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宮君冀緩緩地將電話放回原位,接着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

在他尚未想到更好的策略將樊冠羽手到擒來時,沒想到他心中敬仰的樊大哥竟主動提供絕妙的方法,就等他好生配合一番。

若是樊冠羽知道她就這樣莫名其妙被她自己的父親私下送給了他,不知會作何反應。

既然樊大哥這麼急着要把女兒推銷給他,那麼他就不客氣的接受了,反正他也正想將她佔為己有。

不管她是否還記得十九年前和他的約定,打從他昨天第一眼見到她,他就決定要她,且絕不放手。

這已非關當年的承諾,也非關他當年仍稚嫩的感情,心裏的那分悸動才是真正的禍首。

他要她,非得到她不可,這分想望令他毫不考慮的一口答允了樊大哥的提議。

娶她若是得到她的惟一途徑,他不在意因此被婚姻束縛;想要擁有樊冠羽的強烈慾望,跟婚姻比起來,失去單身漢的身份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宮君冀緩緩起身,正想打內線電話探知樊冠羽是否到來,按鈕都還未碰上,就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樊冠羽像顆小炸彈似的衝進來。

"宮君冀,我告訴你--"她正想大聲叫出自己一路上堆積的忿懣。

"這位小姐,你怎麼可以闖進來?"盡責的王秘書趕緊拉住她,硬是要將她拉出辦公室。

"放開我,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大叫非禮了。"由於拉住她的是個男人,她便毫不考慮地用上這一招。

"放開她,王秘書,你下去吧。"宮君冀適時替王秘書解圍,眼裏閃過一抹好笑。

王秘書在他的一聲令下,果然馬上放開樊冠羽,筆直的退出辦公室,還順手帶上了門。

"你來向我報到,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嗎?"他低聲輕笑,聲音渾厚粗嘎。

"我才不是來向你報到,我是上來告訴你,我不會嫁給你,我甚至不會喜歡你。"宮君冀表情未變,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得她頭皮直發毛。

"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說不會嫁就是不會,你就算拿眼睛瞪我也一樣。"她不會向惡勢力低頭。

若不是情況尚不允許,宮君冀真會忍俊不住。拿眼睛瞪她?虧她說得出這麼孩子氣的話!

"你父親告訴你了?""沒錯,我爸說你想要娶我,可是我不會嫁給你,我現在就告訴你,也勸你死了這條心。""你這麼告訴你父親?"他顯得一臉詫異。

"沒錯,我就是這麼告訴我父親。"她挺直了背,一副"她就是拒絕了,怎麼樣?"的態度。

"你父親沒把實情告訴你?"他故意很是遺憾的搖搖頭,身子走到窗邊。

"什麼實情?"她不自覺的走近。

"你真的完全不知道?"她困惑地瞪着他,然後搖着頭。到底有什麼實情是她不知道的?

"你了解你父親的工廠最近經營得如何嗎?"他料准她絕對不會了解一間工廠的運作方式。

她還是不解的搖頭以對。這跟爸要她嫁給他有何關係?

"所以你一直是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是吧?""你到底要說什麼?"她忍不住想揍人了。

說話拐彎抹角的,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想該是讓你知道實情的時候了。"他緩緩嘆息一聲。

"有什麼實情,你就快說啊!"越是表現得如此,她心裏越是着急,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你父親的工廠出了一些問題,需要有人提供一筆巨款投資,才能使一切運作正常。""然後呢?"樊冠羽倒抽一口氣,但仍勉強自己追問下去。

父親的工廠出了問題,她這作女兒的竟然都不知道,還自以為家裏的生活很美滿。

"然後?你說呢?"他反問她。

"難道沒有人願意出錢挽回我爸的工廠?"難怪爸不讓她在自家公司上班,爸一定就是怕她會發現這件事,才刻意阻止她。

"你以為只是出一筆錢這麼簡單?有錢人多的是,但沒有人願意做這種不划算的生意。""那還有什麼其他方法?"她的腦子裏只剩下這件事,她一定要想個法子挽救她父親的工廠。

"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明白嗎?"他緩緩一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奇怪的看着他,總覺得他的笑太詭異。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可以是那個出資人。"他從窗口慢慢轉過身。

"真的嗎?"她難以置信的睜大眼。

此刻站在窗邊的他就像是完美的救星,原先對他的一些排斥也跟着隨風而逝。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他走到她的面前,對她搖頭道。

