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多,唐馥蓉終於從新加坡打電話回來了。

“怎麼現在才打電話?”何季允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心焦,說完才察覺自己的聲音大了些,而唐馥蓉在電話那頭默不作聲。

該不是嚇着她了吧?他從沒有如此失控過。

唉,說什麼趁她不在可以專心工作,根本是屁話!

從她消失在出境櫃枱后,他整顆心就跟着飛走了。由機場開車回台北,他有着前所未有的孤單和悵然若失,即使在公司里也是失魂落魄的定不下心做事,那種感覺就像地現在的無聲一樣教他惶惶然。

“馥蓉?你還在嗎?為什麼不說話?”

好一會兒終於有回應了,她哽咽地說:“我一直不敢打給你,我怕……我怕聽到你的聲音會哭……”

她還是哭了,好丟臉!二十六歲的人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時常被單獨派到國外出差的她第一次如此不適應,全都是因為何季允。她真是太下爭氣了!

而聽到她的嗚咽,何季允心都碎了,好想馬上飛到她身邊去抱着她,但他不能,他不能這樣放下工作就跑了,他對他的員工也有着責任。

“別哭,乖。”他柔聲安撫着她。“吃過晚餐沒?”

不想讓他覺得她是個下成熟的女人,唐馥蓉擦去了眼淚、強打起精神回答:“吃過了,和客戶一起吃的。”

“男客戶嗎?帥不帥?”何季允笑着問。

本以為自己是開玩笑,直到聽見唐馥蓉說她的客戶是個五十幾歲的老先生而鬆了一口氣后,才知道他竟真的擔心。

他開始吃醋了??呵,真是少見呢,還以為只有女人會為他吃醋。

“住的地方安全嗎?”個人怕不怕?“他忙換個話題,然後沒等她回答又想到什麼似的問:“為什麼不用視訊?”

她出國前他還特地帶她去買了視訊攝影機,就為了每天睡前可以看見彼此。

“我……我怕你看見我哭的醜樣子……”

“乖,你現在先去洗個臉,洗完瞼回來線上見,嗯?”他很急,想馬上看見她的樣子。

一會兒,兩個人終於見面了。雖然畫面有些失真,但,總算稍微安慰了彼此寂寞想念的心靈。

“再靠近鏡頭一點,我才看得清楚你的樣子。”

聽見他的要求,唐馥蓉不依地抗議:“這樣會很像大頭狗耶!”但,她還是乖乖聽命了。

等到她的臉快塞滿整個電腦畫面,何季允湊上前吻了下電腦螢幕,這個舉動讓唐馥蓉終於破涕為笑。

“這樣又親不到……”她不滿足地抱怨,但心裏是甜的。

“你要用一下想像力,望梅止渴呀。”

何季允說著都覺得自欺欺人,這樣根本解不了渴,反而越來越渴。但,看着她難過,他心裏真的很不好受。

“不要再哭了知道嗎?你哭我也會跟着很傷心。”

喔,他的話又勾到她心裏最脆弱的那一角了,鼻子酸酸的。

“真的嗎?”她信他,只是想多聽幾次。

“當然是真的,我的心地如此善良,連螞蟻都下願意傷害,更何況是看見女生哭。”他又在裝硬漢、裝不在乎了。

明明才分開半天便頓時失去重心似的,一切都不對勁,還要故意輕描淡寫,以為這樣可以讓自己堅強一點、不要像個為愛傷心的男子漢。嗟~~死要面子。

“有沒有要我幫你從這裏帶什麼東西回去?”幸好唐馥蓉沒和他計較。

“我什麼部下缺,只要你平安完整回來我就很開心了。馥蓉,答應我要好好照顧自己,等你回來那天,一定要讓我看見跟出國前一樣的你。”

“你的意思是你會去機場接我?”

