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班后,凌寶兒悠閑地漫步回家,經過公園時無意間看見一名老婦人將一隻白色的小兔子丟在草坪上,然後就要轉身離開。
她眉頭一皺,連忙抱起小兔子,追上老婦人。「這位老太太,妳忘記帶走妳的兔子了。」
「小姐喔,那素要放生的啦,偶看牠老素被關在籠子裏,很口憐,所以就把牠帶來大公園自由生活啦!」老婦人操着一口台灣國語說道,揮揮手,示意凌寶兒將兔子放回草坪上。
凌寶兒一聽,有些生氣。「老太太,妳知不知道有些家兔早已經喪失野外求生的本能了,妳這樣放生,只會害死牠啦!」
「呸呸呸,偶把牠放生素在做善事,什麼害牠?妳不懂不要亂梭啦!」老婦人氣憤地瞪了凌寶兒一眼,逕自離開。
「真討厭,明明是棄養,還說得那麼好聽。」凌寶兒忍不住罵道,輕撫懷裏的小兔子,想了想,決定把牠帶回家。
幾分鐘后,走到住所樓下,見譚允琛站在公寓門口等她,手上還拿着一束香水百合。
「你怎麼來了?」
自從那夜和他在公園放氣球許願后,他們已經快一個星期沒見面了,突然看到他,還真有點驚訝。
「剛下班,順道過來看看妳。送妳!」他微笑,將花束遞上前。
忙碌工作了好幾天,今天終於有時間過來找她,一見到她,他心情立即愉悅起來,他才知道自己是那麼想念她。
「謝謝,不過你能繼續幫我拿一下嗎?我現在沒手拿花。」凌寶兒單手小心翼翼地抱着兔子,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開門。
「哪來的兔子?」他跟着她走入公寓,爬上樓梯。
「厚,說到這個我就生氣……」凌寶兒小臉一皺,將方才發生的狀況全說給他聽。
爬上三樓,進屋了,她嘴裏還不停罵著那名老婦人。「你說,她是不是很可惡?!」
「嗯。」譚允琛應了聲,見桌上有個花瓶,體貼地幫她將花束插起來。
凌寶兒盤腿坐在沙發上,輕輕撫摸兔子。「唉,這麼可愛的小東西,為什麼會有人狠心丟棄牠呢?」
他坐在她身旁,她臉上溫柔的美麗神情,令他心神蕩漾。
「不負責任,現在不負責任的人太多了,教育失敗,教育失敗啊!」她猛然抬頭瞪着他罵道,溫柔盡褪,小臉寫滿憤慨。
譚允琛輕咳了聲,有點心虛。她這樣看着他罵,好像在教訓他總是對弟弟漠不關心,不負責任。
「他還有來找妳嗎?」他轉移話題。
「嗄?」凌寶兒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怒火漸漸消失,眸色一沈,淡淡說道:「他打了幾通電話給我,不過我沒接。」
「還難過?」
「唉,多少有一點啦,畢竟我曾經真心喜歡過他啊,卻沒想到他現在脾氣變得那麼暴躁、可怕,讓人無法和他相處。」凌寶兒看着正在咬她衣服的小兔子,從牠嘴裏解救下衣服。
小兔子跳到譚允琛大腿上,她伸手想抱回牠,不料正好覆上他想摸牠的手。
兩人抬頭,相視一眼,她羞澀一笑,縮回手。
兔子跳下沙發,在屋內亂跑。
「在這種時候,妳還會願意接受一段新戀情嗎?」他注視着她,聲音充滿無限溫柔。
「我……」她一怔,感覺心跳加速,臉頰發燙。
他是指她和他發展新戀情嗎?他會這麼問,是因為他對她也有感覺?
她承認自己喜歡他啦,可是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嗯?」他的臉龐緩緩靠近她,灼熱的氣息輕拂她的臉,害她的心更加慌亂不安。
猛然低下頭看到兔子把放在地上的報紙咬得爛爛的,她急忙大喝:「兔兔,不可以吃報紙!」
她走上前,兔子馬上跳走,把擱在門邊的鞋子全翻亂了。
譚允琛看着她追着兔子跑,只能輕輕嘆氣。她難道感覺不出來他正準備向她求愛嗎?
