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啊！是女人。」

駱仕垣是第一個發現門口站着一位女性生物的人，只見他大驚小怪的發出叫喊聲，緊接着人已倒退好幾步。

方若綺無辜地眨動雙眼，正想開口說話，一道迅速向她直衝而來的人影，已嚇得她趕緊防備地舉起兩隻手，使出全力推開來人的擁抱。

「小女人，妳也太狠心了，竟捨得將我推開？」

被推倒在地的人正是駱仕喬，他正裝模作樣地朝着方若綺直放電。

方若綺瞪直眼，好半晌沒有說話，雖然她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但她心裏隱約明白，何以先前在車上老爺爺一副吞吞吐吐的原因了。

想必老爺爺口中的失望，指的就是眼前這等可笑的情景吧？

一個看見女人就尖叫的怪胎！

一個看見女人就想擁抱的色狼！

另一個她尚未見到本人，但她想大概也正常不到哪裏去。

唉！這是什麼奇怪的家庭，難怪老爺爺會這麼為他的孫子擔心，看起來的確是很讓人擔心。

「仕喬、仕垣，不許你們對我的救命恩人沒禮貌，還不趕緊請客人坐下來？」駱泄賓這才從後面走出來，表情凈是大失所望。

他就知道不能冀望他的孫子有所改變，看見女孩子上門，果然仍是這種可笑的反應。

唉！丟臉哪！他怎麼會有這種孫子呢！還一個比一個怪，真是家門不幸。

「爺爺！你回來了。」駱仕垣欣喜地大叫，正想奔向爺爺，卻又發現那女性生物猶站在爺爺旁邊，頓時跨出的步伐又硬生生地收回來。

為此方若綺差點噗笑出聲，她覺得那個人好好玩，臉上那個表情不會是她以為的害怕吧？

是因為她的存在嗎？

不是吧？她方若綺是這麼可愛的女生，一個大男人會對她露出害怕的神情？

實在令人難以相信，於是抱着半信半疑的熊度，方若綺故意朝駱仕垣走去。

接着可笑的情形再次發生，只要她前進一步，駱仕垣就退後一步，試了幾次後方若綺臉上逐漸現出淘氣的笑容，一面噘着紅唇道：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靠近你？是不是你嫌我不幹凈？沒有，我每天都有洗澡，真的，請你相信我。」故意伸手拍拍自己的衣服，方若綺很認真地保證。

「我……不是……這個意……意思，妳……不要……」駱仕垣一連忙揮揮手，急得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身體則不由自主地一再往後退。

