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接下來的日子,宋、紫、谷三家有關的人,個個都洋溢着幸福歡樂的氣氛,只除了谷少陵和朱采萍例外。

‘阿陵還是那副樣子嗎?’谷正倫一面喝茶,一面向坐在他身旁的谷夫人問道。

‘是呀!也難怪他,琳琳這孩子真的是非常惹人疼愛的,她真的就像個天使一樣,阿芸說得最貼切,紫蓮是上帝垂憐多災多難的谷家,而特地派來拯救谷家的天使,這一年多來,真是多虧了琳琳,否則,我想,我們谷家也不可能有像今天這般祥和幸福的光景。’谷夫人一面插花一面回道。

‘琳琳這孩子真的是很難得!說真的,若芬,你難道不會想要琳琳和我們阿陵配成一對嗎?’谷正倫笑了笑。

‘我當然希望,要不然,當初剛聽完孩子們談有關琳琳的身世及在我們家的一切后,我就不會裝做沒聽見,任由阿陵他們把琳琳繼續留在我們家了。’谷夫人看了看插好的花,柔柔的說著。

‘而且,’她又說:‘說真的,人都是有私心的,那時我聽到琳琳已有未婚夫時,我真的和孩子們有着相同的想法,就是希望琳琳永遠不要恢復記憶,永遠以紫蓮的身分生活在谷家,然後順利的和阿陵結婚呢!’谷夫人老實的說出自己當時的想法。

‘換做是我,也會這樣希望的。何況,阿陵那孩子,個性又那麼死心眼,而且,他和琳琳實在相配呀!’谷正倫惋惜道。

‘就是呀!不過,我想……唉!阿陵大概是註定要失戀了。’谷夫人有些心疼。

‘沒辦法,感情是無法勉強的,何況,撇開私心的話,書培和琳琳也實在很相配。’

谷正倫說得倒公道。

‘話是不錯,可是,如果琳琳嫁給我們阿陵不是更美好嗎?’谷夫人不禁嘆了一口

氣。

‘我們還真是好夫妻,想法竟是如此的相似!’谷正倫溫柔的抱住谷夫人。

‘正倫……’谷夫人一臉幸福的靠在谷正倫懷裏,她的內心是滿足而充滿感激的。

像這樣和谷正倫白頭到老,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願望,如今,她終於如願以償了。她怎能不高興呢!

‘對了!倒是阿婷和阿華的婚事較令人期待呢!’谷正倫突然想到。

‘這倒是真的,阿婷和阿華實在是相配!這三個孩子的感情問題中,就是阿婷令我最安心了。’谷夫人一提起少婷和紫華這一對就眉開眼笑。

‘是呀,現在阿華已經順利考上了研究所,準備繼續深造。而阿婷也在阿華的鼓勵下,正在努力準備報考明年的大學聯招呢!’谷正倫和谷夫人一樣,對紫華和少婷這一對感到既放心又滿意。

‘聽阿芸說,阿華還主動提出要當阿婷的專任家教呢!這會兒,阿婷一定又膩在阿華那兒了。’谷夫人就是一股勁兒的笑。

‘反正阿華和阿婷是不必我們操心了,至於阿迪嘛……大概是個性的關係,他現在在公司里,不但是阿陵得力的好助手,而且還不知迷死了多少女性呢?’谷正倫愈說愈得意。

‘阿迪像你呀,一副風流相!’谷夫人酸谷正倫。

‘唉!這麼說就差了,如果沒有美麗迷人的母親,單憑我也生不出這麼一個英俊瀟洒的孩子來的,不是嗎?’谷正倫對谷夫人笑道。

‘好啦!算我說錯話了!’谷夫人被谷正倫這麼一說,心裏甜孜孜的。

‘阿迪也是不用太操心的,瞧他一天到晚往女人堆里跑,早晚一定能再找到一個令他心動的女孩的。說到最後,還是阿陵這孩子最令人操心。’谷正倫的話題又繞回少陵身上了。

‘說得也是,阿陵這孩子……唉!我看他這回若娶不到琳琳的話,八成註定要打一輩子光棍了!’谷夫人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也只有順其自然了。只希望阿陵這孩子別太鑽牛角尖就是了。’谷正倫期望如此。

