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張若雅又來閑嗑牙了!
奇怪,她怎麼老是將自己公司丟開,跑來別人的地盤閑晃呀?別說外頭那些助理、職員個個納悶不堪,連何絮芳都佩服着她的閑勁。
"若雅,好歹你也是一級主管,為什麼你能閑成這樣?"何絮芳終於看不過去的開口詢問了。
"就是一級主管才能有閑呀!只要將決策交代下去,下頭的人自然會做得好好的;不像你事必躬親,當然會累死。""我寧願累一點,否則腦袋瓜就會胡思亂想的。""胡思亂想?想男人呀!"暖昧的拋來一眼,張若雅詭詐的又想挖掘八卦。
"是呀!想男人。一想到明天要跟我的'丈夫'來個頭一回的'相親'就讓人快煩死了。""看來你這個八股新娘快入洞房了。""你還嘲弄我,真是不夠朋友。"何絮芳狠狠的瞪她一眼,懊惱着都什麼時候了,張若雅竟還消遣她。
"哎呀!別生氣嘛!既然你沒勇氣推翻這樁婚事,那只有接受的份啰!不過我勸你,婚後你依然可以大玩特玩,反正這個老公又不是你要的,沒必要為他守身。"唉,她又在灌輸自己一些亂七八糟的觀念了。
何絮芳無奈的搖頭嘆息,她是真的拿張若雅沒轍呀!
"對了,對了!你不是說對那個大衛感覺不錯嗎?我看你婚後乾脆就包他當情人算了。""若雅!"什麼事都可以拿來鬼扯,何絮芳真的是輸給她了!
懊惱的翻了翻白眼,她低頭埋首於公文中,懶得再搭理她。
她和大衛不會有任何的意外發展了。當她對他說出露骨的告白時,大衛的反應是仿若未聞呀!即使將心掏給他,對大衛而言,自己也只是一個出入俱樂部的會員,是得不到他任何青睞的,更談不上發展成情人了。
她是失望了,心裏的期望落了空,但她還是有自覺自醒的能力,既然大衛不能對她的感情有所回應,那麼她就該學習踩煞車,不讓自己繼續沉淪。只不過效果好不好卻是讓她自己都憂心的事。
"絮芳,其實你也不必太愁眉不展,或許你未來的丈夫可以讓你一見鍾情也說不定呢!""怪了,當初是誰一直慫恿我起來反抗的?怎麼這會兒又轉了論調?""我是看既然木已成舟,挽回不了,當然只能換個角度勸你了。""什麼木已成舟?!別亂用成語。""好啦!別惱了!今晚要不要去俱樂部再換個對象玩一玩?"張若雅撥了撥一頭蓬鬆的髻發,興緻勃勃的邀約着。
"敬謝不敏。""你說的?那我走了!祝你明天有個天雷勾動地火的'相親'。"該死的!還在消遣她!
在張若雅急忙閃人時,一本筆記簿隨後扔上門板,何絮芳氣唬唬的叨念着,搞不惜這女人到底來攪和什麼?扁了扁嘴,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呀?!
不但一句安慰的話都沒,反而老是在玩她。
"經理!"門外突然擠進一堆職員,何絮芳納悶的抬起頭來望着,一時以為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怎麼了?你們幹嗎?!""聽說經理要結婚了?而且還是董事長的命令?""真沒想到經理一個新時代女性竟會是遵循父母之命結婚的。""你怎麼會乖乖聽命呢?""就是呀!簡直讓人跌破眼鏡。"每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讓何絮芳當場綠了臉。她一直隱藏這件事,怎麼這會兒大家都知道了?會是誰說的?!
腦袋瓜霎時閃人一個人影。
"張若雅!"天殺的!這個大嘴八婆!
遠遠聽見咆哮聲響起,張若雅吐了吐舌,快速閃人電梯裏,悠閑地離去了。
何東銓明明交代她要好好打理自己,好給對方一個美好的第一印象。但像是故意唱反調似的,又像是為了給對方一個大壞的印象,何絮芳特意醜化自己的形象。
原本就清秀的面容被一副特大的黑眶眼鏡遮掩大半,還故意畫了黑眼圈。連一向烏黑柔順的秀髮,今天也一反常態,顯得有如稻草般凌亂。
當然,當何東銓瞧見女兒這副德行時,真是氣得快抓狂了!