“我會成為你入境時第一個看見的人。”何季允笑着保證。

唐馥蓉恨不得那就是明天。

何季允也恨不得時間過得快一點。

以前總覺得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夠用,然而少了唐馥蓉在身邊,度日如年。

剛開始懷疑是工作量不夠多,才有多餘的時間想東想西,於是他刻意加重工作量,甚至把員工該做的事也搶來做,搞得員工差點誤以為他要裁員。

可即使從清早忙到深夜,他還是發現滿腦子都是唐馥蓉,吃飯時想到她、喝水想到她、開車開會時……幾次他有股衝動想買張機票也飛到新加坡去,幸好僅剩的一絲理智拉住了他。

還是趁她不在,趕快把事情做一做,等她回來才有時間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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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嘩啦嘩啦~~

接機大廳里牆上大大的班機時刻表不斷翻動著,看見上面顯示唐馥蓉的航班已準時抵達,何季允正慶幸自己及時趕上,手機卻響了。

“喂?我是何季允……”他接起手機。

一旁許多同樣等著接機的女人不分年紀,莫不睜着眼驚艷似的打量高大挺拔、帥氣又氣質不凡的他,但他沒空理會那些眼光,只專心看着弔掛在天花板上的電視螢幕,因為從那裏可以第一時刻看見走出海關的唐馥蓉。

“是、是,我知道,表演前最好能讓我們勘察一下場地,對,你先把地址告訴我,地址是?請稍等一下……”

何季允的視線不得不暫時離開電視螢幕,四下找著可以寫字的地方,接着朝一旁的公共電話亭走去。

直到結束通話,才想到該回去等待唐馥蓉的出現,一轉身,差點撞上站在他身後的人。

“對不起!!”他忙止住步伐、心想怎會有個冒失鬼站在他背後,定睛一看,卻發現眼前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

“咦,你怎麼在這裏?”他驗上先是訝異,緊接着便露出一抹飛揚燦爛的笑容。

她怎麼在這裏?這問題很好!

一下飛機,她拉着行李跑百米似的沖向入境櫃枱辦理入境手續,幸好沒有託運行李,這樣又省了等行李的時間,然後通過簡易海關。

她這麼拚命,就是想趕快看見分開十天的何季允。可看遍接機室里探頭張望的每張臉孔,就是找下到何季允,當下還以為他放她鴿子。

繞了半天,才在公共電話亭旁邊發現那個每晚出現在她夢裏的身影,原來他躲在這裏講手機,講到完全都沒察覺她的出現。

好不容易等到他講完電話,好不容易等到他回頭看見她,唐馥蓉再也忍不住滿腔的思念,上前緊緊環住他的腰,將臉靠在他溫厚的胸膛,聞着她熟悉的味道。

“我好想好想你!每天都想着要趕快回來!你自己答應我一入境就可以看見你,可是你卻躲在這裏講電話,你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嘛……”

“我先幫你把行李拿上車吧。”十天不見,她叨念的習慣還是沒變,何季允微笑着揉揉她的頭髮。

打從在新加坡樟宜機場一上飛機開始,唐馥蓉便不斷幻想着何季允見到她時,會像愛情電影裏久別重逢的男女主角一樣熱情的擁抱接吻,沒想到……唉!

值得欣慰的是,當何季允一手拎起她的行李之後,另一隻手則牽起了她的手,並和她的手指緊緊交纏相扣著,這稍微給了她一些安慰。

“是因為晒黑的關係嗎?感覺你瘦了一點,出去這幾天很辛苦吧?”何季允邊走邊低頭端詳着她的臉。

唐馥蓉將頭偎在他的手臂上,恨下得整個人能黏在他身上,卻還是忍不住酸他一句:“是你比較辛苦吧?何大老闆,衛作這麼忙還要特地來機場接我。”

而何季允一點也下在意她話里的揶揄,只低頭望着她一臉幸福小女人的模樣,笑說:“我不來接你可以嗎?我擔心你被別人接走了。”說著,心裏有種恨下得將她揉碎放進自己身體裏、讓她再也下離開自己半步的衝動。

“我會被誰接走啊?我既不是什麼知名人物又不屬於回收資源,就算擱在路邊十天半個月也不會有人過問吧。”唐馥蓉笑着自嘲。

“開玩笑,你是我何季允的女朋友呀,只要我一通電話,馬上有一票人來機場拉布條、吹奏歡迎音樂曲、獻花獻吻……”何季允煞有其事地說著。

“光會說。”唐馥蓉笑着瞪他一眼,然後問:“接機布條在哪裏?接機的人在哪裏?花在哪裏?吻在哪裏?我滿心期待我心愛的人會站在接機大廳引頸企盼等我入境,結果呢?找了半天卻只看到他顧著講電話,連我站在他背後幾分鐘也沒有知覺。”

何季允對她的抱怨充耳不聞,只是將她的行李放進後車廂里又催道:“快點上車吧,唐小姐,新加坡的太陽曬不夠嗎?”

