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溫樂兒那番話的確傷到江旭野的心，但他可不會因為這一點挫折，就放棄追求心愛的女人，冷靜思考一夜後，他決定稍微收斂求愛的態度，免得過於蠻橫、急躁，只會嚇跑了她。
星期一傍晚，下班後，他先到花店買了一大束紅玫瑰，接着，再到溫樂兒工作的美容坊。
走入店裏，他向坐在櫃枱邊的小姐說道：「我找溫樂兒。」
「請稍等。」小姐起身，往裏頭的護膚室走去。
等待之際，江旭野走到一面鏡子前，發覺自己的表情太像凶神惡煞了，他揉揉臉，竭力擺出一副和善的笑臉，卻覺得自己笑得太過虛假，而忍不住低咒了聲。
溫樂兒從護膚室走出，見到江旭野時，有些驚訝。她還以為因為昨天那件事後，他會氣到不想理她呢，想不到他竟然還會到她公司來。
她走到他身旁。「找我幹麼？」
「樂兒。」江旭野轉過身面對她，漂亮的星眸笑得眯眯的，唇角高高揚起。
「嚇！你的臉抽筋啦？」溫樂兒反而被他虛假的笑臉嚇到，眸中添滿防備。昨晚他們兩人吵到不歡而散，他今天竟然會對她笑？
江旭野笑臉垮下，忍住差點溜出嘴的咒罵聲，他將手中捧的玫瑰花塞進她懷中，粗聲說道：「送你！」
對花粉過敏的溫樂兒，忍不住連打噴嚏，隨即將花束塞回他手上。「我不要！」
「你……」這輩子第一次送花給女人，卻遭到拒絕，江旭野有些難堪。「幹麼不要？」
溫樂兒搗著口、鼻，退開幾步。「你究竟還來找我做什麼？我昨晚不是說清楚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只喜歡江穎。」
眉頭一沉，江旭野用力掐緊手中的花束，心中的醋桶又被打翻了。
溫樂兒瞧見他臉色愀變，腳步又往後挪了幾步，打算逃走。
江旭野發現，立即拉住她的手，阻止她離開。
「你快走啊，不要再阻止我去喜歡江穎了。」溫樂兒擔心昨日的事情再度上演，低聲吼著。
強勢的追愛行動，只會讓眼前這愚蠢的女人越躲越遠，他得忍住自己對她的猛烈愛意。
江旭野眸中飛快閃過一抹異光，刻意放柔臉部繃緊的線條，努力擠出愧疚神色。「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道歉？！」嗓音難以置信地拔尖，溫樂兒萬萬想不到江旭野這硬脾氣的男人竟然會主動道歉。
江旭野清咳了幾聲，點點頭。「昨晚，我不該使出美男計，卑劣地企圖拐你上床，誘惑你愛上我。」
一提起昨夜的瘋狂，溫樂兒臉蛋羞紅，瞪大眼，瞄見坐在櫃枱邊的同事，正拉長耳朵偷聽他們的對話，她趕緊伸手搗住江旭野的嘴，壓低聲音吼著：「你閉嘴，你不要再提昨晚的事情了。」
江旭野微微探出舌頭，在她的掌心輕輕一觸。
「哇！」掌心一陣酥癢，溫樂兒旋即縮回手，沾上他口水的手，猛地往她的裙子上擦著。
可惡！
他說自己是來道歉，究竟是不是真的？要不，怎麼還會故意對她做出這種調情的舉動？
「抱歉，我急着想說話，所以才會舔到你的手。」瞧清她的慌亂，江旭野抿抿唇，忍住笑，假意道歉。
「算了。」見他的表情十分認真，溫樂兒相信了。
江旭野靜了幾秒，繼續開口：「樂兒，我想了一夜，知道愛情是不能勉強的，我以後不會再強這你愛上我了。」
「真的？」溫樂兒狐疑。昨天他態度還如此強硬，今天竟然肯死心了？
「嗯。」俊臉蒙上一抹悲傷，江旭野忽然將她摟進懷中。「樂兒，雖然我無法馬上完全收回自己對你的愛，可是，我會努力剋制自己不要再愛你，我不想我們兩個連朋友都當不成。」
聽見他說要剋制自己不再愛她，溫樂兒心忽地一窒，她因為自己詭異的反應而怔愣住了。
和江旭野恢復單純的朋友關係，她繼續愛戀著江穎，這個結果不正是她樂意見到的嗎？為什麼她會忽然覺得有點難受？
