,好彌補這幾日的思念之苦。

“文斌,你要帶我走?!”

“我絕對會帶你離開這裏,你把眼淚擦掉,我的新娘子可不能是全世界最丑又最愛哭的新娘。”他扶她起身。

她破涕為笑,臉埋進他胸膛上,感覺到她現在是安全的。

而此時,門也正好開了,姜涵妮的母親走了進來,併發出尖叫!

秦文斌及時用手掌整個捂住她的嘴,並把門迅速關上。

“媽!”

“伯母,我要你保證我一放開你,你不會再尖叫,否則我們就等着出醜。”

姜太太不得已,只好點個頭,表示同意,他將手從她嘴上放開。

姜太太立刻尖聲問道:“你是誰?”

“令千金的真正男朋友。”

“你說什麼?”

“伯母,我會把事實全部告訴你,坐下來吧!”

待姜太太一坐好,秦文斌立刻將所有一切告訴了姜太太,並表示孟志中是打昏了涵妮,強行帶她回來的。

姜太太在意的根本不是事情的真相與經過,她心裏想的還是那三百萬的聘金。

見姜太太無動於衷,秦文斌很快地懂了整個情況,他拿出支票簿,在上面簽下了一千萬的大數目,並將支票交給姜太太。

見錢眼開的姜太太早已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那高額的支票,並小心翼翼地像捧寶物般地捧着它。

“文斌,你在做什麼?”姜涵妮訝叫。

“放心,沒事。”他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后,對眼前那依然目光發痴的姜太太說道:“伯母,這是我娶涵妮的聘金,至於今天這場婚禮,你會想出辦法解決的吧?”

“當然!當然!”姜太太滿臉笑容。

“那就麻煩你了,這封信也請你交給孟志中。”他站起來,準備離去。

“文斌,你現在要做什麼?”

“帶你走,伯母,等我們結婚那一天我會通知你,走吧!”他低頭向她微笑。

“我不明白--”

“時間有限,我們先離開,在路上我再告訴你。”他並不想和孟志中正面衝突。他可不想再以拳頭相向。

他希望他能知難而退,在那張信上他已說得非常清楚。

“文斌……”

“我會好好向你說明,相信我。伯母,我希望這場婚禮能消失得非常徹底,你做得到嗎?”他的意思是要涵妮必須是自由的,而他相信姜太太聽得懂。

“我會的!涵妮會是沒有婚約的限制,完全如你意的還她自由。”姜太太看在一千萬的份上,說什麼也會努力做到。

“好極了。”他牽住她的手往門外走出去,並看到孟志中正背對着他們,和林湘萍及湯品毅糾纏着。

他和她相視一笑,愉快地走出餐廳大門口。

林湘萍早注意到他們已經順利離開,向品毅打個眼色,一同站起身。

“打擾你,新郎官。”林湘萍嘻笑着,和湯品毅兩人迅速跟着離開。

孟志中走進新娘休息室,並未看見他美麗的新娘,他憤怒地大吼着,姜太太立刻跑進來。

“孟先生,新娘子已經不在了,今天的婚宴取消了。”

“你說什麼?!”他完全不敢相信地瞪着他的未來岳母。

“涵妮被人帶走了,這是你的三百萬,我們如數歸還。”

“你怎麼到了這種時候還跟我說這種話?”孟志中大叫。

“事實就是如此,新娘子不見了,婚禮跟着取消。”

“不,我會去找她回來!”

“孟先生,請你先看看這封信。”姜太太將秦文斌交代的信拿給孟志中。

孟志中立刻將信拆開,看着裏面寫着--

孟志中:

當你正打算動身追來時,請慎重考慮你的成功機率有多少!

很多人都明白愛是不能夠勉強的,請你仔細考慮這一點,涵妮已不再愛你,她也已不再是你的妮妮了!

放她自由也是等於給你自己一份新的希望,去尋找另一份屬於你的愛情。

也許屬於你的另一個浪漫將在不遠處等着你。

知難而退吧!

秦文斌

孟志中瞪着信紙,心裏一片茫然,他不是看不出妮妮的心已不在他身上。他也不是不知道她這幾天有多痛苦!

但他一直希望能感動她那已不再為他動情的心,只是,現在卻是他承認失敗的時候,他不得不啊!

強求得來的未必是她的真心,他或許不該再執迷不悟了!

