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羽純,羽純!”夏羽梅驚慌的叫聲由樓下傳到樓上,甚至一路直衝進房裏。

夏羽純趴在床上無心搭理她的大驚小怪,整個人沒什麼元氣。

“我叫你大半天,原來你在房裏,怎麼不應我一聲?”夏羽梅納悶地走進來。

“我心情不好。”她難過得快要死掉,好想哭,卻哭不出來。

弄不明白傅君逸何以要傷害她,她連想哭都找不到理由。

“怎麼了?你看起來很傷心,又發生什麼事了?”見羽純這副心碎欲死的模樣,夏羽梅先緩下自己的事,決定先安撫她的情緒再說。

“沒事。”

“沒事才怪,你這個樣子有兩、三天了吧?”難怪這兩天都不見她下樓來。“你不是將吳先生的事處理得很好嗎?今天我去上課,吳先生表示他真的很感激你,還表示他讓雪莉和她母親見面,兩人相處得不錯,這全是你的功勞耶!”她不提起這件事就算了,一提起夏羽純,她馬上想起自己那天碰見傅君逸的事,於是她更是哭喪着臉,一副想哭又極力忍住的樣子。

“羽純,到底怎麼了?這一點都不像你。你的開朗、洒脫到哪裏去了?”

“一旦碰上愛情,誰也洒脫不了,羽梅。”

“又是他,你又去見他了?”

搖搖頭,夏羽純把那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怒火也跟着上升。

“你是說他說你勾引有婦之夫,又和他弟弟交往?”

“沒錯,我永遠不會原諒他以這麼不屑的語氣蔑視我。”她一面說一面握緊拳頭。

“他弟弟又是誰?”

“我怎麼知道他幾時又多冒出一個弟弟來?”她忿忿不平地說道。這兩天的自憐自艾已成過去,她不會再為那種輕視她、誤會她的人傷心。

“對呀!他不是孤兒嗎!怎麼會有弟弟?”這也太奇怪了。

“我不知道,也許他是存心欺騙我、傷害我。”

“那你打算怎麼做,需要我去向他解釋那一天並不是他所以為的那樣子嗎?”

“不準去,羽梅,我不想再為那種只會看輕我的人傷心、難過,一切會過去的。”

“羽純……”

見她這樣子,夏羽梅不想再拿自己的事煩她,至於母親要為她安排相親的事,她只有自己慢慢想辦法。

“媽,我說過不要相親,你怎麼可以把我騙來這裏?”光是站在餐廳門口,夏羽梅心裏就有了譜。

上一回和Angos也是在這家餐廳碰面,所以她了解自己肯定上了當。

早上母親以陪她逛街為由邀她出來走走,她自然沒有懷疑母親的理由,便答應出來。

結果,她才發現這根本是母親設下的圈套,她卻剛好傻到遭自已母親的設計了。

“羽梅,媽知道你最乖、最聽話,就這一次好一好?下次媽就不再逼你。”李群芳好言勸着女兒。

她明白向來貼心的小女兒羽梅是不會忍心教她這做母親失望的。

“就這一次?”她知道母親跟羽純一樣,就會用這一招對她,偏偏她就是拒絕不了她最愛的兩個親人。

“媽保證絕無第二次,上次羽純的事很順利,這次你的表現一定更好。”李群芳見女兒沒有再反對,高興地拉着她走進西餐廳。

上次?上次那個人不也是她嗎?夏羽梅苦笑着跟上母親的腳步。

忸怩不安地跟着母親來到對方的桌前,夏羽梅咬着下唇,即使有過一次的經驗,她還是無法坦然應付這種尷尬的飯局。

好想直接躲進廁所,而她當然無法這麼做,因為李群芳早快一步拉着她坐下來,算是料准了小女兒膽怯的性子所做的防範。

被拉着坐在位子上,夏羽梅始終低垂着頭,什麼人也不想看,更不想面對和她相親的男人。

也由於她始終不肯抬頭,所以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有雙專註且笑意盎然的眸子,從她走進來開始,這道視線就不曾離開過她。

“群芳,她就是羽純的雙胞胎妹妹。你真有福氣,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女兒。”馬玉苓配合著兒子的計劃行事,雖然覺得這事太荒唐,但兩位兒子都表示願意結婚了,她高興都來不及,也不再計較兒子們的荒唐計劃。

聞言,李群芳眉開眼笑。的確,這年頭人人都說生女兒貼心。

“別說我福氣了,你也不賴啊!你不也正好有對雙胞胎,都是男孩子,教人稱羨啊!”