「旭野，放開我。」溫樂兒皺眉，伸手推開他。
「樂兒，你不願意原諒我嗎？」江旭野低垂眼眸，斂去眸中那抹狡猞光芒，嗓音沉啞、哀傷，彷彿盛滿太多沉重的無奈。
溫樂兒咬着手指，仔細審視着他的表情。他究竟是說真的，還是假的啊？
「算了。」他苦笑，踏出沉重的步伐想離開。
溫樂兒認識他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憂鬱、脆弱的模樣，單純善良的她馬上就上當了。
「噯，等等。」她拉住他。
「你不是不願意相信我？」江旭野低着頭，逸出嘆息。
「其實，我也一直很擔心會失去你這個朋友，還擔心昨天說的話會傷到你……不過，現在你能想通，真是太好啦。我可以繼續喜歡江穎，又不會失去你這個朋友，哈哈哈哈，真是太幸福了。」她傻笑着，拍拍他的肩頭。
她和他之間一切回到原點，他不會再做出逾矩的舉動來誘惑她，她應該就不會再出現以前那種詭異的情緒了吧！這一切，真的是太美好了啊！
繼續喜歡江穎？幸福？虧她講得出來！
江旭野迅速抬起頭，眸中的陰騖來不及斂去，溫樂兒瞧見，猛然被嚇到，原本微笑的小嘴僵住了，她絞眉思索——
她真是笨啊，他才剛剛被她甩了，心情難免會不好，她怎麼可以那麼囂張地大笑，擺明故意刺激他咩！
溫樂兒尷尬笑了笑。「嗅，對不起，我忘了你……」
「沒關係，和你當不成情人，能繼續當朋友，我已經很滿足了。」江旭野努力擠出微笑，臉上的笑愈燦爛，心中的憤怒之火則燒得愈狂熾。
和她回到普通朋友的關係，她就不會再如此強烈抗拒他的靠近，接下來，他可要好好勾誘她愛上他了。
「這花是買來跟你道歉用的。」江旭野將玫瑰花再度塞進她懷中。其實，對他而言，那東花是他求愛的禮物，他故意撒謊，是為了能讓她收下。
溫樂兒一接到花，再度猛打噴嚏，但心想她才剛拒絕他的感情，現在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他送的花，笑了笑，勉強收了下來。
「哈啾、哈瞅……」可憐的她，噴嚏還是打個不停，揉揉鼻子，瞄瞄花，又望望他，有些為難。
江旭野看不下去，只好伸手再從她手中接過花束，替她拿着。「走吧！」他忽然拉着她就要往門口定去。
「要做什麼？」
「我剛失戀，心情不好，陪我去散散心。」
「嗄？我？」溫樂兒有點錯愕，指著自己。讓他失戀的人是她耶，他找她陪他去散心，會不會挑錯人選了啊？
「以前不管我和哪個女人分手，你不是都會自告奮勇地說要安慰我，一直纏在我身邊嗎？」他挑眉。
「噯，是沒錯啦，可是我要上班……」
江旭野二話不說，身子微彎，直接將她扛在肩上。
「哇……啊……」溫樂兒尖叫，眼前的世界都顛倒了，腦子暈眩，深怕摔下去，絲毫不敢亂動。
江旭野大步走出美容坊，走到跑車旁，開啟車門，先將花丟到後座，再把她抱入車內坐好。
「哇！你怎麼可以……」頭還是暈暈的，溫樂兒癱在駕駛座旁的座位里，有氣無力地吼著。
他的野蠻習性，怎麼還是不懂得收斂？
江旭野坐上駕駛座，溢滿悲傷的黑眸瞅住她，輕聲說道：「我想哭。」
「什麼？」溫樂兒愣住。向來脾氣火爆、高傲的江旭野竟然說想哭？
江旭野趴在方向盤上，肩膀開始抖動。「我長那麼大，第一次被女人甩了，我很難過、很想哭，可是，你公司里又有那麼多人在場，我怕被她們看到我哭的樣子，所以只好……」
他的嗓腔聽起來怪怪的，好像正努力忍着哭意，溫樂兒被他這模樣嚇到，哪還會計較他私自扛她出來的事啊。「旭野，你別這樣……」她輕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著，心兒震蕩不停。