「你不要再退了。」

方若綺原是好意提醒他，朝他伸出雙手，目的是想拉他一把，不料她的好意，她的纖纖玉指在駱仕垣眼裏，像是洪水猛獸一般，嚇得他更是直往後退。

「仕垣。」

「啊！」

一聲警告才發出，駱仕垣已整個人往後撞倒屏風，發出好大的聲響，人也很狼狽地倒在屏風上面。

「對不起，你沒事吧？」方若綺伸伸舌頭，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這麼嚇他。

但另一方面她覺得這個人好好玩，居然真的這麼害怕女孩子接近他，實在是太好笑了。

沒事才怪！駱仕垣倒在屏風上，極力忍住哀號聲，一切都怪自己沒用，所以他連生氣的權利也沒有，只能自認倒霉被一個頑皮女生惡整了。

「喂！你－－」方若綺見他不語，正想上前扶他，腰間卻在同時被一條手臂覽住，並將她拉近一處暖呼呼的胸膛里。

「小妹妹，妳就不要再捉弄仕垣了，他生性膽小，禁不起嚇，妳若想玩，喬哥哥我來陪妳玩。」駱仕喬順勢在她耳畔輕聲細語。

「放開她，你這個兔崽子，敢對客人這麼放肆，你想把我活活氣死嗎？」駱泄賓大聲疾呼，暴跳如雷的怒斥孫子，正想上前搶救方若綺，卻被眼前的一幕阻止了行動－－

只見方若綺很快地彎起手肘，用力地往後一擊，顯然要撞得教這動不動就對她毛手毛腳的男人再也不敢對她亂來。這一幕讓駱泄賓看得目瞪口呆，眼裏凈是讚賞。

「好痛！」駱仕喬發出一聲痛呼，接着連忙退開身子，撫着受創的胃部，眉頭攏起望着方若綺。

這個女生看起來很嬌小，但可不是沒有攻擊性的小花，居然能以手肘撞得他的胃部翻騰，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好險！這要吐出來，他駱仕喬的臉可丟大了。

堂堂一個大男人，被一個看起來二十歲不到的小女生修理到吐出來，這事傳出去他還要做人嗎？

這小女生不簡單，駱仕喬的眼裏出現防備，但稍縱即逝，僅一會兒又恢復他玩世不恭的表情。

方若綺甩甩手，任由這兩兄弟不時地丟來打量的眼光，絲毫不畏懼。

哈！如果她會害怕，她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若綺？」駱泄賓露出擔憂的神色，就怕兩位孫子的表現會將她嚇跑。

「這就是你的孫子？老爺爺。」方若綺轉頭面向駱泄賓，臉上仍掛着甜美的笑容，沒有絲毫受到驚嚇的表情。

見狀，駱泄賓這才卸下心中的大石，暗暗鬆了口氣，他原以為就要把小幫手嚇跑了。

「非常不幸，他們的確是我的孫子。」駱泄賓一臉汗顏的嘆道。

「爺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駱仕喬第一個抗議出聲。

爺爺未免太不給面子了，哪有自家爺爺扯自己孫子後腿的道理？唉！他才該說有這種爺爺是他們的不幸呢！

「仕喬、仕垣，過來見見方若綺小姐，從今天起她是家裏最重要的客人，誰要有不尊重的行為，爺爺第一個不放過他，你們可聽清楚了？」駱泄賓慎重其事地交代。

「爺爺！你是說這個小女生要住下來？」駱仕喬詫異地問，不用回頭，他也知道這會兒仕垣絕對是一臉蒼白的怔忡在原地。

而等老大回來……他相信絕對會有好戲看了。

這次爺爺出走，回來居然帶着一名小女生，還佯稱是爺爺的救命恩人，看來未來的日子可熱鬧了。

他本人是無所謂啦！但他就不信老大會讓這小女生留下來。

嘿！嘿！屆時他倒要看看這笑容很甜美，卻帶刺的可愛小花，要如何應對！

敢留在這將女人視為一生公敵的屋子裏，他就要看看這名小女生有多少能耐。

心中盤算着，駱仕喬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是說爺爺這次回來，還帶着一個女人？」駱仕勛才進家門，就從仕喬口中得知這件消息，他馬上丟開外套，朝內走去。

「老大，你要做什麼？」駱仕喬連忙叫住走向客房的駱仕勛。

「到客房去把那女人轟出去。」駱仕勛危險的眼瞇起，嘴唇緊壓成一直線。

「老大，那女人不在客房，爺爺將他的主卧室讓給她，自己則睡在客房。」駱仕喬好意地提醒，免得待會兒被轟出來的是老大自己。

「你說什麼？」這種禮遇令駱仕勛的眉毛高高攏起。

「爺爺說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要我們好好待她，不能欺負她。」駱仕垣重複爺爺的交代，表情很苦惱。

他連接近那女生都不想，自然不會跑去欺負她，但他上頭這兩個堂兄就很難說了。

駱仕垣完全不敢設想，這兩人會如何對待那看起來其實很可愛，但仍是教他怯步的女人。

希望這兩人不要做得太過份，再怎麼說，她都是爺爺口中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這話從何說起？」駱仕勛嘴角往上一勾。