“哪裏,來,讓他們年輕人認識認識,不要我們兩老顧着說話,把他們給忽略了。”馬玉苓笑着推推從進來到現在只盯着人家女孩子直看的兒子。

“說的也是。羽梅,大方點,我這小女兒比較容易害臊。”李群芳笑着解釋。

“媽,我不是……啊!”夏羽梅抬起頭想說她不是害躁,卻被坐在對面的男人給嚇得驚叫出聲。

Angos!他怎麼會坐在這裏?該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就因為撞見她和其他男人相親?

等等,也不對!這裏只坐着她和母親,以及他和曾有一面之緣的傅伯母,除此之外再無別人。

這表示!他就是和她相親的人?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到底想做什麼?

都已經向她……不,是向她所頂替的羽純求婚,他何以會出現在這場飯局裏?

“羽梅,你用不着緊張,快向傅伯母問好。”李群芳誤以為女兒的叫聲,是因為心情太緊張,遂安撫着她。

“不要緊,群芳,女孩子害羞是一定的。來,羽梅,這是我兒子,君。”馬玉苓打着笑語,為兩人介紹。

君?夏羽梅心中質疑,她壓根兒也不相信坐在對面的人,不是和她相處兩個月的Angos。

“羽梅,他就是現在和羽純在交往的君逸的雙胞胎弟弟,很巧吧!這表示你和羽純果然是分不開的姐妹,連未來的對象都是一對兄弟。”李群芳可說是很滿意這種安排。

感謝上天這麼照顧她的女兒。

“媽,他……”看了他專註的眼神一眼,她敢對天發誓他就是Angos本人錯不了。

傅君逸的雙胞胎弟弟?哪有這麼巧的事!

“夏小姐。”傅君按照上次的慣例,朝她伸出手,故意打斷她對母親的告白。

夏羽梅直直望着他和上一回一樣的舉動,心裏更加肯定他一定在打什麼主意。

而她的表現異於上回,她堅定地握住他的手,就等着看他想玩什麼花樣。

傅君當然沒教她失望,依舊做出相同的舉動,在她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吻,眼裏帶着戲謔的笑意。

一直到這一刻,夏羽梅總算完全明白他的真正動機,原來他這麼做的用意是在告訴她,他已經知道她頂替羽純和他相親的事,所以故意採取這種方法對她以牙還牙。

現在,她可以肯定根本沒有所謂的雙胞胎兄弟,他不過是借故羞辱她。

很好,真的是好極了!就算是她冒名在先,他也不該以這種方式對她。羞辱感一寸寸個咬着她,夏羽梅一刻也坐不住,她不想表現得像是個大笨蛋,任人戲耍。於是,她咬牙用力抽回尚被他握在手中的手,起身奔出西餐廳。

“羽梅!”李群芳吃驚地大叫。

傅君見狀起身追了出去,看來事情肯定是搞砸了。

“羽梅,不要跑了,你跑不過我。”他在轉角處追上她,並伸手捉住她。

“別碰我!傅君逸,還是傅君?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對我,你自己不也一樣不老實?”她大叫,急着想甩開他的手。“我無心傷害你,羽梅,我是想證明一件事,聽我說……”

“我不要聽!不管你安排這個相親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我不會再相信你。”她叫着,另一隻手用力拉開他的手。

不理會她的掙扎,傅君將她拉向他停在餐廳附近的車子。

“放開我!”實在是因為太生氣,夏羽梅做出了她以為一輩子也不會做的事——踢他的下體,然後趁着他因痛楚而彎下腰之際,連忙轉身跑開。

“羽梅!”他在她背後大喊,兩腿間的痛楚令他無力再追上前。

在百貨公司打發了一整個下午,夏羽梅終於決定回家去,而才走至巷子口,傅君的車子就停在那兒,她連忙打消回家的主意,轉身想走開。

“還沒氣消嗎?羽梅。”似乎早算準她會有此反應,傅君從她後面攔截她。

瞪了他一眼,她試着繞過他,卻料不到這麼效等於是自投羅網,她才走至他一步遠的地方,便直接教他強行帶入懷中。

“放開我,你怎樣這麼可惡?”她氣紅臉,拚命推着他。“我不要你了,你懂不懂?”