‘但願如此。昨天,琳琳告訴我,她和書培就快結婚了。’谷夫人的表情是憂喜摻半的。

‘真的?什麼時候?’谷正倫有些意外。

‘大概是一個多月後吧!日期還不是很確定就是了。’谷夫人輕輕的說道。

‘看來阿陵是註定要光棍一生了。唉!’谷正倫說完抱着谷夫人往沙發背一靠。

‘不過,琳琳的婚禮,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為她祝福才是。’谷夫人認真的說道。

‘那當然了,不論如何,琳琳能幸福是最重要的呀!’谷正倫非常贊同谷夫人的話。

‘沒錯,那麼美好善良的女孩,應該要有一個好歸宿的。’谷夫人由衷的說道。

‘只是,這麼一來,我們谷家就會寂寞許多了。’這也是谷夫人的另一個遺憾。

‘唔,這樣吧,我們乾脆認琳琳當乾女兒好了。’谷正倫想到這個好主意。

‘太好了!我怎麼一直沒有想到呢!這麼一來,即使琳琳結婚了,我們也好有理由要琳琳常來坐坐哩!’谷夫人好興奮,好像中了彩券頭獎似的。

‘好,說做就做!這個星期天,我們就到琳琳家和她說去。’谷正倫下了結論。

‘嗯,就這麼辦。’谷夫人這下心總算較不遺憾了。

***

‘你是谷少迪先生吧?’采萍的聲音在少迪身旁響起。

‘嗯,沒錯!你是朱小姐吧?我們上次在亞凡見過面的,我可以叫你采萍嗎?’少迪對她的第一印象相當不錯。也難怪,采萍恰好是少迪欣賞的兩種典型之一,另一種典型當然就是像紫琳那樣的,而采萍是繼紫琳之後,最有可能走進少迪心中的女孩。

‘嗯,我喜歡你的提議,我也叫你少迪吧!’采萍倒是大方。‘少迪,我今天來找你是……’

采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少迪打斷了。

‘采萍,如果你今天來找我是要和我聊天,那我會很樂意。不過,如果你是要來找我幫你去破壞書培和琳琳的婚事的話,你可就找錯人了。’少迪還是那麼厲害,一下子就看穿了采萍今天找他的目的。

‘你……你難道不想把紫琳弄到手嗎?我知道你也愛紫琳的,不是嗎?’采萍就是不肯死心。

‘我是愛琳琳,但是如今,我對她的愛已經升華為一種哥哥對妹妹的疼愛了,對於琳琳,我是不敢再奢望了。自從我知道了書培對琳琳的那份痴愛后,我就死心了,因為,我知道我是無法像書培那樣愛得刻骨銘心,令人為之心酸的。’少迪坦白的說道。

‘聽說你哥哥……’采萍還是不肯死心,想再力搏。

‘我哥和書培一樣的死心眼,但是,感情的事是無法勉強的,我曾想過要幫我大哥追琳琳,然而,後來我發現那是不可能的。真的,感情這東西還是只有當事人才能搞得定。即使今天因我的從中作梗,而讓我大哥得到了琳琳,那又能維持多久呢?勉強得來的感情絕對不會幸福的,更不會長久,這一點你該是最清楚的,不是嗎?否則你早就利用你父親是書培的大恩人的關係,強迫書培娶你了。不過,我想即使你真那樣做,書培也不可能娶你的,他大概寧願當個忘恩負義的人,也不願失去琳琳。’少迪的話針針見血。

‘住口!不要再說了!’采萍淚流滿面的狂叫。

‘采萍……’少迪見采萍那樣傷心,心中相當不忍。

‘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不甘心呀……為什麼……我和紫琳一樣的愛書培呀!為什麼書培偏偏就只愛紫琳而不肯愛我……我哪一點比不上紫琳?我真的好不甘心。即使是紫琳下落不明的時候,他依然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我真的好愛他!

從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愛上他了,為什麼……我很清楚紫琳是個好女孩,但是我……’采萍已經泣不成聲了。

‘采萍,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哭吧!盡情的哭個夠,哭完就把書培忘了吧!你和我一樣明白,書培還是非琳琳莫娶的。我不願見你變成和我大哥一般呀……那樣為情所傷、所困的人,一個就夠了,好嗎?采萍!’少迪緊緊的抱住采萍,用好溫柔好溫柔的聲音說道。

采萍只是不斷的在少迪懷裏痛哭。她是真的打算好好的痛哭一場,因為她知道少迪說得很對,書培再怎樣也不可能愛上紫琳以外的女性的。是了,已到了她非死心不可的地步了,所以,采萍決定好好的痛哭一場。然後,努力把書培忘了。

少迪就這樣溫柔的抱住采萍,任她盡情的哭泣。

一個下午下來,采萍大概是哭累了。是呀,哭了一整個下午,聲音都哭啞了哩!

