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從那晚跟齊家惠吵架后,平治國就沒再跟她聯絡。
一來是氣頭上,二來是他需要時間整理齊家惠透露出來的訊息,尤其是關於他母親的部份。
後來接到齊家惠的電話,心裏就算不痛快,還是赴約,既然她都低頭了,那他不會跟她計較這麼多。沒想到坐在日式料亭包廂里等他的不是齊家惠,看到邵天夏的時候,平治國愣了一下,以為他走錯地方了。
「是平先生嗎?請進。」邵天夏大方地跟他招手。
「我是,請問-是?」平治國忘了曾跟她有一面之緣。
邵天夏也不提醒,省得尷尬。「我是家惠的好朋友邵天夏,您好。」
「邵小姐,家惠呢?」
「她會晚點到。」邵天夏也不-嗦。「平先生,請坐,我想也不必拐彎抹角地說客套話,其實今天我是代表家惠來跟你談判的。」
「為什麼她不自己跟我談?」平治國懷疑地看着她。
邵天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些事情,由外人來比較好說話。」
「我要走了。」平治國不以為她有權利說這些話。「如果有什麼事,-請家惠直接跟我談。」
「原來你對家惠的尊重也只到這種程度?」邵天夏問。
「我連-是不是她的朋友都不確定,我要怎麼跟-談?而-又能代表她多少?跟-談不如跟她自己談。」平治國解釋。
「坐下來吧,平先生,如果你真的對家惠有心的話。」邵天夏拍拍坐墊。
「-什麼意思?」
「你認識的齊家惠其實是三年前的她,你也一直以為她還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可以哄哄就算,但是你忘了她會長大、她會成熟。當年你不見得能對她予取予求,現在你怎麼還認為你有能力命令她做什麼?」邵天夏一語中的。
他知道她說到重點,平治國這才坐下來。「這都是家惠跟-說的?」
「一個成功的男人肯定要有創事業的霸氣,但是這種氣勢如果應用在愛情上的時候,就不見得能佔便宜了。」邵天夏替他倒了杯酒,敬他一杯。
「-到底想說什麼?」接過酒,平治國覺得他來到了鴻門宴。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邵天夏微微笑。「其實我要說的事很簡單,就看你做不做得到了。」
平治國等着她說下去。
「你愛家惠嗎?」
「我愛她,如果沒有她,我無法活着回來。」平治國想起那段復建之路,更堅定了他的信心。「她應該很明白我有多愛她。」
「我只問你,你告訴她你愛她了嗎?」邵天夏問。
「就理論層面上,沒有。」但技術層面上,有。
「其實女人很簡單就能征服的,只要你每天都對她念念那三個字的真言咒,保證她對你死心場地永不變心。」邵天夏替自己倒了一杯,嘆了口氣。「可是男人卻好像不太愛念經。」
「我又不是和尚。」平治國覺得她有意思。
「那你打算娶家惠嗎?」看他點頭,邵天夏才問下去。「好,講到重點了,請教一下,你給她的婚姻條件如何?」
「-是她的律師嗎?」平治國覺得她有點咄咄逼人了。
「請稱呼我為愛情顧問,而且這個部份通常是我的當事人絕對不敢跟你討價還價的部份。」邵天夏得替好友爭取最好的福利才行。
「我需不需要列一份財產清單給-呢?」平治國苦笑問。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還希望你願意簽署婚前協議書,保證她跟你結婚的細節,還有離婚後的賠償,以及對可能有的小孩撫養權的爭議一一提出來討論。」這些絕對不是齊家惠敢講的話,但邵天夏覺得有必要講明白,畢竟平治國可不是第一次結婚,也不敢保證他跟齊家惠是最後一次。
愛情不需要合約,但婚姻則是有法律保障的合約。
「我不會跟她離婚的。」平治國肯定地說。
「現階段是不會,因為你還沒有跟她離婚的資格。」
「-真的是家惠的朋友?」
「好朋友。」邵天夏很肯定地說。
「我很懷疑-是她派來讓我跟她分手的。」平治國無奈地說。
「先小人後君子,這才是維持幸福的不二法門。」
「好吧,那我想知道家惠有什麼要求?」
「她只要你的愛。」
「就這樣?」平治國有點意外,他還以為齊家惠派來的是殺手呢!