「不可以咬電線!」她又吼了,急忙衝上前,不小心撞倒一旁的活動式衣架,衣服散了一地,她懊惱地抓自己的頭髮。
兔子跳到床上,譚允琛起身走向床,準備逮住這頑皮的小東西。
同時間,凌寶兒氣得飛撲向床鋪,勢必要抓住兔子,結果失誤,將譚允琛撞倒,壓在床上。
兔子跳到一旁,骨碌碌的大眼直盯着他們。
「凌寶兒!」他低吼。
「對不起啦!」她快速爬離他身上。
他一翻身坐起,兔子馬上跳到他大腿上撒尿。
「Oh,Shit!」他低吼,臉都黑了。
凌寶兒瞠大眼,沒見過他那麼狼狽的樣子,旋即爆出大笑。
見她笑得那麼開心,譚允琛也只能無奈地瞪着那隻兔子。
夜晚,結束課後輔導后,凌寶兒緩步踏出譚宅,心情有些鬱悶。
自從那天譚允琛離開她家,至今已過了兩個多星期,她都沒有再見到他,聽說他飛到英國處理公務,不確定何時會回台灣。
多日不見,心中對他的悸動並沒有因此冷卻、止息,反而變得更加熾烈,總是想起他守護在她身旁的溫柔模樣,天天盼望能快點再見到他。
唉,為什麼他要走之前也不跟她說一聲呢?害得她現在好想他。
她突然停住腳步,敲自己的腦袋。「不對,凌寶兒啊,妳以為自己是他什麼人?他去哪裏為什麼要向妳交代?」
雖然他對她很好,可是他又沒有親口承認喜歡她,說不定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呢!
可是……如果是她自作多情,那天他為什麼又會突然問她願不願意接受一段新戀情?唉,真不明白他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
思及此,她的心情更加憂鬱,禁不住長聲嘆息,身後傳來一陣汽車喇叭鳴聲,她回頭,一輛黑色高級房車停在她身邊。
車窗滑下,譚家的司機探頭對她說道:「凌老師,能不能請妳幫個忙?」
「什麼?」
「我剛去載今晚準備陪大少爺參加宴會的女伴,誰知道她突然身體不舒服,進了醫院。現在只剩下一個鐘頭,宴會就要開始了,我臨時找不到一名新女伴給大少爺,能不能麻煩妳今晚充當大少爺的女伴?」
「他回來了?」嬌顏散發出興奮的亮彩。
「是啊,大少爺下午剛回台灣。凌老師,求求妳幫幫忙,不然我怕無法完成大少爺交代的任務,他會罵人啊!」司機苦着臉哀求。
「這……」
「凌老師,快上車吧,不然真的要來不及了,我還要先載妳去造型師那做造型啊!」
「欸,好吧。」瞧司機那麼緊張,凌寶兒急忙上車。
半個鐘頭之後,凌寶兒梳妝完畢,司機立即載她前往會場與譚允琛會合。
車子在一間五星級酒店門前停住,凌寶兒下車,身上穿着一襲低胸露肩的黑色長禮服,足蹬四吋高的細跟高跟鞋,緩步踏上階梯。
呼,真是要命!
平時她只習慣穿平底鞋,從沒穿過這麼高的鞋子,現在走起路來真是困難,好怕不小心摔跤呀!
她才在心裏提醒自己走路要小心,下一秒就因踩到過長的裙襬,整個人往前跌去──
一隻結實有力的鐵臂及時勾住她的腰,免去她當眾出糗的窘況。
「小心點!」譚允琛在她耳畔逸出低沈悅耳的嗓音。
她仰首,朝思暮想的那張剛毅俊容映入眼帘,內心頓時無比澎湃激動。「譚允琛……」
他身穿黑色西裝,頭髮抹油往後梳,展露成熟男人的性感魅力,她的眼睛一不小心就泄漏出愛慕之意。
「真的是妳,我剛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妳怎麼突然來了?」譚允琛有些驚訝。
「聽司機說,你原本邀請的女伴身體不舒服進醫院了,我就趕來充當你的女伴嘍!」
「他真聰明,竟然想到要找妳。」他黑眸熠熠地凝視她,讚歎着她的美麗,那麼久不見,更加想念她了。
她臉上化着精緻的流行彩妝,頭上戴着波浪長假髮,穿着緊身性感的長禮服,飽滿的雪胸呼之欲出,在造型師的巧手設計之下,她從原本清純女孩的形象變成嫵媚的成熟女子,真是美極了!