"你的意思?你能說明白嗎?"她愣愣地問。

"我的意思是沒有人願意做不划算的生意,我也不例外。""可是你剛剛明明說你可以是出資人。"她指控道。

"我是說過這句話,可是我是有附帶條件的。"他嘴角一揚,露出惡作劇的光芒,只可惜她太心慌,以致沒注意到這一點。

"附帶條件?莫非你就是以娶我為條件,來向我爸要脅?"她的肩膀垮了下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沒有人會這麼好心,會無條件的幫助他人,這就是他想告訴她的。

可惡!虧她剛才還把他視為救星,還決定要開始喜歡他,他卻一舉打翻她的好感。

她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原來是她想得太美,他簡直是個無賴,竟然以娶她作為條件,難怪爸會說宮君冀有辦法讓她點頭。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想到自己還因此對爸大吼大叫,樊冠羽不禁覺得自己太不應該了。

"你現在知道了,你若是不願嫁給我也行。"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的態度可沒有一點尊重她意見的意思,他的語氣分明是在取笑她是個被慣壞、不知替父母分憂解勞的千金大小姐。

樊冠羽只覺自己彷彿被怒火燒透,此刻她實在很想衝上前去殺了他。

而她也真的這麼做了。只見她朝他撲上去,拳頭不顧一切地捶打着他,口中直叫着:"你為什麼要這麼可惡?為什麼?"她使勁打着他,憤恨不已。

宮君冀牢牢鉗住她細弱的肩膀,收緊手臂,迫使她更靠近。

"放開我。"注意到他的舉動,她更是用力掙扎,一點也不想讓他靠近她。

儘管她一再的用力掙扎,宮君冀依然沒有將她放開的意思,反而目光緊盯着她的雙唇--

他的企圖昭然若揭,樊冠羽就算再沒有經驗、再白痴,也知道他這樣的眼神代表什麼意思。

不!她不會教他稱心如意的,她要反抗到底。

"不,你別想這麼做。"她雙手更用力抵住他的胸,誓死抗拒他的靠近。

一切都是騙人的!什麼他見過她,還知道她身上的特徵,這根本是他擺明要來迷惑她上當的,她再也不會輕易相信他!

宮君冀瞟向她的眼光就好像她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見狀,樊冠羽更氣憤了。

她開始雙手、雙腳並用的猛烈攻擊他,非要將他修理得慘兮兮不可。

可是一陣奮力攻擊下來,她的雙手酸了、雙腿軟了,就是不見他有任何疼痛的反應,倒是她累得像是一頭牛。

"放開我。"她累了,不想和他繼續奮戰,沒想他的臉竟在此時向她靠近。

她嚇得使盡全身力氣推開他,身子還因此踉蹌地的退了幾步,正待轉身逃開,卻被他從身後抓住。

"膽小鬼,你難道不知道事情已經不是你能控制了嗎?"他等了又等,該是他展開捕獵行動了。

樊冠羽猛喘口氣,感覺到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腰收緊,讓她的背緊貼在他的胸前。

他是個男人,是個成熟的男人,這一刻她才更正意識到自己正和一個男人靠得十分的近。

這令她心急地扭動身子,想從他溫熱的懷裏離開,然而無論她怎麼掙扎、扭動,甚至拳打腳踢,就是沒辦法甩開他的擁抱。

"放開我。"一陣掙紮下來,只換來全身無力的嬌喘不已,她再也沒有多餘力氣和他對抗。

宮君冀就等這一刻,他慢慢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見到她因為使儘力氣而滿臉通紅,他眼裏不自覺地流露一抹愛憐。

只可惜她太顧着和他對抗,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

"沒力氣了?"他說話的聲音變得格外溫柔。

從他柔情的語氣中,樊冠羽感覺到他身上發出的危險訊號,正想往後退開之際,他的頭已朝她覆蓋下來。

他的嘴覆住她的,徹底的侵襲她。她身子僵了下,想抗拒,身子卻教他更攫緊在臂彎里,動彈不得。

他的吻饑渴、需索,一手伸上來捧住她的頭,一手則溫柔堅定的將她擁緊,直到兩人的身體完全的貼合。

她嬌喘一聲,在他急切的吻中,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只能暈眩的倚靠着他,任由他的手在她背脊上下移動。她聽到她的心怦怦跳,也聽見他的唇抵着她、低喚着她的名字。

"小羽。"他的聲音沙啞,卻充滿了感情。

她攀着他,呼吸急促,身體顫抖,再也沒有力量推開他。

她明明討厭他,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力量反抗他?