唉!十天而已,她能期望他有多大改變?唐馥蓉嘟著嘴上了車,正要繫上安全帶時,卻教何季允一把抱在懷裏。

“幹麼抱我?快點放手啦!”她故意掙扎。

“你不是問我布條在哪裏嗎?”何季允緊摟著唐馥蓉又將臉埋在她的頸項間,深深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好把十天來的空虛填滿。

在何季允嘴唇的逗弄下,唐馥蓉一點奮戰堅守的意志都沒有,只能笑着反問..“是啊,布條在哪裏?”就不信他真有準備。

何季允接着在她笑不停的小嘴上一吻,說:“布條在這裏啊,看見沒?上面寫著歡迎唐馥蓉小姐載譽歸國。你說我是不是很有誠意?還氣下氣?”

一觸碰到他灼熱柔軟的嘴唇,她整個人都融化了,哪裏還有氣呀?但是——

“什麼載譽歸國啦?你說布條在哪裏?”

“沒看見嗎?”何季允故作驚訝地問。“那再給你看一次。”說罷又再吻了她一次,這下唐馥蓉終於知道布條在哪裏了。

嗯,滿有新意的接機布條,她喜歡。不過,既然要追究,當然要追究到底。

“那樂隊呢?”她強忍住嘴角的笑意問,心想着他可能會在車裏的音響放上一張CD矇混過關,忽然,何季允便湊到她的耳朵旁,學着法國號低沉的號音,那一串夾雜著熱氣的聲音逗得唐馥蓉笑着閃躲,但何季允偏偏不讓。

“還沒演奏完呢!”他緊緊箍住唐馥蓉,繼續用嘴巴在她耳朵旁吹着法國號。

唐馥蓉癢得縮著脖子又歪著頭,好不容易才用手推開他的臉,笑着嚷:“好啦!好啦!就只會胡鬧!算你演奏完了,花在哪裏?”

“花啊?”何季允眼珠子機靈一轉,整個人膩進唐馥蓉的懷裏。“花在這裏。”

“什麼啦?哪有這麼大叢的花啦?你送的是椰子樹吧?”唐馥蓉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椰子樹好啊,還有椰子可以采,有椰子汁可以暍。”

看見他曖昧的眼神,擔心他又要出什麼怪招,唐馥蓉忙轉移話題問:“那麼人呢?接機的人呢?”

只見何季允忽然收起玩笑的表情,一雙熾熱的眼睛盯着她看,然後用他略微低沉的嗓音說:“我知道再多的人也比不過你心目中最愛的那個人,所以我只派一個人來接機。”

他挑逗的眼神撩撥著唐馥蓉,她感覺到她的心臟像剛跑完百米賽跑一樣劇烈跳動著。

“你確定你派來的那個是我最愛的人?”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來。

“當然,肯定,絕對是,不會錯。”說著,何季允的嘴唇再次攫住她的。

這次,是個深情而深入的吻,是唐馥蓉期待已久的吻。兩個人相互糾纏的舌頭和喘息,熱切訴說著對對方的思念、愛和慾望。隨著何季允悄悄匍匐來到胸前的手,唐馥蓉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低吟。

“這裏是停車場耶!”她用僅剩的一絲理智提醒何季允。

“我們又不是沒在停車場過。”何季允低沉的笑聲里有着壞壞的暗示,而這暗示讓唐馥蓉霎時紅丁臉。

“可是,那時……是……晚上耶!”看着眼前不時有人拖着行李走過,她喘息著、伸手按住他不停逗弄她胸前敏感地帶的手指。

“我知道。”何季允將頭埋在她的領口,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香味,用嘴唇摩挲她細嫩光滑的皮膚,聲音因為激情而顯得有點沙啞,半晌之後才依依下舍地離開她。

“唉……女人果然是理智的動物。”他莫可奈何地撫摸著唐馥蓉的臉龐,眼裏是未褪的烈火。

“你現在承認男人只用下半身思考了?”唐馥蓉斜着眼取笑他。

“那麼你一定是用上半身思考嘍?”何季允邊說邊邪惡的盯着她的胸前瞧。

“什麼意思?”唐馥蓉跟着他的目光低下頭一看,只見合身T恤上因為他頑皮的手指挑逗而出現兩個印記,剛退的紅潮再度從她纖細的脖子往上蔓延。

“都是你啦!”她嬌聲怨道,邊拉開服貼的衣服,希望那兩個印記趕快消去,沒想到何季允竟又故意吻上她的胸前。

隔着衣服還是能清楚感覺到他的嘴唇,唐馥蓉全身一陣輕顫,就在她差點忍不住要不顧時間地點時,何季允卻正經八百地抬起頭說:“好了,我們走吧,免得等一下有人在機場停車場裏慾火焚身。”