"你到底在搞什麼呀?!竟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將她拉到餐廳的角落,何東銓實在氣得快腦溢血了。但對方隨時都會到來,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爸,我哪有呀?為了今天,我昨晚興奮得失眠了一整夜,所以早上黑眼圈都跑出來了。為了不讓人瞧見,我特地戴上眼鏡想遮蓋住呢!""閉嘴!你以為我不曉得你在玩什麼把戲嗎?!沒用的!這婚事是講好的,改變不了啦!"何東銓氣得伸手想拿下她的眼鏡,卻被急急的叫喚住。
"何董!你們快來呀!對方來了!""爸,你挑的女婿來啰!"何絮芳提醒着,然後一溜煙離開父親,不讓他壞了自己刻意的偽裝。
在桌前坐定,雙方的介紹人拉里拉雜說了一堆,無非是誇讚男女雙方有多優秀,聽得何絮芳都快打起瞌睡了。
反正這樁婚事早就定下了,又何須在此刻再特地的美化彼此,那不是多此一舉嗎?無聊的挪了挪那可笑的鏡框,何絮芳始終意興闌珊,遲遲沒有抬起頭來看對方。因為她一點興緻也沒有。
直到介紹人說的話語裏出現他的名字,何絮芳才愕然的抬起頭來。
她當然驚訝了!"夏澤堯"這三個字對她而言不是陌生的呀!
當她對上男方的眼神時,頓覺一陣天旋地轉,何絮芳差點因為太過震驚而昏倒。世上不可能有這樣巧合的事吧?!
怎麼她未來的丈夫竟會是大衛?!
"大……大衛,怎麼會是你?!"匆忙的拿下眼鏡,何絮芳顯得有些目瞪口呆,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老爸挑的人選竟會是大衛。
但,這讓她在驚慌之後開始感到慶幸。
她是那麼喜歡大衛,而命運之神竟如此美妙的將她和大衛牽起了姻緣線,怎不教人驚嘆萬分?!
相對於她的驚喜,夏澤堯則蹙緊了雙眉,因為任何人瞧見她那深黑的眼圈恐怕都難以招架。
這女人可真丑呀!
這是夏澤堯腦袋裏惟一的想法。
"你們……認識?"何東銓不可思議的問着女兒,今天應該是他們頭一回見面,怎麼兩人早已認識了?"對……對呀!上回在禹合公司里遇見過他。"何絮芳趕緊搶在夏澤堯開口前解釋道,不敢讓父親得知真相。
"這麼巧呀!看來你們倒是有緣。這下子你應該不會抱怨我幫你做主的婚姻了吧?"聽着自己女兒的說辭,何東銓不疑有他,反而開心的笑了出來,因為既然他們認識在先,那麼這樁婚事應該就不會起波瀾了。
"何小姐曾抱怨嗎?那麼我是不是不該強人所難?"夏澤堯清淡的說,卻讓何絮芳緊張的叫出聲。
"不!我先前不知道是你!大衛,你明知我對你--"猛然住了口,何絮芳尷尬的低垂下頭,臉色早已紅成一片。
她真是太過心急了!一見到是大衛竟然開心得忘了該有的矜持。或許是被驚喜沖昏頭了吧!因為這真的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她未來的丈夫是大衛呀!
多日來的煩躁瞬間變換成無以倫比的喜樂。她在乎的男人、她惟一的男人,就要成為她的丈夫了!怎不教人欣喜若狂叫。
只是……她竟然將自己丑化成這副樣子,真是糗大了!
偷偷瞧着夏澤堯臉上的神色,何絮芳不難看出他的不豫。
怎麼了?他不高興看見她嗎?他失望對象竟是她嗎?或許吧!畢竟當她對着他說出告白時,大衛並沒有任何反應。而且當他發現自己即將娶進門的妻子竟曾加入色情俱樂部,他的心裏恐怕是嫌惡的吧!
即使他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是她的惟一,但以男人的尊嚴來看,他還是會介意她曾出入俱樂部吧!