她從沒見過他為哪個女人哭過，今天，他竟然為了她而落下男兒淚，原來，他是那麼愛她……
「樂兒，我們去KTV唱歌好嗎？」他的怪聲怪調又飄了出來，這次夾帶濃重的哭音。
「唱歌？」怎麼突然要去唱歌？難道，失戀的人都喜歡去唱歌發泄情緒嗎？
「你不肯？」他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肯！走，去唱歌，唱歌好啊！」溫樂兒好怕他會當場痛哭，連忙點頭。
趴在方向盤上的那張俊臉，閃耀着燦爛的笑容。之前，她最喜歡用唱情歌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江穎的心意，那如果他也對她獻唱一首情歌，不知道她會不會也被他感動？
江旭野偷偷沾了口水抹在眼角上，接着坐直身子，發動車子，往KTV的方向駛去。
溫樂兒側過頭，偷偷瞄着他嚴肅的側臉，見到他微濕的眼角，瞬間心中堆滿複雜的情緒，有感動、驕傲和……一些些虛榮。
她長那麼大，這是第一次，遇到一個男人為了她哭耶……
一走進KTV的包廂，溫樂兒就後侮了，她幹麼要一時心軟，答應和他來唱歌。狹窄、昏暗的空間內，只有他們兩人，難保不會再發生類似昨天的事情……
「算了，我們還是走好了。」溫樂兒轉身想走出門口。
「樂兒，你真的要丟下我？你忍心放我一個人在這裏傷心嗎？」江旭野立即拉住她，眼神哀怨，薄唇微抖，好似如果她堅持離開，他會傷心地當場飄淚痛哭。
一旁的男服務生，見到江旭野一個大男人露出這種噁心、誇張的表情，雙眼瞪大、嘴巴半張，驚愕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唉，好啦好啦。」溫樂兒深怕他真的在服務生面前哭出來，到時他們兩人瞼就丟大了，她在沙發上坐下，不走了。
吃定她容易心軟，江旭野斂目微笑，好心地提醒男服務生。「嘴巴可以閉上了。」
「喔喔喔。」男服務生抹抹嘴，逕自開始介紹著消費方式。
江旭野往溫樂兒身邊坐下，拿起Menu問她；「餓嗎？」
溫樂兒搖搖頭，隨意翻著點歌本，開始點歌。
這種時候，她哪還有心情吃東西啊，她都不知道江旭野在搞什麼，為什麼偏偏還要找她來安慰他，他不知道這樣對他的刺激會更大嗎？
心煩之際，溫樂兒忽然聽見他向服務生說要啤酒時，她雙眼瞠大，「酒後亂性」這四個字瞬間閃人她腦海，她急着跳起來，指著江旭野大吼：「喝什麼酒？！你不準喝酒！」
她又指著男服務生。「你，不準送啤酒過來！」語畢，她還舉起拳頭，兇惡地威脅著服務生。
男服務生猛然被她的吼聲嚇退了幾步。
江旭野鎮定多了，眉毛微微一挑，淡笑了下，知道她開始緊張了。「好，不要酒，不過我一整天都沒吃，現在餓了，可以點一碗牛肉麵嗎？」
見到溫樂兒頷首，江旭野揮揮手，示意服務生可以退出去了。
服務生退開後，包廂內只剩下他們兩人，溫樂兒更加尷尬了，挑了一個距離他比較遠的位子坐下，拚命點歌，表面上佯裝鎮定。「失戀的人適合唱什麼歌，我幫你找找。」故意提醒着他，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
江旭野聽見，黑眸一眯，忍住不悅，移到她身旁坐下，輕輕撫着她那頭柔順的長發。「不用麻煩了，其實，我不太會唱歌。」今天，他要唱的是求愛的情歌，可不是失戀的悲歌啊！
溫樂兒偏頭瞪向他，氣得差點吼出來。
見鬼了！他不會唱歌，還故意單獨找她來KTV幹麼？專門來吃牛肉麵嗎？他們家巷子口老王賣的牛肉麵都比這好吃！
「生氣了？」他半垂眼眸，撫額，擠出愧疚。「我只是想找人陪陪我，我這輩子第一次失戀，我不知道滋味竟然是如此難受……」
媽呀，個性強硬、火爆的他，何時變得那麼脆弱了？
