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翌日早晨，汪曉晴被門聲吵醒，她便穿着睡衣、打着赤腳，下床把門打開。
陸允軒站在門外，依然是昨天晚上的打扮，叫她頗為意外地睜大朦朧睡眼看着他。
允軒哥不會當真一個晚上沒回去吧！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打着哈欠她問。
“我不是告訴你，我要留下來嗎？怎麼？睡糊塗了是不是？”
“才不是，我只是以為你是說著玩的。”又打了一個哈欠，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叫陸允軒目不轉睛地直注視着她可愛的剛睡醒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撫摸她粉紅的臉頰。
“啊！我還沒洗臉呢！”她驚呼一聲，往房內跑去。
渾然沒注意到他的撫摸，以及他忘情的凝視，看着她跑進浴室，陸允軒只是悄悄地嘆口氣，往樓下走了。
心裏無奈地想着，要到何時這丫頭才能是他陸允軒可以恣意擁抱的時候？
看到她老是漠視他的存在，或者她根本也沒注意到，他實在只能長吁短嘆，埋怨上天的盲目了。
否則他的深情為何至今尚未得到回復？
唉！等待着實是件挺磨人的差事。
※※※
“你必須再靠近我一點，丫頭。”陸允軒不厭其煩地重複這句話。
從出來到現在他不知已經說了多少遍了，她還是不敢把手放進他的臂彎里，依然和他距離有一臂之遠。
怎麼？他還會吃了她不成？
陸允軒從來不知道這丫頭原來這麼怕他，叫他倍感沮喪。
“你有這麼怕我？”這口氣可是完全不相信。
“允軒哥，我當然不怕你，只是我和你又不是真的，萬一別人誤會了，可要怎麼辦？”
“誰會誤會我們？你別忘了，我們也是為了要讓你姐誤會找門，才這麼做的，你離我這麼遠，別說我們是情侶了，就算說我們是兄妹，別人也肯定不信。你有看過情侶們走在街上，兩人離這麼遠的嗎？別人不都摟摟抱抱的？”他停下來對她說教。
“我們又不一樣。”她辯解道。
本來嘛！他們又不是真的，摟摟抱抱還得了！
“有什麼不一樣，你只要靠近我就對了。”他拉她一把靠近他。
她驚呼一聲，人已被他拉靠在他懷裏，令她怪不好意思的。
很快地兩朵炫目的紅雲已在她小小的臉蛋兒浮現，看得陸允軒幾乎迷失在她嫣紅的嬌靨里。
“允軒哥，好多人……”她看着四周慌道。
“習慣就好。”他倒也樂得開心不已，這是他嚮往已久的一幕，有人看更好。
倒是汪曉晴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麼叫做習就好？
她哪裏會做到習慣就好這個境界？永遠也不可能。
偏偏她又搞不懂允軒哥在做什麼，就算是培養情緒，也用不着在街上人前人後摟摟抱抱吧！
真是的，她想她可能永遠也搞不懂允軒哥在想些什麼了。
不過看他笑得如此開心，她也不想再多說，她知道為了姐姐再交男朋友的事。近日來允軒哥心情也不是挺好。
現在允軒哥能開心，她給別人看一下又怎樣？
而且待在允軒哥懷裏也挺舒服的，尤其是現在天氣正是寒冷的冬天，偎在他強壯的身子裏，很溫暖耶！
當然，只有向姐姐說聲對不起，她只是暫時借用一下，汪曉晴閉上眼睛暗自在心中說著。
“這麼快就習慣了？”他低頭笑望着她。
“允軒哥，待在你身旁好好耶！姐姐一定是傻瓜。”她張開眼睛笑得很甜蜜。
“是呀！”他搖頭晃腦同意她的話。
“如果我是姐姐，我一定不會不要你，而去選擇別人；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會把你藏起來。”她是說真的，可惜她偏偏就不是姐姐。