救命恩人？倒是挺不錯的借口，這女人混進駱家一定有她的目的，其目的可想而知。

「好象是爺爺在過馬路時，差點被車撞，是那女人推開爺爺，才救下爺爺一條命。」駱仕喬故意不明示那女人充其量只是名小女生，就讓老大自己去和她面對面。

「這種話你們也相信？」去騙三歲小孩也許行得通，想唬他就不必了。

「當然是不信，不過爺爺執意要把人留下來，我們也沒辦法。」駱仕喬聳肩道。

「爺爺說她對他有恩，又沒有地方可去，所以他決定要收留她住下來，還不許我們反對。」駱仕垣光是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要面對那個女生，他的全身就開始不對勁。

「是嗎？我現在就去把她轟出去。」駱仕勛作勢要上樓。

「我勸你不要這麼做，老大，爺爺先前已經很慎重地警告我們，誰要這麼做，他就和誰斷絕關係，你不會想當第一個吧？」駱仕喬涼涼地指出。

聞言，駱仕勛停下腳步，並收回才跨上第一階梯的左腳。

對於爺爺的恩情，他們是不可能棄爺爺於不顧，更不可能和爺爺斷絕關係。

誰也不願當真惹爺爺不開心。

「老大，我可以和你換房間嗎？」駱仕垣抱着一絲希望問。

他的房間正對主卧室，想到對面就住個女人，他一定睡不安寧。

駱仕勛挑了挑眉，瞟了仕垣怯弱的神情，自覺好笑但也不願傷害自己的小堂弟。

「她不會在半夜跑進你的房間，仕垣。」駱仕喬卻沒這層顧慮，當下給仕垣難堪。「還是你擔心自己會在半夜變成大野狼，偷偷潛進人家女生的香閨？」駱仕喬嘴咧得老大。

「駱仕喬，你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和你一樣下流，這種事只有你才會做吧？」

墨駱仕垣氣得揮拳相向，實在是受不了這個老愛拿他尋開心的兄弟，

駱仕喬哈哈大笑，側身閃過駱仕垣的拳頭。

「仕喬，由你跟仕垣交換房間。」駱仕勛突然有道想法。

那女人既然有所目的，他就成全她。

「為什麼是我？」駱仕喬回頭指着自己，見老大的表情若有所思，便急急問道：「老大，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好方法？」

