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過堂未遂
“你對那個九爺了解多少？”出了酒店的大門，方昊華納悶地問了一句。
“九爺？我以前也只是在欲血天堂聽說過與他有關的一些事情而已，只知道他跟‘天堂組織’有關係，具體是什麼關係，就不知道了。我今天也是頭一次見到他，談不上了解。”龍三如實說。
方昊華眉頭輕皺，仔細想想，心中也有了點底細。
從今天的情況來看，黃九跟欲血天堂有關聯，那是肯定的。龍三曾經在欲血天堂混了那麼久，居然都不知道黃的來歷，這隻能說明，那傢伙不是一搬的神秘。在黑道上混的人，越是神秘，越是代表着至高無上的像征，這是一條無須點明的規則。
他那種至高無上的人物，居然為了我而親自露面。很好！只要你願意吐錢出來，我奉陪到底，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把戲來！
“老大~~老大~~~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
“沒什麼。對了，昨天晚上你不是說要離開粵州市的嗎？怎麼會被他們抓住？”方昊華被龍三打亂了思緒，也懶得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管他黃九的是什麼人物，跟卡爾夫相比，簡直不值一提。自己連卡爾夫都不怕，還會怕他一個黑社會頭子？
龍三唉聲嘆氣地回道：“唉……別提了，人倒霉時，喝涼水都塞牙縫。我昨天飛香港的機票都買好了，一直躲着不敢露面，就等着時間一到，立馬登機走人。可是七八個小時，真的很難熬，忍不住去打了兩圈麻將，結果，就被那幫王八蛋給逮住了。”
方昊華感慨地搖了搖頭，這傢伙，被人揍成豬頭，其實並不算倒霉，這只是衝動的懲罰而已。確切地說，他今天恰巧遇到自己，那是相當的走運，否則，就天狼那冷血的拳頭，早送他見閻王去了。
“你去醫院看看吧，這些錢給你。去香港送表的事，我自己一個人搞定就成了。”方昊華把那張二十萬的支票塞給了龍三，自己身上還留着蘇伶給的那張銀行卡，上面錢不多，但生活十天半個月還是夠的。
“老大，我這點傷不礙事的，買點什麼藥膏塗一下就成了，還是讓我跟你一起去香港吧。”龍三很激動，老大實在是太丈義了，不過，自己的命是老大救回來的，香港一行，多少有點危險，雖然自己的實力跟老大相比不是在同一個體檔次上，但怎麼著也得同患難才行。
自從第一次見識到老大的實力時，龍三就覺得老大不是個普通人，今天又被他救了一次，下定決心，這輩子跟定這位老大了。能夠跟在這樣的高手身邊謀事，前途絕對是無可限量的。
“你不要叫我老大了，搞得我感覺自己像個黑社會份子一樣，我對這條路一點興趣都沒有。”方昊華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笑，又感慨地說道：“我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許，現在我們都站在同一個起點上，但我們要奔向的終點，絕對不是同一個點，以後好自為之吧。”
聽到這話，龍三感覺腦袋瓜子嗡的一下。沮喪，像擋不住的洪水猛獸一樣，瞬間便衝垮了心靈防線，向天靈蓋席捲而上。
“老大，你該不會嫌我不夠義氣吧？我知道，上次秦夢那件事，我確實有點貪生怕死，但是，在經過這次事件后，我是真的想跟你。”龍三急忙解釋，生怕方昊華會撇開自己不管。
“你不要多想了，我已經不是秦家的保鏢了，搞定這單任務后，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去哪裏漂泊，跟着我混不出什麼名堂的。”
方昊華不是看不起龍三，一看他那緊張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心想跟自己混的，但是，現實並不允許。
現在只是跟一群普通人玩玩小遊戲，龍三跟在自己身邊也許不會有什麼不妥。但是，卡爾夫絕對是個神秘莫測的強者，誰也不知道那個真正的惡魔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也許，下一秒他就悄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到那時，誰跟在自己身後，絕對不是一件什麼好差事。
“老大，給我一次機會吧，你去哪裏漂，我也去哪裏漂。”
“我要走的路，不是你能走的，就這樣吧，以後自己小心一點。”方昊華也懶得再跟他羅嗦，攔了輛計程車就匆匆上路了。
“老大~~~”龍三一直默默地盯着那輛計程車的影子，心中又愁又苦，那股鬱悶勁，別提有多難受。覺得自己很失敗，真的很失敗！失敗到家了！好不容易鐵下心來要跟老大一起干，他好像並不想收自己這個小弟。
老大都走了，龍三也不敢多加逗留，雖然那個九爺答應過老大，不會再找自己的麻煩，但誰知道這幫人會不會信守承諾，還是保險點好，早點離開才是上上之策。
方昊華與龍三各忙各事，依然待在酒店中的主角也沒有閑下來。
黃九正悠閑自得地品着茶，想着自己對大局運籌帷幄，心中暗自欣喜之時，強哥和天狼同時在酒店現身。