“那從現在起你不妨就把我當作是你的男朋友好了。”這可是他衷心期望的。
“允軒哥，這怎麼行？你真愛說笑，走吧！我肚子餓了，你帶我去吃東西。”
“知道了，貪吃鬼。”忍下心中的沮喪，陸允軒微笑地摟着她往前走。
汪曉晴則笑着加快腳步，然而心中小小的一道想法卻已鑽進她的腦海里。
它們正對她說著，如果允軒哥真的是她男朋友，那不知是多好的事。
而這個她從來就沒有過的想法叫她自己好吃驚，她怎麼可以有這種要不得的想法？
那是不對的！
汪曉晴一甩頭就當這個想法不曾存在過。
※※※
陸允軒一走進客廳，陸允豪就注意到他老哥滿面春風的笑容，這令他好奇地坐起身，並將手中那本爛到已經不能再爛的雜誌丟往桌上。
“老哥，你昨晚上哪去了？爺爺正好昨天晚上打電話回來耶！”
“爺爺有交代什麼事嗎？”他往長沙發上一躺，閉上眼睛補補睡眠。
昨兒夜裏他可沒真正睡去，反而一直想着樓上已熟睡的人兒。
所以這會兒他總算可以好好合一下眼，只要他老弟能滾出這屋子，那更是再好不過。
“爺爺要知道沈家千金的事，你處理得怎麼樣了。”這也是陸允豪想知道的事。
“那你有沒有替我告訴爺爺，我不想接受這個任務？”他相信他老弟一定沒說。
“當然沒有！老哥，我怎麼可能會說？我巴不得你能……”陸允豪簡直激動地想從椅子上跳下來。
當然，他並沒有這麼做，他真要這麼做，他老哥可能更會推他下地獄。
他太清楚老哥的為人了，見他愈激動愈不想接受，他老哥愈會落井下石，而那塊石頭絕對會重得叫他喘不過氣。
陸允軒是很奸詐詭異的，而身為弟弟的他註定是替他受罪的。
從小就爺爺不疼、奶奶不愛，所有的任務全由他一人扛，而他老哥可是再輕鬆不過了。
當然，話雖如此，他們兄弟倆感情卻也好得叫他人羨慕。
原因在於小時候只要任務太過於困難，他老哥就會挺身為他擔起重任，叫他好生感激，簡直把他老哥當成是天神般敬愛。
卻渾然忘了那原本都是他老哥的任務，是他不願做，才會他受罪的。
總之，小時候陸允豪是挺敬愛他老哥的，現在也還是，沒辦法，長久累積下來的習慣改也改不了。
“你巴不得我能完成任務？”
“正是，怎樣？有沒有進展？”
“很遺憾，允豪，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說過任務是你的，就是你的。”
“老哥，你就不能放過我一次？”
“我哪次沒放過你？以前爺爺交代下來的事，不都由我來完成。”當然那是指他老弟完成不了的時候，他才出手的。
“就爺爺的公司和沈家千金這兩檔事，你都推到我身上了。”陸允豪為自己抗爭到底。
“沒辦法，對於公司我沒興趣，至於沈家千金我更是不能去完成。”
“為什麼？”
“我已經有我愛的女孩了。”
“老哥，你是說……”
“正是，所以你說我還能接下沈家千金這項任務嗎？”他相信允豪也十分明白這項任務指的是什麼。
肯定跟婚姻這檔子事離不開干係。
“可是——”陸允豪原想再開口，突然叫他想起了那位名叫曉晴的女孩。
她不也正是他陸允豪的女朋友？
這下他可也有好的理由可以推掉老哥硬交給他的要命任務了。
“老哥，我想到了，我也有女朋友，所以，對不起，這任務你老弟我———敬謝不敏。”
“允豪，你別跟我打馬虎眼，我看你是不可能有女朋友的。”陸允軒太清楚要讓他老弟看上眼的女孩，是少之又少。
他老弟眼光又高、脾氣又傲，誰能受得了？
“我有，老哥，我真的有。”陸允豪現在心裏可是十分感謝那位可愛的……曉晴——姓什麼他倒忘了——能自告奮勇地當他的女朋友。
此時正好可以派上用場，真是天無絕人之路，老天一定是看他陸允豪平時叫為兄的給欺負，所以才會特地安排曉晴的出現，使他有理由可以拒絕老哥交下來的任務。
真是太感謝上天的厚愛了。
陸允軒斜睨着他老弟幾近感謝的表情笑了，他可是壓根兒也不相信允豪會有女朋友。
