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一次踏進駱家，方若綺這一次懷抱着不同的心情，在她被逼到絕境時，是駱仕垣替她解圍，在心存感激下，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求婚，她毫不考慮便答應了。
或許她是基於感激之情，也知道要駱仕垣這樣一個原本不敢接近女人的人，突然開口要她嫁給他，是件很困難的事。
想必駱仕垣是為了駱爺爺吧！仕垣提過駱爺爺因為她的離開而卧病在床，也許是為了讓駱爺爺開心，所以駱仕垣決定犧牲自己，鼓起勇氣向她求婚。
這份孝心很難得，是以儘管對駱仕垣實在產生不了男女之情，方若綺仍然決定把自己的終身託付給他。
她相信這個截至目前為止，仍然只敢握住她的手的駱仕垣，一定會好好對待她。
至少他絕不會像某個人一樣，瞧不起她是孤兒，毫不留情的趕走她。
發現自己不禁又想起了駱仕勛，方若綺甩甩頭，深吸口氣，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只要跟着駱仕垣一起走進駱家，她就沒有別的選擇。
從此她就是駱仕垣的未婚妻，和駱仕勛再無任何瓜葛，她要斷了對他所有的想念。
「綺綺，妳準備好了嗎？」駱仕垣將車停在車庫后，才轉頭問她。
方若綺看着駱仕垣關切的表情，心中劃過一抹暖意，她相信他儘管不是一個好情人，卻會是個好老公。
嫁給他，她不會後悔。
「謝謝你，仕垣，我準備好了。」
「綺綺，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妳以後會更感謝我。」駱仕垣故意緩和她緊張的情緒，擠眉弄眼道。
方若綺噗哧笑出聲，指着他笑道：
「仕垣，你這樣好可愛，根本不像是個男孩子。」
她隨意的玩笑，卻令駱仕垣神情一僵，表情馬上教嚴肅所取代。
發現自己似乎是說錯話，方若綺笑容僵在臉上，咬着下唇，不敢再貿然開口。
了解自己的反應過大，駱仕垣表情一整，才清清喉嚨道：
「我不喜歡被當作女孩子，但妳不要放在心上。下車吧，我想爺爺急着想見妳呢！這些日子他一直很想妳，綺綺。」說著，駱仕垣先行下車，再替她打開車門。
方若綺點點頭，這才跨出車外，跟在駱仕垣的後面。
注意到她刻意和自己保持適當距離，駱仕垣停下腳步，等她來到他的身邊，才握住她的手，衝著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妳不要這麼緊張，綺綺，這裏妳又不是沒來過。」駱仕垣安撫她道。
方若綺試着露出一抹微笑，但這很難，她無法不去擔心自己這一進去，所要面對的將下只是駱爺爺而已。
她還要面對她害怕再見到的人，想到自己曾經冒充過他的女人，現在卻要嫁給他的小堂弟。
如果上一次她不要被人襲擊，他們早就完成訂婚程序，而現在對於她要和駱仕垣結婚，他又是抱着何種想法？
這個問題擱在她心裏好久，可她一直提不起勇氣向駱仕垣提起，她想她都要嫁給他，再對他問起他大堂哥的反應，恐怕會令他覺得很奇怪吧？
唉！才說過要斷了對他所有的想念，偏偏腦子轉來轉去想的都是他。
這樣子的她，當真可以當駱仕垣的好妻子嗎？
「妳不要擔心，綺綺，我一定會讓妳得到幸福，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妳。」駱仕垣似乎是看出她的心事，帶着誠摯的笑容，向她保證。
面對這樣為她設想的駱仕垣，方若綺好生感動，就算現在她還忘不了駱仕勛，但她會開始努力遺忘，因為她絕對不想傷害這麼善良的駱仕垣。
沒錯！她會努力忘記他，她一定會。
原來駱仕勛並不在家，這個發現令方若綺不覺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承認自己是膽小鬼，但能不要這麼快就面對他，自然是件好事，她也好趁這段時間好好地調整心情。