“何季允!!”唐馥蓉高八度的警告聲音在車裏回蕩。

而何季允渾然不將她的警告放在心裏,只笑着將車快速駛離停車場,又故作輕鬆地說:“不要急,我剛才來的路上已經觀察好,桃園有很多汽車旅館,舒適安全設備又好,你再忍耐一下,馬上就到了。”

什麼呀?說得好像她真的是色慾熏心似的。

“誰說要去汽車旅館啊?”唐馥蓉瞪大着眼睛,臉上不斷的紅潮卻徹底出賣了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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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還以為你出差十天回來一定是一臉為情憔悴又為愛消瘦一圈,可是,你看起來氣色不錯嘛!”

一進公司,小月便馬上繞著唐馥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的觀察著。

唐馥蓉剛要回話,卻看見一個陌生男子推開公司的玻璃大門走了進來。正奇怪著哪家公司的業務員如此勤快,一大早就來做業務拜訪,便聽見那男子笑着對小月打招呼——

“小月姊早,今天穿的衣服很好看。”嘴很甜。

“呵呵呵,真的嗎?”小月開心地笑眯了眼。

原來兩人認識。

忽然男子走到她的面前,一陣濃烈刺鼻的古龍水味撲鼻而來,心裏懷疑他是不是把古龍水當殺蟲劑來噴時,便聽見他說:“你一定是唐馥蓉對不對??你本人比照片要更漯亮。”

雖是讚美,聽起來卻很輕浮,唐馥蓉直覺自己不喜歡這個人。

“出差很辛苦吧?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要不然就可以照顧你了。”

啊?唐馥蓉錯愕地看向小月,只見她圓潤的臉上有着一抹詭譎的笑意。

而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則繼續說:“我叫Jason剛加入公司一個星期,很高興成為你的同事,相信我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原來他是新同事。怎麼她才離開十天,就莫名其妙冒出一個新同事?而且是這麼怪的一個人。

好不容易把他打發走,唐馥蓉馬上壓低聲音質問小月:“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冤枉啊!這關我什麼事?Jason上班第一天看見全公司聚餐的合照就指着你問,基於照顧同事的立場,我當然要好好推銷一下你。”

果然是她乾的好事。“你真的是很無聊耶,幹麼說我呀?”

望着她殺氣騰騰的臉,機靈的小月馬上轉移話題。“你昨天是幾點到的?誰去接你的機?是不是你那個無敵心愛男友何季允呀?”

一聽到何季允的名字,唐馥蓉的氣果然消了些。

懂得察言觀色的小月接着又說:“難怪你出國十天,一點都沒有兩地相思的憔悴,原來昨天已經有人給過你安慰了。怎麼樣?小倆口十天沒見面,一見面是不是特別激烈、特別有感覺?是不是有種小別勝新婚的甜蜜?昨晚是不是就像乾柴遇上烈火,燒了一晚上啊?”

看着她一副“別人吃面她喊燒”的神情,唐馥蓉只淡淡回了一句:“結了婚的歐巴桑果然是不一樣。”

“對啦、對啦,我是沒氣質,不知害臊的歐巴桑啦!來來來,我檢查看看有沒有昨晚恩愛的痕迹。”

明知道身上沒有她所謂的記號,唐馥蓉卻不禁心虛的拉了拉衣領。

但小月還是抓住了她,快速瞄一遍后先是哀嘆:“什麼都沒有嘛!”接着又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咦”了好大一聲。“新項煉喔?以前沒見你戴過……哇!還是Tiffany的叫,快說這樣貴重的東西是從哪來的?”

“不用你管,你快回去工作啦!老闆快到了。”把小月趕走後,唐馥蓉緊握著項煉墜子,不由得露出一抹幸福開心的笑容。

離開中正機場后,何季允真的帶她去汽車旅館。

十天的短暫離別,讓兩人的愛情達到沸點。一番激情之後,唐馥蓉滿足的趴在何季允的胸前,他卻變魔術似的掏出一個綁著白色緞帶蝴蝶結的粉藍色小盒子。

“Tiffany?!唐馥蓉驚訝的念出盒子上的品牌名稱。

那是許多女孩夢寐以求想要擁有的名牌珠寶,但,讓她興奮不已的不是意外的禮物,而是何季允的心意。

“先看看你喜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吧,不過先別太高興,只是條鏈子罷了,沒有鑽石、沒有珍珠。”何季允笑着給她心理準備,免得她大失所望。

唐馥蓉迫不及待的拆著精美的包裝盒,藍色絨盒裏是一條有着心形墜飾的項煉,她開心的叫着:“好美!”