邵天夏笑,覺得他想得太單純了。「這可不容易啊,平先生,你以為不變的愛那麼容易嗎?就算再冰的雪糕一離開冰櫃肯定會融化,再熱的開水放久也會涼,即使本質沒有改變,但是形式是會隨着時間不同的,你真能保證你的愛一輩子不壞?」
「好吧,那總有保存條件吧?」
「這要看你了,如果你同意尊重她的意願,你們才有可能談下去。」
「我沒有不尊重過她啊!」平治國有點委屈地說。
「那你問過她未來想住什麼樣的房子、她未來想生幾個孩子、她跟你的未來會有多少交集了嗎?」邵天夏問得很簡單,但是平治國被問住了。「男人總是以為給女人一紙婚約,女人就該謝天謝地感激涕零了,卻沒為女人的立場設身處地想過,你愛的她是你設定好的她,還是現實中真實存在的她呢?」
「-來,只是想告訴我,家惠變了?」平治國終於明白她的重點。
「這就要看你自己有沒有發現她的成長了,如果你一直用記憶來束縛她,那你們之間是絕對沒有未來可言的。」邵天夏希望能點醒他。
平治國沉默了。
他知道她說對了一些事,他的確不了解齊家惠,他只是一直用他習慣的方式去愛齊家惠,但是這習慣已經是過去的習慣,他沒想過齊家惠是不是已經不再習慣了……
自從那次不歡而散之後,齊家惠跟司修身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很微妙。
他不再親昵地叫她「美女惠」,跟她也僅止於公事上的交談,私底下的接觸等於零。
齊家惠知道自己該覺得慶幸,至少他懂得知難而退。
可是這種奇怪的氣氛又讓她很尷尬,讓她有種被隔離的感覺,彷佛少了一個很好的朋友,而她又無力挽回。
而平治國跟邵天夏談過之後也沒有跟她聯絡,她也不好主動打電話給他,因為邵天夏告訴她,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她先舉手投降的話,那就白費之前談判的功夫了。
趴在桌子上,齊家惠忽然覺得好想哭。
明明是她先拒絕人家的,可是人家不理她的時候,又覺得好寂寞。
難道男女之間只能當情人,不能純粹當好朋友嗎?
在平治國不在的時候,一直陪着她的除了邵天夏以外,就是動不動就惹毛她的司修身了。
她對任何人都不會像對司修身那樣,可是她又單純地以為他們是「麻吉」,像兄弟姊妹一樣,以為沒把他放在心上,等到失去才知道他對她竟然這麼重要!
不是愛,卻是難以替代的喜歡。
齊家惠知道她跟他不可能到像和平治國那樣親密的程度,想到要跟司修身上床,可能還沒脫衣服兩個人就先笑場了……
是她太貪心嗎?
有了情人還想要一個男的朋友?