「那個造型師很可惡,我都說不要穿這種衣服了,他竟然還堅持。」她羞怯地用單手護住胸口,從沒穿過那麼暴露的衣服,好怕一不小心就會泄漏春光。
「的確很可惡!」這瞬間,他竟然有股衝動想將她藏起來,不想跟其它男人分享她的美麗、性感。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她羞得臉兒發燙,幸好濃厚彩妝掩蓋住嫣紅的雙頰。「要進去了嗎?」
他這樣看着她,是覺得她漂亮嗎?還是覺得她不適合這種裝扮?
「走吧。」他很自然地輕摟她的纖腰,走進酒店的宴會廳。為了配合不習慣穿高跟鞋的她,他還體貼地自動放慢腳步。
他摟着她上前與宴會主人寒暄。
結束寒暄后,他帶凌寶兒前往餐點區,拿了兩杯香檳,一杯遞給她,兩人慾離開餐點區時,正巧遇到倪蓓儀。
倪蓓儀穿着紅色禮服,打扮艷麗,端着酒杯親密地偎在一名頭髮花白的男人肩上,臉上泛着不自然的紅暈,低低傻笑,宴會才開始沒多久,她就已經喝醉,沒認出站在她面前的譚允琛。
凌寶兒想起她是譚允琛的母親,直覺地望向他,見他臉色一沈,正雙眼陰鬱地瞪着倪蓓儀。
譚允琛忍住怒氣,不想見母親糜爛的樣子,牽着凌寶兒走至角落的位子坐下。
「你母親身邊的那個男人是……」凌寶兒忍不住發問。他們倆不會是一對戀人吧?那男人的年紀看起來足以當她的父親了呀!
「『金偉電子』的負責人,她的本事真高,那麼快就找到新歡了。」譚允琛譏諷一笑,眸色寒冷。
「其實你也別這麼生氣,那男人的年紀是大了點,但或許你母親和他是真心相愛的,你應該要祝福她呀。」
他沒說話,凌寶兒也不再開口,低頭啜了一口香檳。
過了一會兒,有兩、三位男子過來向譚允琛打招呼,但最後都被他冷冽的面容嚇跑了。
她嘆氣,擱下酒杯,突然把臉湊近他。她喜歡他,看見他不開心,她也會不開心哪!
譚允琛瞇眼直視她。
她開始擠眉弄眼,做豬鼻子的動作,又扭扭唇瓣,模樣十分滑稽。「好啦~~好啦~~帥哥,別生氣了,笑一笑唄!」
譚允琛一愣,見她不計形象地搞笑,拚命逗他開心,心中的怒意瞬間消散,輕扯唇角,賞她一記白眼。「愚蠢!」語氣充滿濃濃的寵溺。
「欸,再笑一次,笑容要最大的那種。如果你不笑,我就要搔你癢嘍。」她呵呵賊笑,探出小手朝他腋下進攻。
他手一勾,猛然將她拉進他的懷中,眼神熾熱地瞅着她美麗的臉兒。
「做……做什麼?」她的鼻尖觸碰他的鼻尖,兩人距離近得讓她心兒慌亂,感覺體溫不斷上升,緊張得開始結巴。
他、他、他要吻她嗎?
兩人當眾表演熱吻好嗎?她會害羞咧!