聞言,傅君的自制力霎時潰決,他猛地將她推靠在一旁的牆上,並伸出手掌按在她的臉頰旁,將她困在他及牆壁之中。

“你不要我?就為了這麼件小事。”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充滿警告意味。

“才不是件小事。”她在他和牆壁之間的小空間掙扎,他卻只是更加貼近她。“請你走開。”

“你想否認我們之間的一切?”如果因此失去她,他會先宰了大哥。

“是你安排今天的相親,想否決一切的人是你。”她撇開臉,抗拒着他那雙具有魔力的眼睛。

“我否決一切?”他便加惱怒地壓向她,衝動地直想搖她。

但他又捨不得這麼做,於是他採取了另一種更有效的方法,直接俯下頭捕捉住她訝呼的嘴,極盡所有熱情地吻住她。

夏羽梅僵硬着身子,徒勞地想掙開他老虎鉗似的臂膀,並竭盡意志力地抗拒他的親吻。

但他的唇舌不斷地透過熱力挑逗着她,在不知不覺中,她的抵抗一寸寸地瓦解,反而吐出一句輕柔的低吟,融化在他陽剛的懷裏。

一直到她全身軟綿綿地攤在他懷裏,傅君才緩緩地鬆開她芳香的唇舌,將她柔軟的嬌軀圈在懷裏。

“羽梅,我們是屬於彼此的。”他的臉埋在她的頸項,唇在她耳旁吹送着氣息。

“我討……唔!”嘴一張他的唇又堵了上來,被他捏住了下顎,她連撇開臉的自由也沒有。

等到他再次離開她的唇瓣,她已經嬌喘吁吁地說不出話來。

“不要再說氣話了,羽梅,否則我一點都不在乎必須一再以唇堵住你的聲音。”他頗為得意地耍賴道。

“你!”她才想反駁,見他果真又低下頭,連忙收住尾音,抿上了紅唇。

“願意和我談談了?”

她扁扁嘴,不予理會,而傅君就當她是默許了,牽着她的手,往車子走去。

待她坐進車裏,他才緩緩開口道:

“之所以安排這次的相親,我是急着想證實……”

“證實我是個笨蛋嗎?”她沒等他把話說完,逕自接下去道。

“羽梅。”傅君無奈地喚道。

不過,這也表示他的羽梅不是沒有脾氣的,一旦拗起來比誰都難搞定。

“你是怎麼發現我不是羽純的?”氣歸氣,她還是忍不住想知道。

“如果我沒有在兩天前發現我大哥喝得爛醉如泥,而且聽見他連喝醉酒都直叫着羽純的名字,我才震驚地發現到我大哥可能與我同時愛上一個女孩。”至今他都未能忘記當時的感受。“所以才會安排這次的相親,好證實我和大哥不會真的同時愛上一個人。”

“你大哥?你是說傅君逸……”她突然想起那個傷透羽純的心的男人,也叫傅君逸,且當時她們還開玩笑地說,只是巧合罷了。

不會正好就是他吧!

急着想弄清一切,她又往下問道:“他是不是最近才出院?”

“你應該很清楚,你不是曾瞞着我去照顧他一天?”為此他可是耿耿於懷,還好她照顧的是他大哥。

“真是他?!那好極了,你回去告訴他,不要再來招惹羽純,不要再傷她的心了。”提起這個沒良心的男人,她忍不住為羽純抱不平。

“羽梅,你誤會了。”

“我沒誤會,你大哥如果不喜歡羽純,沒人會去強迫他,但請他不要侮辱羽純的人格。”

“你真的誤會我大哥了。羽梅,我大哥為什麼喝醉酒,又為什麼在醉酒之後頻頻叫喚羽純?你還不明白嗎?大哥以為我在和羽純交往,所以他為了成全我才想退出,但又無法忍受不能擁有她的痛苦,他只好借酒消愁,忘卻這分痛苦。”

“原來他把我當成了羽純。”她總算弄明白了整件事。

“這都該怪有人始終不肯坦白。”他糗着她。

“你還不是一樣。”她反應快速地拍掉他想示好的手。

他不願就此打消攻勢,另一隻手又伸上前去,她尖叫着左躲右閃,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她終於喘着氣,任由他將她抱至他的膝上,兩人相視而笑。

“現在你可以了解我真正用意了吧?”他抵着她的額頭,鼻尖輕觸着她。“下次不準再誤會我。”

“啊!等一下,我不能再跟你多說,我要趕緊回去把這件事告訴羽純,她一定會很高興。”她說著急着想離開他的懷抱。

“不急,羽梅,你的答覆呢?”