就這樣,中午的一場喜宴,在姜太太和姜先生的努力下,終於以鬧劇收場。

孟志中帶着他的頓悟及心碎踏上歸途。

*********

路上,姜涵妮終於先開了口。“文斌,你到底給我媽多少錢?”她一定要問清楚。

“一百萬。”他打算隱滿真相。

“一百萬?”她不相信地重複道。

一百萬如何比得上孟志中的三百萬?她不相信地看向正開着車的秦文斌。

“是的,所謂天下父母心,也許伯母看出我們真心相愛,讓我們團圓啊!”他看出她的迷惑。

她不信,卻拿不出反證,只能繼續看着他,希望他說出實話。

“你不該這麼做,你不可以拿錢給我母親!”她抱怨。

“那是聘金,是規矩。”

“沒有人說要嫁給你。”她努嘴,很不情願地說。

“不行,一百萬都花下去了,你再不嫁給我,我的錢不就泡湯了?”他嘻笑着。

“你好可惡!”她哇哇叫,埋怨他一句求婚話也不說,就想娶她,天下豈有這麼容易的事!

他嘴角悄悄地揚起微笑,並睨着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臉。

他將車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並無限輕柔地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凝視着她。

“可愛的姜涵妮小姐,是否願意嫁給我?”

她正要開口,他卻截斷她的話。“你最好馬上點頭,否則--”

原本就要答應的她立即把小嘴嘟到半天高,問道:“為什麼?”

可惡!可惡極了!

“否則我會把你接近我的原因公諸於世,並把指使你的人好好責罵一番,如何?”這是最沒有力的威脅了。

聽他這麼說,她立刻杏眼圓瞪,好似他說的話具有嚴重殺傷力似的。

他怎麼可能全知道了?

“如何?”

“什麼如何?”她故意不回答。

“我要的答案呢?”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好奇的傾身問。

他重重地嘆口氣,並給了她她要的答案。“如何?”他下了決定,這是最後一次問她了。

從沒向人求過婚,沒想到她卻在刁難他。

“好。”

“你說什麼?”

“我說好。”

秦文斌歡呼一聲,側身抱住她,並低頭輕吻她的唇瓣,無限愛戀、無限纏綿地吻着她。“我愛你!好愛你!”

“我也好愛你!”她發出輕吟。

秦文斌更用力抱住她。他是多麼多麼愛她啊!在落下第二道熱吻之前,他如是想着。

*********

來到了楚揚的辦公室門前,朱盈君停下腳步深吸口氣,努力想着進去以後該說些什麼。

敲門聲響起,楚揚正在收拾自己的私人東西,他口氣非常不好的叫着:

“進來!”

門被打開,他頭也沒抬,還是忙着他手上的收拾。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清亮的聲音一出,他立刻吃驚地抬起頭。

“盈君!”他呆愣在原地,話都說不出來了!

沒想到她真的站在他面前,並帶着好難得一見的一絲笑意!

他該不是在做夢吧?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在收拾東西呢!”

“我和我父親處得不好。”他極力隱藏事實。

“為什麼?”

“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把工作搞砸了!”他苦笑道,但他要告訴她的不是這個,他想要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里。

“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和你在一起嗎?!”她問道,看見他急切想解釋的表情,可是她沒有給他機會,接著說:“你以為你和你父親切斷父子關係,我就會答應和你在一起嗎?你以為我希望你成為人人口中脾氣暴躁的人嗎?你好可惡!陷我於不義!”

“不,你弄錯了!我從來就沒有這個意思,我或許是脾氣不好了些,但我和父親之間的事,是我自己的錯。”

“你必須和你父親言歸於好。”

“你在意這件事?”

“是的。”

“你來就只為了這件事?”

“是的。”

“你來了,就表示你在意我、你關心我!”

“我是在意你、是關心你,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把父子關係搞壞了,我不希望我還沒過門,就讓你父親討厭我。”她完全放棄那份固執了。

“你的意思是--”楚揚完全不敢相信,並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問出口。

“你難道還不懂?”

“我怕我又會錯意。”想起上次,他仍心有餘悸。

“你沒有會錯意。”

“是真的?”他簡直高興得要大叫萬歲了。

“如果你想反悔,就趁現在。”她給他機會。

他雙手張開,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反悔?我努力、辛苦了這麼久,要我反悔?門都沒有!”

“你真的不後悔!”

“是的。”他非常用力地點頭。“永遠、永遠不後悔!別要我同樣給你機會,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的!”

她噗哧一笑,感覺到一股解脫的興奮湧上心頭。是的,放下盲目的固執,她再次嘗到了喜悅之果。

而她早該想通的,都該謝謝香梅及店主人的勸解,還有楚揚他不變的真心。

“楚揚,我愛你!”

“為了你這一句話,我苦了好久,終於讓我等到了!”他傾身吻她。

“你真的不在意?也不會--”

“不會,我保證絕對不會有那種心思,能得到你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我那敢再去懷疑你!”

“騙人的是豬八戒!”她笑道。

“是,老婆。”

“謝謝你,楚揚。”

“我愛你。”他用力抱住她,喜悅之情溢滿他臉上。

他盼了多日,終也讓他盼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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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嫁金龜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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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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