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起床了！”
嚴少白低沉性感的聲音傳來，卓沛蓉輕蹙了眉，在床上又轉個身，身上因那股微微的酸痛而感到格外疲憊。
“再睡一下就好了……”她拿了枕頭，索性將自己的頭埋在枕頭底下。
望着她那副貪睡的樣子，嚴少白不自禁揚了嘴角，只是猶豫了一會兒，便一口氣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扛上肩膀。
“啊！”這個舉動嚇醒了睡夢中的卓沛蓉，她睜大了一雙美麗的黑眸，睡意在此時一掃而空；突然被他扛起來，令她感到一種無來由的恐懼，“你要帶我去啊里？我還沒穿衣服……”
他挑高一邊好看的眉，什麼話也沒說，嘴角掛着一抹半邪惡的笑容，大步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放我下來！”卓沛蓉整個人攀附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雙腳着不到地便不知道該從何掙紮起……“快放我下來啦……”
“啊！”
還不待她做任何反抗，蓮蓬頭上冰似的冷水便立即朝她整個頭頂灑了下來！
她像只驚弓之鳥般不管地想從嚴少白強而有力的懷抱中掙脫，卻見他像個看戲人般開口笑道：“現在可以起床了？”
她不服輸地拿下牆上的蓮蓬頭，猛地朝他性感的臉龐噴去，他沒料到這小妮子會來這招，猛地鬆了手，卓沛蓉見自己反敗為勝，得意地揚了揚嘴角。“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對我？”
他倏地伸手鎖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一把摟進自己的懷裏，隨即傾身攫取她蜜似的吻。
蓮蓬頭在瞬間掉落到地面，持續噴洒的水隨着蓮蓬頭的旋轉，織出一片水晶般的簾幕。
他的擁抱好似要將她整個融入自己的體內，他的吻鎖着她的紅唇，像注滿魔法般，每每一觸及她的唇，便讓她無力地依附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他不斷地探索着她口中的芬芳，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不覺中，水停了，他才緩緩起身望進她美麗的雙眸。
“很少有女人，”他盈了一抹微笑，“可以像你這樣……”
“怎樣？”
他沒有說，好像笑容就可以說明了一切，他傾身給了她一個吻，又給了她第二個吻……
好像每多給一個吻，她的心頭就多了種莫名的情愫。
這是愛嗎？
她不知道，可是，她的心為什麼總是為了他而懸在半空？因為他的溫柔而覺得感動？
“你是個很奇怪的男人……”她終於忍不住地開口。
聞言，他輕蹙了眉頭，不懂她口中“奇怪”的定義指的是什麼？
她美麗的臉龐上盈了一抹蜜似的笑意，一雙纖細玉指輕撫上他剛毅的臉頰：“時冷、時熱，老讓人摸不清你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
“你怕嗎？”他輕咬上她的手指，一雙誘人的黑眸仍將她牢牢鎖在視線之中。
“怕？”她笑了，望向自己手上的結婚戒指后，又輕輕說道：“就算真怕，大概也別無選擇了。我只是好奇……”她凝望他過分豪放不羈的臉龐。“你是否曾用心去愛過一個女人？”
他沒有答話，讓人摸不青他的沉默到底是確定？還是否定？
“重要嗎？”他終於開口。“愛過？沒愛過？也都過去了，並不能改變什麼……”他盯着她的嬌胴。“你在期待我去愛你嗎？”
“不敢期待。”她老實說。“你的愛太不安定，只會讓我更加惶恐。”
“很好。”他彷彿很滿意她的答案。“因為我不認為自己知道怎麼去愛一個女人。”對他來說。“愛情”這兩個字顯得太不實際……
她回以一抹淺笑，心頭競有種莫名的黯然？她個禁輕嘆了口氣。自己果真是有所期待……
“我先去換衣服……”她輕輕推開他結實的胸膛，跨步朝門口的方向走去，但才走不到幾步，他低沉性感的聲音卻又從身後傳來。
“今天我有空。”他打開蓮逢頭的水。“晚點，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她回了頭，水蒸氣慢慢模糊了所有的視線，她也看不見嚴少白的身影了。
有什麼兩樣呢？她忽然悲哀地想到，她不過是個嘗債的替代品罷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浴室之後，嚴少白不禁將水量開到最大。
這到底是什麼情緒？
為什麼在望見她莫落的神情時，他的心竟像讓人勒着般一樣難受？
她的笑容很美麗，可是，為什麼每每在他的面前，她的笑容總出現的如此短暫？