「沒錯！仕喬，你去施展你的男性魅力，把她迷得團團轉，最後再狠狠地甩掉她。」駱仕勛露出陰狠的笑容提出他的看法。

「老大，你還真看得起我，若論男性魅力，你不比我差，由你去也行。」駱仕喬嘻笑着，下意識地摸着自己的胃部。

這一擊令他印象深刻，那帶刺的可愛小花，真令人小生怕怕呢！

「追求女人，把女人迷倒在你的西裝褲下，不是你的拿手本領嗎？還是你自認連一個區區小女人，你都搞不定？」駱仕勛揚唇譏諷他。

「笑話，不過是一個臭女人罷了，我會搞不定？好，她就交給我，就讓我來讓她後悔住進咱們的地方來。」禁不起激的駱仕喬馬上接下老大的交代。

「老大，這樣不好啦！」駱仕垣臉上掛滿憂心，忙着想阻止他上頭這兩位堂兄的不良居心。

「有何不好？你不想把她趕走？還是你想每天面對她？」駱仕喬提醒他自身的毛病。

「呃……」駱仕垣當下一傻，回不出話來。

沒錯！趁早把她趕走，他也可以趁早安心，但是用這種方法……駱仕垣陷入兩難之中。

他是不想每天看見有女人在他面前走來走去，尤其是那女孩似乎很喜歡捉弄他，早晚有一天會嚇死他。

但是就算再不喜歡讓那女孩留下來，也不該採取這種方式把人逼走。

她雖同是女性生物，但她又不是當年的兇手，把所有女人視作一生公敵，實在是太偏激了。

「仕垣，如果你認為這方法不可行，那麼把人趕出去的任務，就給你負責，你意下如何？」駱仕勛不需和他多爭辯，一句話便能讓駱仕垣閉上嘴巴。

這句話果然讓駱仕垣不敢再提出任何意見，儘管他覺得有欠厚道，但他實在愛莫能助。

「是你？！」

「是妳！」

方若綺瞪着坐在客廳里的駱仕勛，兩眼睜得老大，也因為太吃驚，腳步一個踩空，整個人從樓梯上失足摔下，嚇得她尖叫連連。

大半夜裏屋子傳來如此慘叫聲，自然驚動了屋裏所有人，很快地樓上便緊接着出現了眾人急奔下樓的腳步聲。

了解她會造成多大的一場混亂，駱仕勛當機立斷隨即大步走向她，並強自掩下心中的厭惡感，伸手將她抱起。

「啊？」方若綺又是一叫，他這舉動未免太驚人了。

「閉嘴，待會兒什麼話也別說。」他低聲警告，然後抬起頭就見駱氏成員已全數到齊，並且一致以着像在看外星人的眼光，緊瞅着他們看。

「老大？」駱仕喬率先從震驚中回神，只叫了一聲又張大了嘴。

老天！他沒看走眼吧！

老大手裏抱着的可是爺爺帶回來的嬌客耶！就算他打算自己執行先前在房裏的提議，也不必選在大半夜，大伙兒都在睡覺的時候吧？

「老……老大，你……你抱着她，她是……女人耶！」駱仕垣的反應是直接結巴了起來。

仇視女人的老大，怎麼可能在大家面前抱着一名女人？

是他睡昏頭了不成？

「她就是我要帶回來見爺爺的女人，她叫－－」

「他們都知道我叫若綺，你不必再介紹了。」方若綺搶先他一步開口。

拜託！先前已介紹過她的名字，這會兒已不能再由他給她擬造新的身分了。

不過事情怎麼會這麼巧？

原來他就是老爺爺的長孫，那個十分憎恨女人，令老爺爺很操心的三名孫子之一。

事情發展至此，許多疑問都有了答案，難怪他會經常以厭惡的眼神看着她，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她就是你要帶回來的女人？這是怎麼一回事？仕勛，坐下來把話說清楚。」駱泄賓已等不及想了解所有情形的經過。

原來若綺的男朋友就是他的孫子，真是太好了，呵！

「爺爺，現在時間很晚，不如明早再說。」他也好趁着接下來的時問，好好和這半路殺進來的小鬼談談。

不過再談之前，他要先掐死她，居然沒知會他一聲，就自己跑到他家裏來，簡直是差點壞了他的計畫。

「不，反正我現在很清醒，我要聽聽看我的救命恩人，怎麼會變成你要帶回來見我的女人？」駱泄賓態度堅決，非要他現在說個明白。

「對，我們也很想知道。」駱仕喬跟着附議，來到爺爺旁邊。

老大這回可栽了吧！什麼人不說，硬要說家裏的客人是他要帶回來的女人。

事情豈有這麼巧？這話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呵！老大一世英明，居然會犯下這種錯誤，這下看他怎麼解釋？

駱仕勛把待在他懷裏一直很僵硬的方若綺放在沙發上，然後在她身旁坐下。

「爺爺，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您吧？若綺明明是我的女人，待在我的公司好好的，她怎會變成您的救命恩人，又跟着您一起回來呢？」駱仕勛自有一套化解危機的方法。

「呃……」這回換駱泄賓啞了口，他總不能明說這救命恩人的事是他謊稱的吧？

「是我要回家的時候，撞見爺爺差點發生意外，才及時伸出援手。仕勛，我知道我不該沒跟你說一聲，就跟爺爺回來，可我很意外爺爺的孫子就是我的男朋友，好巧！對不對？」不忍見老爺爺被孫子質問到啞了口，方若綺適時出面解釋，一方面也承認她和駱仕勛是情人關係。