怎麼也想不到才十八歲的自己，這麼快就要結婚了，連乾哥哥和惠姐都一再勸她要考慮清楚，不要因為感激人家，就把自己的一生幸福也送給人家。
但女孩子一生所追求的，不就是希望能有個好好疼惜自己的男人嗎？
她相信駱仕垣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她不會後悔，而且在看見駱爺爺因為聽見她要嫁給駱仕垣，而激動的喜極而泣，她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妳睡不着嗎？若綺。」駱泄賓緩緩走下樓，就見她縮在沙發上，似乎在想事情。
「爺爺，您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方若綺驚坐起。
「我是太高興了，想到妳就要嫁給仕垣，我真的很高興，所以怎麼也睡不着。」駱泄濱來到她旁邊坐了下來。
「爺爺，您這樣不行，快回房休息。」
「不急，若綺，我一直想私下和妳談談，現在正好就我們兩人，妳老實告訴我，在妳心裏真正喜歡的人是誰？」駱泄賓一臉慈祥的看着她。
「爺爺，您怎麼會這樣問我？我都要嫁給仕垣了。」方若綺當下一驚，連忙納悶地說。
「就是因為妳要嫁給仕垣，我才希望妳能真正面對自己的心。」駱泄賓語重心長地說。
「我不了解爺爺的意思。」
「妳是因為感激仕垣，才決定嫁給他，還是妳認為自己總有一天會愛上他，所以妳才作出這個決定？」
「爺爺。」她睜大眼，原來爺爺並不胡塗，他一大把歲數，仍然精得很。
「妳還在氣仕勛把妳趕走的事嗎？」駱泄賓又問。
「我要嫁給仕垣，跟他趕走我的事無關，爺爺，我說過那只是一場交易，既然交易沒了，我離開這裏是應該的。」她生硬的回道。
「但是妳就是氣他毫不留情把妳趕走，對不起？」駱泄賓試探道。
「爺爺您究竟想說什麼？」她困惑地看着始終帶着和藹笑容的駱泄賓。
「仕垣並不適合妳，若綺，妳要好好想一想。」
搞了大半天，原來……哈！哈！
「我了解您的意思了，爺爺，原來說來說去您就是不贊成我嫁給仕垣就對了。」說著她站起來，一副受到極大傷害的表情。
「不，若綺，我不是這個意思。」駱泄賓急着想解釋。
「我知道，我孤兒的身分一直讓你們瞧不起，可我以為爺爺不是這種人，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方若綺叫喊着，接着紅着眼轉身跑向大門。
想到爺爺及世勛都看不起她，這裏她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若綺，回來，這麼晚了，妳不要亂跑。」駱泄賓急忙追在後頭。
但他一個老人家，如何追得上年輕人的腳步，才追出大門口，已經不見方若綺的蹤影。
一輛轎車由遠而近，一直到接近大門口，駱泄賓才急叫道：
「仕勛，你回來的正好，快，若綺往那頭跑了，你快把她找回來！她以為我跟你一樣看不起她是孤兒，傷心的跑走了。」
「小鬼來了？」駱仕勛推開車門，跨出車外。
「沒錯！可她又跑了，你快去把她追回來。」駱泄賓着急地伸手將他拉出車子，並推了他一把。「現在這麼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在路上亂胞，有多危險呀！」
聽到這兒，駱仕勛沒有再遲疑，連忙轉身往方若綺跑走的方向大步追去。
駱泄賓站在原處，嘴角悄悄然地露出一抹笑容。
「妳要上哪兒去？小鬼。」駱仕勛在第二條街上，才追上她，並一把揪住她的手腕，斥聲道。
「是你！放開我。」一聽見小鬼這稱呼，方若綺更是激烈地掙扎。
駱仕勛豈能容她胡鬧，不想在街上和她拉拉扯扯，他索性直接將她扛在肩上，轉身往回走。
「放我下來，駱大總裁，我不回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們駱家人。」方若綺踢動着雙腿，心裏不是沒有委屈。
她一直把駱爺爺當作親人看待，可沒想到駱爺爺表面疼愛她，心裏卻不這麼想，讓她覺得很受傷。
