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好了。”

嚴昊風的話將她拉回現實,她低頭瞧著腳後跟的OK綳。

“這樣就行了。”他滿意地微笑。

“謝謝。”一時間詹若琳不知要說什麼,只能道謝。說真的,這一個禮拜來他的行為都讓她迷惑。

原以為當他的特助,他會故意找麻煩,可這一個禮拜他從沒對她發火過,連壞臉色也沒對她擺過,今晚見他跟嚴偉平互相冷嘲熱諷,著實讓她訝異了下。

她明白他在嚴家的地位有些尷尬,這也是為何他邀她來參加宴會時,她無法拒絕的主因。

他抬眼看她。“怎麼了,表情這麼怪?”

“沒有。”她將目光轉向他處,過了幾秒才道:“沒想到你也會關心別人。”

他微微一笑。“怎麼,把我想成沒心沒肺的禽獸?”

她轉頭向他。“我沒這樣想……我是說,沒心沒肺這幾個字想過,禽獸沒想過。”

嚴昊風大笑出聲,起身在她身旁坐下。

他靠得如此近,近到她都能感受他身上散發的熱氣,她試著移動身體與他拉開一點距離。

“這麼討厭我?”他沒漏掉她的舉動。

“只是不習慣跟總經理太靠近。”她老實地說。

他咧嘴而笑,不經心地問:“你喜歡嚴偉平?”

她瞪大眼。“你在胡說什麼?”

“我看你們還滿有話聊的。”他盯着她的臉,當她再一次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總算確定她不是在說謊。

她完全沒想到要跟嚴偉平發展出男女關係,這想法讓他感到愉快;剛剛看見她跟嚴偉平竊竊私語,親密的模樣讓他感到憤怒。

其實他對宴會根本沒興趣,可是這一個禮拜來,兩人相處的時間實在不多。

雖然她是他的特助,但因為剛接下嚴泰良創立的公司,他有很多事要處理,兩人能談到私事的時間並不多,幾乎都在處理公事。

正因為這樣,他才會邀她來老頭舉辦的宴會,否則他才不可能出席這種場合。

平常跟客戶應酬他都覺得累了,更何況現在還得跟一群“家人”應酬。不過今晚的宴會除了家人外,還有一些嚴泰良在商場上認識的老朋友,也算正式把他介紹給至親好友認識。

“有話聊不表示我喜歡他。”

詹若琳的話將他的注意力拉回。

“是嗎?剛剛走之前他不是還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嗎?”他故意道。

“通電話就表示有曖昧嗎?你的想法真怪。”她瞥他一眼,“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她將話題導回。

“下禮拜一我想到台中的分公司去視察,你跟我一起去。”

她點點頭。“要我聯絡張經理嗎?”

“不用了,我不想他們事先做什麼準備。”

“我懂了,你打算突擊檢查。”

他勾起嘴角。“算是吧。”

兩人間有短戰的沉默,詹若琳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於是穿回高跟鞋,道:“我們出來太久了,該回宴會了。”

“怎麼,這麼討厭跟我在一起?”

她瞪他一眼。“你為什麼老要這樣扭曲別人的話?”

他微笑。“是我會錯意嗎?我老覺得你對我有敵意。”

她訝異地看着他。“我沒有。”

他沒說話,只是盯着她。

詹若琳被看得局促不安,可又不想示弱轉頭。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我硬是要你當我的特肋,你不氣嗎?”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但還是老實回答。

“一開始有點生氣,不過……”她聳聳肩,“我欠董事長一份人情,這也是我該做的事。”

嚴昊風沒說話,只是注視着她。

“你為什麼一直盯着我看?”她讓他瞧得渾身不自在,他的眼神好像要將她吞下一般。

剛剛在大廳里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盯着她,黑眸里燃著兩道火苗,那是男人對女人感到興趣的目光。

這想法讓她打了個寒顫,她直覺想儘快遠離他。

“會冷嗎?”他注意到她顫抖了下。

“不會。我的腳好多了,我們該進去了。”她急忙要起身,沒想到他卻拙住她的手。

“陪我坐一會兒吧,那些親戚好友應付起來也挺累人的。”

她不自在地掙脫他的掌握,盡量自然地說:“他們沒有惡意,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適應。”畢竟之前他一直不被董事長承認,所以大家雖然都知道有他這號人物存在,但都避而不談。

現在他突然冒了出來,又接管董事長一手創立的公司,自然會有不少流言蜚語。

“我想過一陣子他們就會接受你的。”

“我並不在乎他們接不接受我。”他無所謂地聳了下肩。

“那你在乎什麼?”她好奇的問。

嚴昊風盯着她,微挑眉。

她感覺頸後的寒毛全豎立起來,想要逃跑的念頭再次襲來,她正想起身,他卻開了口。

“陪我跳支舞怎麼樣?”