溫樂兒又被他嚇到，勉強撐出笑臉。「我沒有生氣，你不會唱歌，沒關係。我很會唱歌，我可以唱給你聽，我老爸常說，我的歌聲是我們全家最好聽的喔！」
江旭野挑眉。嘖嘖嘖，真可憐，想不到她一直活在她老爸撤下的謊言當中。永遠無法認清事實。
「樂兒，你人真好，我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有你這個朋友是那麼幸福的事。」他好感動，伸手想抱抱她。
溫樂兒飛快跳離，抓起桌上的麥克風，指著電視螢幕。「歌來了，我要唱歌嘍，你不要打擾我。」
「嗯。」他點頭，瞄了螢幕一眼，看到是孫燕姿的『綠光』，他眉一斂，不祥的預感在心中竄升。
「期待着一個幸運，和一個衝擊，多麼奇妙的際遇～～」（作詞：天天）
她開口唱了第一句，聲音過於尖銳，完全沒有跟上節拍，江旭野臉色乍變，唇角抽搐，大手舉起，遲疑兩秒後，就往電腦螢幕前的切歌鍵按下。
歌沒了，溫樂兒身子一僵，緩緩轉過來瞪他。
「抱歉，我不小心按到的。」江旭野舉起雙手，滿臉歉意。就是因為知道她喜歡唱歌，他才帶她來這的，他告訴自己，就算她的歌聲再怎麼難聽，也應該忍耐下去，否則惹惱了她，等會兒他的求愛行動可難以實行了。
「小心一點！」她咬牙輕喃，眯起眼，懷疑他是存心的。
江旭野點頭，雙手乖巧地擱在膝蓋上。
第二首歌很快就來了，是孫燕姿唱的『超快感』，溫樂兒又開始唱了，偶爾不時回頭監督他，免得他又按下切歌鍵。
「呼！我的媽呀。」尖銳的魔音傳腦，江旭野雙手頂著額頭，嘆氣。最後，真的忍受不了，他起身走到她身後，輕輕擁着她。
溫樂兒頓時全身一僵，歌也忘了唱。
「你想知道什麼是快感嗎？」他曖昧說道，撥開她的頭髮，朝她的頸子咬了一口。
溫樂兒渾身一顫。該死！他不是要戒掉對她的愛意了，怎麼還會做出這種舉動？
「江旭野！你不是說你……」溫樂兒滿臉羞紅地推開他。「算了，我要走了！」
「唉，對不起，我又忘了……」他放開她，頹喪地坐回沙發上，低着頭，雙手遼著臉，不想讓她看到大掌下的笑臉。「樂兒，抱歉，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完全拔除對你的愛意，我不會再亂來了。」
溫樂兒狐疑地瞅着他——他真的只是一時忘記？
「算了，你要走就走吧。」他收斂臉上的笑意，抬起頭，對她苦澀一笑。「我一直記得你喜歡的人是阿穎，你可以現在回去找他，我一個人待在這沒關係……對了，如果凌晨我還沒回到家，就代表我可能喝醉了，到時麻煩你通知阿穎來接我回去。」
酒醉？！
溫樂兒瞠圓眼，腦子瞬間閃過——「脾氣火爆的他喝醉酒，說不定會在複雜的KTV里和什麼人起了口角，不慎遭人砍了一刀」的畫面，她又心軟了。「哎呀，算了，你不要再亂碰我了，你要記得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外頭還有很多美女值得你去追求，不要對我太執著。」
「我知道……樂兒，我不想你覺得勉強。」
「不勉強啦。」她將點歌本遞給他。「來，點首歌來唱，心情發泄一下就好了，不要擔心你的歌聲不好，我不會笑你的。」
「樂兒，你人真好。」他接過點歌本，忽然將她拉向他，快速在她臉頰輕啄一記。
「你……」溫樂兒急急往後退開，感覺臉頰酥酥麻麻，而他雙唇的熱度似乎還殘留在她的臉上。
「我們是朋友，那只是朋友間的親吻而已。」江旭野淡淡說道，挑選了一首
歌，特地設定插播。
「噯，對啦，你能明白就好。」溫樂兒點頭，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罵他嗎？她轉身站在電視螢幕前，繼續唱歌。
