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全真壽宴

第二十二章 全真壽宴

我感到了不對勁。

我和孫兆,劉氏兄妹分手之時,我的身份是王爺。而現在,我又是一身武林中人的打扮出現在她面前,劉冰芝顯然很好奇。

“你不是王……”

“劉姑娘,王安只是蘇某的化名。”我衝著她擠了擠眼睛,同時,長蘇也不可察覺地用指甲擠了擠我走在長征路上的腰部。

“蘇大哥,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你不是要去少林寺么?”劉冰芝領會了我的意思,隨便找了一個由頭來打發自己的錯誤。

“我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所以不必去那兒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師妹,宋長蘇,這位是全真教孫道長門下的劉冰芝。”

我將兩位女性互相介紹道,將一旁的花蝴蝶孤立出去,哪涼快晾在哪。

“原來劉師妹和蘇少俠還是舊識。”花蝴蝶見縫插針地說道。

“蘇大哥和我大哥,還有孫師兄是老朋友了。”劉冰芝有意提高了一下我的身份,她對於甄志丙好像並不怎麼感冒。

“難怪難怪。”花蝴蝶又撲向另外一朵花,“宋姑娘也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長蘇老實地回答道,她是靠表情來趕走花蝴蝶的。

“不知劉兄,孫兄最近可好?”另一個自詡為蝴蝶公子的某人問道。

“他們最近在幫我想曲子呢,現在正在山上。”劉冰芝的臉上露出了一縷善意的責備,“上次蘇大哥無緣無故地走了,害得我們不得不自己瞎琢磨。”

此時甄志丙終於意識到自己這個“多餘人”的形象竟然就這樣誕生了,而且還早於國外,過分的榮譽感讓他告辭了我們去獨自安靜一下(多餘人的形象並不是如此,想知道的話去讀俄國人的著作吧,不要受我的誤導了)。

劉冰芝看到他走了,臉上也顯得輕鬆了起來,——看來我剛才有些失誤,早應該把孫兆的名字搬出來的,可以看出這兩人應該不是一個集團的,某個想到競選衝突的人不懷好意地揣測着。長蘇也大大地吐了一口氣,身為手段月美貌於一身,集心計和善良在一體的公主居然有點窮於應付這個甄志丙,我還是要好好假惺惺地佩服他一把的。

“風輕揚,王安,蘇銳,你的名頭還真多啊,王爺。”劉冰芝故作敬畏地說道,“小女子見過王爺,不用下跪了吧?”

“免禮。”我有點尷尬地說道,“我已經逃了出來,再也不是什麼王爺了,而是蘇輕揚。”

“為什麼你不願做王爺?”劉冰芝好奇地問道,讓我都懷疑我對她冰山的定位是否恰當。

此時劉冰芝獨自領着我們上山了,走的並非是大道,我們後面也沒有看到其他人。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對於劉冰芝的問題,我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詩來。本來我想找到一句更好的,當時我懂得的詩詞實在是太多了,連搜尋引擎也面臨著當機的危險,只好不了了之,草草收場。

這句詩一出,不但引來了劉冰芝的注意,也找來了宋長蘇的白眼。

“蘇某從小在海外長大,十分嚮往師父師伯們所將的那個神采奕奕的江湖,而更叫人難以忍受的是後來做了王爺,不得不誠惶誠恐地守着各種苛刻的禮節,甚至兩吃飯睡覺都不許說話,我實在是太悶了。”我負手而立,抬頭四十五度望着天空的青,嘆了一口幽幽的氣。

“我也是在島上長大的。”長蘇向劉冰芝露出標準的商業笑容,“不過不像某些人睡覺也說話。”

長蘇有意無意地加了一句,似乎含有其他的意思。

接着劉冰芝問我為什麼沒有告訴甄志丙我認識蘇兆他們,我就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接着聽了劉冰芝一邊笑一邊捂着肚子的解釋,我才明白其中的關係,——蘇兆,劉通應該算是三代弟子中的異類了,因為他們雖說是頂着三代的名分,但最初卻是被周伯通領進全真教的。看來我矇騙甄志丙也是碰到死耗子了,敢情老頑童是兒童販子,不僅拐了一個耶律齊,還有其他人也被帶上了山(不過想想也不太令人驚奇,周伯通本來就喜新厭舊的小孩心性)。不過這樣也好,如果我真的想了解全真劍法的話,就不必費神去偷師了。

我們嘮嘮叨叨中終於到了全真教。

劉冰芝沒有將我們引入正殿,而是將我們帶到了旁側屋子中的一間。

“大哥,孫師兄,看我帶誰來了。”

