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腦子雖然昏昏沉沉,可身體的感覺卻敏銳得難以形容,何水鳶清楚的知道他的手以及他的唇現在正撩撥着自己身體的哪個部位。
何水鳶不由得低吟着:「國,我……好奇怪喔!我身體變得好奇怪。」似火在燒又似陷於冰城之中,又熱又冷的感覺教她無法忍受。
「我知道,我知道。」慾火焚身的感觸,他幾乎在每次接吻的時候都能感覺,這樣難受的滋味,黃澤國又怎會不清楚呢?
他相信他的痛苦絕不比她少,他想要她的慾念也絕對比她還要來得強烈,可為了她好,黃澤國不得不忍住身體的亢奮,就為了讓她做好準備。
「啊——」
當他的手穿進她身下的裙襬,偷襲她的隱密處時,何水鳶發出驚叫。
她直覺的就想併攏雙腿,以抵抗他的入侵,無奈他意志太過強悍,她就算不想也不行。
這感覺真的……實在是太邪惡了,何水鳶猛搖着頭,身子更是擺動個不停,希望能推開他那邪佞無比的侵襲。
可不管她身子動得如何厲害,那隻手就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般,怎麼甩也甩脫不了他執意的糾纏。
為了報復他,何水鳶乾脆張口就着他的肩膀處,狠狠地咬上一口。
本以為這一口能逼他停手,無奈那色慾熏心的男人卻完全不受影響,甚且還更深入地探索她身體的奧秘。
天啊!她快不行了啦!何水鳶感覺自己的身子已經變得不識得她這個主人,逕自屈服在敵人的惡行之下,歡愉的接受敵人的愛撫。
天啊!這算不算玩火自焚呢?何水鳶忍不住揶揄自己當初的惡念,她原意想整人,誰知卻反整到自己?現在後悔有用嗎?
眼看局勢已一發不可收拾,何水鳶着急的想掉淚,想以哭的手段來逼他停手,無奈在這緊要的關頭,豐富的淚腺卻拋棄了她這個主人,不知躲到哪邊涼快去了!
就在何水鳶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救星總算出現了……「孩子們,吃飯了。」
現在您看的是第8頁黃母特有的尖銳嗓音才剛傳來,跟着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出現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被何水鳶視為救命恩人的黃母。
黃母眼看自己兒子所做的醜事,當即氣黑了一張臉,「黃澤國,你忘了剛剛給老媽我的承諾了嗎?」
呃……這聲音真的很大,大得讓人難堪,被黃母這一吼,恐怕這間屋子裏的所有人,全都知道他們倆正在做些什麼了。
怎麼辦?涼拌炒雞蛋。
黃澤國滿臉難堪,想站起身子卻又不得不顧慮到何水鳶裸露的身子,這下他應該怎麼辦?
何水鳶本來還很慶幸黃母的出現,可聽到那聲河東獅吼之後,她嗚呼一聲,又羞又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呵呵!而那個和藹可親的黃媽媽呢?
她老人家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跨進房裏,揪起自己兒子的耳朵,也不管他衣衫是否完整,大斥一聲,「你給我出來。」然後就這麼風風光光的退場。
***
經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何水鳶終於鼓足了勇氣面對黃家所有的家人,於是她下了樓。
一下樓就聽到黃母熱情的招呼着她說:「水鳶啊!就等你一個人!來,趕快入座,大家才好開飯。」
「對不起,讓你們等了那麼久。」看他們一大家子人就等着自己開飯,何水鳶心裏還真是過意不去。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時間還早,不用介意啦!」看這小姑娘竟為了這點小事自責,黃父立即開口安慰。
「對啊!」黃母趕緊附和,「一家人一起吃飯,這樣吃起飯來才有幸福的味道,不是嗎?」
老人家的心眼,一聽就知已經把何水鳶當成自家人一般看待,現在就等着何小姐點個頭,黃家二老就可以開始着手準備婚禮了。
「呵呵!」何水鳶尷尬的笑着。
說是也不行,說不是又怕忤逆了兩位老人家。
這樣的表達方式還真是含蓄得可以,可她卻不知應該怎麼響應,只好埋頭苦幹,拚命的扒飯,把一張小小的嘴巴塞到鼓鼓的為止。這樣總可以躲過這難以回答的問題了吧!
何水鳶的閃避,黃氏一家人看得一清二楚。
對這樣的情況,黃父眼神一送,暗示自己的老婆多努力一點;
而黃澤國本人則惱怒的瞪着那膽怯的女人,他就不相信以她的聰明會聽不出老媽話里的深意,這明明就是存心迴避嘛!