“允豪，倘若你有女朋友早該表明的，為何突然才想到有女朋友的？”
“呃……我是怕老哥你不信啊！”
“我的確是不信。”
“老哥。”陸允豪可不服了。
“好吧！不管我信是不信，既然我們都有了對象，不如這樣，距離爺爺旅遊回來還有半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就看是你先結婚，還是為兄的我先結婚，到時落後的一方可得接下沈家千金這項任務，如何？公平吧！”陸允軒料定他老弟絕對沒有女朋友。
就算有也不會想和對方結婚。
“什麼？”陸允豪果然大為吃驚。
和那個曉晴交往是一回事，要和她結婚？他可就不敢想像了。
他根本就還沒有想要結婚的打算呢！現在沒有，往後幾個月也不會有。
那可怎麼辦？
不接受老哥的挑戰，任務肯定直接落到他的身上，那他可更要叫苦連天了。
老天！難道他陸允豪註定就要一輩子讓他老哥欺負嗎？
天理何在？
他也只不過晚他老哥幾個年頭出世罷了，怎麼命就差了那麼一大截？
“怎麼樣？你不想接受也行，我直接告訴爺爺你——”陸允軒打小就吃定他老弟了。
誰叫他偏偏就晚他幾個年頭出生呢？
“我接受，我同意，老哥。”陸允豪趕忙說著，急得冷汗都冒出來。
跟他老哥說話需要一等一的腦袋瓜子，而他在這一方面還是略遜他老哥一籌的。
唉！看來他感謝老天的話是說得太早了，現在他覺得老天對於他老哥才是特別偏愛的。
噢！他恨死那幾個年頭了，陸允豪沮喪着一張臉。
陸允軒見狀隨即掀起嘴角，笑得不能停止。
一面心裏還想着，看來，他必須再加快腳步，網住曉晴這丫頭的心了。
※※※
隔天一大早，陸允豪特別請假正準備前往那位名叫曉晴的家裏。
陸允軒也匆匆下樓，準備去接汪曉晴出來，結果一下樓就和他老弟正面碰着，兩人全忍俊不住地笑了。
“老哥，瞧你這麼急，敢情是要去見你的心上人？”陸允豪斜眼打量他。
“你呢？你今天不上班嗎？”
“你老弟我特地請假準備陪我女朋友約會嘍！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一步。”
“允豪，等一下——”陸允軒想叫住他，偏偏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只好走向桌旁拿起電話，當他聽見是爺爺渾厚低沉的嗓音時，他不禁後悔自己接下這一通電話了。
“允軒，是你吧？我是爺爺。”那頭聲音聽起來是愉快的。
“爺爺，是我。”
“允軒，你這小子，我聽允豪說你並沒有去執行我交代你的事，是不是？”
“爺爺，這事等你回來以後會有叫你滿意的結果，現在就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慢慢去享受你的旅遊吧！”他敷衍着，一面暗自怒罵允豪那個超級大嘴巴。
“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最不會叫爺爺失望。”陸凱山在那頭笑得很開心。
“爺爺，我和允豪是最愛您的人了。”
“知道，你和允豪都是爺爺的乖孫子，我要掛掉電話了。可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事哦！”陸凱山不忘囑咐着。
“我知道，再見，爺爺。”他一道完再見趕忙掛斷電話，拿起車鑰匙往門的方向走。
他老弟已經去接他的女朋友，而他自然也不能落於人后嘍！
※※※
將車開進巷子裏，對面駛來一輛叫他眼熟的車子，陸允軒只好把車開進另一條巷子，讓前方來車得以通過。
不過，那輛發藍色的凱迪拉克，跟他老弟開的正是同樣的車款，叫他不禁感到好笑。
他老弟那輛發藍色的轎車，實在有夠老氣的，沒想到還會有別人喜歡，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用在車子也很恰當嘛！