「-不舒服嗎?」司修身進門總是悄悄的。「我有敲門哦!」
「沒事,只是突然頭變得很想跟桌子在一起。」齊家惠無力地說。
「這是-要的文件。」司修身把文件擺桌上。「那沒事我出去了。」
齊家惠知道他其實還是很關心她,不然他可以把文件交給秘書就好,但是他還是來了。「老司!你還生我氣嗎?」
「我看起來像生氣嗎?」司修身故作輕鬆地問。
「很像。」齊家惠嘆息。「你知道我有男朋友之後就變得不理我了。」
「避嫌嘛,呵。」司修身尷尬地說。
「你為什麼沒叫我跟他分手,然後跟你在一起?」
「我又沒那資格。」
「如果我說你有呢?」齊家惠問。
司修身看着她,知道她問得很認真,但是她不見得真想那麼做。「那-得真的先跟他分手然後再來抱着我大腿哭,說-錯了要我原諒-的花心才行。」
「下輩子吧。」齊家惠笑。
「-上輩子也是這麼說的。」司修身苦笑道。
兩人相視,同時露出微笑。
有些無奈的。
「我不打算等-一輩子。」司修身終於坦白了。
「我想也是。」
司修身想拍拍她,但手又縮回去了。「如果-難過痛苦悲傷,還是有任何不幸都得找-男朋友才行,不然他跟廢物一樣,-不可以這樣對待-的男人。」
「男朋友等於情緒垃圾筒嗎?」齊家惠問。
「至少我以前是被-這樣對待的,對了!還有外加入肉沙包。」司修身忍不住抱怨道。
「我對你那麼殘忍?」
「不,是殘暴。」
「那你現在可以鬆口氣了?」齊家惠知道以前她的確對他很壞。
司修身哀怨地說:「喂!我失戀了耶。」
「乖。」
「別又來了,-這女人太危險,我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不要靠-太近的。」司修身不要這種施捨的溫柔。
「我有那麼可怕嗎?」齊家惠問。
「-就像是高塔上的公主,王子好不容易才爬上去要救-,卻沒想到真正的惡龍就是-,要打敗-才能追得到-,這種考驗不是我這種凡夫俗子做得到的。」司修身搖頭。她太恐怖了,他沒那種能耐。
「我又不會噴火。」
「身材會。」司修身忍不住開起玩笑。「好啦,我不要跟-浪費時間了,昨天新進的總機小妹看起來還活會,我要去追她了。」
「喜新厭舊啊。」齊家惠鬆口氣,他還會開玩笑表示他復原了。
「-快快跟-的老情人結婚去當黃臉婆吧!別賴在這裏討人厭了!」司修身又開始三八起來。
「那你要準備大紅包才行。」
「我才不去,誰要參加-這沒良心女人的婚禮?」
「去去去,去追你的小妹吧!」齊家惠噓他走。
「拜嘍。」
門關上了,齊家惠的笑容也跟着關上了。
平治國收到一封E-mail。
不是齊家惠寄來的,而是署名「S」的人。
標題是「如果你愛家惠」。
內容是一則小故事,一對情侶吵架以後,女方生氣不理他,男方也賭氣不找她,兩個人就因為這樣而分開了;等到多年以後兩人再見,女方已經結婚了,男方也有老婆了,但是兩人見面時還是覺得很有感覺,但是相見恨晚。
就當兩人舊情綿綿、難分難捨的時候,男人才驚醒這只是一場夢,連忙去找女方道歉賠罪,這才發現女方已經出車禍去世了。
就在男人哭泣的時候,卻來不及挽回了。
故事下方還有一段文字,是另外寫上去的--
寄這封信給你,是要你珍惜家惠,不要再讓她等了。愛要及時,別像故事裏的男主角一樣來不及告訴他愛她,這樣就太晚了。
一樣愛她的人留
平治國看着這封信,他心裏大概知道這位S老兄是誰了。
這些年來都是他在守護她,現在還這麼維護她,這樣的感情就連平治國自己也做不到,如此無私、如此溫柔,齊家惠不可能沒有感覺。
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
平治國知道他很幸運,齊家惠沒有變心,但是她的人已經改變了,他也要學着用新的思維跟新的觀點去看她,即使他們的愛情沒變。
這是他有利的一點,也是他最後的武器了。
如果他愛她,就要學着去愛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改變。
看着這封來信,平治國思考了一下,回了封信給「S」--
你的建議我會參考,我代家惠謝謝你對她的關心,以後她就由我來照顧了。
會讓她幸福的平治國
E-mail寄出去以後,不用多少的時間就能從網絡傳到對方的手上。
看到這封平治國寄來的回信,司修身的表情凝重。
看來平治國已經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寄這封信的用意,平治國回信的意思很明顯,也有點像是承諾。
因為他們都愛上了同一個女人--齊家惠。
司修身要他的保證,要平治國確認善待她,才肯安心把齊家惠交到他的手上,而平治國的響應也很符合他的期待。
他會讓她幸福的。
司修身知道,但心痛難免,因為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可是她的選擇很清楚,他永遠只是她的好朋友,他的愛情只是她的喜歡,層次不一樣的感情不能勉強,那他還能說什麼呢?
