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再沒有經驗,也能感覺到兩人身體上的變化,還有被他碰觸到的部位像着火一般,只是隔着衣服就這樣,靜寬不敢去想當他們裸裎相對時,她還能不能保有自我,會不會連心都一併給他。「我……我還沒……」想退縮、想拒絕,但身體卻本能地靠近,讓她惶然失措。
「我知道。」他知道她還沒準備好,只能全身疼痛的結束這個吻,擁着她片刻,直到慾望消褪之後,這才拋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我們走吧。」
瞿少堂眼底的保證舒緩了她的緊繃和排斥,也許就是因為他始終擁有超人般的自製和耐性,懂得適時收手,所以她才會在不知不覺當中對他敞開了心胸,讓他有
機會走進自己的生命當中。
答應和他住在一起,到底是對還是錯,靜寬不知道,也不願去想,就讓它順其自然,直到他明白她不會愛上任何人,覺得膩了,不再有新鮮感,有更好的結婚對象,不再有耐心地等她為止。
中午十二點二十分——
一輛紅色BMW跑車,從「太皇建設」總公司大樓一路跟着瞿少堂,來到相隔只有一條馬路的巷子口。看着他走進去,一身香奈兒早春新款服飾的甄可芸才走下車,瞪着巷口,這是她用一隻愛瑪士的凱莉包訂製款來巴結李玉純,也就是瞿少堂的親表妹,才得知這個訊息。
「我今天一定要知道那個女的是誰。」她兩手環抱在胸前,眼底燃燒着熊熊的妒火。「敢跟我搶男人,沒那麼容易。」
甄可芸坐進車內,看了下腕上的鑽表,算着時間。
四十分鐘后,頎長的男性身影從巷子裏出來,她這才踩着足足有十公分的白色高跟鞋走進巷內,一眼就看到寫着邱巷的招牌。
她先站在窗外往店裏打量着,只見到一個唇上蓄着小鬍子的男人,然後還有櫃枱後面煮咖啡的長發女子,難道會是她?不過當將菜端上桌給客人之後,那個男人繞到櫃枱後面,狀似親匿地和那女子說著悄悄話,這讓甄可芸又有些不確定了……
不過這抹不確定很快地被隨之而來的驚怒所取代,因為甄可芸看到一個絕對不會認錯的人影,正從裏頭的廚房端着湯出來給客人。
何靜寬?!
怎麼可能會是她?
當震驚稍稍退去之後,剩下的只有說不出的嫉憤,甄可芸真的料想不到他們居然會認識,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這種事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進行,自己卻被蒙在鼓裏,更是無法原諒。
「歡迎光臨!」聽見門被打開,小鬍子老闆爽朗地大聲招呼,當他看到進門的女客人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而且直直瞪着自家的工讀生,不禁愣了愣。「小姐是要用餐,還是……」來抓姦的?最後一句話終究沒真的問出口。
甄可芸手上抓着香奈兒的菱紋包,咬牙切齒地低嘶:「何、靜、寬!」兩眼無視他人的存在,只有那個正在等待客人點餐的纖影。
聽見有人叫她,靜寬漠然地偏過螓首,面無表情地睇睨着氣到臉色難看的女人,沒有開口,只是看着,像是在等對方說明來意。
「你跟瞿少堂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你居然背着我勾引他?難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嗎?」她氣急敗壞地怒吼。
聽完,靜寬只是低頭寫下客人點的蛋包飯,淡淡地回了一句。「那麼你就要先去寵物店買塊狗牌掛在他的脖子上才對。」
「咳、咳!」小鬍子老闆雖然早就知道她說話一向如此,還是被嗆到了,瞥見老婆也過來表示關心,於是摟着她,在旁邊先看一下熱鬧,其他客人也是一樣,大家都想知道靜寬的態度。
「你……」甄可芸登時氣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以後不准你再見他,馬上跟他分手。」
靜寬瞥她一眼,像是在笑她搞不清楚狀況,就來找麻煩。「這句話你應該去跟他說才對。」
「你的意思是不答應了?」甄可芸氣得全身發抖。「你媽搶走了我爸,現在她的女兒也想搶我的男人,你們母女都是一樣的賤!」
小鬍子老闆皺起眉頭。「小姐,有話好好的說,不要說這麼難聽,這樣只會降低自己的格調。」他最受不了沒有口德的女人了。「看你一身名牌,可惜嘴巴不是很乾凈,真是糟蹋了設計師的心血,他要是知道了鐵定會哭。」
周遭客人的訕笑聲讓甄可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想浪費時間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再度把目標轉向元兇。「你要是不肯離開他,我就有本事要我爸和你媽離婚,信不信我說得到做得到?」
雪白的小臉上泛着淡淡的譏嘲。「隨便你,如果你爸對我媽的感情只有那樣的程度,離婚是早晚的問題,那也是她的命。」
「你真的不在乎?」甄可芸不信邪。
「如果她沒男人就活不下去,那也是她的問題,和我無關。」靜寬依然無所謂,都已經放他們自由,讓他們各自去尋找幸福,也算是盡到為人子女的責任,總不能一天到晚還在為他們這些大人操煩。
這下甄可芸精心化過妝的臉都氣歪了。「何靜寬,不要以為你贏了,你想嫁進瞿家當少奶奶,還早得很,我死都不會讓你得逞的!」說完,踩着高跟鞋氣沖沖地走了。
門再度砰地關上,店內頓時鴉雀無聲。
「老闆,兩份蛋包飯。」靜寬將勾好的菜單交給他,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見他還沒反應過來,秀眉輕顰。「你要發獃到什麼時候?」
老闆娘好笑地推了丈夫一下,才讓他回過神來。「人家情敵都找上門來了,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連他都看不下去了。
「為什麼要緊張?有本事就把他搶走,我又沒攔着她?」這時櫃枱上的電話響了,靜寬將菜單塞給他就先去接了。「68巷……幾位?」
她雖然表現得毫不在乎,但依然可以隱約地感覺到心口上扎了根刺,偏偏拔不出來,也看不到,那隱形的刺仍無時無刻地存在着。
【第五章】
靜寬發現自己又作夢了,她已經好久沒作這個夢。
在那個夢裏,她好小好小,四周都是水,卻很暖和,她四肢蜷縮,一直安穩地睡着,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可以聽到外面的世界了,耳邊卻老是有人在爭吵咒罵,剛開始不是很清楚,漸漸地,可以分得出是一男一女,他們每天吵着、罵著,互相指責對方的不是……
靜寬倏地掀開眼皮,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在哪裏,多半是剛搬到新的地方才沒幾天,所以才會這樣,多少有些後悔答應他離開原來熟悉的住處。
她一向淺眠,睡眠品質也不好,總要躺了好久才會睡着,在昏暗的光線中盯着左邊的牆,牆的那一邊就是隔壁卧房……既然害她睡不着,有人就得負責。
下定決心,她掀被下床,赤着小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來到隔壁。
當靜寬在微弱的小燈下找到那張大床,跟着鑽進溫暖的被窩,沁冷的皮膚瞬間感受到的暖意讓她嘆息,猶豫和遲疑也在瞬間融解,下一秒,旋即被強壯的手臂擁進男性胸懷中。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還好嗎?」瞿少堂嗄啞地問。
久久沒聽到回答,以為靜寬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