沒幾分鐘陸允軒已經把車停好，伸手按着門鈴，等候他的心上人前來開門。
等候了兩三分鐘，他不放棄地再次按下紅色的按鈕，結果再一個三分鐘過去，依然沒有人前來應門。
陸允軒納悶地走回車旁，一面嘀咕着，這麼早丫頭會上哪兒去？
※※※
“你是說真的？”陸允豪轉頭看着坐在他車上的汪曉晴。
“對啊！允軒哥是我姐的男朋友，你不信？”
“我信，我當然信，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恰巧，那你姐姐喜歡我哥嗎？”陸允豪一臉好奇，心裏拚命祈禱汪曉晴給他的答案會是否定的。
倘若對方不喜歡老哥，那他要想結婚可就難了，如此一來，老哥就算不想接任務也不行。
愈想陸允豪愈是開心，簡直是想大呼萬歲了。
“當然喜歡，他們是情人耶！”顧及允軒哥的面子，她選擇說假話。
當然，這也不一定會是假話，只要允軒哥能挽回姐姐的心，假話也就轉為是實話了。
她的話叫陸允豪頓時又泄了氣，他還一直拚命祈禱呢！結果——
唉！他早該想到的，以他老哥的女人緣旺盛得不得了，誰會不喜歡他？
“曉晴，你一定得幫幫我，我知道我們才剛認識不久，但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他趁紅燈之際，抓住她放在腿上的手，很是激動。
“什麼事？”瞧他一臉焦急，一定是什麼大事吧！
“我要你先答應我。”
“這怎麼行？”
“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
考慮了一會兒，見他又一臉坦誠，汪曉晴朝他點頭，心想他是允軒哥的弟弟，應該不是什麼壞蛋吧！
況且，將來他可能是要娶她的人耶！不幫他怎麼說得過去？
“好吧！我幫你，究竟是什麼事？”
“以後再告訴你，你只要記住今天這句話就行了。”陸允豪樂得放開她的手，將車子開上路。
太好了，回去他就可以告訴老哥，他要結婚了，這下他老哥肯定會氣得整張臉都綠了。
他簡直等不及想告訴他老哥，順便看看老哥的反應如何。
“喂！你怎麼能以後再告訴我？不公平。”汪曉晴抗議了。
“以後再告訴你，才不會嚇着你。”
“是嗎？好，那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你要記住哦！”
“是的，到時候如果我還不了，我再以身相許好了。”他嘻笑着，反正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吃虧。
這個求婚記夠詐、夠快速了吧！
當然，是不是真有婚禮這一幕，那他可就不敢保證了。
汪曉晴睜大一雙眼，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這樣就以身相許？
太誇張了吧！
如果她的任務這麼快就達成，豈不是要叫她的三位好友跌破眼鏡了？
這是怎麼回事？
她明明還未出過什麼招式嘛！
這樣就和他結婚？
汪曉晴可一點愉快的感覺也沒有；對他，她什麼感覺也沒有。
人家艾梅她們少說也有露一兩下子，經過說長不長、說短了短的時日，才叫對方愛上她們，繼而娶她們的。
而她，什麼也還沒開始啊！相信他對她也是什麼感覺也沒有。
這樣就以身相許？
她就算再傻，也不要這種短得不能再短的方式。
因為她相信他絕對別有用心，什麼以身相許，不管他是真是假，她都不接受。
※※※
“這很好啊！”崔如夢首先發表意見：“以身相許，多浪漫的事啊！”
“去你的，才短短几天的時間，而且也才不過第三次見面，這樣就以身相許？如夢，你腦筋不靈光了是不是？”阮艾梅斥道。