“戴上去才知道美不美。”何季允拿起項煉幫她戴上。

感覺那顆冰涼的心貼在胸口,唐馥蓉感動得眼睛熱了起來。“謝謝你。”

“上面沒有值錢的寶石,會不會有點失望?”

唐蘸蓉用力搖著頭。

“上面有你滿滿的心意啊!只要是你送我的東西,就算只是一條繩子我也很開心。”說著,聲音忍下住哽咽。

“你喜歡我就放心了。”何季允笑着吻了下她的頭髮,心裏因為她的感動而有着深深的感觸。

“可是我沒準備你的禮物。”唐馥蓉不好意思又歉疚。出國前她問過他想要什麼,他說什麼都不要,誰知道他卻要詐,給了她驚喜。

何季允笑着拿起原來綁在藍色盒子上的白色緞帶,在她的無名指上打了個蝴蝶結。

“把你自己當成禮物送給我就好了,你就是我最想要的禮物。”

緊抱着他,唐馥蓉的心要融化了。“你確定?我愛哭、小心眼又愛吃醋、沒什麼實用功能,很累贅喔!”

“小心眼、愛哭又愛吃醋?嗯……”何季允故作思考狀。“這些缺點證明你是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小女人,說實話我不喜歡那種太冷靜、冷感又冷漠的女人,那讓人覺得無趣。況且,誰說你沒什麼功能?我覺得你功能齊全啊!”何季允暖昧笑着,又伸手撫摸着她光滑的背。

一陣舒服的顫慄隨着他溫暖的手掌而起,唐馥蓉又是一陣迷醉、一聲呻吟,這也引起了何季允的連鎖反應。

“貨物出門,概不退換喔!”趁著兩人還清醒,唐馥蓉嬌喘著提醒他。

“這麼說,更應該仔細檢查試用以免後悔嘍?”何季允細細吻着她的粉頰、脖子,含起項煉墜子逗弄她,心裏有感。

從沒有送過禮物給女人,是因為不想感情結束后遺留下任何會讓對方想起他的事物,他覺得一段感情既然結束就要乾乾淨淨,才能毫無牽挂、沒有羈絆的面對下一段感情、下一個人。

所以,他也從不接受歷任女友贈送的東西。

然而在幫Tiffany的新品發表會做表演時,一看見模特兒脖子上的這條項煉,他便覺得戴在唐馥蓉纖細的脖子上會更美,活動結束后他便買下了它。

當時並沒有考慮到從下在任何一段感情留下任何記錄的原則,只一心想着討她歡心、想着她看見項煉時的喜悅神情。

而感受到唐馥蓉收到項煉時的激動心情,他忽然有種決心——

只要能博她一笑,什麼東西他都願意送她。

真的。只要她開心,他就開心。

過去這十天,即便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回到家一定要抽出時間和唐馥蓉說說話,不管是用電話或MSN,下光是安慰獨自出差的她,而是他也忍受不了一天沒聽到她的聲音、一天沒和她說話、看下見她。

這種事情是以前從沒有發生過的。向來是女人為了獲得他的注意而費盡心力、竭盡所能,而他就像被寵壞的孩子,視被寵為必然,不懂得珍惜和回饋,直到遇見唐馥蓉。

因為她,他有了好多改變:他不知不覺把心寄托在她身上,情緒感覺都隨着她走,她開心他就開心;他開始學習花心思討好她,看到什麼都先想她會不會喜歡;開始用更豐富的肢體和語言表達對她的喜愛、開始覺得少了她便什麼都下對勁。

二十八年來第一次如此眷戀一個人、極度想佔有一個人……他不確定這種轉變究竟是好或壞,卻又止不住滿心對她的愛意。

雖然才剛開始相戀,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對唐馥蓉的喜愛,不僅僅是戀愛初期的新鮮或肉體上的吸引,在他心目中,她和以往交往過的女友是如此不同又無可取代,

他懷疑除了她,還有誰能讓他付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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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要講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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