這樣的處理方式，他應該會滿意吧？

不過他叫仕勛該是錯不了吧？她聽老爺爺是這麼叫他，最好不要連名字都叫錯，要不就玩完了。

「是很巧，巧到太詭異了。」駱仕喬在旁潑冷水。

拜託！他不是看不出來這兩人有問題，而爺爺又這麼喜歡她，怎麼可以讓他們這麼容易就過關？

他才不想被迫去找一名女人安定下來，所以他要破壞到底。

「你這人是怎麼一回事？我都還沒跟仕勛說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你－－」

「若綺。」駱泄賓連忙阻止她說下去，他可不想兩名孫子為了她反目成仇。

若是讓仕勛得知仕喬先前對若綺毛手毛腳的事，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妳要說我對妳毛手毛腳吧？妳一定不知道剛才在房裏老大才要我追－－」

駱仕喬話未說完，就教駱仕勛一拳揍倒在地。

這拳力道並不大，純粹嚇阻作用，駱仕喬自然也知道，但這是做堂兄弟許多年來，老大首次為了女人揍他，這口氣他可咽不下。

「你竟然為了一名女人動手？」

「她是我的女人，誰要你先動她？」駱仕勛表情再認真不過。

戲已開演，不得已只好委屈仕喬了。

「仕勛，那個時候仕喬不知道若綺就是你的情人，你不要再計較這件事了。」駱泄賓連忙打圓場。

「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會動手打人，不然打死我都不會說出來。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方若綺泫然欲泣，看來很愧疚。

「沒事，妳不用害怕，我沒怪妳。」駱仕勛低頭看她哀泣的小臉有模有樣的，若沒安慰她，肯定馬上穿幫，便說了這些話來。

看來她的確很有天份，表現得如此逼真，連他都不得不佩服，

「我累了，我可以先回房休息嗎？爺爺。」方若綺藉機提出要求，眼前這氣氛實在不適合再談下去。

駱泄賓點點頭，自是不敢再堅持，現在大伙兒火氣正大，還是不要面對面的好。

「走吧！我送妳回房。」駱仕勛說著兀自拉起她，打算好好和她算帳。

方若綺回以笑容，心想這一回房就要挨罵了。

待老大和爺爺走上樓后，駱仕垣才嘆口氣道：

「仕喬，你真的太衝動了，就算你再急着想破壞，也不該在爺爺面前。你差點要說出老大要你去追那女生的事，難怪老大會出手制止你。」

「你真看不出來老大和那女人有問題？」駱仕喬嗤聲道。

老大和那小女生若真是情人關係，他駱仕喬的頭就摘下來給人當足球踢。

「就算是真有問題，你也不必急着現在就拆穿吧？不是說過要先想好辦法再說嗎？」這樣沉不住氣會誤了大事。

「你還好意思說我，明明就該和我站在同一陣線，你卻一句話也不說，讓我一人唱獨腳戲！」駱仕喬才想罵人呢！他可沒忘記剛才全是他一人在唱反調，這怕事的小子可一句話都沒哼上。