他不想再思考了，情感的問題也不願再碰，就讓蓮逢頭噴洒出去的熱水，洗去所有複雜的思緒！
他不可能會愛上她的，他篤定地告訴自己：他這一輩子不可能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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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
嚴少白盈着臉上那抹性感的微笑，讚歎地望着眼前的卓沛蓉。
此時的她，正穿着一件黑色露背的連身短裙，削肩的設計使得她原本嬌小的肩頭顯得更加削瘦，還有她一雙修長勻稱的腿，此時也完美無暇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任誰都喜歡看美女……
嚴少白一笑，眼前這個女人美得讓人稱奇，他一向不陪女人逛街的，如今也開始慢慢發現其中的樂趣……
“就買這一件吧！”他說道，隨手自皮夾里拿了一張信用卡遞給一旁的售貨員后，又望向一旁的一堆衣服，“連這些也全都包起來吧！”
“我不用……”
卓沛蓉才想伸手阻止，一雙手卻讓嚴少白的大手抓了回來，他將她拉回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一雙誘人的黑眸則恣意地欣賞她玲攏的曲線。
“買下來吧。”他對結錢彷彿一點也不在意。“漂亮的衣服只適合美麗的女人穿……”
她朝他望了一眼，心中那股複雜的情緒讓她久久無法開口，“對你來說，”她不太確定，“是不是每一樣東西都可以用金錢買到？”衣服、房子、車子，甚至包括“她”，也讓他用金錢買了下來。
只見他挑了眉頭，嘴角上漾起一抹笑意。
“沒有例外過。”他十分自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金錢買不到的東西。”
“包括我在內？”
他沒有接口，但臉上的笑容卻替他回答了一切。“像做生意一樣，一分錢一分貸，你……”他起身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可能是最貴、也最值錢的東西。”
她並不是“東西”！她在心裏頭這樣告訴自己，她也是有血有肉的啊！不知道何時開始，他的一字一句都深深挑動她的心，左右她的喜怒。
因他的漠不在乎，她竟然會感到微微的心痛。
難道說，她真的在期待婚姻能有所謂的愛情出現？或是說，奇迹……
“你相不相信愛情？”她揚起淡然的微笑。“一種用金錢買不到的東西……”
只見他性感的臉龐隨即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黯然，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又搖搖頭笑道：“愛情？太過於抽象了，不是嗎？”
“可是卻是許多女人追求的東西！”
“是嗎？”他挑高了眉頭，“也是你追求的東西？”
“我不知道。”她低垂下了眼瞼，“只是想知道愛對你的定義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他同時也太清楚愛情所能帶給人的傷害。
他笑了，“我的確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定義所謂的愛情，不過……”他傾身咬上她的耳際，“我倒是可以用比較實際的方法來愛你。”
意識到他的言外之意，一股紅暈立即快速的浮上她的粉頰，她反射性的急忙推開他結實的胸膛。“不！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嗎？”他使力將她牢牢地摟進懷裏，“一樣是愛。”他挑逗的吻大膽地移至她的頸項，“我的愛，可以用‘做’的哦！”說著，他的大手竟拉開她背後的拉鏈，撫進她的衣服里。
“嚴……”她紅了臉，所有嚴肅的問題因他過分大膽的舉動全部一掃而空。
“少白。”他吻上她的嘴角，不忘提醒她。“叫我少白就好了。”
“這……”他太過分了！竟然將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胸脯，根本無視於旁人的注視。“這裏是公共場所，別……”
“咳！咳！”
所有的動作在售貨員的一聲輕咳下停止，嚴少白緊摟着她的動作並沒有改變，只是轉過頭，直直望向身邊的售貨員。
“先生。”售貨員顯得有些尷尬，緩緩地在一旁放下信用卡。“請在這裏簽名。”