駱仕勛沒有理會她的叫喊，她不想回去，這正合他意，他承認此時此刻他一點也不想將她送回仕垣的懷裏。
就讓她暫時當個自私的兄長吧！
「駱大總裁，你究竟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我說我不要回你們駱家，把我放下來。」
駱仕勛走到馬路邊，伸手招下一輛出租車，先將她放倒在後座，才跟着一起上車。
「喂！你到底－－」
「開車，司機。」駱仕勛逕自下令道。
「等一下，這是綁架。」駱家明明就在附近，他架她坐上出租車，有何用意？
「妳說這個男人綁架妳嗎？小姐。」司機先生說著立刻拿起一旁的行動電話。
「呃－－」
「妳不要怕，有我在，我馬上幫妳報警，另外再召集同行的兄弟，替妳教訓他。」司機先生說著台灣國語，一面準備打電話。
「啊！等一下，你、你不要誤會，我沒有被綁架啦！」方若綺連忙解釋道。
這要真鬧上警局，真的很丟臉哪！
「小姐，妳不要害怕，老實說沒關係，有我給妳靠，如果他當真要綁架妳，妳千萬不要放過他。」司機先生一副見義勇為到底的模樣。
「司機先生，真的沒有這回事，你不要當真啦！我、我是在跟他鬧脾氣，不是真的他要綁架我。」方若綺急得快要哭出來，她才不想鬧上警局啦！
可偏偏駱仕勛這個始作俑者一句話也不吭，他就不怕自己當真被當成綁架犯，送到警局丟人現眼嗎？
「真的嗎？我看妳剛才被他扛進來耶！」司機先生還是不怎麼相信。
面對這麼魯的司機先生，方若綺一時詞窮，於是推推一副事不關己的駱仕勛，要他說說話。
「妳要我說什麼？喊綁架的人是妳吧？」他挑挑眉，若無其事地回道。
方若綺瞪着他，真的很生氣自己怎麼會喜歡上他這種冷血動物，她是瞎了眼不成？
看着兩人的互動，司機先生突然尷尬地乾笑幾聲，搔着後腦道：
「看來你們只是情人間發生小口角嘛！小姐，沒事不要亂開這種玩笑，鬧上警局可不好看。」
「我和他才不是情人。」方若綺馬上辯解道。
「是，妳怎麼說怎麼是。」司機先生回道，和駱仕勛交換着無奈的眼神，才又說道：「請問兩位的目的是哪裏？」
「我要回孤兒院。」方若綺搶先開口道。
「小姐妳是孤兒？」
「沒錯！而他是高高在上的駱大總裁，他最看不起孤兒，所以我和他不是情人，司機先生。」方若綺再次申訴道。
「呃？是這樣嗎？」司機先生看向駱仕勛，怎麼看也不覺得這男人有像這小女孩所說的那樣看不起她。
駱仕勛的反應是眼一瞇，將她揪到身前來，咬牙說道：「我就讓妳知道，我有多看不起妳。」然後才對着司機先生說：「麻煩開車到附近的愛情賓館。」
他的話才落下，方若綺立刻倒抽一口氣，身子開始掙扎。
「我勸妳別白費力氣了。」將她緊緊圈在手臂里，他沉聲道。
「司機先生，你不要聽他的，不然你就是幫凶，我會告你。」方若綺奈何不了他，乾脆從司機身上下手。
司機先生遲遲沒有開車，不過當他從車內後視鏡瞧見那被稱作駱大總裁的男人，在面對這小女孩的又打又踢下，眼裏始終噙着一抹溫柔，如果他沒有看錯，他相信這個男人絕不會傷害被他緊摟在懷裏的小女孩。
於是司機先生不再多說，便踩着油門上路，朝愛情賓館的方向前進。
方若綺一路又叫又鬧的被駱仕勛抱進賓館房間裏，待鎖上房門，駱仕勛便將她丟向房間裏最顯目的大床上，再扯下自己的領帶。
方若綺人才被丟到床上，她立刻翻身坐起來，見他居然開始脫起衣服，小臉上滿是驚惶。
「你不要亂來，駱仕勛！」她急忙叫着，跟着從床上跳下來。
她才不會笨到待在床上，坐以待斃。
駱仕勛不理會她慌亂的舉動，徑是慢條斯理的解開自己襯衫的鈕扣。
見他似乎當真想侵犯自己，方若綺一顆心又慌又亂，她心裏明白如果他當真想侵犯她，自己絕對是無法順利逃開的。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明明就不喜歡她，為什麼還要帶她來這種只有情人才會來的地方？
到底是為什麼？
在看見他全身上下只剩下長褲，方若綺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聲，急急跑向門口。