黃母笑容可掬的暗送秋波,給老伴一個「看我的」的暗示,再給那心急的兒子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後順手夾起一道菜,送到何水鳶的碗裏頭。「水鳶啊!別顧着吃飯,來,嘗嘗這個,不錯喔!這可是黃媽媽親自下廚為你做的。」
「唔。」何水鳶看那紅紅的不明之物,想推卻,卻難以拒絕黃母的盛情,只好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勉強的吃一小口。
耶!這東西雖看起來可怕,不過入口的感覺卻很不錯,「黃媽媽,這東西還真好吃,請問您是怎麼做的?」好聽話人人愛聽,何水鳶借花獻佛吹捧一下黃母的手藝。
「呵呵!你想學是不是?」黃母非常有心的挖個洞,就等着小丫頭往下跳。
「是啊!如果您不吝賜教的話,當然是最好了。」讓她回家可以好好的秀一下,討好自己的爹娘。
「不用學,只要你肯點個頭,黃媽媽保證讓你三餐都能夠嘗得到,就算吃膩了,黃媽媽我可還有很多的菜色可秀喔!」
哇!怎麼這話題也能繞到這裏啊?剛剛只是暗示,現在變成明示了,這下應該如何應付才好?
何水鳶想不到這黃家人竟會連成一氣幫黃澤國求婚,害得她如坐針氈一般的難受,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自私的男人。
水眸一瞟,她想狠狠地賞給那自私的男人一記白眼,誰知這一眼竟讓她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出了口。
瞧!黃澤國的耳朵竟紅了一邊,而那一邊很剛巧的就是黃媽媽揪着的那隻,這算不算他的報應?
何水鳶不笑還沒有人注意,這一笑大伙兒一起轉頭一看。
經過幾秒鐘足以讓人窒息的寂靜之後,黃父率先出聲:「哈哈哈!」
歡樂的笑聲跟着響起,就算會傳染一般,跟着是黃母,再來是老大黃澤淵,然後是他的妻子。
而那黃家的老三笑得更是誇張,不只前仆後仰還噴出一口米飯,坐在他身邊的黃父一看,趕緊張開雙手護衛面前的菜,就怕大伙兒等會兒都要吃到他的口水。
看家人一致的把他當成笑話,黃澤國真是氣憤不已,他怒目一掃,直逼眾人都安靜下來,這才咬牙切齒的開口:「沒想到敝人在下我,還能提供笑點,真是深感榮幸啊!」
一向穩重的黃家老大,看他如此,也不禁想調侃他一下。「古有綵衣娛親,今黃氏一門則有赤耳娛眾,算來也是一則美談也。」
「什麼也不也的,大哥,我沒惹你,你可別自己來招惹我,要不就……」就怎麼樣不用說,直接以行動來表示還比較快些。
只見黃澤國全身肌肉緊繃,那銳利目光足以殺死一個人。
再瞧向黃澤淵,不錯!老大就是老大,氣勢果然不凡,根本不甩老二那套,他冷眼一瞟——怎樣?挑釁的味道十足。
總歸一句話就是,只要黃澤國敢,他黃澤淵一樣也敢。
看兩兄弟竟為了自己而大眼瞪小眼,何水鳶心裏也急了,正當她想開口化解眼前這僵局時,一隻熱呼呼的綿掌,隨即搭上了她,轉頭一看,原來是坐在她身旁的黃母。
「不用管他們,他們兄弟要吵就隨他們去,現在黃媽媽比較有興趣的是你對我們家澤國的印象如何?」
黃媽媽這問題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何水鳶的身上,尤其以黃澤國的目光最惹她心亂,她左右為難,不知應該如何應答才好。
想迴避這問題,可在黃母滿臉期待的神情逼迫之下,何水鳶只好硬着頭皮,吶吶的開口:「黃經理他……」
她才開口,另一個人隨即發出不滿之言。
「什麼黃經理,我們之間的關係沒那麼生疏吧?水鳶。」最後那兩個字可是他特別加重的。
水眸再瞪,何水鳶對他可不客氣,直接用眼神示意他安靜一點,跟着才趕緊回歸正題:「咳,澤國他是個好人,對我很好,真的。」
什麼?才只是個好人,一個對她很好的人,這種角色隨便街上一抓也有一大把。