老天怎會讓他們以那種方式認識,看來這或許會成為他們未來的一個疙瘩。
"絮芳,夏先生和我們一樣都是做進出口貿易,以後你們可以互相切磋。只不過他可是自己創業,就如同我告訴你的,他是個青年才俊。所以我才放心把你交給他。""何伯伯太誇讚我了,我該學的事還多着呢!而且我相信絮芳以後可以當我得意的助手。叫你絮芳可以嗎?""當……當然。"他終於露出笑臉了,那抹俊秀的笑靨讓何絮芳的不安稍稍緩和下來。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大衛應該不至於看輕她吧!
畢竟和大衛單獨在一起時,他待她溫柔至極。
一場晚餐下來,不但氣氛融洽,而且何東銓還敲定了婚期,像這種被他視為乘龍快婿的人選,他可是急切的希望早一日成為岳父大人呀!
畢竟他只有一個女兒,如果有個可依靠的男人在她身旁,是會讓人安心許多。而且他巴望着能趕緊有兒孫呀!
就這樣,一場原本被何絮芳排斥的婚事,順利的有了定案。而她滿懷欣喜的等待着成為新娘--成為他最美麗的新娘。
短短一個月,何絮芳和夏澤堯完成了文定,緊接着便是婚禮的到來。
"經理,真沒想到你會閃電結婚。"喜宴的新娘休息室里,何絮芳的特助幫着她換上一套粉紫低胸的禮服,看着她那窈窕的身段完全展現,真是羨煞人了!而一旁的張若雅則閑閑的補着自己臉上的妝。
"我說得沒錯吧!天雷勾動地火。""那是因為他碰巧是大衛。""是呀!可真巧!還好我沒有邀他玩一下。""若雅!"真傷腦筋!難道她不會看場合說話嗎?現在可是有外人在場地!怎麼可以將玩樂的事拿來講?!萬一被人知道了,豈不被指指點點?張若雅識相的閉上嘴巴,然後專心的為自己塗抹艷麗的唇彩,因為她的原則是要時時刻刻保持光鮮亮麗的外表。
"經理看起來好快樂,一定會是個幸福的新娘。""謝謝你,曉彤。不可諱言的,我確實很快樂。"她愛大衛呀!能當他的新娘,她比什麼都滿足。
"真是羨慕呀!對了!你們要去哪裏度蜜月?肯定是國外對不對?"曉彤巴着何絮芳問道。一個女人結婚可是大事,而且都渴望能到國外度蜜月,為自己添上浪漫的回憶。像何氏這種企業家應該更會挑選一些美麗的旅遊景點,好好的玩它一回吧!
一提起這個活題,何絮芳欣喜的臉色突然消失了,因為她是真的覺得很失望,大衛竟然說事業太忙,蜜月要省略,等以後有機會再補償。
這怎不教人鬱卒呢?一生才一次的共結連理,最甜蜜的時光莫過於蜜月旅行,沒想到大衛竟要省略。她好失望,但又不願強人所難,畢竟他是為了事業呀!所以何絮芳縱使覺得委屈還是答應了。
"經濟不景氣,何必浪費錢出國,也許就在國內玩一玩吧!"她強顏歡笑的說,不想泄漏太多的無奈。
"啊!不會吧!在國內?!那多掃興呀!""反正以後時間多得是。""可是--"敲門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曉彤開門一看才知道原來是新郎倌來討人了。她笑着挪開身子,讓人進入。
"禮服換好了嗎?等着敬酒呢!""好了!好了!"何絮芳伸出手放進他的手心中,讓他牽着她走。她笑着低頭攬起裙擺,完全沒有發現夏澤堯與張若雅眼神交會剎那的詭譎。
"你今天很美。"他輕聲贊道,惹來她的羞澀。
她的未來就要交付到眼前這男人手中了!她是感到幸福洋溢的,因為她早已為他偷偷傾心了呀!
為這樣一個溫柔又激狂的男人呵!