然而她尚未跑到門口，她的人就被大步追來的駱仕勛給一把揪進懷裏，並被他提抱起，再放倒在床上，面對他如火如炬的視線，她的心開始狂跳。
看着他的臉龐一再朝自己靠近，方若綺的氣息一度停止，然後她想到駱仕垣的存在，想到自己答應要嫁給他，想到－－駱仕勛根本就不喜歡她……
所有的怦然心動當下被她強自掩回，她舉起雙手用力想推開他。
駱仕勛經她這一推，的確是失去了平衡，身子就這樣重重地壓在她小小的身軀上，差點令她一口氣喘不上來。
「走開，駱仕勛，我討厭你！」她紅着臉大叫。
駱仕勛的反應是支起上半身，望着她泛紅的小臉，忍不住低下頭來想親吻她嫣紅的小嘴。
「不要。」她連忙撇開頭，躲掉他的親吻。
駱仕勛沉下臉，他是可以強迫她，可是他不願這麼做，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
帶她來賓館只是想嚇唬她，真要對她用強，恐怕她這一輩子會恨死他。
他承認他一點也不希望她對他的感覺，只有恨。
遲疑地看着他眼裏滿是複雜的神色，方若綺突然鼓起勇氣道：
「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要這樣對我，我就要嫁給仕垣了。」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如果他有一絲在乎她，他就親口說出來。
駱仕勛一怔，如果他不喜歡她……天知道他如果不喜歡她，他會為了她出手打仕垣嗎？
如果他不喜歡他，他的心裏不會有這些掙扎及悔恨！她不知道他多想將她從仕垣身邊帶走，可想到仕垣那從來沒有過的開心表情……一切都遲了。
見他始終保持沉默，方若綺一顆期盼的心，落至谷底。
不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她實在不必太傷心。
「請送我回去，駱仕勛。」
深深注視着她俏麗的容顏，駱仕勛伸出手來正想說些什麼，房間門口突然發出重擊聲，接着門被人用力撞開，駱泄賓帶着兩名孫子，就站在門口，看着房內男上女下親密的一幕，每個人表情都很難看。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仕勛，你怎麼會追人追到賓館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駱泄賓坐在自家的客廳里，臉色沉重地望着到現在都不肯解釋的孫子。
「爺爺，老大一定是還不肯原諒綺綺，所以才把綺綺帶到賓館，他－－」
「不是這樣，仕垣，我和他沒有發生關係，你們不要誤會。」方若綺急忙解釋道。
「綺綺，妳到現在還在替老大說話？妳忘了妳就要嫁給我了嗎？」駱仕垣一副受到傷害的看着方若綺，並伸手將她拉到身邊，緊握着她的手不肯放開。
瞧見他這佔有的姿態，駱仕勛眼一沉，選擇視而不見，否則他相信自己會忍不住上前將小鬼從他手上搶回來。
「仕垣。」方若綺則看着駱仕垣，心裏不是沒有疑惑。
這一個月她和駱仕垣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多，何以他會表現出這麼強烈的佔有欲？
真的好奇怪，就像他突然向她求婚一樣，先前一點徵兆也沒有。
「妳是我的，綺綺，老大又不愛妳，妳不要再傻傻的以為他會為妳改變，會為妳改變的人是我。」駱仕垣一再證明自己對她的心意，一副要和駱仕勛分個高下一樣。
方若綺看着駱仕垣急迫的表情，再想到這個月他為自己所做的，她知道自己不能傷害這樣一個好人，她真的不能。
「你相信我，仕垣，我和駱仕勛沒怎樣，只要你相信我，還願意娶我，我就嫁給你。」方若綺下定決心道。
仕垣說的沒錯，她不能再傻傻地把心放在一個不知要珍惜她的男人身上，她該珍惜的是眼前這個肯定會好好待她的駱仕垣。
她的話才說完，就見駱仕勛猛然站起身，冷眼看着滿臉是喜悅的駱仕垣，什麼話也沒說的大步走上樓。
「仕勛，你話都沒交代清楚－－」駱泄賓在後面叫着。