其實，他們倆個早就跟到了酒店，只是一直躲在背後沒敢露面。聽到九爺跟方昊華的交易時，強哥很納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就算九爺不想跟那個王八蛋為敵，也犯不着送一百萬給他啊？搞得好像在巴結他一樣。
“九爺，那個王八蛋三番四次地到我們的地盤上鬧事，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強哥忍不住上前抱怨了一句，想想自己受到了屈辱，心中就憋得慌，巴不得立刻追出去，一槍崩了方昊華。
九爺叼了一根煙，天狼積極地幫他點了火。
吐完兩個繚繞的煙圈后，九爺才淡淡地說了一句：“難道你認為，這世上有誰可以佔到我黃九的便宜？”九爺不想說得太清楚，有些事，根本不是他們夠資格知道的。
“那當然沒有，誰要是敢佔九爺您的便宜，我強子第一個不會放過他。”每次拍馬屁的時候，強子都很興奮，說話嗓音也挺大。不過，對九爺的崇敬，那絕對是打心眼裏佩服，五年前，自己還只是個不能入流的小混混，自從跟了九爺之後，不管是錢、女人、還是在道上的威望，都不是從前可以比擬的。
九爺絕對是人中之龍，他不是個對兄弟吝嗇的人，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大善若水的慈善家。誰想到他碗中分一杯羹，不付出代價，那是不可能的。
“強子，別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下次辦事還像這兩次這樣，行事不經過大腦，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黃九警告了他一句。
強子這傢伙就是個粗人，沒文化不是他的錯，但沒腦子絕對不可饒恕。這麼多年一直重用他，完全是看在他夠忠心的份上，可最近，這傢伙好像有點侍寵若嬌，前兩天才因為開槍的事給他上了一堂教育課，沒想到，今天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放心吧，九爺，我……我下次不會再衝動了。”強子感覺心裏拔涼拔涼的，九爺絕對是個鐵面無私的人物，被他口頭警告過三次的人，從來沒有誰能有好下場。而現在，自己已經是第二次遭遇口頭警告。感覺剛才那句話，就像一張無形的天網一樣，而且周邊還佈滿了刀刃，彷彿只要隨便一掙扎，就要被刺個體無完膚。
“他就是最近稱霸擂台的魔王——天狼？”
“對對對！”強子連應三聲，又對天狼急言道：“你還愣着幹啥，跟九爺行個過堂禮啊？”
過堂，是“天堂組織”裏面的行話，也就是指被天堂組織正式納入門下時，對老大行“入門禮”的意思。要想真真正正地成為天堂組織的一分子，如果不是被九爺親自看中的，通常都要經過“老人”引薦，而這裏的“老人”，就是指組織里內部人物。
“九爺，我天狼發誓，從今天起，日後誓死效忠，如有反悔，橫屍街頭。”說完，天狼拿了三個茶杯過來，倒上酒水后，擺在黃九面前，一字排開。隨即又親自盛了一碗蓋冒飯，放在三個茶杯的正前方，點了三根煙插在飯碗中。
這些規矩，都是強子事先教過的，天狼現在做起來，手腳還算嫻熟麻利。
一切準備就緒后，天狼正準備跟跪下來行禮，黃九卻伸腳抵住了他的膝蓋，沒讓他跪下去。
“九爺~~~”站在旁邊的強子很驚詫，天狼不是拳腳厲害，為人也夠義氣，難道九爺不想收他入門？
“九爺，我是真心誠意……”
沒等天狼解釋完，黃九揮手示意，等他保持沉默后，黃九淡言說道：“我知道你有誠意，每個想加入天堂組織的人都很有‘誠意’，但是，我只相信成績！”
“九爺，你的意思是……”天狼不解地問。
“傻不拉及的，這還用問，九爺的意思是說，要你先做出點成績來證明自己的誠意。”強子挺熱心地幫忙解釋，跟了九爺這麼多年，對他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九爺這人疑心比較重，要想得到他的常識，不賣命是不行的。除非，你特別有才，足以令他對你刮目相看。
“強子，新的任務，就由你跟天狼倆個去完成。你們今晚哪也別去，在下面等我的消息，時機成熟時，我會派人通知你們具體任務細節的。”強哥簡單地吩咐了一句，轉身就出了酒店的大門，沒有像電影中那些常見的場面一樣，老大一出場，威風凜凜，身後跟着一大票打手可是保鏢之類的人物。
他走在外面，就跟普通的白領一族也沒什麼兩樣，可他的心機，卻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但他並不認為，自己今天的成功，是全靠自己一個人的智慧拼出來的江山，而是靠人才。即便是強子那樣種大字不識幾個的魯莽漢，黃九把他歸到了人才一類。
黃九一直都覺得，“人才‘二字沒有絕對的定義，重要的是，看你怎麼去挖掘。是否懂得去利用他們的特長。就像強子一樣，能力雖然一般，但勝在忠心、為人也不是很貪婪，又肯真正地幫組織賣命。
相對來說，這個社會，並不缺人才，但真正的精英人物，絕對是少之又少。很顯然，那個姓方的就是這類人物。越厲害的人物，往往也是越難馴服的人物，這需要一個磨合的過程。如果將來雙方的關係實在惡化到了不可復加的地步，到時再清除障礙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