想到這裏,司修身嘆了口氣,關上了屏幕。
也熄滅了他最後的希望。
祝她跟他,幸福。
齊家惠沒想到平治國會在公司樓下等她下班。
「嗨。」她先打招呼。
「嗨。」他笑了,上前迎接她。「很抱歉,沒先跟-預約。晚上有空嗎?」
「沒什麼事。」齊家惠還是很意外,她上了他的車,讓他幫她關車門。
以前坐平治國的車都是司機開門,沒想到今天平治國會自己開車來接她,齊家惠看着他的側臉,難得今天只有他們兩個人。
「今天沒送-花,因為-已經是最美的花了。」平治國的讚美向來肉麻,但聽的人卻不會覺得噁心。
「謝謝。」齊家惠臉紅了。
「-不問我要帶-去哪嗎?」
「你希望我問嗎?」齊家惠習慣他安排一切了。
「天涯海角-跟嗎?」
「如果你要帶我去的話。」
平治國握了下她的手,回應她的肯定。
齊家惠覺得他有些不同了,但細節說不上來,只知道他變得比較輕快,比較不像之前那般說一不二。
她不討厭這樣的改變。
兩人最後到了海邊,平治國領她到海灘,天色漸暗,遠方的晚霞漸漸西沉,在最後一線光消失在海平面上時,星星亮了起來。
「-瞧。」
齊家惠順着他的手指望去,經過人為的控制,沙灘上開始亮起光點,排在沙上的火花閃着「MARRYME」幾個英文字,齊家惠回頭看他,只見火光在他眼中跳躍。
這時天空也放起煙火,「ILoveU」這幾個字不停地在夜裏閃耀着。
「嫁給我吧,家惠。」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刻意鋪陳這樣華麗盛大的場面,只為了她一個人,照理說她該覺得浪漫才對,可是她卻呆住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要的不是這樣!」她搖頭,推開他。
「家惠?」平治國沒想到她會拒絕。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作秀嗎?我不是要你這樣誇張,我也不要你做這些,我要的不是……」、齊家惠覺得他搞錯了,他以為這樣做是對的嗎?
「-要的不是我?是不是?」平治國有點火,她到底想要什麼?
「啪」!齊家惠沒想到他會說這句話,想也沒想地就給他一巴掌。「你根本不懂!」
「我是不懂,因為-根本沒告訴我-到底想要什麼!」平治國冷冷地說。
又回到原點。
齊家惠對着邵天夏哭。
「-是白痴。」邵天夏知道這回是齊家惠的錯,所以也不安慰她了。「要有男人這麼對我,我死也嫁給他。」
「他根本不知道我要什麼。」齊家惠還是哭。
「那-到底要什麼?」
「我只希望他關心我、陪伴我,而不是搞派對,我要的只是兩個人的感情,而不是全世界都在看的娛樂節目。」齊家惠哭着說。
「是挺誇張的,但是-一點也不高興嗎?有個男人這麼為-?」邵天夏覺得這段情節應該可以寫進小說里,挺浪漫的。
沒想到齊家惠馬上否定,用錢砸人就叫浪漫?「他只是以為那樣做就叫浪漫,花點錢就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花錢叫兔女郎去他公司跳艷舞,然後跟他說這就是我的愛啊!」
「如果兔女郎是-當主角,或許他就知道-在氣什麼了。」邵天夏倒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我只是打個比方罷了。」
「我是認真的。」
「想都別想!」齊家惠馬上搖頭,她可不想陪老友一起瘋。
「-不是說他一點也不明白-在氣什麼嗎?那-就讓他明白啊,犧牲一次就可以點醒他,那有什麼不好的?」邵天夏極力說服老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是-怕-的身材太差秀不出去嗎?」
「別挑釁我。」
「那還伯什麼?上啊!」邵天夏鼓勵她。「放心,有我在,我會搞得有聲有色的!」
「不是這個問題啦!」
「不然是什麼問題呢?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啊,一來可以讓他知道他對-做了什麼;二來-也可以直接讓他明白-在想什麼,一舉兩得啊!」邵天夏興奮起來,覺得這個點子太妙了。
「我可不可以跟-絕交啊?」齊家惠好想逃走,這個女人瘋了。
「等-幹完這件大事之後再來討論吧!」
「天夏……」
「安啦!」
平治國悶在他的辦公室里,覺得頭好痛。
他實在不懂,為什麼齊家惠那天的反應那麼大?