宮君冀緩緩地鬆開他的擁抱,但並未放開她,她的手也還圈着他的頸項,一味的喘息。她就像花瓣一樣清香,十九年前,她也是帶着這股清香,迷惑了他。

如今這淡淡幽香仍讓他感到一股悸動,她是他所尋找、所等待的,不管她是否記得他,是否永遠想不起十九年前和他的約定。她是他的,他不會容許她一再的逃避他。

"為什麼?"她的問題來得突然。

"不為什麼,小羽,就為了你註定屬於我。"他卻明白她想問的是什麼。

樊冠羽微微一愣,他語氣中的肯定讓她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夢,她看見一個長得很像她的女孩俯身在一個小男孩的唇上印下一吻,她也看見這小男孩因為女孩的輕吻而顯得好吃驚。

女孩不知對小男孩說了什麼,她只看見他們兩人笑鬧成一團,然後那女孩從她面前突然消失,小男孩也一再地對着上面狂吼,那心悸的表情讓人一眼即明白,小男孩對那突然消失的女孩有着極深厚的感情……

"小羽、小羽。"宮君冀蹲在他辦公室的沙發旁,喚着沉睡中的樊冠羽。

"唔……不要吵人家。"她咕噥一聲,翻身想繼續睡。

不料,她一個翻身卻直接翻進宮君冀張開的手臂里,不同於沙發的觸感立刻使她蘇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躺在他懷裏,嚇得差點沒口吐白沫。

"你醒了?"他輕笑,將她放回沙發上。

"我睡著了?"她詫異的看着四周,尚未完全清醒。

她只記得自己正和他爭吵,後來他強吻了她,再後來,他的秘書通知他要開會,所以她就被留在辦公室里,待着待着,她就睡著了。

"我睡了很久?"她的視線移向窗外,但見一片澄色夕陽已西下。

"不久,差不多四個小時而已。"他為她倒來一杯水。

"四個小時!"她接過他的茶水,緩緩飲下,差點因太驚訝而嗆到。

"我可以走了嗎?"她只想回去向父親問個明白。

"你以為呢?"他走向她,手裏拿着一件外套。

"你可不可以打消娶我的念頭?"她又問,心裏仍抱着一絲期望。

"打消主意?我有什麼好處?"他挑挑眉,口氣十分不以為然。

"什麼好處?你可以因此被視為偉大的救星,這樣有什麼不好?"她坐起身,肩上立刻多了件外套,他的外套。

"我不作不划算的交易。"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再者,娶她是最快得到她的途徑。

"你這個奸商。"她氣憤的扯下肩上的外套,扔還給他。

"無奸不成商。"他咧嘴笑,一手將她拉起,一手拾起外套。

她卻因為他的拉力過大,身子失去平衡的跌進他懷裏,嬌嫩的唇瓣因此擦過他正俯下來的臉頰。

"這裏。"他指指自己的唇。

樊冠羽困惑地眨眨眼,不明白他所指何意。

"你如果想要獻吻,就吻這裏。"他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她瞪直了眼,心裏真是恨死他了。

匆匆轉過身,她只想儘快地從他眼前消失。然而就在她要奔出宮君冀的辦公室時,她的身子再次被拖進某人懷裏,連抗議聲都尚未來得及發出,嘴唇才一張就被吻個正着。

這可惡的男人,又來這一招。

*********

一到家,她等不及他把車停好,就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跳下車去,迅速衝進了屋裏。

"爸、媽。"她一路叫喚着。

"什麼事啊?冠羽。"樊世黎就坐在客廳里,一副在看財訊的模樣,其實早已等候她許久。

"爸,是真的嗎?宮君冀說的都是真的嗎?工廠運作不良,快要倒閉了?"她衝到父親面前叫着。

"君冀都告訴你了?"樊世黎一臉很難過的神情,他垂下頭,手揉了揉額際,彷彿頭很痛。

"這麼說是真的了,工廠要倒了?"看見父親如此模樣,她不得不相信宮君冀沒有騙她,這一切全是事實。

"冠羽,是爸對不起你。"樊世黎表情更加懊悔。

"爸,你才沒有對不起我,是我不對,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早上還對你大呼小叫,爸,我不知道,對不起。"她撲進父親懷裏,很難過地吸吸鼻子。