「爺，剛才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經過這一鬧，方若綺心裏已經了解爺爺那番話的用意。
爺爺肯定是希望她能坦誠面對自己的心吧？
可瞧見駱仕垣開心的模樣，她想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恐怕是嫁定駱仕垣了。
「若綺，爺爺在這裏慎重告訴妳，我非常喜歡妳當我的孫媳婦，不管妳是孤兒，還是千金小姐的身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能帶給我的孫子幸福快樂，這樣就足夠了。」駱泄賓仍然帶着祥和的笑容。
面對這番話，方若綺非但沒有鬆一口氣，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起來。
她真能帶給駱仕垣幸福嗎？在她的心還遺落在駱仕勛身上，她能當個好妻子嗎？
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妳真的這樣就要嫁給駱仕垣了？」柯美惠將方若綺約出來見面，再次確定她的心意。
「婚禮已經在準備了，妳說我還能不嫁給他嗎？」方若綺扁扁嘴道。
「妳不快樂，若綺，妳最近連個笑容也沒有，妳才十八歲，妳真的要這樣過一生嗎？」柯美惠一點也不想見到這樣死氣沉沉的方若綺。「以前那個活潑開朗的方若綺呢？妳如果當真不開心，不想嫁給駱仕垣，妳就去和駱仕垣談談，不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看了很討厭。」
「惠姐，我也不想這個樣子，可是妳不了解，仕垣他原本不敢接近女人，如今他好不容易突破障礙，我不能為了自己，就去傷害他。」就是因為這樣她根本開心不起來。
以前她在冒充駱仕勛的女人時，那些日子她過得多開心啊！可現在她就要是真正的新娘子了，她反而開心不起來。
是人不對吧！站在她身邊的新郎，不是她心裏真正喜歡的那個人。
「就為了這個理由，妳要拿自己一生幸福去冒險？妳有沒有想過往後嫁進駱家，妳天天要面對的不只是妳不愛的丈夫，還有個妳愛的男人也住在那豪宅里，妳如果有自信應付這種日子，妳儘管去嫁給駱仕垣，我仍然會祝福妳。」柯美惠悻悻然地說。
「我了解妳的意思，惠姐，好，我聽妳的，我去和仕垣談談，至少要讓他知道我心裏愛的人是誰。」方若綺突然作下決定。
「很好，若綺，這樣勇往直前的個性，才像是妳的作風。」柯美惠滿意地微笑道。
方若綺則回以微笑，惠姐說的沒錯，她的確不能這個樣子過一生。
她的確不能再這樣死氣沉沉的過日子，她不能因為一點挫折就被打敗，這一點都不像是她方若綺會做的事。
就算駱仕勛不愛她，她也不必氣餒，因為她還年輕，多的是時間與機會，可以讓他學習如何愛上她。
沒錯！悲傷及自暴自棄都是沒必要的，只要有恆心，就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倒她。
這向來是院長媽媽鼓勵她的話，她居然差點忘了這句話的真正意義。
幸好這一切還不算太晚，她還有時間可以挽回錯誤。
看着方若綺眼裏閃爍着晶亮的光芒，柯美惠知道以前的方若綺回來了，今天她總算沒有白跑一趟。
這真是太好了。
想通了一切，方若綺立刻趕回駱家，在去面對駱仕勛、宣佈她決心使他愛上她之前，她得先取得駱仕垣的諒解。
她來到駱仕垣的房門口，正準備敲門時，卻聽見房間裏頭傳來駱仕垣和駱仕喬談話的聲音。
由於談話內容似乎和她有關係，方若綺將原先要敲門的手收回來，站在門外仔細聆聽着裏頭的談話。
「仕喬，你說現在要怎麼辦？距離婚期愈來愈近，老大卻一點動作也沒有，你這個方法到底會不會成功？還是你存心在整我？」說這話的人自然是即將結婚的新郎駱仕垣。
他有種被設計的感覺，而設計他的人就是駱仕喬。
說什麼可以利用他來引起老大的妒意，然後讓老大和方若綺可以順利在一起。