她訝異地看着他。“跳舞?為什麼?”

“只是做個樣子。”

“做個樣子?我不懂……”

他起身朝她伸出手。“一會兒你就懂了,就當幫我個忙吧。”

詹若琳疑惑地注視着他,不知他葫蘆里在賣什麼葯,不過最後還是敵不過好奇,將手放在他掌心上後才起身。

他立刻將她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縮短,她抬眼望他,不自在地想拉出一點距離。

“你為什麼……”

“噓,有人來了。”他一手放在她腰上,帶着她輕轉一圈。“別回頭。”

“誰?”她輕聲問,雖不知他在搞什麼,但看樣子他是想在某人面前作戲,做做樣子。

“洪佑琪。”他在她耳邊低語。

他溫熱的氣息,低沉的聲音讓她莫名地感到一陣戰慄。

“你……”

“配合我就好。”他的唇輕輕撫過她的耳後,嗅聞她身上獨特的香氣。

“你在做什麼?”他在親她的耳朵嗎?詹若琳覺得一陣熱氣拂上臉頰。“快放開我。”

“喔,抱歉!”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詹若琳驚慌地轉過頭,發現洪佑琪就站在她背後幾尺處,手上還拿着一根煙。雖然她口頭上道歉,但表情卻完全沒有歉意,細長的鳳眼閃著精明。

詹若琳鎮定地朝她點個頭,卻無法掩飾臉上的紅暈。洪佑琪是董事長認識的銀行家的女兒,身材高挑,鳳眼長發,非常的有女人味。

“沒想到你們躲到這兒來了。”洪佑琪微笑地吸口煙。

詹若琳知道她誤會了,直覺地就想解釋,但想到嚴昊風剛剛所說“幫個忙”,她不禁遲疑了。

“出來抽煙透氣嗎?”嚴昊風沒正面回應洪佑琪的話。

“是啊。”她又吸了口煙。“不過沒想到卻看到了意外的東西。”

嚴昊風仍是不正面回答她的話,只是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他握住詹若琳的手往前走。

詹若琳僵硬著身子,不曉得是否該抽手。

洪佑琪看着他們兩人離開,未發一語,但表情卻是若有所思。

一離開洪佑琪的視線,詹若琳立刻想抽回手,可嚴昊風卻握得緊牢,沒有放手的意思。

“戲已經演完了吧?”她忍着脾氣問。

“戲?”他挑眉。

“難道不是嗎?你故意讓洪小姐看到剛剛那一幕,你為什麼要這樣?”她生氣地想扯回手。“放開我!”

“我們以前交往過。”

他的話讓她愣了下,連掙扎都忘了。“你們……我明白了,你利用我是想讓她吃醋嗎?”

嚴昊風訝異地看着她氣憤的臉,忍不住大笑出聲。“你以為……天啊!哈哈哈……”

他誇張的笑聲讓她困窘地紅了臉,難道她猜錯了?

“你完全想錯了。”他止住笑聲。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不悅的瞪着他。

嚴昊風故意賣關子地說:“你要走了嗎?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會回家,不用你送我,我只想知道——”

“上車後我就會告訴你。”他打斷她的話。“你要耗掉十幾二十分鐘跟我爭論怎麼回家,還是我們現在不用浪費時間,直接就可以走了?今天晚上我已經受夠嚴家人的『親情』攻勢了,不想再待下去。”

原想要爭辯的詹若琳,聽到他後半段的話,同情心不由得升起。今天晚上除了嚴偉平外,他的叔叔以及另一位堂弟也都來跟他打過招呼,自然也是一番唇槍舌劍。

再加上董事長一小時前也曾找過他進書房密談,依照慣例,兩人一定也是一番爭執,想到他在嚴家的處境,她的心軟了下來。

“好吧。”她嘆了口氣。“我們就省下爭執的力氣,反正我也想回家了。”雖然腳已經舒服多了,但因為是新鞋的關係,穿起來還是不舒服,她很想快點回家,脫下鞋休息。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上車後,嚴昊風才開口道:“我跟你說過你今晚很漂亮嗎?”

他的讚美讓她一怔,臉紅了起來。“你……”

“我發現你很會臉紅。”他微笑地說。“生起氣來像母老虎一樣,卻這麼容易害羞。”

詹若琳瞪他一眼。“我才沒害羞。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了吧。”她轉開話題。

他開車上路後才道:“我只是不想再跟洪佑琪有牽扯,所以才故意讓她看到剛剛那一幕。”

她不高興地皺眉,“你不想跟她有牽扯,為什麼不跟她說清楚?”

