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馬
時光如梭，如今的小杜晨已經6歲大了。身高比同齡人高上了一大截，齊肩的用一絲草繩輕束，身上的粗布袍子顯得有些胖了，的確，小杜晨的身體很是單薄，臉色挽着一抹蒼白天生體弱多病。雖然在杜晨的眼裏，即使現在死了，也沒什麼。病懨懨的，倒省去了許多麻煩。比如說村裏的孩童每天都要早上4點多起床，走上3個多小時的路，趕到城裏的私塾去上課。每天來回奔波，在杜晨看來，實在是太辛苦了。
杜林太疼杜晨了。村裏的人都這麼認為的，吃的喝的穿的玩的，只要是杜晨喜歡的，哪怕杜林這個憨厚的漢子去城裏礦場打幾天散工，累個半死，掙了錢也要給杜晨買過來。一點一滴，杜晨都銘記在心裏。從杜晨來到這個世界上，睜開眼的那刻起，看到眼前陌生的半百婦人忙前忙后，自己在旁邊的小床上躺着，歪着小小的脖子，看着床上的婦人，臉色蒼白虛弱，嘴角卻帶着一絲微笑。
杜晨很不開心，他想不通，自己正在街上陪女朋友逛街，怎麼就突然到了這裏？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個嬰兒？真***見鬼！以為這是名偵探柯南呢？杜晨很不喜歡這一切。多了一個父母，那聲父親母親，別家每天都響起很多遍，，杜晨卻一次也沒喊過。他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自己，穿越了？
前世的尹格，這輩子的杜晨，前世慈祥和藹的母親，這輩子同樣善良溫和的母親…上輩子，這輩子，杜晨彷彿掉進了掙扎不出的漩渦。
杜晨成了性格孤僻，不愛扎堆，常常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面，在村裡人議論聲中腦痴的那個人。即便是這樣，父母對他還是寵愛的不得了，有時候，連杜晨也覺得，這是溺愛。
每當深夜，總能聽到隔壁父親和母親說話的聲音。
“這孩子，哎……”只聽一聲長長的嘆息，接着便是一片寂靜。隨後，一個溫和的女聲響起：“杜哥，這樣也好……雖然不能成為什麼英雄，但是能安穩的過一輩子，取上一房媳婦，生兒育女，不挺好的么，打打殺殺，爭來爭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杜林卻一臉的不甘：“上天怎麼能如此對我杜家？難道，多少代的努力，到我這裏，就要到頭了？…不！我不甘心！”
那一聲仰頭大吼，帶着無盡的恨意，還有那麼強烈的，不甘。
杜晨閉上眼，6年了。每天都要聽杜林這麼喊上一聲，的確是煩了。杜晨知道，父親並不是表面上憨厚樸實的漢子模樣！家裏也不缺錢，什麼都不缺，就連母親，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哪裏像是一個農家小戶？而父親之所以不停的開荒地，也只是掩人耳目，讓別人以為自己家是為了成為有錢人而不斷奮鬥的貧農。
或許連杜晨自己也沒現…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開始接受這個家了。雖然不能完全融入其中，卻在心底也留了一點感情。畢竟這輩子，是他們的孩子啊！幾年的養育之恩，寵愛之情，杜晨何以為報？
……
這一天，杜晨剛吃完早飯，便被父親喊了出來。看着父親笑眯眯的樣子，臉上憨厚的表情，杜晨不由地在心底嘀咕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杜林不開口說什麼事，杜晨也不問。就這樣，老的在前面扛着鋤頭走着，小的在後面跟着。
一直走到村北樹林的深處，杜林才停下深來，轉過身來看着杜晨，臉上早已換了一副嚴肅的模樣，從小到大，在杜晨面前，這個父親終於要袒露一些事情了。
“晨兒，今天你都6歲了吧。這些年來，為父看着你長大，雖然你沉默不愛講話，村子裏都說你腦痴……，”說到這裏，杜林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可是為父卻是知道，你並不是什麼腦痴，其實你很聰明！”說完杜林深深的看了一眼杜晨，眼神里有着一抹隱藏的情緒。
……
杜晨沉默。
杜林也不在意，隨意揮了揮手，指向旁邊的草地，“坐吧，我要說的很多。”
杜晨一點頭，走了過去，坐了下來，擺出一副聆聽的樣子。
“我都忘記…自己活多久了。想起你爺爺走的時候，我才和你一般大，靠着族裏的二叔照顧，才勉強活了下來。你二叔……哎，要是當年沒有那件事，現在杜家也不回落得這副模樣吧。”