‘好多了吧?’少迪輕柔的問道。

采萍點點頭,一個下午的發泄,她是感到舒服又輕鬆多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振作點吧,采萍!你很迷人的,只要你忘了書培,一定會有一大堆愛慕者來追求你的。’少迪輕快的說道,這是他的真心話。

‘你真的這麼認為?’采萍笑了。

‘當然,你不認為我們兩個挺配的嗎?’少迪對采萍眨了眨眼,半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采萍笑得更燦爛了,‘或許這值得一試呢!’采萍頗有含意的笑道。

‘你也這麼認為嗎?’少迪露出了一臉純真的笑容。

‘嗯。’采萍坦率的笑道。

‘那我們不妨從現在開始試試看,如何?’少迪立刻出招。

‘好呀,怎麼試呢?’采萍並不反對少迪的提議。

‘唔,是晚餐時間了,走!我們去吃飯!’少迪興奮的說著。

‘好呀!’采萍倒是非常合作。

‘那麼,請吧,公主!’少迪把右手臂伸向采萍。

‘嗯,走吧!’采萍也大方的挽住少迪伸給她的右臂。

然後,少迪滿意的挽着采萍朝前方邁步而去。

瞧!多相稱呀!

看來,谷正倫夫婦對少迪的婚事也可以放心了。

***

紫琳一踏進谷家大廳就甜甜的笑着,身後跟着書培。

‘琳琳,來,快過來乾媽身邊!’谷夫人一看見紫琳就笑容滿面,自從紫琳成了谷家的乾女兒后,谷夫人對紫琳就更疼愛了。

‘書培,你也坐下,有關婚禮的事宜都弄妥了吧?’谷正倫也是一副好開心的神情。

‘嗯,大致上都沒問題了。’書培好深情的說道。

‘乾媽,乾爸,我想我還是先把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弄好,再來陪你們聊天吧。’紫琳立刻切入正題。

‘是呀,谷媽媽,這事兒是該好好的談談了。’書培誠懇的說道。

‘嗯,謝謝你,書培。’谷夫人欣賞的笑道。

‘那麼就讓琳琳先去和阿陵談談吧。’谷正倫說道。

‘嗯,少陵現在在哪兒?’紫琳柔柔的問道。

‘在中庭的蓮花池畔……’谷夫人笑得有些感慨。

沒錯,少陵是在蓮花池畔!

自從紫琳和書培雙雙離開谷家的那天起,少陵除了上班、睡覺、吃飯外,幾乎就將所有的時間全都膩在谷家中庭的蓮花池畔了。

那個開滿淡紫色蓮花的西班牙式噴水池。

‘少陵!’紫琳的聲音在少陵身邊輕輕的響起。

‘紫蓮,真的是你!’少陵高興的奔向紫琳面前。

‘少陵我……’紫琳見到少陵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紫蓮!紫蓮!什麼都不要說了。你來了,這就好了!’少陵將紫琳緊緊的擁在懷中。

‘少陵……’紫琳被少陵抱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紫蓮,我愛你!我好愛你!你知道嗎?你千萬別再離開我了,我不能沒有你呀!’

少陵的心跳愈來愈快,他的聲音透露着他真的非常害怕失去紫蓮的恐懼。

紫琳不禁流下了眼淚。她知道少陵愛她,但她從來不知道少陵會愛她愛得這樣深。

‘你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我都快認不得你了,少陵……’紫琳心痛的說道。

從她剛剛看到少陵起,她內心的抽痛就未曾停止過。

‘那都無關緊要了,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可以不要……紫蓮,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的迷戀着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呀!沒有你的日子是那麼的恐怖,那麼的孤寂難耐;沒有你的生活,是那麼的空洞乏味;沒有了你,我的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我的生命是一片空白,我的時間是停止的,我根本就不再對這世間有任何的眷戀了。紫蓮!哦!

紫蓮!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呀!沒有你,我會死去的。求求你,愛我吧!紫蓮,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呀,紫蓮!’少陵竟然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少陵……少陵……對不起……對不起……’紫琳的心都快碎了。這些話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令人心醉,沒錯!這些話正是書培時常對紫琳訴說的。如今,從少陵口中聽到,紫琳除了感動之外,更是充滿了歉疚,因為紫琳心裏很清楚,她這一生除了書培是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因此,對於少陵對她的深情,她是註定要辜負了。

‘紫蓮,你別哭啊!你哭了我會心碎的!’少陵連忙溫柔的為她撫去淚水。

‘少陵……我和書培要結婚了呀!’紫琳終於心碎的叫了出來。

然後,時間靜止了,四周更是寂靜無聲。

‘少陵?’紫琳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

‘不!不!這是不可能的!’少陵臉色蒼白的大叫。

‘少陵?!’

