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妳被開除了。」

魏承非擺着一張冰冷臭臉,僵硬地坐在輪椅上,左小腳裹着厚重的石膏,醫生說至少得休養兩、三個月才能康復。

這個姓高的女人真不是普通的能幹,一出現就把他弄得大傷小傷不斷。若再繼續聘用她,只怕他離死期不遠了。

「老闆,我不是有心弄傷你的,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她哭喪着臉,合掌哀求。

不甩她,他逕自拿起電話撥給部屬。「朱秘書,我受了點傷,短時間內無法進飯店工作,一些需要我親自批閱的公文,你下班后再拿到我家給我。還有,重新幫我找一名新管家。」

她一聽,沮喪垮下肩。真的要被開除了嗎?真的嗎?嗚嗚嗚,「錢」途黯淡……

結束通話,他冷睨她。「妳還不走?」

「可是你現在受傷,行動不方便。在新管家來之前,還是由我照顧你吧!」害他受傷,她也很內疚,根本無法狠心棄他不顧。

「……」他沉默,思索着。

她說得也沒錯,新管家還不知何時上任,在這段時間內家中雜務總不能丟着沒人處理。就算他不滿意她,也必須再勉強忍受她一陣子。

「好,只要新管家一到,妳就必須馬上離開。」只能無奈妥協了。

「我知道了。」

「還有,妳給我牢牢記住,從現在開始,妳都必須和我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離,不得任意接近我,聽到沒?」他可不想再遭受什麼無妄之災。

「如果靠近了呢?」她不滿地噘噘嘴,故意往他靠近一步。

厚,都已經說了不是蓄意害他受傷的嘛,幹麼又把她當成恐怖的毒蛇猛獸,真傷她的自尊!

「不要挑戰我的底限!」他慍怒,瞇起雙眼。

「那如果靠近了,又不小心碰到了呢?」再故意戳他的肩膀一下,倒想知道他的底限在哪裏。

「KURO!」他戾聲一喚。

「汪!」蜷在沙發睡覺的阿拉斯加雪橇犬立即清醒,低咆了聲,露出森森獠牙,兇猛沖向高海敏。

「哇……」她被咬了一口,痛得哇哇大叫,然後被大狗追得滿屋子亂跑。

「這就是我的底限!」瞧見她狼狽害怕的模樣,他挑起滿意的冷笑。

腦殘的女人活該被狗咬!

積壓心中的怨氣終於得以抒發,呼,真是痛快!

*****************

真要命!魏承非根本是故意折磨她嘛!

在魏家工作已經一個星期了,她每天都有一堆做不完的清掃工作,每晚下班都累得半死。

沒想到今天他更狠,在她清掃完偌大的屋子后,還來不及稍作喘息,他又緊接着命令她得在一天之內,將所有的被單、床罩、枕套、窗帘統統清洗乾淨,甚至以擔心毀壞名貴質料為借口,命令她只能用手洗。

嗚嗚,誰教她有愧於他,所以就算再累再不滿,也只能咬牙認了。

直到天黑,她才終於將所有東西清洗完畢,一一晾在後院。

「呼,太好了,終於洗完了。」她累得躲在後院休息,忽然發現隔壁別墅的後門聚集五、六名婦人,她們正在喧嚷聊天。體內湧起強烈的八卦好奇心,她忍不住走上前,攀在矮牆上傾聽她們的談話內容。

「……哇,娶到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宋先生也真是夠倒霉的。」某婦人同情說道。

「等等,妳們在說什麼?發生什麼事了?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是誰?宋先生又是誰?」前面重要的內容沒聽到,高海敏伸長脖子努力將腦袋湊近她們,好奇地連串追問。