他沉默,繼續用那雙電力十足的雙眼深情地凝望她。
他們同樣來自不幸福的家庭,他悒鬱悲觀,學會憎恨;她開朗樂觀,學會體諒。也就是她這種性格,深深吸引長期深陷黑暗的他,她那如陽光般的笑容富有很強的感染力,在他情緒低落時,能讓他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舒坦,遺忘所有不愉快,跟着她一起微笑。
每當她在他身邊,就宛如一道陽光照耀着他,只有此時,他才能感覺心是活着的,自己並非是一個缺心的活死人。
他深深地迷戀陽光,深深地迷戀她。
凌寶兒醉在他的眼神里,身子酥軟,瞬間忘了身處何地,慢慢閉上眼,微啟雙唇,等待他的吻降臨。
譚允琛頭一側,欲覆住她的唇時,餐點區突然傳來激烈的爭執聲,他放開她,抬頭望去。
「怎麼回事?」凌寶兒睜眼察看,掩嘴驚呼。「我的天啊,你母親……」
不知所為何事,喝醉酒的倪蓓儀竟然和一位知名女藝人發生爭執,當眾甩了女藝人一巴掌,又拿酒潑她,幾名媒體記者在旁拚命拍照,最後倪蓓儀被她的新男友強行拉走。
「譚先生,關於譚夫人──」有兩名記者跑了過來,企圖訪問譚允琛。
「我們走!」譚允琛下顎抽緊,充滿滔天怒氣,拒絕接受採訪,拉着凌寶兒向主人告辭后,迅速離開現場。
一輛高級房車停在凌寶兒住所的樓下。
車內,陷入一片沉默。
譚允琛雙眼直視前方,神情陰鬱,心情仍處於激動、惡劣狀態。
凌寶兒靜靜坐在他身旁。到家了,應該下車,卻不忍在他心情不好時,丟下他離開。
「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先別發這麼大的脾氣嘛,或許是因為那個女藝人先冒犯你母親,她才會生氣動手的,你別怪她了。」
「每次喝醉酒就會鬧事,譚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他咬牙忿道,擱在膝蓋上的拳頭緊緊掄起。
她抿抿唇,猶豫一會兒,問:「你母親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為什麼她常喝醉酒,而且和你的關係好像……不太好?」這是較委婉的說法,他們母子的關係根本只能用惡劣來形容,她還記得上回他母親喝醉酒是如何痛罵他的,像是十分憎恨他這個兒子。
他偏首望着她。「為什麼想知道?」
「我……」因為她喜歡他,所以想了解他的一切,但她根本沒有勇氣說出口。
譚允琛沉默一會兒,眸中的戾氣緩緩褪去,蒙上悲傷灰彩。「在我父親眼裏,我母親只是一個幫他生下繼承人的工具,他對她連絲毫的夫妻之情都沒有,就算她車禍重傷,他也根本不在乎。」
「所以最後你母親由愛生恨……」她低聲開口。
「是,只要有關我父親的一切,她都憎恨,包括我。」他閉眼,隱藏起眼裏的脆弱情緒。
她望着他的側臉,眼眶潮濕,滿是心疼不舍。他何其無辜呀,為什麼他母親要將自己的不幸轉移到他身上?
「只要你母親找到真愛,我相信她心中的怨恨一定會被化解,到時她就不會再這麼對待你。」她握住他的手,給予支持的力量。
手上的溫暖直達內心,他睜眼凝視着她。
她咧開微笑。「好啦,這副模樣不適合你,開心一點咩!快笑一下,你笑起來帥極了。」帥到讓她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啊!
他定定看着她,將她微笑的樣子烙在心版上。
他這種炙熱的眼神,令她想起先前來不及發生的那一吻,心中期待那一吻能真實發生,不禁緊張得手心流汗。
他對她也有感覺吧?不然為什麼要這樣看着她?
唉,這種愛在曖昧不明的時刻,真是讓她又慌又惱呀!
他一直望着她,什麼話也沒說。
沒話好講了,她再繼續待下去也只顯得尷尬,她臉紅縮手,吶吶說道:「太晚了,我回去了,再見。」嗚~~
她開了車門,捧着失落的心,準備跨下車。
他突然伸手勾住她的腰。
「唔?」她回頭,他立即欺上她的唇,舌頭直直搗入,在檀口內恣意翻攪,這瞬間,她好似心臟停止跳動,不能呼吸,全身無法動彈,只能睜圓眼直視他的雙眼。
他手臂使力,將她攬近些,越吻越激烈。
她被吻得全身快燒起來,腦中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識地閉着眼,勾住他的頸子,學習他的步伐,舔吻他的唇、吸吮他的舌。
他將她拉到腿上坐着,雙臂勒緊她的腰,緊緊糾纏她的唇,直到兩人喘不過氣來,他才肯放過她。
她渾身無力地癱在他胸前劇烈喘息,臉紅似火,唇膏都被他吃掉了,聽見他粗沈急速的喘息,唇畔不禁微微上揚,伸出手輕觸被吻得紅腫的唇。
老天,他真的吻她了……
這代表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了?