‘不!我不信!我不要!不可以……’少陵的叫聲愈來愈凄厲,愈來愈恐怖。

‘少陵,你不要這樣呀!’紫琳急得又哭了。

‘不行!不可以!紫蓮是我的,誰也不許搶走!’少陵突然瘋狂的抓住紫琳。

‘不……’正當少陵想強吻紫琳時,紫琳嚇得大叫。

‘谷少陵,你快放開琳琳!’書培的聲音在千鈞一髮時響了起來。

‘書培……’紫琳乘機掙開了少陵,跑到書培身邊去。

‘宋書培,你這個該死的惡棍!我正想要找你哩!’少陵看見書培,就好像見了不共戴天、血海深仇的百年仇人般,目露凶光、殺氣騰騰。

‘很好,我也正想找你。是我們兩個該面對面好好對決的時候了!’書培已經打定主意要和少陵好好的做個了結。

‘書培、少陵,你們……’紫琳見情勢不妙,急得大叫。

‘琳琳,你站遠一些吧!就讓我和少陵好好的解決,放心,一切都會沒事的,相信我。’書培溫柔而篤定的對紫琳說道。

‘……好吧!’紫琳知道再多說也無用了,因此便退到一旁,此時,少迪和管媽及谷正倫夫婦也趕到現場了。

但是,都沒人出聲阻止即將毆打起來的少陵和書培,因為大家心裏都明白,這一場架是打定了,畢竟,解鈴還需系鈴人。

‘宋書培,如果你夠聰明,就趕快把紫蓮還來!’少陵惡狠狠的咆哮道。

‘笑話!琳琳本來就是我的,你算老幾,竟敢跟我搶我的琳琳。’書培的氣勢不輸少陵。

‘你的?你別笑掉人家大牙了。紫蓮是我的!’少陵繼續咆哮道。

‘這才是笑話哩!’書培說得好諷刺。

‘你去死吧!’少陵一面罵,一面就向書培狠狠的揮了一拳。

‘該死的人是你!’書培挨了一記后,也不甘示弱的回了少陵一拳。

接着,一場大對決便正式登場了。

書培和少陵兩個人你來我往的不停互毆,而在一旁觀看的人,則個個心驚膽跳。

兩個為紫琳而打得死去活來的大男人,在一拳一掌之間,還不忘互相叫罵。

‘紫蓮是我的!’

‘開玩笑!琳琳是我的!’

‘看我揍到你放棄為止!’

‘你才該放棄!’

‘下流!搶人家的老婆!’

‘你才是!’

‘大惡棍!快說你願意放棄!’

‘休想!’

‘你去死吧!’

‘你才該去死哩!’

這場爭妻大戰經過了約一個小時后,總算有點趨緩的樣態了。也難怪,大打了快一個小時,怎能不累呢?

‘我最愛紫蓮了!’

‘我更愛琳琳!’

‘我是世界上最愛紫蓮的人!’

‘我才是世界上最愛琳琳的人!’

‘我才是!’

‘我才是!’

……書培和少陵突然不約而同的大笑。

看來,這場大戰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一旁觀看的人,這下子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書培!少陵!’紫琳好擔心的跑了過去。

結果,紫琳由於跑得太快,絆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了。

‘紫蓮,危險!’

‘琳琳,小心呀!’

這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來的。

而且,少陵和書培竟同樣一個箭步的沖向了就要跌倒的紫琳,而在千鈞一髮之際,拉了紫琳一把。

結果,三個人竟因重心不穩而統統跌在地上。

有趣的是,當他們三個人一起跌下去的時候,少陵和書培還不忘要保護紫琳。

所以,情況就變成了少陵和書培並排的倒在草坪上,而紫琳則跌趴在他們兩人的中間,當然是趴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了。