“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一句話就叫你們信以為真了嗎？說不定對方只是好玩說說罷了。”徐雁婷實在受不了這兩人了。
怎麼都為人婦這麼久了，性情一點也沒變呢？
“也對！曉晴，你別放心太早。”
“我沒放心啊！我只是說出來和你們分享罷了，我才不相信他的話呢！”
“曉晴變聰明了，反而是你們兩個愈來愈鈍了。”徐雁婷瞅了瞅坐在椅上的兩位女孩。
“喂！准媽媽，你說這是什麼話？誰變笨了？”阮艾梅第一個抗議。
“我有說這句話嗎？是你自己這麼說的。”徐雁婷來個死不認帳。
本來嘛！她是沒這麼說啊！
“徐雁婷，要不是看在我未來侄子的分上，我肯定找你大戰三百回合。”
“哈！下次吧！”徐雁婷可不敢拿程士徹的寶貝開玩笑。
那可是他天天交代的話，叫她不禁吃起悶醋來。
“好了，不跟你這膽小鬼斤斤計較。”阮艾梅白她一眼，拉着坐在一旁的汪曉晴。“曉晴，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至少他對你印象也不錯，對不對？”
“大概吧！”
“那就很不錯了，你就比我們三人好運呢！這麼快就有了進展，你們說是不是？”阮艾梅尋求其他兩人的意思。
“去你們的。”
“喂！三姑娘，小心你的言辭，你未來的侄子可不需要你教他說話。”
這話又惹阮艾梅朝她丟了一記白眼，沒辦法，這句“去你的”，向來是阮艾梅老公的專用辭，不學會可就白嫁給他了。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耶！”汪曉晴考慮了一會兒，終於掙扎說道。
“什麼事？”大伙兒齊問。
“我對陸允豪沒心動的感覺耶！”
三位女孩面面相覷了好半晌，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叫她們憋得甚是難受。
“唉呀！現在當然沒有，還早嘛！”阮艾梅說。
“對啊！我對子東那個呆瓜，起先不也討厭得要命。”崔如夢認同阮艾梅的話。
“是討厭嗎？”阮艾梅糗道。她呀！真是惡性也不改，嫁了這麼久，捉弄人的個性非但沒改善，反而有變本加厲的傾向。
沒辦法，誰叫她這妮子所嫁得的老公，寇航祺也是個愛捉弄人的專家呢！
“阮艾梅！”崔如夢斥道。
“不玩了，這次真的不玩了。”阮艾梅高舉雙手，一臉認真。
“真受不了你。”
“好吧！言歸正傳，曉晴，現在才剛開始，你當然什麼感覺也沒有，久而久之你會喜歡他的。”
“也只能再看看了。”汪曉晴點點頭，心裏可沒什麼把握。
她很清楚那分感覺有可能永遠也不會在陸允豪身上出現，當然這也只是假設。
也許明天，或許後天她就莫名其妙地喜歡上他了。
“放心，我們都有相同的經驗，不會錯的。”崔如夢一手拍在她背上，說道。
※※※
陸允軒再次空等在汪家的大門旁，徒生悶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然一連三天都沒見到丫頭的人。
這三天她是上哪兒去了？
打電話來家裏沒人接；他親自來，房子也對他唱空城計，叫他又惱、又氣、又急。
光想到前天晚上允豪對他宣佈的消息，就夠叫他懊惱的！他老弟竟然對他說——他要結婚了？
離他們的約定不過只有短短一天的時間，他竟然要結婚了？
怎麼可能？
陸允軒怎麼也不肯相信允豪說的是實話，以他對他老弟的了解，他相信他老弟肯定是在玩花招。
要他結婚成家、過安定的日子，那是不可能的，恐怕就是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他老弟不會是結婚的料子，至少在近幾年內下會。
所以，他敢打包票他老弟要結婚的事是假的，但不管是真是假，他還是儘快解決丫頭的事要緊。