她抬眸望向他,見他唇上沾了她的唇膏,探指替他拭去。
譚允琛抓住她的手,輕吻了下,摟緊她,唇瓣在她柔嫩的臉頰輕輕摩挲,她身上的茉莉香氣不只在他鼻尖繚繞,還深深纏繞他的心。
她低聲笑了,此刻不需再多說什麼,經過如此激烈的熱吻,她已經清楚他對她的感覺了。
「笑什麼?」他輕啃她的耳。
她搖搖頭,雙手抱着他的腰,臉兒埋進他胸口,汲聞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賴在這男人的懷抱里,讓她覺得好安心,第一次擁有這種幸福的感覺,她感覺好快樂呀!
兩人親密倚偎在一起,過了好久好久,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他的懷抱。「真的太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回去吧!」
「我送妳上去。」
「不用了,再見。」她輕啄他的唇一記,下車走進公寓。
「大少爺,很少見你笑得那麼開心喔。」司機轉過頭來笑道。
「你都看見了?」譚允琛瞇起眼,瞪着司機。
「不不不,大少爺和女人接吻,我怎麼敢看?」司機一駭。「我們現在回去了?」
譚允琛按下車窗,見三樓的房子依舊黑暗無光。「不,等她家的燈亮了再走。」
凌寶兒走入公寓,脫下高跟鞋拎在手上,踩着輕快的步伐邁上樓梯,臉上揚着幸福的微笑,想到方才那場激烈的擁吻,羞得臉兒直發燙。
「賤人!妳還敢說跟他沒關係?!」張仁修站在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間,怒瞪着她。
原本他是打算來向她道歉求和的,沒想到正好撞見他們親密的畫面。該死的,若非他打不過譚允琛,早就衝出去宰了那男人了,用不着忍氣吞聲地躲在這等她進來。
「仁修?!」他凶神惡煞的模樣,駭着了她,她馬上轉身想走。
張仁修一把抓住她,將她推向牆壁,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賤貨!我找妳那麼多天,妳都避不見面,原來妳是和他在一起!」
凌寶兒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臉頰像被火燎過般疼痛,眼淚不禁掉了出來,想大叫求救卻又被他摀住嘴。
「我要碰妳,妳不肯,說什麼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現在那男人要碰妳,妳馬上就送上門了?就因為他有錢,所以妳才不要我,是不是?!」張仁修氣得雙眼通紅,額頭青筋暴露,幾乎喪失理智。
她無法說話,眼神流露哀求,希望他能放過她。
「好,既然他能碰妳,我也能!」他將她壓倒在地上,雙腿壓住她胡亂踢動的腳,左手摀住她的嘴,右手撕裂她的禮服。
她恐懼得拚命掉淚,使勁扭動掙扎,依舊掙脫不開他的蠻力,心中不斷祈禱有人能來救她。
她胸前一片雪肌,令他目光充滿色慾,粗魯地吮咬她的頸子、胸口,右手拉開她的裙子,愛撫她的大腿。
突然,張仁修被人一把拉起,惡狠狠揍了一拳。
「你這該死的禽獸!」譚允琛雙眼迸出凶光,抓住張仁修,繼續揍了他好幾拳。
凌寶兒雙手遮住暴露的胸口,縮在角落哭泣。
張仁修口吐鮮血,被打得倒在地上,接着不小心滾落樓梯。
譚允琛欲下樓抓他,凌寶兒卻突然拉住他的腳,搖搖頭,阻止他繼續攻擊張仁修,深怕他會失控打死他。
這時候,張仁修撐起虛弱的身子,狼狽逃走。
譚允琛發現他跑了,低咒了聲,見凌寶兒的衣服殘破不堪,立即脫下西裝外套幫她披上,再抱她下樓,邁出公寓上車。
「開車!」他吩咐司機。
司機嗅出不對勁,趕緊開車回譚宅。
凌寶兒受到嚴重驚嚇,不停打哆嗉,埋在他胸前哭泣。
「已經沒事了,別怕。」譚允琛緊緊抱住她,她的哭聲讓他的心狠狠絞緊,恨不得剛才能當場宰了那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