這段婚姻她將會充滿期待,企盼它迸出璀璨的火花。畢竟大衛曾帶給她無與倫比的歡愉,而她相信雙人枕頭上,她會夜夜笑着入夢。
人聲鼎沸的宴席上,每個人都笑盈盈的對着新人敬酒恭賀,一片喜氣洋洋。而餐廳外的路口停着一輛銀色的車子,由搖下的車窗看進去,可以瞧見一個戴着墨鏡的俊逸男人,臉色十分難看的叼着煙。
他停留了許久,始終看着餐廳內,車窗外早已橫躺了幾根熄滅的煙蒂。他擰眉的模樣像是處於狂怒中,突然敲了方向盤一拳,然後發動引擎,迅速的駕車奔離。
一切全不在預料之中。
原本旖旎的夢想全一一幻滅。
結婚之後,不但沒有蜜月旅行,連生活都變得索然無味,這是何絮芳當初萬萬沒想到的。
大衛全然變了個人,面對她時沒有溫柔,沒有體貼,只有淡薄的客套,他們之間簡直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那就是相敬如冰。
更教人憔悴難堪的是,結婚半個月以來,大衛沒碰過她,何絮芳簡直是在守活寡。
她的心情真的是down到了谷底。
滿腹的熱情漸漸被失望所啃蝕,只剩不勝欷吁的無奈。
她真的不懂呀!如果大衛討厭她,又為何要和她結婚?何況他曾是那麼的熱情待她,為什麼結婚後全然走了樣?連所謂的蜜月期都沒有,就這樣莫名的走入婚姻的墳墓里!
這不是她要的婚姻呀!她渴望被愛、被疼惜呀!
她費盡心思想經營這段感情,只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何況只是單方面的努力根本徒勞無功。
大衛壓根不希罕這個婚姻!
這是她得到的惟一結論。
難道他是氣惱她曾加入俱樂部,認為她是個放蕩的女人嗎?頹喪的心情即使想掩飾還是欲蓋彌彰,公司里大部分的人都發覺她的不對勁,但旁敲側擊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畢竟這種事讓人沒臉開口呀!
面對員工們的關懷,何絮芳只是閃爍其辭,隨便帶過,完全不敢讓別人知道她所面臨的困窘。
只是,她真的好鬱悶呀!
她想跟大衛恩愛的過日子,而不是……被棄置冷宮。大衛每天都八、九點才回家,有時甚至在外過夜,他壓根沒將她當一個妻子看,也沒將他們的住處當個家。
為什麼會這樣?她好幾次想追根究柢,但大衛卻不給她機會。
今天下班后,何絮芳提起精神來將家裏好好的打掃一番。她還要再試一次,希望大衛能與她坦然的溝通,因為她無法放任自己的婚姻變成-灘死水。
懷着等待的心情,何絮芳躺在沙發上無趣的看電視打發時間,一直到九點多終於等到了大衛回到家門,她立即熱絡的上前幫他脫外套,盡責的當一個溫順的妻子。
"謝謝。"面對她的舉止,大衛只是淡淡的言謝,沒有表達其餘的情緒。
"你累了吧?我幫你放熱水,如果可以的話,今晚--"何絮芳羞澀的開口,期望她的冷宮生活可以結束,但話還沒說完,大衛竟打斷了她的渴望。
"我今天好累,洗完澡想休息了。"他懶懶的扯開領帶,往浴室方向走去,何絮芳卻攔住他。
她再也受不了他的冷淡傷人了。
"為什麼?!我是你的妻呀!結婚半個月了,你沒碰過我,還老是拿太累當借口,如果你那麼厭煩我,為什麼又要娶我?!"大衛皺了皺眉,須臾才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試圖安撫她:"別胡思亂想,我真的只是太累,這陣子我公司很忙,只好委屈你了。"真是這樣嗎!但他們還是新婚呀!有哪一個新嫁娘像她一樣悲哀呢!"連一次……都不肯給我嗎?""我說了,別胡思亂想,等以後比較不忙時,我會補償你。"她的抱怨沒有得到任何彌補,大衛不再說什麼,只是越過她逕自走入浴室內。
他冷淡的態度說明一切,也徹底粉碎何絮芳剩下的期望,他真的視她為不相干的人呀!
呵!心,好痛好痛呀!