然後,兩個大男人又不約而同的大笑。

‘書培……少陵……’紫琳不知該說什麼了。

‘我說臭書培呀……’少陵突然說道,語調是相當平靜的。

‘什麼事?笨少陵!’書培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語氣也相當平和。

‘我大人大量,犧牲自我,紫蓮……就讓給你吧。’少陵兩眼望着正上方的藍天,悠悠的說道。

‘什麼讓我!琳琳本來就是我的,不過,看在你這麼有誠意,我就姑且不和你計較了。’書培也望着藍空,用和少陵相同的語氣說道。

‘你就不能讓我一下呀,我可是個可憐的失戀男耶!’少陵誇張的說道。

‘什麼?我沒聽到!’書培也誇張的答道。

接着,兩個大男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

唉!這兩個男人,可真夠寶的。

‘好吧,就算是我不對,我道歉,行了吧?’書培終於討饒般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少陵點了點頭。

然後,兩個男人又笑了。

‘紫蓮!’少陵突然對着紫琳認真的叫道。

‘嗯?’紫琳反射性的應了一聲。

‘祝你和書培幸福。’少陵說得有些困難。

‘對不起!對不起!少陵……’紫琳又哭了。

‘紫蓮,快別這麼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不屬於我的,只是我一直不肯面對現實,不肯死心罷了。現在好了,你和書培都要結婚了,我總不能搶婚吧?’少陵笑得好溫柔。

‘少陵……’紫琳忍不住靠在少陵懷裏哭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紫琳的情緒才又較為平靜下來。

‘好了,去吧!’少陵輕輕的將懷中的紫琳推了一下,結果,紫琳便向後倒在書培懷中。

‘謝謝你,少陵!’書培和紫琳竟不約而同的說道。

‘好了啦!紫蓮,如果這小子對你不好,你可一定要記得回來找我,我的胸膛永遠是為你而敞開的,知道嗎?’少陵輕輕的說道。

‘你別作大頭夢了!告訴你,小子,那一天永遠都不會來到的,就算你等了一百零一個世紀也沒用的。’書培立刻回了少陵這麼一句。

‘最好是這樣。好啦,多餘的人該退場了。’少陵一面說,一面站了起來。

‘少陵!’紫琳對着正要大步離去的少陵的背影叫道。

‘嗯?’少陵轉過了身子。

‘我……我希望你能趕快找到一個更適合你的女孩。我希望你能幸福,好嗎?’紫琳好認真、好誠懇的說道。

‘嗯,我會的!’少陵笑了一下,便轉身大步離開了。其實,少陵自己心裏很明白,他這一生是不可能再愛上別的女性了,他和書培一樣是非紫琳莫娶的。他剛剛會答應紫琳,只是為了要讓紫琳安心罷了。

少陵是和書培一樣的深愛着紫琳的,因此,他不要紫琳為他傷心,對他負疚。他今後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因為他是如此的深愛她,所以,為了她,他必定要好好的活着,活得快樂,活得充實。

而一直在一旁未出聲的家人,這下子也才完完全全的放心。

不過,除了紫琳外,大伙兒都和少陵一樣清楚,少陵今後會過得很好,不會再沉淪了,但是,他是不可能會結婚的了。

唉!人生自是有情痴。這大概就是在說少陵現在的樣子。

書培和紫琳則在草坪上互擁着對方。一個是哭得唏哩嘩啦的紫琳;一個是深情款款的為她拭淚的書培。

‘未婚夫,等等我!’少迪向著少陵跑了過去。

兩個兄弟相視而互嘆了一口氣。

‘唉!我們都失戀了!’少陵和少迪異口同聲的說道。然後兩個兄弟相互會心的一笑。

‘沒辦法,天使終究還是會飛回屬於自己的天堂的,不是嗎?’少迪輕輕而帶着一點遺憾的說道。

‘是呀,天使終究會飛回屬於自己的天空的。’少陵重複了一遍少迪的話。語氣是帶着些許的感傷。

‘走吧,大哥,我們去好好的喝一杯。’少迪拍了拍少陵的肩膀。

‘也好,說走就走!’少陵同意了少迪的提議。

然後,兩個兄弟便互搭着對方的肩膀,說說笑笑的走了。

在經過蓮花池畔時,少陵不禁駐足了一下。而池中的淡紫色蓮花,依舊那般清麗脫俗的盛開着。

‘怎麼了,大哥?’少迪問道。

‘沒什麼,走吧!’少陵說著便又和少迪繼續前進。

走了幾步,少陵不禁又回頭望了一下那滿池的淡紫色蓮花。

此時,少陵不禁在心中深深的嘆道:‘再見了!祝你永遠幸福!紫蓮,我心中永遠的天使!我這一生唯一的最愛!至死不渝的紫色的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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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變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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