這樣算什麼回答啊?黃家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為這個答案心生不滿。
而那個最不甘寂寞的黃澤民,更不忘趁此機會好好奚落自己的二哥一頓,「二哥,你聽到了吧?人家水鳶說你只是個好人而已喔!這樣你總該明白自己在何小姐心中的地位了吧?」
「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啞巴,安靜吃你的飯吧!」何水鳶的回答已經夠教他泄氣了,此時的黃澤國就像一頭被惹火的獅子一般,誰敢在他面前挑釁,誰就活該承受他的怒氣。
「喝!二哥,你當真還以為我怕你不成。」
「怎樣?不服氣就來啊!今天就讓你二哥我,好好教你什麼是敬老尊賢的道理,以免你出門丟了自家人的臉。」
「哼!來就來,我還怕你不成。」話落,黃澤民當真身子一站,袖子一卷,就打算跟自己的二哥干架,不過他可沒忘了拖另外一個閑人下水。「大哥,難道你就這麼能忍,容忍二哥在你的面前囂張嗎?」老二如此囂張,老大又豈能坐視不管?想打架,也得人多才顯得熱鬧。
黃澤淵精眸一閃,看看他,再看看黃澤國滿臉氣憤的樣子,心想,好吧!趁這機會好好讓老二發泄一下也好。「好吧!這場架,算我一份。」說完,他甚是優雅的抹抹嘴,當真站起身子就要迎戰。
看到眼前這場兄弟鬩牆的事件,何水鳶怔忡的不知應該如何調解,她眼睜睜的看着黃家三兄弟以黃澤國居中,三人「勾肩搭臂」
的走出屋子,想來應該是要到院子決一死戰吧!這下應該怎麼辦呢?
何水鳶心急的望向一旁的黃母,希望她能開口制止。
「別擔心,他們三兄弟想打就讓他們去打,我們繼續吃我們的飯。」黃母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好象一點也不擔心。
何水鳶不放棄的繼續向對面的黃父求救。
「呵呵!男孩子會打架才好,這種事在我們家已經司空見慣了,不用大驚小怪,來,吃飯、吃飯。」
天啊!這樣還是沒用嗎?何水鳶不放棄的轉向黃家的大嫂求救,就希望她能開個尊口,把自己的丈夫叫回來。
可那溫雅嫻靜的女人卻只是柔柔的一笑,還很自動的幫她夾了口菜,放到她的碗上之後,才平靜的開口:「不用擔心,我們繼續吃我們的飯,不用理那三個瘋狂的男人。」
嗄?這是什麼情形?他們這家人怎麼那麼奇怪?
想她家裏,只要五個哥哥的其中一個稍稍提高音量,老爸就會立即賞個怒眼過去,怎他們家跟自己的家如此不同呢?
可不管何水鳶心裏多急,還是束手無策。全家人都說沒事了,她一個外人又能做些什麼?只是讓她放心不下的是黃澤國,她想以他一個人如何應付兩個兄弟的聯手呢?
這頓飯可真是讓她食不知味啊!
***
吃完晚飯之後,那三兄弟的架也打完了,他們才剛進門,何水鳶再也壓抑不住,趕緊起身到黃澤國的面前,左瞧右看的直到確定他沒事,她才總算放下心來。
「你在為我擔心嗎?」黃澤國乘機抱住她,只希望她能回答他一聲是,這樣他的心才能安穩一些。
不是他對自己沒自信,實在是何水鳶這小女人太難以捉摸了。
當他好不容易才有掌握住她的感覺時,不過眨眼的時間,她又滑溜的從他手中逃開,就像今天他聯合自己的家人一起向她逼婚的這種情況。
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除了讓他又愛又恨以外,再來就是對她那顆心的不確定而不安。
兩人交往的這段日子,何水鳶會為了他纏綿的情話感動,會為了他對她的好而泣,可就是始終不肯開口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一聲她愛他。這也就難怪黃澤國對自己的魅力沒了自信,對這份感情如此不確定。
「我當然擔心。」何水鳶難得的坦白,只是不忘澆他一桶冷水,「畢竟你們兄弟會打架是為了我,不是嗎?」
喔!就是這種情形!