"沒關係,冠羽,這件事爸自會處理,你不用擔心。"樊世黎拍拍女兒的背,和剛走進來的宮君冀交換視線。

"爸,我都知道了,宮君冀說沒有人願意做不划算的生意,所以讓我嫁給他,他說他願意出資,爸的工廠就不會倒了。"她完全沒注意到兩個男人暗地裏的眼神交會,只顧着說出她的意願。

就這樣吧!犧牲她自己來換取家人的幸福,這算不了什麼。

"冠羽……"該說是女兒太天真,還是他這父親的把她保護得太周到了?

才會宮君冀只花上三言兩語,就把她給騙得團團轉。

"爸,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說過不會逼我,但這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並不是爸逼我這麼做的,爸不要覺得對不起我。"她頻頻安慰着父親。

儘管她決定要嫁給官君冀,但她絕不會讓他好過。

婚後她絕對整得他雞犬不寧,不信大伙兒等着瞧。

*********

"你是說你要嫁人了?"李芳芳很是訝異的喳呼道。

有錢人家的女兒就是不一樣,才高中畢業就要嫁作少奶奶了,命真好。

"芳芳,我想你不能去我爸的公司上班了。"她很抱歉地說。

爸的公司需要整頓,目前無法再多負擔一個人的薪水。

"為什麼?我都已經跟我家人說我找到工作了耶!冠羽,你不可以臨時反悔。"李芳芳着急的說著。

"我不是反悔,這樣好不好?你不要到我爸的公司上班,我介紹你到我現在工作的地方,也許可以行得通。"樊冠羽很為難,但這是她先前答允的,她的確不該臨時又反悔。

"到你現在工作的地方?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工作?"李芳芳的眉頭一開,笑眯眯地追問。

"宮氏企業集團。"她悶悶地說。

"宮氏企業集團?"李芳芳睜大杏眼,雙手抓住她的手,"不是真的吧?冠羽,宮氏企業集團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大集團之一耶!""是嗎?"她倒是沒李芳芳這麼清楚。

"是的、是的,冠羽,你怎麼有辦法進去那兒做事?聽說那裏沒有大學以上的學歷是甭想被錄用的。"李芳芳兩眼閃閃發亮。

"這個--其實我只是在那裏當見習生,所以你的工作我可不敢保證。"這次她不敢再隨便允諾。

"這麼說你只是在敷衍我了?"李芳芳努了努嘴。害她白高興一場。

"不,不是,我會試試看。芳芳,你放心,我不是在敷衍你。"她連忙安慰道。

"真的?你沒騙我?那我等你好消息了。"李芳芳再次笑開了。

樊冠羽則暗暗苦了臉。看來這件事她得好好和宮君冀說說看了。

只是一想到要面對他、和他說話,她心裏就一陣不高興。

*********

由於宮君冀一直住在她家的客房,賴着不走,是以樊冠羽等到爸媽都回房休息,她才回到房間,走到陽台,朝着隔壁大聲喊道:"宮君冀,你睡了嗎?"半晌,宮君冀一身睡衣的走出陽台,睡衣的扣子甚至少扣了幾顆,直露出他結實的胸膛。

"你……幹麼穿着睡衣?"她哇哇叫。

連扣子都沒扣好,想污染她的眼啊!

"小羽,現在都幾點鐘了?你不會以為我都穿着一身整齊的上床睡覺吧?"他一臉好笑,只當她是愛找麻煩的小孩子。

樊冠羽瞪着他,考慮着要不要和他說下去,他這個樣子真的很危險。

"說吧,你有什麼事?"他心裏明白她一定有事才會主動來找他,要不然這兩天因為周休二日,她躲他躲得可勤快了。

"我有件事想拜託你。"她咬緊牙,不得不低聲下氣。

"如果是打消婚約的事,我說過無所謂,只要你願意承擔拒絕的風險。"他必須裝出滿不在乎的口氣。

"你!"她深吸口氣,忍住想對他破口大罵的衝動,接着才往下說:"我不是要說這件事。

"她握緊拳頭,一再要自己忍耐、忍耐。

"哦?"他走向他們比鄰的欄杆,輕倚在上頭。昂藏的身軀,加上他似有若無的笑意,在月光的映襯下竟顯得格外俊美。

樊冠羽不否認他是個很好看、很有魅力的男人,但她才不會去喜歡這種惟利是圖的男人。

"你是打算一直這樣看着我呢?還是把你要拜託我的話說出來?"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臉上又掛上吊兒啷的表情。

