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相宇,緊張嗎?”歐相維有些擔心的看着歐相宇拿着清潔用的刷子發獃,手術待會兒就要開始了,

他沒問題吧?

“我不是緊張,我是害怕。我從來沒有怕過,也從來不曾擔心皚姚的能力不足以救活病人,但是這回……”

歐相宇心情沉重,他向來極有自信,並不質疑自己的技術不足,更何況還有大哥在場。他只是擔心,萬一趙弦喬不屬於他,那麼就算他們有再世華佗的醫術,他們恐怕也很難救回趙弦喬。

“事在人為,這兩天他的情況穩定了很多,這讓手術成功率提升了,你自己應該也明白。”這幾天相宇幾乎不離開趙弦喬身邊,見他在乎到這種程度,他明白相宇是放了滿重的感情下去,不過對一個鬼魂如此,還真是詭異極了。

“明白是一回車,唯恐失去的恐懼仍然存在,誰都無法保證手術一走會成功。”

“別悲觀,遠不像你,我相信弦喬知道你這麼在乎他,他會為你撐下去的。”

“希望是。”他也只能這麼相信了。

***

歐相宇鬱悶頹廢的半躺在醫師休息室的沙發上。

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遠跟他預期的不太一樣,讓他既難過又失望。

“相宇,原來你躲在這裏,”歐相維出聲喚着振作不起來的歐相宇,看來他是因為太失望才沒注意到這件事吧。

“有事嗎?”歐相宇懶懶的應聲,他好想念只屬於他一個人的趙弦喬。

手術很成功,趙弦喬也醒來兩個多月了,恢復的狀況很好,只是卧床太久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複健。

他很高興趙弦喬順利活過來,但是他把自己給忘了;他不認識他,不記得他們共同生活的點點滴滴,不記得他愛過他,他把一切忘得乾乾淨淨,只有自己還記得每一件事。

“弦喬要去做復健,你不陪他嗎?”歐相維覺得很有趣,他知道相宇很氣趙弦喬忘記他,可是當趙弦喬笑着喊他小歐醫生時,他又沒辦法對他發脾氣,遠人聲說話都做不到。

相宇對趙弦喬的特別大家都看在眼裏,事實上,他發現趙弦喬對相宇也隱隱有着一份依賴感。也許他不記得他們相愛過,但是很多時候,只要有相手在場就會讓他安心,這是相宇還沒注意到的事。

“我是外科醫生,不是復健醫師。”看着趙弦喬對每個人開心的笑着他就不舒服。趙弦喬對每個人都一樣,自己在他眼中不再特別,對現在的趙弦喬而言,他不過是幫他動手術的一個醫生罷了!

“可是他沒看到你會很失望喔!”歐相維笑嘆着,他不知道趙弦喬是真不記得還是假裝不記得?

他發現很多次,趙弦喬的目光總是偷偷追着相宇,不讓他發現的注視着他。只要相宇在他附近,只要相宇看着他,他都會笑得特別開心、特別燦爛。

“哥,你不用安慰我,弦喬根本就不記得我。”演變成這樣,趙弦喬有可能再愛上他,再待在他身邊嗎?

“去不去隨你,不過弦喬的經紀人剛才來了,他們好像開始在幫他安排工作,說不定會在他的復健還沒完成就要求提前出院。”

“什麼?”歐相宇一聽,立刻從沙發上跳起,迅速朝病房而去。

歐相維見狀,在醫師休息室里人笑出聲,捨不得就是捨不得嘛,還逞強什麼!

***

“吻戲?”趙弦喬愕然地望着經紀人江瑄。

“只足一個鏡頭而已,目的是要測試觀眾的反應,有以作為你轉型的依據。”

江瑄解釋着,這種安排是早晚的事,要是轉型不成功才會更傷腦筋。

“瑄姐,可是……”趙弦喬為難起來,要他隨便跟別人接吻可能做不到。

“沒經驗沒關係啦,會有人現場指導。”江瑄笑出聲,喬晶還太純情,不過這也沒辦法,這兩年的空白很難補得過來。

“不是啦!”趙弦喬的雙頰泛起紅暈,這種事情要怎麼討論?好難為情!

“你有經驗啦?”江瑄很訝異,可能嗎?

他們一直把天使保護得很好,應該不可能有人跟他做這種接觸,他哪裏來的秘密情人?

趙弦喬漲紅了臉,不如道該怎麼回答;以他對江瑄的了解,他要是點頭承認,她接下來一定會問哪時?對象是誰?不回答她是不會放過他的!

“喬晶?”江瑄揚起一道秀眉,喬晶要是真有個秘密女友。也必須讓她先知道,萬一讓媒體先一步披露出來,她肯定會讓人殺頭!

“瑄姐……”他好怕江瑄拉長尾音叫他,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給我說,你的初吻對象是誰?怎麼沒有先報備就偷偷交女友?”江瑄神色不善的逼近趙弦喬,就算是要硬逼也要把答案逼出來。

“我才沒有!”趙弦喬有些緊張,勉強挪挪身體,這時候的江瑄最恐怖了!