“什麼答覆?”她眨眨眼,不記得他有問她問題。

“羽梅,別裝傻,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她想裝傻,他就直接點醒她。

他也是故意安排在這一天和她相親。

“啊?”她的表情不像裝傻,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把這件事給忘了。

“羽梅,不要說你忘了。”他朝她齜牙咧嘴的同時,她連忙飛快跳下車,直奔回家。“不要想逃走,”他推開車門,追在後頭。

“等到確定羽純原諒你大哥,我就……”

“嫁給我?”他逕自接腔。

她吐吐舌頭。“才不是,我要說的是就同意你大哥和羽純結婚。”她邊說邊跑進自家大門。

“你!”他為之氣結,伸手欲捉她,大門卻在同時當著他的面關上。

他難以置信地瞪着關上的大門,還隱隱聽見她的嬌笑聲從屋內傳出來。

房內的氣氛十分凝重,夏羽梅已大略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卻不見夏羽純有任何反應,她依然趴在床上,臉上面無表情。

“羽純,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嗎?那我再說……”

“不必重複,我聽得很清楚。”她淡淡地回應道。

“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怎麼做?羽梅,你是不是認為我現在該歡天喜地地跑去對他說:我喜歡他,他好偉大。”她拔尖聲量沒好氣地說。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

“沒有但是,因為他以為我是他弟弟的女朋友,所以他就可以那樣對我?”夏羽純整個人被怒火所籠罩,小小的拳頭不住地對着空氣揮拳。

“那是因為他誤會了嘛!這種事也是常有的,羽純,Angos說他大哥為了你,每天都喝得醉醺醺,口中念得全是你的名字。”夏羽梅試着說更多好話。

“你已經說過了,別再重複,我不想再聽。”夏羽純阻止她再說下去。

“羽純,不要這樣,這根本不像你的作風。”原以為羽純知道事情真相后,她會很高興地又叫又笑,沒想到她反而更加生氣。

“讓我想想,我會知道該怎麼做。”

夏羽梅只好無奈地把空間留給她,然後嘆息地走出房間。

望着羽梅走開,夏羽純趴在床上,仍然不知該對此事做何反應。

一個能為了弟弟而放棄所愛的男人,他會有真心嗎?

情願不分青紅皂白地誤會她,也不肯開口向她證實一切的男人,他會有真心才有鬼。

她不是傻瓜,不會傻到去相信一個連努力爭取她都不願意的人是真心愛她的。

說他為她醉酒,念念不忘都是她,她是一個字也不信,如果他有那分心,他早該來了。

可是,他沒來,不是嗎?

而如果她乖乖地坐在家裏想他幾時會來找他,那麼她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忿忿地拿起陳立亭送的趴趴熊丟向牆上,就在這同時她腦中閃過一道念頭,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傅君逸在前來求取原諒之前,早就料想到夏羽純一定不會輕易原諒他,畢竟他前陣子的表現真的太傷她的心,他一點也不怪她生他的氣。

他想過各種可能,她也許會對他冷言冷語,也或許會直接賞他一巴掌,更或者是拿掃把趕走他。

但這裏面絕對沒有答案是——她跟別的男人出去,且還曾經是她男友的陳立亭。

他第一次對自己沒信心,擔心自己在尚未求得夏羽純的諒解,她已和陳立亭重修舊好。

再者,他並不確定夏羽純對他的感情,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失去她,這種思念之苦他只想嘗那麼一次就夠了。

“呃,傅……”

“叫我君逸吧!羽梅,你不必這麼見外。”他把思緒拉回,視線落在夏羽梅未施脂粉的臉上。

“我想你還是先回去吧!羽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夏羽梅站在大門口,以為他早就回去了,她才走出來。怎麼知道他還是站在早上等候羽純的位置上,她不禁搖搖頭,嘆了口氣。

