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章
看了看手上的藥瓶,她又狐疑的看向他,謹慎的再問:「這是……什麼葯?」
瞥見那張忽白忽青的圓臉,厲天行像是洞悉她的想法,譏誚的掀唇諷道:「是毒藥。」
她登時駭得倒抽口氣,白着張臉低喊,「你怎麼能拿毒藥給他吃他又沒做錯什麼事……」她難過的擰起雙眉,淚珠眼看就要再次潰堤。
見她又要哭,厲天行下意識的攏起濃眉,語氣顯得不耐,「如果那是毒藥,我就不必要你兩個時辰后再喂一次!」
這丫頭未免太蠢,他說啥她便信啥,怎麼不用腦袋想想,他既能讓人喚聲「鬼醫」,又怎可能為了殺個小男孩平白多浪費藥材?一顆就能讓他斃命了。
她一僵,抹去淚水,氣惱的說:「那這究竟是什麼葯?你一會兒說是毒藥、一會兒又說不是,我都被你給搞糊塗了!」
俊臉微慍,好半晌他才輕聲吐出三個字,「止疼葯。」
「啥?」她沒聽清楚,「你說啥?什麼葯?」
他狠瞪她一眼,才力持鎮定的道:「……止疼葯。那男孩傷勢太重,禁不住這樣奔波,若不止疼,他會痛到無法入眠。」
嚴喜樂聽得又是一呆,傻傻看着那張冷漠卻十分俊逸的臉龐,接着一抹燦爛的甜笑緩緩露出,她開心的鑽回車廂。
圓潤的身子才沒入布簾,厲天行隨即懊惱的低聲咒罵,再次不悅自己受她所牽動的情緒。
橘紅色的金輪漸漸沒入山巒之中,歸巢的鳥兒在被染成一片紅的天際里翱翔,遠處紅日映天,美得宛如人間仙境。
嚴喜樂獨自坐在山頭,身旁堆着一些枯樹枝,雙手托腮,兩眉緊鎖,完全沒心思欣賞美景,而是憂愁的眺望山下村落的嫋嫋炊煙。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小傑的傷也在厲天行的醫治下幾乎好全。
他說過,只要遇到鄉鎮,便要將周氏兄妹給放下,眼看快則三天、慢則五天,她就要與那對可愛的兄妹分離,思及此,她不禁難過的垮下唇。
「不行!我得想個法子才行。」甩甩頭,她拿起枯樹枝,往今晚過夜的小河邊走去。
她不能光是坐着發愁,得去說服厲天行改變心意,即便知曉這不是件易事,她也要試試。
遠遠的,她就看見厲天行坐在樹旁閉目養神,周牧傑與周媛媛則蹲在小河旁,不知在忙些什麼。
「喂!我回來了!」她開心的朝三人揮手。
聽見那細柔的嗓音,厲天行倏地睜開眼,看她抱着樹枝朝他跑來,圓臉上因奔跑而浮着淡淡紅暈,煞是好看……好看他臉一沉,立即拋開這個可笑的想法,不悅低斥,「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你的木柴升火做飯?」
他準備的乾糧因為她的好吃及多了周家兄妹的同行,在午時已全數吃盡,今晚開始,他們就得打野味填飽肚子。
他負責狩獵,周牧傑則幫忙處理獵物,就連周媛媛這看似沒有用處的小女娃都還懂得幫忙撿些落地的果實,然而那丫頭居然連撿個柴火都能撿上一個時辰!
「就來了、就來了!」嚴喜樂連忙加快腳步,哪知在經過厲天行身旁時,左腳絆着了右腳,懷中的木柴就這麼被她「哇!」的一聲全拋了出去,圓潤的身子則不偏不倚的摔在他身上。
「唔—好痛!」她的痛呼與他的悶哼同時響起,嚴喜樂聽了也顧不得疼,急忙抬起泛淚的圓眸,擔憂的看着倒霉成了她墊背的男人。「對不起、對不起!你有沒有怎樣?」
哎呀呀!她怎麼會啥地方不跌,偏偏跌到這冰塊主子的身上?該不會她天生和他犯沖吧?
厲天行濃眉緊擰,胸口的劇痛讓他臉上蒙上陰霾。看來他得趕緊研製纖體丸,否則再讓這胖丫頭多壓幾次,他的胸骨肯定會斷裂!
深吸一口氣,他瞪着粗心成性的女人,冷聲吼,「快起來!」
「好、好!我馬上起來。」撫着撞腫的額角,她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可才站妥,暈眩感突地襲來,身子一晃。
見狀,他臉色微變,身子反射性的就想閃躲,可腦中忽地閃過她一頭撞上他身後樹榦的畫面,便莫名止住了動作,反而雙手一抬,往那下跌的身子撐去—
本以為會再次跌個狗吃屎,可是這回卻沒感受到半點兒疼痛,嚴喜樂疑惑的睜開雙眸,就見厲天行那比萬年冰山還寒的面容,竟然浮着兩抹可疑的暗紅,平時凌厲的雙眸還古怪的直盯着她的胸口。
她秀眉微攏,不解的順着他的目光一瞧,赫然發現那雙寬厚的大掌正罩在她、她、她的……
胸脯
圓眸驚瞠,小嘴張大、再張大,最後化成一道驚聲尖叫。
「啊—」
傍晚的一段小插曲,讓厲天行與嚴喜樂皆紅着張臉,誰也沒看誰。
偷睨了眼浮着五指痕的俊顏,那圓臉再次燒得火紅。她不是有意打他的,若不是他摸了不該摸的部位,她也不會賞了他兩道耳刮子……
眼睫微揚,她再次偷瞧那張漠然的臉龐,不意發現那雙利眸仍緊盯着前方,且似乎有些惱。她困惑的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這才曉得他在氣什麼。
盯着那烤過頭又淋了水的「落湯雞」,她歉然的囁嚅出聲,「對不起……」
厲天行不發一語,冷眸瞥向周牧傑與周媛媛手上香味四溢的烤魚才看回她,那眼神似乎在說:你這沒用的東西,連周媛媛八歲的小孩都比不上!
見氣氛詭譎,周牧傑連忙拉起妹妹走到另一頭,避免遭到波及。
那藐視的眼神讓嚴喜樂很不服,稍早羞人的畫面頓時全忘得乾凈,揚起墨睫瞪着他。「你不能怪我,我在柳府的時候又不需要動手煮食。」
厲天行濃眉微挑,語帶不屑的反問:「那你倒是告訴我,你在柳府時需要做些什麼?」
這一無是處的女人什麼都不會,要她撿個柴,她就將柴給扔進河裏,要她盛個水,她便將自己給摔進水中,要她烤只雞,她差點將整座山給一把火燒了!
這些他都可以忍,偏偏這笨丫頭光是走個路都能左腳絆右腳、右腳絆左腳,絆出一身傷,將自個兒弄傷不打緊,慘的是她老愛往他身上跌!
他究竟是招誰惹誰,才會換來這麼一個笨丫頭
「嗯,我想想啊……」
嚴喜樂偏着頭,很努力的想了想,想到兩道月眉都差點兒打了結,還是說不出半樣事,因為她發覺……她在柳府的那段日子,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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