才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她無情的一句話給澆熄,「你就是不肯讓我好過一些。」黃澤國悶悶的發出抱怨,不忘向她索回一點心碎的代價,當場就給她一個猛烈的熱吻,直到她暈頭轉向為止。
「天啊!你可真是百無禁忌啊!」瞧,所有人都在看他們倆呢!何水鳶羞窘的恨不得當場捶死這害她丟臉到家的壞男人。
「有什麼關係嘛!都是自己家的人,要看就讓他們去看個夠。」瞧他們看得津津有味,連老媽都不忘賞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這下黃澤國更加理直氣壯了。
「來,既然他們想看,我們就再表演一次。」他一邊說,一邊還不忘嘟起自己的唇,希望能再來一次。
「少來。」纖纖玉手一伸,何水鳶毫不留情的推開他,「你想在你們家人的面前丟臉請自便,不要把我這個外人算在內。」她姓何不姓黃,這自家人的稱呼,她何水鳶沒有參加的興趣。
「有什麼關係嘛!」她急着撇清,他就愈是不肯如她的意,非拖着她一起下水不可,發誓非得親到她不可。
眼看他又靠了過來,何水鳶玉手一伸,適時的阻擋他的舉動。
「你想當瘋子自己去,本姑娘沒興趣奉陪,我想回家了。」
何水鳶的話才剛出口,反應最為激烈的不是黃澤國,而是黃母。「再多留一下子嘛!」老人家福泰的身子一移,逼近一對小情人的身邊,光明正大的從兒子的懷裏搶走未來的媳婦。
好戲才剛上演,就這麼喊停還真有點可惜,為了幫自己的蠢兒子多製造一點機會,她老人家親自上場,牽着小姑娘的手,和藹可親的給予建議:「我看你今天就留在這裏過夜好了,我馬上叫澤國幫你準備房間。」「不!」聽到黃母的建議,何水鳶差點嚇破了膽,她一手被黃母抓着無法動彈,趕緊用另一隻手抓着黃澤國不放。「黃媽媽,謝謝您的盛情,可是我真的不能留在這裏過夜。」
外宿這種事,她一輩子也不敢做。
就怕真做了,保證明天自己家的人就會找上黃家,當場要他們家的人對她負責。
喔!只要想到老爸以及老媽那生氣的怒容,何水鳶心裏就怕怕。「黃媽媽,真的,我不能留在這裏過夜啦!等下次有機會好嗎?」
「好吧!」看小姑娘的心意如此堅決,黃母也不好繼續為難,「想回去就讓澤國送你。」
送她?這怎麼行?讓他送她回去,事情不就穿幫了嗎?
「不……」話都還沒出口,黃澤國又再次搶走她的發言權,讓何水鳶只能氣得直瞪眼。
「這是當然。」他可不放心讓自己的女人在這個時間獨自離開,就算用逼的也非逼她上車不可。
心裏打定送她的念頭,黃澤國反手一抓,如同來時一般,拉着她就要出門。
面對他如此強硬的姿態,何水鳶走得真是狼狽,只好用揮手的方式對黃母以及所有的人說聲再見。
可就在她被拖着走出黃家大門,正要上車之際,眼角倏地掃到一抹纖細的倩影。
那個女人看起來好柔弱喔!那柔弱的模樣連她這個女人都會忍不住的想呵護疼惜,可奇怪的是,她竟然用一雙哀怨的眼神看着她。
她是誰?為什麼要這麼看着她……或他呢?
就在何水鳶忙着看那柔弱的陌生女子時,她的人已然被黃澤國推上了車,而他本人也坐上了駕駛座。看她不知在看些什麼,黃澤國非常不滿的伸手強迫她把注意力移向他這邊,對着那雙水瀅瀅的眸子命令:「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你分神注意其它的事,知道嗎?」
他是在吃醋嗎?這種醋有什麼好吃的?何水鳶真是搞不懂他的心,於是不服的提出抗議:「喂!你能不能講理一點,我剛剛是在看一個女人,一個非常柔弱美麗的女人。」哼!問都不問清楚,就吃這種乾醋,這男人還真是莫名其妙。
「在我眼中,任何女人都不及你。」也就是說,她才是他心裏最美麗的女人。
這樣濃膩的甜言蜜語,很快的將何水鳶心裏的怒火澆熄,她喜孜孜的笑開了嘴,「原諒你了,開車吧!」心裏雖樂,她可沒忘記接下來要煩惱的問題,該讓黃澤國送她回去哪裏好呢?
總不能真讓他送她回到自己家的門口吧!這一來,謊言不就要揭穿了嗎?為了不讓自己的謊言被人揭穿,何水鳶仔細的思量應對的良策。
現在您看的是第9頁在公司,沒人知道何水鳶的地址以及家裏的電話,她留在公司人事資料上的也只有自己的行動電話號碼,所以她才能夠平安無事至今,可現在面臨這種進退維谷的情況,她還真的是傷透腦筋。
最後她隨便找了個地方下車,直到確定黃澤國離開,看不見她為止,她才轉身搭公車回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