結果他是被老大揍了一拳沒錯！可接下來仍然沒有按照他們所期望的情形發生。
這就證明仕喬的方法一點效果也沒有，再這樣下去他就得被迫娶方若綺了。
他是不討厭方若綺，可他萬萬不能和她結婚啊！
「我們都相信老大對若綺動了情，只是念在你是他的堂弟，而且好不容易敢接近女人，所以老大一直沒有做出任何舉動的原因就在此。」駱仕喬提出了真正問題所在。
「所以我說這個方法行不通，如果換作是你和綺綺在一起，老大肯定二話不說就把綺綺從你身邊搶走。當初我怎麼會被你說服擔下這項任務呢！我會被你害死，仕喬。」駱仕垣抱怨道。
「不，你錯了，當初如果由我去接近若綺，別說老大不信我會這麼快就定下來，就連方若綺也不會上當。因為是你，方若綺才毫無戒心。」駱仕喬分析道。
「沒錯！我的確沒想過這一切全是你們在搞鬼，駱二哥、仕垣，你們怎麼可以連我也一起騙？」推開房門，方若綺站在門口控訴道。
原來如此，太好了，這樣一來她就不必擔心自己會去傷害到駱仕垣了。
「啊……綺綺，妳怎麼……」駱仕垣張大嘴，一時說不出話。
「既然妳都知道了，也不必再瞞着妳了，若綺，妳老實說，妳現在是不是鬆了一口氣？」駱仕喬掛着笑容，瞅着她道。
明眼人都知道這小女生喜歡的人是老大，他甚至相信老大心裏也很清楚，只是不願正視這個問題。
「才怪，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嫁給仕垣，你們才說這一切全是假的，這太過份了吧！」方若綺吸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綺綺，妳不能當真……妳喜歡的不是我，妳……我不能娶妳，妳……」駱仕垣着急地想打消方若綺想嫁給他的念頭。
綺綺是老大喜歡的人，他說什麼也不能奪兄長所愛，更何況他的情況……也不允許。
駱仕垣着急的模樣，立刻讓方若綺噗哧笑出聲，一面說道：
「我跟你開玩笑的，仕垣，誰教你連這種事也不讓我事先知情，害我一直很擔心自己會傷害到你。」
「因為我們一直不敢確定妳和老大之間究竟是不是心意相通，所以只好一起瞞着，不過當我發現妳一直悶悶不樂時，我就知道妳的心裏只有老大，妳是基於感激，才答應嫁給我。」現在他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你知道我有多為難了吧？」方若綺努努嘴回道。
「兩位，現在不是讓你們聊天的時間，我擔心老大回來，一切就甭想玩了。」駱仕喬沒好氣地提醒道。
「說的也是，仕喬，既然現在綺綺都知道我們的計畫，你想接下來要怎麼做？」
「這當然是要看若綺肯不肯配合了。」駱仕喬笑望着方若綺。
「綺綺？」駱仕垣同樣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你們不必這樣看我，我在來這兒之前，就下定決心要讓仕勛愛上我，如果你們有更好的方法，我當然願意配合。」她現在多出了兩位幫手，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不必這麼費事了，綺綺，我們肯定老大早就愛上妳了。」駱仕垣給與她堅定的答案。
「沒錯！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讓老大親口說愛妳，若綺。」駱仕喬跟着附和道。
聞言，方若綺露出了可愛的笑靨來。
「妳還是笑起來可愛，若綺，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妳的笑容了。」駱泄賓說著走進來。
「爺爺！」方若綺驚叫出聲。
「放心，爺爺早就知道我們的計畫了。」駱仕垣解釋道。
「爺爺，您怎麼可以這樣。」方若綺努努嘴，故意跺着小腳抗議。
見狀，房裏的三個男人，先後發出了大笑聲。
說真的，這樣的方若綺，的確要可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