大家瞬間安靜下來,五、六雙眼睛齊齊轉向高海敏,見她雙眼發亮、神情莫名興奮,婦人們一致認為找到八卦同好,便笑開來了,七嘴八舌熱情解說。

「宋先生就是這家屋子的主人,他今年三十多歲,長得雖然不帥,但是很有錢,是一間貿易公司的老闆。」

「他老婆本來是他公司的小職員,後來宋先生對她一見鍾情,就和她結婚了,超疼愛她的,那女人要求什麼名貴的禮物,宋先生都會滿足她呢!」

「沒想到那個女人竟身在福中不知福,偷偷拿宋先生的錢去養小白臉,還不要臉的趁宋先生出國工作,把野男人帶回家。」

「誰知道昨天晚上宋先生突然提早回國,一回到家就撞見自己老婆和別的男人在床上亂搞,氣得要跟那女人離婚。」

「那女人卻死都不肯離婚,自己亂搞還有臉大罵宋先生,在爭吵之中拿花瓶砸傷宋先生,害得宋先生受傷住院。」

「哇,宋先生好可憐喔!」高海敏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三姑六婆。「妳們好厲害,怎麼這麼清楚他們的家務事?」

「我們這幾個都是在這附近幫傭的,無論宋家發生什麼大小事,宋家的廚娘每天都會跟我們報告啦!」

「喔,原來如此。」

「高海敏!」屋內忽然傳來魏承非不悅的呼喚聲。

「對了,妳是誰?和魏先生又是什麼關係?」

「不曾見過有年輕女人出入魏先生的房子呀?」

「魏先生看起來挺冷漠,似乎挺不太好相處!」

頓時,一群三姑六婆開始好奇探研高海敏,企圖挖掘新八卦。

「我是魏家新來的管家,叫高海敏,請多多指教。」

「該死的!高海敏,妳在外頭磨蹭什麼?還不快進來!」魏承非不耐煩地催促大吼。

「老闆發火了,我要進去了。下次有什麼新八卦,要記得跟我說喔。」高海敏笑嘻嘻地朝她們揮手道別,然後快速跑回屋內。

魏承非臭着臉坐在沙發上。

當她距離他三步遠的時候,他戾眼一瞪,她驚然想起他的規定,立即往後跳離他約一公尺遠,大聲問:「老闆,找我有什麼事?」

「今天妳打掃房子時,有沒有看到一條黑曜石項鏈?」

「黑曜石?那是啥東東?」她一頭霧水。

「黑曜石是火山熔岩急遽冷卻后形成的天然玻璃,成分為SiO2,屬於非純晶質的水晶寶石,也被稱為阿帕契之淚。」他不耐地再次追問:「妳究竟有沒有看到?」

「沒什麼印象耶。」她搔搔頭,努力回想。「你放在哪?」

「原本掛在脖子上,但可能是煉繩斷了,不知道掉在哪。」

「哇,不知道掉在哪,這樣很難找耶。」

「那條項鏈十分重要,妳立刻把它找出來!」他面色凝重地命令。

「喔。」她開始在屋內四處尋找。「老闆,你認不認識隔壁的宋先生?」

「……」他逕自翻閱着商業雜誌,不想理會她。

她一邊尋找項鏈,一張嘴閑着也是閑着,一邊報告剛聽來的新八卦。

「聽說那個宋先生的老婆紅杏出牆耶,他好可憐喔,氣得想跟他老婆離婚,卻還被他老婆打傷住院。老闆,你和宋先生熟不熟?需不需要去醫院探病慰問?他現在很脆弱,需要有人關心……」

「妳不說話會死嗎?」他視線依舊停在雜誌上,冷冷迸出一句。

「是不會啦。」她安靜了幾分鐘,皺皺眉,禁不住又開口:「可是老闆,有滿肚子的屎卻忍着不能拉,那種痛苦的感覺你能體會嗎?」

「妳……」他傻眼瞪住她。

她真的是女人嗎?講話真是該死的噁心和粗俗!

「唉,我現在就有點像那種感覺。」她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瞅住他,哀怨控訴他的限制是多麼不人道。

他臉部肌肉抽搐,已經瀕臨忍耐邊緣。

天殺的!都過了這麼多天,朱秘書何時才會幫他找到新任管家?他還得忍受這個聒噪的女人多久?