嚴少白這才不情願地放開懷中的卓沛蓉，傾身在簽帳單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他將簽帳單交給了她，隨即一手拿起售貨員遞過來的袋，另一手攬住她的纖腰。
“走吧。”他在她的額頭輕啄個吻，“我的肚子餓了。”
說罷，他便摟着她，舉步朝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剎那間，她的思緒再度變得混亂，為什麼一個如此剛毅的男人，竟有如此讓人捉摸不定的個性。
他可以對她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卻又好象可以將她寵在手心似的。
一直以來。對他來說，工作才是他的全部，但為什麼，她竟可以在她微笑中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述的溫柔？
對他來說，愛情又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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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下車走走。”
望見車窗外的一片綠地，卓沛蓉趁着司機在等紅燈的時候，索性開門便自車門走了下去。
或許是車內一般莫名的窒息讓她透不過氣來，反正她現在就是想離開這個空間狹窄的車子。
“大少奶奶……”
老張才想下車阻止，嚴少白隨即伸手制止了他，他朝窗外不斷邁進腳步的卓沛蓉望了好一會兒，便又轉頭朝老張說了句：“去兜兜風吧，晚點到轉角來接我。”說罷，便下車朝她的身後走了過去。
聽了他的命令，老張也只好照着他的話做，開着車兜風去了。
“心情不好？”
他低沉的聲音如往常一般，打斷了她所有的思緒。她回頭一看，在一陣遲疑之後，搖搖頭輕道：“沒有。”她自己也說不確定。“只是喜歡踩在草地上的感覺，突然想透一口氣。”
“是嗎？”他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地將整個人拉回懷中，“還在想剛剛的事？”
“沒有。”她說得有點心虛。“我只是……”
“別跑！”
一群小孩子嘻鬧着自兩人的身旁跑過，嚴少白原想攬住卓沛蓉，沒想到兩人卻雙雙往地面上跌去。
“你還好吧？”卓沛蓉壓在嚴少白的身上，很不好意思。
“好痛。”嚴少白皺起了眉頭，極具魅力的臉上竟出現了一絲絲痛楚。
這一跌，又加上她整個人的重量……老天！她趕快低下身子，“是哪裏……”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竟狡猾地吻住她嬌艷的紅唇，還以剛強的雙臂牢牢將她鎖在懷中。
“別……”她沒有辦法抗拒，只能任着他不斷的在她的口中探索。
而他醉人的吻，再度讓她在他身前融化，他傾附在他結實的胸口，任着那股暖流緩緩掠過她的心頭。
為什麼？她想她永遠不會懂的，他的吻總讓她就得忘我……
“你真應該多吃一點才是。”他不知道何時離開她的唇邊輕道。嘴角仍掩不住那股陽光般的笑意。“一點重量也沒有。”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一抹紅雲隨即劃上她白皙的臉頰。“放開我！”她的粉拳輕落他結實的胸膛上，為自己的姿勢感到尷尬。
可是他還是不痛不癢，大手一張便將她的雙手盈握住。“你笑的時候很美……”他回以一抹性感的微笑。“應該多笑才對。”
這句話或許聽起來很平常，可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令人臉紅。
她刻意避開他的視線，雙臂仍試着推開他結實的胸膛，“放開我……”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離開他的懷抱。
“放開你？”他笑了。“好象從認識我的第一天開始，你就一直讓我離開你，難道，我真的讓你那麼喘不過氣來？”
她沒有開口，卻更羞於告訴他自己喜歡他的擁抱。
“你是個特別的女人。”不等她開口，他已伸手撫上她細緻的臉龐。“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我這麼開心。”
“讓你開心？”卓沛蓉嘟起了嘴。“根本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但是你做到了。”他挑了一下眉。“不是嗎？”
“把我說得像小丑一樣。”她撇開臉，伸手推向他胸口，“我要起來了。”
可是，他一用力，又將她整個人摟向自己的懷裏。“我大概沒有跟你說過，我不喜歡我的女人離開我的懷抱。”