江旭野從桌上抽幾張面紙，分別塞在耳朵里，緊盯着她，對她的愛意在他心中洶湧沸騰著，他握緊雙拳，努力剋制自己緩下追愛的步伐，免得嚇跑她了。
溫樂兒獨唱幾首歌後，終於輪到江旭野方才點的蘇永康唱的『LoveMeWhenYouWant』這首歌，他拿起桌上另外一支麥克風，走到她身旁，阻止她回到沙發坐下。
「幹麼？」她被他這退到背脊貼著牆壁，他親密地接近，讓她眸色染上防備。
「我想對着你唱。」江旭野微微一笑，身軀曖昧地緊緊貼着她，一手攬着她的腰，以防她逃了。
「無聊，幹麼對着我唱？」他灼熱的呼息拂上她臉龐細嫩的肌膚，她臉兒泛起潮紅，她推不開他，被迫與他溢滿深情的燦亮黑眸相望，聽著低沉、性感的歌聲從他薄唇中飄出——
愛如果只是一個字就不需要解釋
你如果只是一個名字就用不到相思
我若沒成為你的心事誰佔據了哪個位置
若我們都能夠對自己誠實愛早已經開始
心和心之間的對話若不是藉着愛無法傳達
我能聽見你的回答卻也聽到你心裏的掙扎
但你知道嗎知道嗎我已離不開你身旁
我會在心動過的地方一直等你等你
LoveMeWhenYouWant
（詞：徐培年）
他不需要看着電視螢幕，就能精準唱出每一句歌詞，溫樂兒仔細聽著，心跳逐漸失序，他的眼眸彷彿帶著魔力，只要與她目光接觸後，就讓她再也無法輕易地抽離。
包廂內燈光昏暗，營造出惑人的浪漫氣氛，她漸漸迷醉了，醉在他充滿柔情的瞳眸里、醉在他悅耳的歌聲里……
他還欺騙她說他不會唱歌，相識那麼久，她從來不知道他唱起情歌來，可以這般溫柔、這般迷人……
唱完後，江旭野一手執起她的下顎，直瞅着她的雙眼。「倘若我們都能夠對自己誠實，愛早已經開始了。」
他可以肯定她是對他有感情的，所以昨天她才會在雨人爆發激情時，熱情地回應着他、對他流露出愛戀的眼神，只是，她自己分不清楚，對他是愛情，而對多年未相處過的江穎，則是孩童時期的幼稚迷戀罷了。
糊塗的他浪費那麼多時間後，才驚覺自己早已愛上她，現在，他不想再因為她的遲鈍，而繼續耽擱他們之間的這份情緣。
「樂兒，我愛你！」江旭野細撫她的臉龐，溫柔的語調中凝滿深沉的愛意。「你也該對自己的愛情誠實，別再盲目下去。」
秀眉微蹙，溫樂兒掀唇想說些什麼，江旭野迅速欺壓上她的唇，狂舌伸入她唇內。
下一首歌，抒情的音樂聲在包廂內迴響著，氣氛誘使，溫樂兒很快就淪陷在他的吻里，雙手無意識地環抱住他，眼眸輕掩，探出舌頭，與他的舌頭親密纏綿。
「抱歉，打擾了——」男服務生端著牛肉麵，忽然沖了進來，看見正在接吻的兩人，尷尬地趕緊又退了出去。
溫樂兒從魔咒中驚醒，猝不及防地推開他，捂著被他吻腫的唇，被自己忘情的反應重重震撼住。
她又怎麼了？
聽着他對她唱情歌，她竟然會覺得感動，整個思緒也都只有他的存在。甚至，當他說愛她時，她竟然差點也跟着說愛他……
這些年來，她愛戀的人不一直是江穎嗎？為什麼她還會對江旭野有心動的感覺？
「樂兒——」
「你騙我！」她低聲怨道。
說什麼從今以後會把她當朋友看待，不會再對她亂來，根本是在撒謊！他根本是存心帶她到KTV來，聽他獻唱情歌……
心緒太紛亂，溫樂兒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忽然轉身衝出包廂。
江旭野見她跑了，迅速地跟着衝出去，看到一名服務生，拿出皮夾，掏出幾張千元大鈔塞給他。「幫我買單！」接着，邁開長腿，繼續追逐愛人去了。
活了二十多年，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愛情是那麼棘手，女人是那麼難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