「柜子左邊的第二個抽屜有卷膠帶,拿出來把自己的嘴封住。」他命令。

「呃,可以拿食物來塞住我的嘴嗎?」忙了一整天,她餓得飢腸轆轆,渾身乏力啦!

「雖然一隻小腿骨折,但我想我還是有能力把妳從屋裏丟出去。」他按按手指關節,臉上閃爍陰狠的危險訊息,彷佛隨時就會衝過去。

她是沒腦袋嗎?把他惹得火冒三丈,竟然還敢要求滿足食慾?真是想得美!

「好啦,貼就貼。」如果把他氣得爆血管,那她罪孽可深重了。她趕緊找出膠帶,乖乖將自己的嘴巴貼住,然後繼續尋找項鏈。

過了許久,屋裏全找遍,仍然不見項鏈的蹤跡。

她撕下膠帶,無奈說道:「老闆,真的找不到啦!那種項鏈應該四處都有在賣吧,我去幫你買一條新的。」

「那是我父親過世前送給我的最後一份生日禮物,就算買到同款式的項鏈,意義也不一樣。」他眸色一暗,難掩失望。

「哇,我一直以為老闆你是高傲的冷血動物,沒想到原來這麼感性、念情啊!」她揉揉眼,再用力瞪着他瞧,一副難以置信的吃驚表情。

「廢話少說。」他沒好氣地冷睞她一眼。「已經超過九點,妳可以下班回去了。」

「那項鏈……」

「找不到也只能算了。」他撐着拐杖起身。

「我扶你上樓。」她走上前欲幫忙。

「用不着,不要忘記隨時保持一公尺的距離。」他冷漠推開她。

「真是的,接受別人的幫助又不會怎樣,幹嘛讓自己走得這麼累。」見他杵着拐杖緩慢又吃力地爬上樓梯,她心中更加內疚,看來現在唯一贖罪的方式,就是儘快幫他找到那條意義非凡的項鏈。

她先打電話向好友田汶報備今天會晚點回去后,繼續尋找項鏈,從屋內找到屋外。

夜深沉,下着雨,她仍不放棄,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放過,拿着手電筒既認真又仔細地搜尋。

最後,終於在後院KURO的大狗窩內找到項鏈。似乎是項鏈從魏承非的脖子上掉落後,就被牠咬來當玩具玩了。

她開心地奔回屋內,仔細將項鏈擦拭乾凈,再換上一條全新完好的繩線,然後快步衝上二樓。

「老闆!」興奮過頭,她忘記敲門,直接沖入魏承非的房間,把正在看電視的他嚇了一大跳。

「十一點多了,為什麼妳還沒離開?」他不悅地蹙起眉。

「喏,你該打KURO的屁股,都怪牠把項鏈咬走,害我差點找不到。」將項鏈遞給他,瞧見他輕撫項鏈,臉上泛起驚喜的笑意,她跟着笑了。

嘿嘿,想不到冷冰冰的他,笑起來還挺迷人的!

「你檢查看看,項鏈上的污漬我都擦乾淨了,也換上富有彈性、不易斷裂的繩線了。」忙了一整天,她全身酸累,連打哈欠,落坐沙發打算暫時休息一下,不料眼皮漸漸沉重……

當他抬頭望向她,她整個人已經蜷縮在沙發里,墜入夢鄉。

「高海敏……」他開口想驅趕她離開,卻發現她的頭髮和身上衣物都被淋濕了,想到她如此盡心儘力為他尋找項鏈,不由得有些感動、心軟了,決定縱容她一次。

「好吃……好吃……」又累又餓的她不停流着口水,小嘴做出咀嚼的動作,正在夢中大快朵頤享受美食。

唉,還真亂沒形象的,這女人沒救了!

*****************

近午,屋外日焰炙熱。

屋內涼爽的冷氣驅散暑氣,魏承非悠閑又舒服地躺在窗邊的躺椅上,閉眼休息,享受難得的寧靜。

砰!大門突然從外被人推開,又重重被關上。

他眉頭一皺,好情緒瞬間冰降。

可惡!不得安寧了,聒噪的麻雀回來了!