「是你搞不清楚狀況，爺爺好不容易見到老大的女人，心裏可是高興得很，誰教你在這時候破壞爺爺的好心情？」他可是凡事以爺爺為優先，自然不想壞了爺爺的好心情。

駱仕喬承認他說的沒有錯，自己是太衝動了，不管老大這回是否是玩真的，他都不該說出自己對那小女生毛手毛腳的事來。

畢竟朋友妻，不可戲，更何況是自己的兄弟？也難怪老大在情勢所逼下，會對他動手，他真是個豬頭。

不過下回他不會再衝動行事，他會暗中觀察，再揪出老大的小把柄。

大伙兒走着瞧吧。

一回房，駱仕勛便鎖上房門，然後撂下一句：

「把話說清楚，妳怎麼會在這裏？」

「我剛才不是就說了嗎？我在路上遇見爺爺－－」

「妳以為我會相信這種說詞？」駱仕勛壓低聲量質問她。

「我為什麼要為這種事說謊？」他的不信任態度，讓方若綺的火氣跟着上揚。

她知道他不相信女人，是因為他的家人死在女人手裏，可她又不是兇手，才不想當受氣包。

「這就是我要問妳的，妳這麼做的動機何在？」

「我不叫小鬼，我叫方若綺，剛才如果不是我及時阻止你，你的計畫早進行不下去了。」

「不要給我岔開話題，快說妳的動機是什麼？」這回不允許她再給他打馬虎眼。

「動機、動機，我到底該有什麼動機？你何不直接告訴我？」

她的反問，讓駱仕勛瞇起眼盯着她看了許欠，才回道：

「妳不要認為妳可以利用爺爺進駱家的大門，這裏不歡迎女人。」

原來他是抱着這種想法？

方若綺先是哈哈笑三聲，才喘氣道：「你放心，我對你這冷血冰人沒興趣，對你家老二那花心男只有排斥，至於那個一看到我就尖叫的老三就算了吧！我一點都不想進你們駱家大門，你放心，我只會演好我該扮演的角色，一直到你說時問到為止，至於要不要相信隨便你。」她已經不想再解釋這麼多。

「妳能這麼想最好，小鬼，不要妄想能從我爺爺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這一點我很清楚。」她回道。

卻不想告訴這男人，她是真心對爺爺好，並非是想從爺爺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在尚未得知爺爺的身分時，她就抱持着如此想法，更遑論現在她知道爺爺就是那位有恩於孤兒院的大恩人，她只會好好報答爺爺，其它不是她的，她分毫不取。

就算她是孤兒，這一點骨氣她還是有的，而且只會比別人更多，不會更少。

「爺爺知道妳是孤兒嗎？」

「怎麼，你又想拿我是孤兒的事作文章嗎？」

這女人－－駱仕勛深吸口氣，才嘶聲道：

「回答我的問題。」

「還不知道，我不會四處宣傳我是孤兒，你大可放心。」他的態度真令人火大。

「很好，最好連孤兒院的事也一字不提。」

「是，你怎麼說我怎麼做。」她咬牙道。

駱仕勛瞥了她生氣的小臉，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他本人卻沒察覺，就連兀自生悶氣的方若綺也沒發現。

駱仕喬原本已經打算上床休息，這大半夜也夠折騰人了，卻見老大兀自推開他的房間走進來。

「老大，如果你是想來道歉，那就算了。」兄弟豈有天大的仇恨，他一點也沒將適才的一拳放在心上。

駱仕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沒回答。

「你不是來道歉的？」駱仕喬笑容僵在臉上。

想想也對，老大向來不會為他所做的事跟人道歉，這根本不像是老大的作風。

「仕喬，即使你被逼急，也不要扯我後腿，否則就枉我們堂兄弟一場。」

「少來這一套，老大，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在玩花樣，我會查清真相的。」駱仕喬信誓旦旦。

駱仕勛笑而不語，仕喬若有此本事，就隨他去，這事他早作好萬全準備。

「還有，老大你剛才在房裏的那件提議還算數嗎？」駱仕喬試探道。

「你說呢？」駱仕勛直直看着他，沒給正面答覆。

駱仕喬被盯得心裏發毛，這才呵呵笑出聲。

「你不用這樣看我，我了解你的意思了。」

才怪，他若是了解老大的意思，他就不姓駱！不過以老大仇恨女人的程度，就算方若綺是老大的女人，老大應該也不會手下留情吧？

更何況他敢肯定方若綺一定不是老大的女人。

「你不準去追求她，就這樣。」駱仕勛拋下這句話后，人已大步走出駱仕喬的房間。

望着老大的背景消失，駱仕喬一張嘴張得好大，許久未曾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