倘若找不到她的人，那他根本連勝利的機會也沒有，要他因為失敗而去接近沈家千金，放棄他心愛的曉晴，那是他永遠也做不到的事。
無論如何，這場約定他輸不得，因為他輸掉了丫頭，就等於輸掉了整個世界。
兩年前，倘若有人問起陸允軒，他這一生中最愛的人是誰，他肯定毅然決然地回答是養育他長大的爺爺；兩年後的今天，愛爺爺的心依舊，只是最愛的人兒已有不同。
汪曉晴的一顰一笑，早已佔據他整個心，所以他才能苦苦等了兩年，依然深情不改。
“喂！大男人，低着頭在想什麼？”汪曉卉在他背後出現。
“是你！這兩三天你們兩姐妹都上哪兒去了？”
“怎麼？你也會想念我？”
陸允軒倒是什麼話也沒說，等她打開門后，才跟着她走進屋子。
“我妹呢？”汪曉卉轉過身。
“我也想問你這件事呢！”
“你是說丫頭這兩天早出晚歸，都不是和你在一起？”汪曉卉頗為吃驚。
“早出晚歸？為了什麼事？”他感覺事態嚴重了。
“我正想問你呢！我一直以為你和丫頭進展很好呢！”她聳聳肩往沙發上坐下。
“我三天沒見到她了，哪裏來的進展？”他氣惱地看了她一眼。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利用機會和她在一起了？”
“看來我可能對自己太有把握，才會現在連人也搞丟了。”他嘆口氣，往椅上坐下。
“你這才知道啊！丫頭她可是經常叫人捉摸不定的，她的心思太單純，愈是這樣，你愈難猜出她的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麼。所以，我很早就告訴你了，對我妹子別太有把握，否則保准你栽個大跟斗。”
“是，你所言甚是，是我太過自信滿滿了。”陸允軒豈是不懂，只是這向來是他的個性，對什麼事都太有把握，才會造成他對人、對事都不曾去多花心思。
然而，這關係到他的寶貝，他可不能再輕忽下去了。
“我看你就算是了解也改不過來，誰叫你的人生如此平順無波折呢！所以，在我妹子身上你多受點苦，是公平的。”
對於她的話陸允軒只是朝她丟白眼，一個很孩子氣的行為，叫向來了解他的汪曉卉吃吃笑了。
有時候，她倒覺得允軒比她更像孩子呢！不是有人也曾這麼說過？
沒結婚的男女永遠都像是還未長大的孩子，這句話用在陸允軒身上最適當不過了。
他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個三十歲男人，汪曉卉評估着。不過這也好，和她妹子正好更是適合的一對。
“允軒，我覺得你直接告訴丫頭，你已經正式和我分手比較妥當，這樣她也許才敢讓自己愛上你，如何？”她轉換話題。
“當然，這也是我這兩天來一直要找你談談的原因，我決定還是由你告訴丫頭你有這個念頭，然後她會為我抱不平，然後——”
“然後漸漸愛上你？”看到他點頭，她不以為然地扁扁嘴巴。“你倒好，壞人讓我做，然後你就利用我妹子的善良拐騙她，你這人真詐。”
“我老弟也常這麼說呢！”他樂得咧開嘴直笑着。
“我是可以這麼做，不過你可欠我這一筆大大的人情，到時候我要嫁人時，你的禮可得要準備雙份的。”
“這是一定的。”他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
“很好，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合作成功的。”
“瞧！你又來了，這麼有自信，小心陰溝裏翻船哦！”她好笑地指責他。
陸允軒隨即大笑出聲，當然明白自己的性子一時是改不了的。
不過，主菜就要上場了，相信結局總會叫他滿意的，陸允軒在心中開心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