她頹喪的滑坐下來,任由淚水滾滾而落。
入夜的台北街道煞是熱鬧。何絮芳心不在焉的踱着,毫無目的的隨意遊走。反正大衛不會那麼早回家,就算在家也不會搭理她,所以她只有獨自閑晃好消磨時間。
她也不想找朋友,因為現在的她壓根提不起勁來跟人哈啦聊天,她只想放逐自己,讓自己的壞心情可以慢慢沉澱。
想起昨夜他那傷人的態度,就讓人更難過。
她愛上的人為何會一夕之間變了個人呢?街道旁的商店裏傳來優美的音樂聲,何絮芳一時被吸引,不禁停下腳步聆聽,才發現播放的是許如芸的"獨角戲"--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單角色里。對白總是自言自語,對手都是回憶,看不出什麼結局。
自始至終全都是你,讓我投入太徹底。故事如果註定悲劇,何苦給我美麗,演出相聚和別離?沒有星星的夜裏,我用淚光吸引你,既然愛你不能言語,只能微笑哭泣,讓我從此忘了你。
沒有星星的夜裏,我把往事留給你,如果一切只是演戲,要你好好看戲,心碎只有我自己……
在這婚姻里,她不正像在演一出獨角戲嗎?被冷落在一旁,心碎只有自己呀!
轉身離去,音樂聲在身後繚繞着,她的心卻愈益沉重。
腦海中想的全是大衛全是一堆無解的疑問;為什麼?為什麼呀?該是充滿美麗的期待,為何會變得心碎片片?她的心沉得像是一灘死水,激不起一絲絲的漣漪"小心!"一聲巨大的吼叫傳來,何絮芳猛然由失神中回歸現實,剎那間一個影子閃至她身前,她還來不及會意發生什麼事,整個人便被一道勁力拉扯開,適時的閃躲過一輛行進中的車子。
被驚嚇震回神志,何絮芳才發現自己正處身在十字路口,差點被車子給撞了。她愣然的抬起頭來看向救了她的人,卻意外的發現竟是大衛。心口瞬間爆起亂紛紛的思緒,在瞧見他的一剎那。
揚着犀利的眼望向消逝的車身,大衛心中猛然旋起一股狂亂的猜測。剛剛那車子很明顯的是針對何絮芳而來,但為什麼呢?還是自己多心?"你在發什麼呆?!大馬路上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嗎?"忍不住擔憂的責罵出聲,大衛連忙低頭想看看她是否毫髮無傷,這才發覺她像只無尾熊般緊緊的抱住他不放。
"絮芳?""為……為什麼要救我?既然你對我那麼冷淡,又何必……何必在乎我的死活?!"多日來的痛苦在這一瞬間全然爆發出來。
她的堅忍潰不成軍,只剩脆弱。
是呀!脆弱,在每一天、每一夜的孤獨清冷圍困下,她還能擁有什麼?情傷的緊抱着他不放,深怕這一放,她又是孤單一人。
這種被冷落的日子她真的過怕了。
揪緊了雙眉,大衛沉默的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推開她,繼而抓起她的手將她拉往昏暗的路邊。
依然是沉寂着,他只是抿着嘴看她,明顯瞧見那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滑落。
一向不在乎任何人的情緒反應,但她的柔弱讓他垮了心,讓他冰冷的心承受不起的崩塌了一角。
一把拉過她戰慄的身子擁進懷裏,一面輕輕拍撫她的背。
不願見她淚流呀!
懷念的溫柔呵!讓她等待得多辛苦!
但他的安撫卻讓何絮芳更加泣不成聲。
是抱怨也是悸動。
"為什麼你要用那麼冰冷的態度對我?!你可知道我好痛苦、好傷心?!每天看着你那像陌生人的面孔,我的心都快碎成一片片了!大衛……如果不愛我,為什麼又要和我結婚?我懷念你的溫柔,想念你的熱情呀!"面對懷中嬌軀的哭訴,大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加深他的擁抱!在此刻為她驅散滿腹的怨與悲。
"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在乎?請你告訴我……"自己到底傷她多重?!
看着何絮芳這麼痛苦,他真的愧疚不已輕抬起她的臉,心疼的瞧着.那一雙紅透的淚眼.他知道自己無法裝作毫不在乎!
這女人佔據了他的心房呀!即使她不屬於他,一顆想擁有她的心卻蠢蠢欲動,再也壓抑不住。
"絮芳,別哭了!今晚……到'解放俱樂部'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