「老闆、老闆,剛剛我去菜市場買菜時,看到這幾件襯衫好適合你,就為你買回來了。」她大聲嚷嚷,一邊走向他,一邊從膠袋掏出襯衫獻寶着。「噹噹當,你看!」

他不為所動,繼續閉眼假寐。

「別裝了,如果真睡着就不會一直皺眉啦。你睜開眼睛看一下咩!」她戳戳他的肩頭,最後乾脆用手指掰開他的眼。

「妳真煩人!」他火大揮開她的手,撐坐起來。

她笑嘻嘻的,拿着一件花綠短衫在他身前比試。「噢,天哪天哪,我們家老闆真是帥到讓天地都黯然失色了。」

他低頭一瞧,被那件花花綠綠、毫無質感的台客裝嚇到,臉上浮現黑線。「這是什麼鬼東西?!」

「喜歡吧?真的很適合你呢!」

「如果妳存心以激怒我為樂,那妳成功了。」他不悅地抓過襯衫,丟給一旁的KURO。

她眼睛瞎了嗎?這種俗氣醜陋的衣服怎麼可能適合他?穿這種衣服出門,只會丟人現眼!

KURO低頭聞了聞襯衫,然後迅速在上頭撒了泡尿,她根本搶救不及,可惜地哀嘆了聲。

「別把我說得這麼壞心!」她皺皺鼻子,向他哇哇大叫抗議着。「你知不知道自己明明才三十歲,卻總穿着深暗色的衣服,看起來很老氣、沉悶。你應該多穿這種色彩鮮艷的衣服,才會顯得年輕、充滿活力,讓人感覺容易親近,才會有更多人喜歡你。」

他冷嗤了聲。「別人喜不喜歡我,我根本不在乎,沒必要為了討好別人,而去改變自己的喜好。」

「你……等等再說。」門鈴突然響起,她跑去開門。

朱秘書拿了幾份特急公文來給魏承非簽名。

魏承非批閱公文後,隨口問朱秘書。「上回要你幫我找一名新管家,怎麼過了這麼多天還沒有消息?」

高海敏忽然神經繃緊,滿心憂慮。

這幾天來她盡心儘力辦好他交代的每一件事情,沒想到他還是想辭退她,嗚嗚,真沒良心……

「很抱歉,還沒找到適合的人選。」

「那先從飯店裏派一名員工過來吧!」他瞄了高海敏一眼,然後特彆強調。「記住!挑選不愛說話的職員。」

「不愛說話不代表做事勤勞。」她哼了聲,低聲嘟嚷。

「其實我本來也想派飯店內的員工過來幫忙的,但是,呃,有點麻煩……」朱秘書一臉為難。

「有啥問題?難不成大家都畏懼這位偉大的老闆,不願意過來?」高海敏胡亂一猜,只見朱秘書笑得十分尷尬,證明她猜對了。

「算了,他們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就行了,你再另外找吧!」魏承非也不勉強,只是想到未來的日子還得天天忍受高海敏的噪音轟炸,頭就痛了起來。

「是的,那我先回飯店了。」朱秘書抱着公文離開。

「老闆,我就說咩,你應該想辦法改變自己的形象,不然大家都害怕你。人啊,不能總是這樣孤單過日子,很可憐的。」她嘻皮笑臉地拍拍魏承非的肩。「不過你別擔心,我這個萬能管家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起居飲食,不會讓你後悔花錢聘請我。」

他瞪着擱在肩上的那隻手。「KU……」

「我知道了,保持一公尺距離。」在KURO撲上來咬她之前,她愉悅地吹着口哨走開。

喔呵呵,感謝老天保佑,她的工作暫時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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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高海敏在後院收拾晾乾的衣服。