“如果能說得清楚,就不用請你幫忙了。”他頓了一下又道:“嚴泰良希望我能娶她。”

“董事長要你娶洪小姐?”她訝異地說,難道他們剛剛在書房就是在講這件事?

“那老頭以為我會受他控制嗎?”他不屑地說。

詹若琳沉默半晌,不知該說什麼。雖然嚴昊風同意回來接管家族企業,但他卻不願稱董事長一聲爺爺,不是連名帶姓地叫他,就是喊他老頭。

可她搞不懂董事長為什麼要嚴昊風娶洪佑琪,雖然企業界聯姻很盛,但現在這時機提這件事,未免太操之過急了,畢竟他們爺孫的關係還這麼惡劣,嚴昊風怎麼可能會聽他的話呢?

“公司的情況這麼糟嗎?”因為需要洪佑琪父親的資金,所以董事長才這樣逼迫嚴昊風嗎?

“還不到糟的地步,只是有些帳目不清,公司一些決策也需要修改,未來的走向也必須再評估。”

“董事長沒有惡意,或許他覺得洪小姐很適合你。”

“你還真護著那老頭。”他譏諷地說。

她瞪他一眼。“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喊他老頭,他畢竟是你的親爺爺。”

“我回來可不是為了認親的。”他不留情地說。“只是他若要把公司給我,我不拿白不拿,這道理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董事長年紀大了,你讓着他一點……”

“我的婚姻絕不可能聽他的。”他嚴厲地說。

她嘆口氣。“我不是說你得聽他的話結婚,但在其他方面,你起碼可以跟他和平相處。你知不知道你們現在很像什麼?很像意氣用事的小孩子。”

嚴昊風勾起嘴角。“你又想訓我了嗎?”

她瞪他一眼。“我才沒要訓你,算了,不說了,你要怎麼樣我管不了你,可是我希望以後不會再有需要演戲的情況發生,洪小姐看起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可以跟她說清楚,我不相信她會賴着你。”

他笑道:“相信我,那女人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她是怎樣?”詹若琳挑釁地問。“聽說她能幹又聰明,沒有好好把握是你的損失。”

他繼續笑,她更氣了。“我說錯了嗎?”

“大錯特錯。別說我了,你呢?”

“我什麼?”

“有想要把握過什麼人嗎?”他瞄她一眼。

她朝他皺眉。“這不關你的事。”

“怎麼,我們不能放鬆的聊聊天嗎?對找—定要這麼有敵意?”

他的話讓她覺得有絲罪惡感。“我對你沒有敵意,只是我們並不是很了解對方,這種話題太私隱了。”

嚴昊風點點頭,沒說什麼。

“像你剛剛也轉移話題,你也不想提洪小姐的事,所以才把話題轉到我這兒吧。”

“你說這樣也沒錯。”他再次點頭。

氣氛尷尬了幾秒後,嚴昊風找了個比較不敏感的話題和她聊天,她暗暗鬆口氣,態度也自然起來。

與他在一起,她總有幾分不自在,他的眼神有時會讓她覺得曖昧,像是對她有意思,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根據董事長的說法,她並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女人。

就在她這樣說服自己時,卻沒注意到他帶著佔有以及狩獵的眼神注視着她。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打斷詹若琳的思緒,她自包包內拿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家人打來的。

“喂,小琳,你幾點要回來啊?”

詹若琳聽見話筒那端除了母親的聲音外,還傳來吵雜的聲音。“什麼事?怎麼那麼吵?”

“沒有啦,你爸跟朋友在喝酒。你快回來了嗎?”

母親的話讓她腦中警鈴大響。“是陳叔他們?”

“是啦……呃,不是,不是啦。”詹母連忙否認。

“陳博安也來了?”她追問。

“沒有,沒有啦……”

“媽,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找他來家裏,我覺得不自在。”

“什麼不自在,年輕人就是要多認識啊。”

詹若琳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你快回來了嗎?”

“還沒,還要很久。”

“很久是多久?讓人家在家裏一直等你,很不禮貌——”

“我又沒約他,他等多久也不關我的事。”她打斷母親的話。“我要去忙了,拜!”不管母親還想說什麼,她直接切斷電話。

一抬頭,正好與嚴昊風四眼相接,完了,怎麼忘了他在旁邊,他都聽到了吧,她故作鎮定地望向窗外。

“要到我那裏去坐坐嗎?”他禮貌地問。既然連老天爺都幫他,他若不懂得好好利用就是傻子。

“不用了。”她不假思索地拒絕。可惡,他果然都聽見了。

他微笑。“我住的地方剛好在這附近,昨天我租了幾片DVD,正好可以打發時間,不過如果你不要,我也不勉強。”

拒絕的話語在嘴邊打轉,最後她終於說:“好吧。”既然有DVD可看,他們兩人也不至於大眼瞪小眼。

雖然她實在不想跟嚴昊風獨處,但與陳博安比起來,嚴昊風算是在她可以容忍的範圍。

嚴昊風轉了兩個彎後,駛進一棟大樓的地下室。當兩人下車搭電梯上樓時,詹若琳忽然想到她其實可以請嚴昊風載她去朋友那裏避難就行了,何必到他家來呢?