"啊?什麼?"她突然回過神,驚覺到自己竟然看得呆了。

宮君冀瞭然的看着她,然後炸開一串爆笑。

"你!不準笑。"她覺得好狼狽,臉都氣紅了。

"好好好,不笑、不笑。"他緊抿着嘴,忍住笑意。

樊冠羽兩眼閃着怒火,覺得他一點誠意也沒有。

"你說吧,我會認真考慮。"似是看出她的情緒已綳到頂點,他收斂起想捉弄她的念頭,表情一下換上嚴肅。

不去理會他何以能如此快速的變換表情,她瞟了他一眼,緩緩道:"我有個同學想到你的公司做事,你可以用她嗎?""同學?"他揚起眉毛。

"是女的同學。"以為他會在意性別,她趕緊補充道。

她可沒忘記和他約法三章,不能接受他人追求。

"理論上是不可能。""什麼不可能?""她是個高中生,而公司規定只採用大學以上學歷的人。"他會如此要求,目的還是希望那些高中畢業的人能繼續升學。

"為什麼?那我不也是高中生。"她可不以為自己就能享有特殊待遇。

"所以你只是個見習生。""那我的同學她也可以先當見習生。"她毫不考慮就說出口。

宮君冀卻輕笑出聲,長手一伸,便將來不及跳開的她拉向他。

"你還不明白公司沒有所謂的見習生嗎?""沒有所謂的見習生?"那她是什麼東東?

"你是特別例子,小羽,所以你同學的事我無能為力。"他遺憾地搖搖頭。

"你無能為力?你這個總裁是作假的嗎?不管,你一定要安排個職位給我同學。"她就不信連這種小事他也幫不上忙。

"你是以什麼身份拜託我?"他嘴角一勾,突然改變策略。

"呃?"她一愣,心裏一陣扭捏之後,才道:"就當你送我的結婚禮物。"她嘴一努,認了。

"成,就這麼說定了。"他爽快的答應。

他的態度轉換得如此快速,她真懷疑先前他直說不可能是不是都是在騙她的。

"好,那我明天就告訴我同學。你不會反悔吧?"她不放心地又問,逕自拉開他還抓着她的手,正想走開。

"你不想知道我安排什麼職位給她嗎?""你安排什麼職位?""你靠過來一點,我就告訴你。"他朝她勾勾手指,嘴角帶着一抹笑意。

樊冠羽狐疑地盯着他,但仍一步一步走進他的陷阱。一直到她近得都能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古龍水味,她才發覺自己太靠近他,正想立即退開,身子卻在下一秒跌進他懷裏。

她訝叫一聲,抬起頭來卻見他的臉俯向她,修長的手指緊圈住她的後頸,然後他的唇很快地蓋住她的。她瞪直了眼,雙唇在他一陣探索及誘哄下自動分開。

他的舌尖輕柔的掃過她的唇瓣,在猛然滑進去之前,描畫著她的唇型。在他的熱吻下,樊冠羽全身虛弱,只能完全任由他擺佈。

她嬌嬌喘不已,呼出的氣息融着他深沉呼吸。這吻俘虜了她,吸引了她,令她渴望永遠沉溺其中。

"唔……"她喘息着,緊緊地攀着他的肩膀,頭枕着他,雙頰則染上嫣紅的雲彩,好是迷人。

"小羽,趕快想起來吧,你答應要等我……"他捧起她的臉,望見她紅通通的俏臉,渾身充滿一股即將爆開的慾望。

樊冠羽急促地喘着氣,月光照在他臉上,照亮黑眸中赤裸的情焰,這嚇壞了她,也瞬間喚回她的理智。

她必須記得他是誰,一個惟利是圖的商人,一個以金錢要脅她嫁給他的男人。

"放開我。"她大叫着推開他,轉身跑回房裏。

"小羽。"他在她背後叫喚着,卻見她直接拉下窗帘作為回應。

該死,他不會放棄,即使她想不起來,他也絕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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