一個一天到晚不在家的人，竟然不准她離開半分鐘？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人了？”她不服氣。
“什麼時候，”他一轉身便將她整個人反壓在身下，他盈着笑意，傾身在她耳邊低語，“是從你戴上結婚戒指那一刻開始？還是從我佔有你的那一刻算起？”
“你……”
卓沛蓉紅着臉，還來不及做任何抗議，他狂野的吻便再度佔據她毫無防範的紅唇，引發出她內心的熾熱。
該是這樣的嗎？
對他那種逐漸加深的情感是正常的嗎？為什麼，她的心中竟期望自己還能從他身上得到另一種回應？
“啊！”
突如其來的冷澀感讓卓沛蓉下意識的一聲尖叫，就見四周的洒水器不知在什麼時候開啟了，竟灑得滿天的水，也弄濕了他們一身的衣服。
她急急忙忙想從他的懷中起身，逃離這片水花，但他一雙結實的臂膀卻仍緊緊將她扣住。
她抬頭望向他，不意地卻瞥見他深情的眼眸好似要將她看透。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輕聲道。“或許……我可以試着慢慢愛上你。”
“什麼？”她大喊，洒水器旋轉的聲音讓她聽不見他的低喃，他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見……
嚴少白愣了一會兒，立刻讓那抹陽光的笑容取代了一切。他什麼話也沒說，以吻攫取她半啟的紅唇。
他的吻輕易地抹去她方才的疑問，一切再也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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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穩的呼吸聲，在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她睡不着，只能睜着雙眼，靜靜感受他結實的懷抱傳遞而來的溫暖。
讓他擁着入睡，成了一種莫名的習慣；更別說是那種無來由的安全感。
可是今晚，她怎麼也睡不着，滿腦子儘是他誘人的影像。
從第一天見面到現在，從他一臉的嚴肅到開心時陽光般的笑容，全都清清楚楚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在他善於偽裝的外表下，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過去？
愛情對他來說一文不值，可是，為什麼她又彷彿在他的眼神之中，望見他渴望愛情的神情？
看錯了嗎？
她不知道，對於身邊的這個男人，她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陌生；可是，心中那般逐漸加深的情愫……
她悄悄移動了自己的身了，讓整個背脊更加的朝他的胸口貼近。
愛上他的擁抱了，更愛上他陽光般的笑容，對於心裏的那種感動，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即使她知道不應該，即使她預期自己有一天會受傷，但她還是難以克制……
“我愛你。”
她悄悄說出自己的情感，好象短短的三個字可以說出內心所有的感動，好象短短的三個字可以讓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
他聽不見，所以她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但隱約之中，卻又彷彿希望他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情感。
感受着背脊不斷傳遞而來的溫暖，她再度合上自己的雙眼，讓他結實的擁抱緩緩帶着她入睡。
她微微揚了嘴角，真的讓自己變得萬劫不復了……
嚴少白睜開雙眼，思緒卻在此刻成了一片空白。
事實上，從她剛剛移動的時候他就醒來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個婚姻從一開始，他就不期望會有所謂的愛情發生，可是這個時候……他的心中卻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愛情……
他認為他懂，更不認為自己知道該怎麼給。尤其當他完完全全地封閉了自己的情感之後，他再也不認為自己有愛人的能力。
所以對於她口中的“愛”……可能還需要好長的一段時間去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