“誰啊?”孫兆首先探出頭來,從他說話的語氣來看好像被關了很久的困獸一般。

接下來自然是打招呼和寒暄的場面,間雜着些許的遲疑,吃驚,問詢等等,馬上我就和孫兆,劉通談開了。

“我現在已經不是王爺了,劉兄。”我來了一個童叟無欺,眾生皆迷的笑容,“我現在不過是一名普通的江湖人士,從此天大地大,處處皆為家,笑傲江湖,揚鞭策馬。”

“好一句豪氣雲天的笑傲江湖,蘇兄台。”孫兆使勁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過蘇兄台,你那首《笑傲江湖》可害慘了我們師兄弟。”

劉通聽了孫兆的話雖說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也表示出了差不多的意思。其實我一直很奇怪心細話不多的他是怎麼和相對話澇一些神經大條些的孫兆如何相處的。

“蘇大哥,那首《《笑傲江湖》的曲子我應該沒有記錯,但我還是始終彈奏不出你唱那首歌的感覺。”

劉冰芝一邊說一邊走到了琴前,試着彈了起來。

聽着帶着古韻的熟悉而動聽的旋律,我的腦海中出現了那好一派的湖水中,橘色的夕陽下,一條任由飄蕩的草船,上面有着對酒趣言的伯牙鍾子期,一個鼓瑟一個吹笙,好不快活……想到這裏,我突然想到了劉冰芝的琴聲中欠缺着什麼,——或許具體和準確點,也許不應該說琴聲中欠缺,而是這音樂聲中欠缺,缺少一種重要的聲音。

劉通兩人和長蘇也在聽着劉冰芝的彈奏,前面兩位明顯是聽多了也不怕開水燙了的類型,一副沒有開化的樣子;而長蘇則驚奇與這個不合傳統的曲調,雖說也算不上悠揚悅耳,但是曲子中似乎含有着一種豪氣蕩然迴腸的感覺,散發著濃郁的江湖氣息,這就是笑傲江湖么?

“這首曲子真的是你做的?”沒想到長蘇第一個說話。

“當然,正是區區在下敝人不成熟的拙作。”我謙虛地來了個轉身,對着長蘇問道,“怎麼樣?”

“沒有靈魂,不過也算是三流了。”長蘇毫不客氣地說道。

“我也有着這種奇怪的感覺,但蘇大哥那頭的確唱得要比我彈得強多了。”劉冰芝站在我這一邊,安慰我道。

“我知道缺少什麼了。”長蘇的話更加確定了我的判斷。

“還缺少什麼?”兩女同時問道。

在忽略掉在場還有的兩位也投遞過來的目光,好奇心和求知慾發生的矛盾成功地讓無知的少女們落入混世大魔王的手中。

“還缺少一種樂器。”我飽經滄桑地說道,“簫,這首曲子是琴蕭合奏的。”

“要其他樂器啊。”劉冰芝面露難色,“可是我只會琴啊。”

“我也不會。”我毫不猶豫地劃清界限。

“那怎麼辦?”似乎劉冰芝原以為我來了就能解決的問題的,“我的師姐師妹中也沒有會吹簫的。”

想到吹簫,我想到了一點點東西,我又馬上避開這個問題主動去想了些合適的人選:黃藥師和他的徒弟程英。黃藥師姑且不論他會不會和一個小輩合奏的問題,而是他與全真教似乎很早就結下了梁子;而程英正悄悄地跟着她的表妹陸無雙。也許小東邪也是會的,——好久沒見到襄丫頭了,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長蘇,——我終於明白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和“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最高境界是如何的。

既然長蘇能夠一下子便聽出曲調中沒有靈魂,那麼即使不事後諸葛地回想一下她皇室身份的作用也能說明她音樂上的修養差不到哪兒去。剛才我和劉冰芝談話時她雖說沒有表態,但這與她前問題少女的性格有責很大關係。

也許我看長蘇的眼神有點怪,時間也長了一點,大丫頭的聯居然紅了。

“你看什麼,小賊?”