這人明明就放不開羽純,還硬是將羽純傷得那麼深,如果那麼喜歡羽純,當初他實在不該有退出的念頭。

“她真的是和陳立亭出去?”他再一次追問道。

他可以接受她和其他人,但不能是陳立亭——這個曾經拋棄羽純,惹她傷心的人。

“我早上就告訴你,她是和陳立亭出去沒錯,你不會又要因為她和別人出去而大吃飛醋,侮辱她的人格吧?”她還記得上回吳仲寬的事件。

聞言,傅君逸神情黯然地轉過身,奉頭狠狠地擊向一旁的電線杆。

“喂,你幹什麼?”她急忙阻止道。“你不要這麼會吃醋,好不好?”他的醋勁怎麼這般嚇人。

“我不是吃醋,我是太在乎她,在乎到愈來愈不像我自己。”他臉上掠過一抹挫敗神色。

見他這副模樣,夏羽梅不禁有點動容,她相信這個男人是真的很在乎羽純。

“既然你明白自己在乎她,你怎麼還會想把她讓給別人?”就算那個人是他弟弟,他也不該這麼大方。

“君不是別人,他是我弟弟。”他說著,就見到她一臉不能苟同的表情,於是又說道:“如果你曾和君生活二十幾年,你就會了解我的做法。”

“什麼意思!”他這一說她更加好奇。

“君在感情上很執着,所以從小到大他很少動情,因篇他是那種一旦愛上,就會認定此人是他一生伴侶的人,因此當我得知他所愛上的女孩,竟然和我在乎的女孩是同一人,你以為我會怎麼做?把這女孩搶過來,然後親眼看着我的親弟弟因為失去她,而一生孤單嗎?或許我不夠自私,所以我做不到。”他的心情有誰能夠體會?

無論是成全弟弟或是自己,他都無法心安。

夏羽梅沒有再說話,僅以同情的眼光注視他,不知該說他太偉大,還是說他太過愚蠢。

總之,他是個好男人,羽純不該錯過他。

“現在你應該可以了解君對你的感情了吧?”這一刻他仍不忘替自己的弟弟說話。

聞言,夏羽梅不由自主地滿臉通紅,正想說話卻見到羽純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不知聽進多少他們的談話。

“羽純!”她驚叫,傅君逸聞言也急轉過身。

“羽純。”傅君逸只喃喃輕喚她的名。

“說話啊!你不要看呆了。”夏羽梅推推他提醒道,剛才怎麼就不見他一副呆拙的模樣,看來是愛慘了羽純呢!

夏羽梅不覺莞爾地搖搖頭,然後悄悄地退進屋裏,把空間留給他們。

“你來做什麼?”夏羽純沒好氣地問道。

“我知道我愚蠢地毀了一切,如果你肯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確定?”她眯起了眼。

“我當然確定,我……”

“很可惜,我不相信你,今天你可以為了弟弟把我讓出,往後你更可以把我讓給任何人,我不會再相信你。”她也有自己的傲氣,在他那樣對待她之後,她不可能再原諒他。

“羽純,放棄你是我最不想做的事……”

“可是你還是做了,而且做得十分徹底,別忘了你上一次在車上對我所做的事。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你也不必來求我原諒,我和你既沒交往,也沒有承諾,你根本不用委屈自己。”她忘不了那一回在車上所受的傷害。

“為什麼你就是不能諒解我,若換作你和羽梅愛上同一個男人,我相信你也會和我一樣選擇退出,因為我們都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足痛苦。”

夏羽純呆了下,他說的沒錯,換作是她,她也會這麼做,她也不是不能夠諒解他,尤其是剛才又聽見他和羽梅的談話,她了解他只是做了他認為該做的事。

只是她不甘心就這樣原諒他,這陣子她為他所流的淚,所受的苦,都是確確實實地存在過。

倘若她這麼輕易就原諒他,她的淚豈不白流。所以,說什麼她也必須為自己爭一口氣。

她必須再堅持一陣子,也順便考驗他究竟對她是否是真心。

“羽純?”等了很久,就是不見她回答,他着急地喚她的名。

“你說的沒錯,但這已經不重要了,我就是不想原諒你。”她說著,在他未能反應之前,迅速衝進屋內。

傅君逸愣了一下,但他拒絕放棄,舉起腳步正想追上前,腳才跨進夏家門檻,卻見屋內走出一名婦人。

頓時,他知道自己被擊敗了,礙於眼前的婦人,他不敢貿然行事,但這只是暫時地撤退,他不會就此死心的。

“你是?”李群芳看着他,納悶地問。

“伯母,打擾了。”說著,他隨即轉身跑開。

李群芳望着他的背影,不禁對屋內叫喊着:

“你們兩個誰來告訴我,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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