杜林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語氣突然強硬起來，幾乎是吼叫道：“晨兒，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你若有緣遇見你二叔，千萬不要反抗他！他要你放棄一些什麼事情，你就聽他的話。否則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記住，他雖然是你二叔，但他同時也有另一個身份！他太強大了……”
杜晨出人意料的抬起了頭，“二叔？怎麼從沒聽你說起過？家族？咱不就是一個小村莊裏普通的一戶么？……”
杜林吼完了那幾句，彷彿回憶起了什麼，臉上顯出一股深深的疲憊：“算了，這些對你說還是太早了…往後你的日子，不會這麼安逸了，我已經替你做好了安排，下個月就會有人來接你離開去極北冰原學藝……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要去。”
讓杜林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的這個兒子顯得有些過分的冷靜，或者說，是沉默。若是換了別的孩子，6歲的孩子，父親對他說，不久后你就要離開家裏，去很遠很遠的，聽都沒聽過的地方學藝，那孩子一定會哇哇大哭，抱着父親的腿哭的稀里嘩啦。
他在自己兒子眼裏看到的卻是，一絲釋然！的確，是釋然。杜林心裏有些搞不清楚，晨兒也就是性子悶了一些，怎麼會有這種情緒出現？這個家他呆的很悶？現在聽說要離開，就有了自由的韻味，那一絲釋然讓杜林的心陡然怒了起來。
杜林猛地朝杜晨走過去，臉上的表情明顯帶着怒氣，右手帶起一片風聲，直直地甩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杜晨的臉上清晰地浮現了五根指頭印。“晨兒，你記住：你並不是為你一個人而活，你身上有着艱巨的責任，你還要走很長的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杜晨打斷了。
“每天晚上你都要吼上那麼一聲，其實是為了替我掩飾吧。你早就看出來我不是傻子，不是獃子，相反還聰明的很…只是我想不通，為什麼要掩飾呢？就連你自己的性格也是假的，那麼，我現在面前的你，才是真實的你嗎？……”
話音越來越遠，杜林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到了一句：不用等下個月了，過幾日便把我送走吧。
哼，這小子！杜林臉上卻沒有絲毫生氣的模樣，遠遠比我想像中的聰明啊。平時悶不吭聲的，誰知道背地裏他比誰都清楚，這樣的人，怎麼會是腦痴呢？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這小子平常在裝傻！小小年紀心機就如此深，懂得鋒芒內斂…杜家有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了啊！有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了！
杜林一臉笑意的走出樹林，正好碰到去樹林周圍牧羊的王書海，臉上表情頓時一變，又成了平時那個憨厚樸實能幹的杜林！“老王，你那幾隻羊，還沒弄大了去啊！這都多少年了，你總是留着這幾隻！”
王書海正揮鞭驅趕羊群，聽到杜林的話聲，豪邁的大笑一聲：“杜大哥，我和你可不一樣啊，我可不指望掙上多少錢！你妹子身體得了一種怪病，不能生育，這輩子我也不會有兒有女。還那麼拚命幹啥呢？！”
“別急啊老王，咱倆差不多大，你看，我這不也才得了個兒子么，雖然腦子有些問題，但好歹保了苗，抱孫子指日可待啊！”說完，杜林還憨厚的撓了撓頭。惹得王書海一陣氣笑：“少得意了！說不定哪天我也抱上兒子呦！得，杜大哥啊，今兒你咋從林子裏跑出來了呢…？”
……
這一日，村口有幾個小孩在玩摔泥巴的遊戲。從河裏挖一些黏性的泥土，然後捏成空心碗狀，使勁往平坦的地上一摔，誰摔的眼兒大，便算贏了，輸的人要用這種黏性的土揉成團來填補這個眼兒。幾個小孩正玩的起勁，遠遠傳來一陣馬蹄聲。為的那個小孩，是村子裏劉含家的小孩，名叫劉原，此刻聽聞馬蹄聲，興奮的連遊戲都不玩了，激動地對夥伴們喊：“你們快看，是馬！還是純白色的！是好馬啊…”
不遠處已經整裝待的杜晨，聽到這句，不由得翻了一下眼皮：是好馬啊…小孩子懂個屁？裝什麼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