我和長蘇的關係明眼人一看就出來了,也只有那個花蝴蝶蒼蠅才會討厭地在面前飛來飛去,所以大家並沒有太在意這個讓我很受用的稱呼。

“師妹啊,我記得師父她老人家曾經教過你琴,簫,琵琶,二胡,三弦,梆子,鑼鼓……”我一口氣將我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長蘇姐姐,蘇大哥說的是真的嗎?”劉冰芝聽到我的話,如遇到救星般的望着長蘇,——看來老處女在她心目中地位不低。

“冰芝妹妹,不是我不願意,只是我隨身並沒有帶着什麼樂器。”長蘇無可奈何地瞪了我一眼,劉冰芝也非常有覺悟有立場地瞪了我一眼。

“這個容易解決。”說話的是劉通,不是貨幣,“今天來全真教的眾人中,也有以樂器為武器的門派和豪傑,我和孫師兄去借便是了。”

劉通說完就拉拽着孫兆出去了,如果不是考慮到兩個男人在此為了一首曲子特訓的苦楚,他們如此之快的離開速度甚至會讓我懷疑其中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陰謀。

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劉冰芝將曲譜交給了長蘇。長蘇通過剛才聽了的一遍,已經記得**不離十了,再仔細看看了曲譜,算是記了下來。接着劉冰芝非常不符合冰女形象的纏着我在唱一遍《笑傲江湖》。於是,在我娓娓道來的磁性聲音下,某混世大魔王繼續兜售着他的陷阱。

不過,已經從傳唱程度轉變成為欣賞程度的前提下我的聲音已經無法滿足兩位聽眾的要求了,幸好本人還準備了一個“紅嘴綠鸚哥”關於某個有大成就和尚的寓言故事,並且詭異地告訴她們這個和尚還活在世上,也許不久就要還俗了。

劉通兩人很快回來了,手中多了一根玉簫,看來全真教的面子是真有面子,連那些傢伙的傢伙也能借來。

“這個是混江門李公子的侍妾所有。”孫兆替我們掃盲道,“我們一說明理由,她就送給我們了。”

劉通沒有說話,某人小人之心地惡毒揣測此李公子必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有了樂器就有可以了,劉冰芝可沒有想那麼多,直接從劉通手中接過玉簫,順便直接將我的長蘇也搶走了。

兩位佳人商量了一下,便開始演奏起來。

聽着更加熟悉的調子心中便更有了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腦中鍾子期和俞伯牙的形象消失了,浮現出的是令狐沖和任盈盈,吊著鋼絲非常洒脫地飛着,時而彈彈琴,時而吹吹簫,喝喝茶,種種草,逍遙快活……想到這裏,我心中不由得一動,居然有種想呼嘯出來的感覺,——等我將這種衝動壓下去,才知道我的情況算不錯的了,我身邊的兩位野獸派已經開始大吼大叫起來。

幸好長蘇和劉冰芝只彈了一小段,否則這兩位就徹底的獸化了,而我也要晚節不保了。於是兩人在眾人的壓力下迴避地練習了一下也算是搭檔工作勉強完成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接着就是要去參加壽宴了。

實際上所謂的壽宴早上便開始了,女弟子們接待着陸續上山的豪傑英雄們,但獻禮這種重頭戲還是安排在晚上黃金時段的。

劉冰芝將我們帶到了大廳中,恰好遇到全真教弟子的獻禮開始了,——從意義上來講,這不僅是給全真教的人看的,也是藉著在場的眼睛和耳朵還有更重要的嘴巴向外界展示着第一大正派的風光。

在大廳的中間坐着全真七子,中間有張看上去有些特殊的座位上的人便是今天的主角孫不二。看起來孫不二沒有想像中的年紀大,也沒有想像中的不通情理,然而是更是印證了那句定理:晚會和人群能使女人改變年齡和性格,她們是一種優秀地使用着掩飾的動物。

獻禮繼續着,是按着全真七子的排行再加上各弟子入門的先後順序進行的。我在弟子堆中看到了一臉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得意的表情的花蝴蝶,——甄志丙他雖說是首席,但入門還不是最早的,也只好乖乖地呆在一堆牛鼻子中。

轉了幾輪終於輪到了花蝴蝶先生了。

花蝴蝶代表小七星非法集團獻上了一幅《江山百壽圖》,據說此畫是一位封筆很久的隱士所繪製的,某王爺出了三萬兩黃金都不賣,後來京城最古怪的才子李毛驢用了一個不傷大雅憂傷風化的屁換了這幅畫,第二天新主人李毛驢又用它換了酒錢,從此這幅畫就下落不明了,總之說了這麼羅嗦的一段繞來繞去就是此畫異常的珍貴。這幅珍貴的畫讓眾人一片盲目麻木地讚歎和他師父眼睛得意地眯出了一條縫。

接下來,充當臨時司儀的女弟子看了一下名單,清了清嗓子叫道:

“丘處機座下尹志平獻禮——”

這則消息猶如平地一驚雷,荒山有行人,我有點不相信我的耳朵了(以前我都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眼睛的),這個,這個,玩笑開大了吧?

蝴蝶在缺氧的狀態下再次蛹化了,腦中空白得不能再空白了。

天啊,暴風雨太猛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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