已經花了心思去搞了,她似乎一點也不感動,也不覺得他用心,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對她才好了。
難道他跟她之間就非得那麼複雜嗎?
剛跟美國的律師聯絡過,他的前一次婚姻已經結束,今天開始他就是真正的單身漢了,可是他不知道該不該跟齊家惠講清楚,因為她似乎很介意他結過婚的事情,但是現在他們關係這麼僵,是不是講這個的好時機呢?
煩死了!
做再大筆的生意也沒追個女人這麼困難!
生意的對手再難纏,也只要抓住他們的利益點就能攻其不備,但是面對愛情的對手,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讓齊家惠就範。
「執行長!有件事要請您出來處理一下。」秘書緊張地敲門而入。
「什麼事?」平治國沒看過他的秘書這麼慌過。
「請您出來就知道了!」秘書拉他出來。
平治國被硬拉出來,只見他門口擺了個超大的禮物箱,他呆了一下,回頭問秘書。「這是什麼?」
「這是剛送來的,指名要您簽收。」
「呃……」平治國有點懷疑,今天不是愚人節吧?
「請您拉這條線。」秘書說。
平治國依言拉開禮物箱的緞帶,一拉開就有個兔女郎跳出來,那女郎不是別人,正是齊家惠。
平治國呆住了。
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出現,更沒想到她會穿得……
太暴露了!
齊家惠還沒來得及跳起艷舞,馬上就被平治國抓進他的辦公室,然後用力地關上門。
「-在做什麼?」平治國大叫。
「你不喜歡嗎?」齊家惠覺得他的反應挺有趣的。
「我不是不喜歡,但是我不喜歡-在這麼多人面前……」平治國話說不下去了,他忽然明白齊家惠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了。「-是故意的?」
「我還以為你喜歡這一套。」齊家惠把胸口拉得更低,讓乳溝更明顯更誘人。「還是要換一套?鋼管女郎如何?」
望着她,平治國搖搖頭。「-要我認錯嗎?」
「如果你覺得你錯了的話。」齊家惠知道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他肯承認自己不對是個好的開始。
「我該拿-怎麼辦?」平治國無奈地問。
「不讓我跳完嗎?」齊家惠微笑得像個女王,她知道她贏了。
「可以,但不是在這裏。」平治國脫下西裝,把她包起來,然後不顧她的抗議,打橫抱起來走出去。「我想應該還有更適合-的場地跟觀眾。」
那就是他家,觀眾只能是他。
「大男人。」齊家惠笑,但沒有抱怨。
他終於知道她要的是什麼了。
齊家惠跟平治國的婚禮很簡單,只有在法院公證,而證婚人則是邵天夏跟司修身。
穿着一身純白小禮服的齊家惠跟一襲黑西裝的平治國在證人簽名蓋章后,在法官的公證下結為連理。
這是齊家惠要求的婚禮,她不想鋪張,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平治國也依着她的意思,因為婚姻是兩個人的新生活,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人的相知相守,其它的繁文耨節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她不需要,他也不需要。
邵天夏是理所當然的伴娘,而司修身則是在那天寫E-mail給平治國以後,兩人就打開心結成了朋友,也成了理所當然的伴郎。
看着他們步出禮堂,司修身的心裏雖然有點遺憾,不過表情卻是充滿祝福的。畢竟愛一個人,是希望她得到最好的歸宿。
「心上人別有懷抱,會不會很酸?」邵天夏偷偷問他。
「說不會是騙人的,但是我知道她會很幸福的。」司修身說。
「我想也是,只有他可以讓她幸福。」邵天夏看着他們,充滿感嘆地說。
看出她的表情,司修身這才發覺。「原來失戀的不止我一個人啊?」
「噓,別說。」
原來,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背後,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呢。
看着邵天夏,司修身輕輕嘆了口氣,回頭望着那一對新人。
祝-幸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