隔壁一名戴着玳瑁框眼鏡、年約三十多歲的胖女人站在區隔魏家與宋家的矮牆前,突然揚聲對她問道:「妳就是魏家新來的管家?」

「是啊,我叫高海敏。請問妳是?」她抱着一堆衣物走近胖女人,咧開友善的微笑。

「我是宋家的廚娘,叫花純情。」

「對了,前幾天我聽幾個同樣在這附近幫傭的人說,你們家老闆受傷住院,他的傷勢還好嗎?」高海敏關心問道。

「小傷死不了啦,休養一陣子就可以出院了。」花純情瞇了瞇眼瞪她,語氣充滿嫉妒。「前陣子當我知道魏家要聘請新任管家,過去面試好幾次,唉,可惜魏先生一直不肯錄用我。告訴我,妳究竟是用什麼方法讓魏先生錄取妳的?」

「因為我體貼細心、做事認真勤快、煮的飯菜又好吃。」她笑眨眼睛,自誇都不會害羞。

嘿嘿,實際上是因為短時間之內找不到更好的管家,魏承非才迫不得已錄用她的。若有合適的新管家上任,只怕她會馬上被踢出魏家。

「唉。」花純情羨慕嘆了聲。「妳的運氣真好,每天可以長時間和魏先生相處。妳知不知道,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心愿啊!」

「妳喜歡我們家老闆!?」高海敏好驚訝。

「喔呵呵呵,妳真討厭,問得這麼直接,人家會害羞啦!」花純情羞睞了她一眼,笑得很三八。「不過妳猜對了!三個月前我剛到宋家工作,第一次遇到住在隔壁的魏先生,就對他一見鍾情了。他外貌英俊、氣質優雅,又有錢得要命,真是天底下最最最完美的男人!」

「但是他脾氣不太好,挺不討喜的。」動不動就對她板着一張冷臉,她光看着都會被凍得渾身皮皮剉。

「嗟,這妳就不懂了,帥哥脾氣不好叫做有性格,醜男脾氣不好才叫做討人厭。」花純情瞄瞄她抱在胸前的一堆衣物,自動伸手抓過一件黑色背心。「這是魏先生的吧?這件就送給我收藏了。」

「不行!這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能作主。」高海敏飛快搶回。

花純情瞪了她一下。「不然我用錢買好了。」

「錢?!」高海敏心痒痒,陷入掙扎。

不行!做人要有道德,不能隨便出賣別人……

但是,她已經快窮死了,這份工作還能做多久都無法確定,難得現在有機會賺外快,而且她曾經發過誓,一定要賺大錢把失去的民宿買回來,好讓一家團圓的……

「夠嗎?」花純情從口袋掏出一張五百元鈔票。

高海敏雙眼發亮,立即一手收錢一手交貨,將魏承非的名牌衣服當成便宜的地攤貨來賣。「還需要其它的嗎?性感的緊身內褲要嗎?」

花純情眼中閃爍色色的光芒。「這樣好了,妳幫我偷拍魏先生的裸體照,一張一百。」

「裸體照?有沒有搞錯,這樣污辱我們家老闆?!」高海敏不滿地瞪大雙眼,提高音量認真說道:「以他完美的外貌和身材,一張裸體照至少值五千!」

「五千?!哇靠,妳是土匪嗎?貴死了……」

「喂喂喂,我們老闆三點全露的裸體照,一大堆女人哈得要命,我卻只有賣給妳一個人獨家收藏,一張五千,不要就拉倒!」高海敏跩跩哼了聲,轉身想走。

「好啦好啦,成交!」花純情趕緊拉住她,為了欣賞夢中情人的完美裸體,只好無奈妥協。

「放心,我一定會把照片拍得很清晰完美,讓妳覺得物超所值的。」

「喏,妳說到就要做到!」花純情把自己的手機交給她,教她如何使用攝影功能。「明天交貨。」

「沒問題!」高海敏嘻嘻笑,比比OK的手勢。

哇哈哈哈,美妙的金錢誘惑,根本讓人無法抵抗!

「老闆,不好意思了,誰教我缺錢缺得緊,只好小小出賣你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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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浪漫一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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