一陣懊惱襲上心頭,都是陳博安讓她腦袋秀逗,一時間沒想到這主意,可現在這時候再提,好像也怪怪的。

她該不該跟嚴昊風說她可以搭計程車去朋友那兒,但都來到他門口了,這時候再說這樣的話,好像太見外了,也有點不禮貌。

但是……

就在她陷入天人交戰之際,嚴昊風已經打開門走進去,她猶豫了兩秒,才小心地跨進去。

“其實……”她遲疑地開了口。“我剛剛想到我可以到朋友家……”

嚴昊風打開客廳的燈,故意問道:“你就這麼討厭我,沒辦法跟我相處幾個小時?”

“你幹嘛老要說我對你有敵意、討厭你?”她不悅地說。“就算有,那也是一開始,再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對我不是也沒好感?”

寬敞的客廳與設計簡約的傢具風格讓她忍不住脫口道:“你家還真是乾凈簡單。”

客廳除了米色沙發、茶几、電視及一整排書外,沒有多餘的東西。

他微微一笑。“一個朋友設計的,我討厭多餘的東西。坐,我倒杯飲料給你。你想喝什麼,果汁還是酒?”他往廚房走去。

“果汁就好,我今天已經喝太多酒了。”詹若琳在沙發上坐下,得到釋放的雙腳,舒服地磨蹭毛茸茸的地毯。

嚴昊風拿了一瓶果汁、一瓶紅酒與兩個杯子走回來。“我不是吃人的怪獸,你可以安心待在這兒。”

他在她身旁坐下,為她倒了杯果汁,自己則倒了紅酒。

坐在他身旁,那股不安又浮了上來,她忽然覺得身上的禮服似乎太過暴露了,裸露的肩膀甚至能感覺到他散發的熱度。

“陳博安是誰?”他啜口紅酒,黑眸盯着她不安的表情。

“我爸朋友的兒子。”她喝口柳橙汁,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就像他說的,他不是吃人的怪獸,她沒必要這麼緊張。

不過話說回來,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都很正常,不知為什麼跟嚴昊風在一起時就特別容易緊張,也特別容易被激怒。

“只是長輩之間無聊的相親。”

“他對你有意思吧,否則你為什麼要躲?”他必須確定對方在她心中是怎樣的地位,才能決定該怎麼因應。

“他是個不錯的人,只是不適合我。”她含糊地帶過。“別說這些了,我們來看DVD吧。”

嚴昊風明白她在轉移話題,也不強迫她,順着她的意放了一部幽默的喜劇片;反正今晚還很漫長,他可以慢慢來。

半個小時後,詹若琳因融入劇情里而放鬆身心,這期間他拿了一些爆米花、洋芋片跟其他零食,她隨興地坐在地毯上,跟着片子哈哈大笑,沒注意到嚴昊風深思的目光。

當片中的男女主角熱情擁吻時,她感到有些不自在,當她轉移目光時,正好對上嚴昊風的黑眸。

她的心猛地一跳,慌張地轉開視線。他竟然又用那種眼神看她,像是一頭要將獵物吃下肚的獅子。她腦中的警鈴大響,急忙思索藉口好離開這兒。

“你又在怕我了。”他盯着她不安的神情道。

“我不怕你。”她立刻反駁。“我說過很多次……”

“你說謊。”他故意靠近她,她下意識地往旁移動。“你看,我一接近你,你就這麼緊張。”

她不高興地說:“男女授受不親,你靠這麼近,我當然會緊張,我是緊張不是害怕。”

嚴昊風勾起嘴角,“你為什麼要緊張?”他再次傾身向她,將她困在沙發與自己之間。“剛剛在宴會上,嚴偉平靠近跟你說話時,你的反應可沒這麼激烈。”

“那是因為……”她一時也說不上來,可雙頰卻莫名地燥熱起來。

“因為什麼?”他靠近她的臉,無法剋制地撫上她柔嫩的臉龐。

察覺他的企圖,她驚慌地開口:“不……”

下一瞬間,她未完的話語消失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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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挑惡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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