“這是回答第一個問題還是第二個問題?”她比趙弦喬大上八歲,可沒這麼容易讓他唬弄過去。

“小姐,請不要妨礙病人的復元進度,他該去做復健了。”歐相宇推着輪椅進病房,語氣極盡溫和,但神色間卻隱藏着一抹不悅。

他不喜歡其他人太靠近趙弦喬,這個女人看起來就像是要壓上去一樣,這讓他很想把她丟出去。

“小歐醫生!”趙弦喬見到他優開心的漾出笑靨,還以為他今天不陪他去做復健了。

“好帥喔!醫生,你有女朋友了嗎?”江瑄毫不掩飾自已對歐相宇的好感,這年頭優質男人不容易找,看到好對象就要懂得把握。

“我已經有想共度一生的人選了。”歐相宇看似不經意的回答,卻很仔細注意着趙弦喬的反應。

“好可惜!”江瑄嘆了口氣,好男人都死會了。

“瑄姐,你這樣好丟臉耶!”趙弦喬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仍努力維持笑容。因為大家都喜歡看他的笑容。

“沒談過戀愛的小鬼敢說我丟臉?”江瑄裝出一臉不悅的瞪着趙弦喬,卻安心不少,他看起來跟意外前沒兩樣,應該能放心了。

“你才剛懷疑我偷偷交女朋友,怎麼現在又看扁我,你很矛盾喔!”趙弦喬跟江瑄笑鬧着,他知道江瑄擔心自己,所以他必須讓她放心。

不只是江瑄,還有其他關心他的人,只要露出笑容,他們就會覺得他很好,他們也會安心。

“不鬧了,我還得趕回去開會。你先看看劇本,裏面有一份名單,你可以自己挑銀幕初吻的對象,這是只有你才有的特權耶,眾家美女任你挑多好啊!”

“喔。”趙弦喬只是習慣性的應聲,實際上他一點都不覺得好。

“那我走了,兩天後要給我答案。醫生,麻煩你了,拜拜,”

歐相宇看着江瑄離去,心裏是更加有下高興,他們竟然要趙弦喬拍吻戲,這讓他難以忍受!

“小歐醫生?”趙弦喬有些不安的看着歐相宇,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遠自已又添麻煩了嗎?

“嗯?”他實在很討厭趙弦喬這麼叫他,遠樣好像趙弦喬任跟他拉遠距一樣。

“如果你很忙的話,我可以自已去做復健,你下一定要陪我去。”趙弦喬勉強掛出微笑,他很希望歐相宇能陪他去,但要是他覺得麻煩,他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既然你不要我陪。那我找個護士帶你去。”歐相宇氣憤的說完后就離開病房,他越來越不能忍受跟趙弦喬之間的距離感。

趙弦喬只能愣愣的看着歐相宇離去,心裏好難過,他沒有說不要他陪,他為什麼要生他的氣?

***

“相宇,你真的不陪弦喬去做復健?”歐相維攔住正打打算離開的歐相宇,他要放棄趙弦喬了嗎?

“他又不要我陪。”歐相宇悶悶的回應着,他好希望趙弦喬能像以前一樣眼裏只有他,只以他為中心,那樣他才會有擁有他的真實感。

“可是小姑說他很沒精神,甚至沒什麼做復健的意願。”相宇真的看不出趙弦喬也是在乎他的嗎?

“我能怎麼辦?”他也覺得自已很矛盾,他希望趙弦喬活過來,又希望他能像遊魂時形影不離跟在他身旁,他就是不想跟人分享,他想要獨佔。

可是想要獨佔天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趙弦喬又把他們之間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一旦等到他完全康復,他就會完全走出他的世界。

“你知不知道你對他的影響力很大?也許他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但是只要你仔細去注意,會發現如果你對他笑,他會笑得更開心也更文心。多用你的觀察力好嗎?這個孩子已經不好命了,如果能愛他就要好好愛他;如果不能,那就離他遠一點,別傷他的心,”

歐相維語氣不悅的說完后就走人。趙弦喬太敏感了,這樣下去對他並不好,與其讓他心碎,不如當初就別救他。

“唉……”歐相宇很無奈,他很想愛他,可是他不讓自己愛又要怎麼辦?

***

歐相宇悄悄坐在病床邊,望着趙弦喬不怎麼安穩的睡顏。

他睡不安穩是因為身體不舒服,還是有其他原因?

他伸手輕觸趙弦喬的額頭,體溫摸起來很正常,他記得病歷表裏也沒有提到任何異常情況。

“弦喬。”歐相宇心疼的經搖着趙弦喬。他居然在睡夢中哭泣,是夢到什麼傷心的事情嗎?

“嗯?”趙弦喬先寮了雙眉才緩緩張眼,在望見歐相宇的瞬間,臉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小歐醫生!我睡太晚了嗎?要做治療嗎?我馬上就起來。”趙弦喬努力的讓自己坐起身,躺了兩年沒動,他的身體還是有些無力不聽使喚。

“弦喬,不要急,慢慢來,現在是半夜。”歐相宇趨前扶着趙弦喬,小心的協助他移動身體。

“半夜?你值夜班嗎?”趙弦喬眨眨眼,心裏有着疑問。

“不是,我是來看你的。”歐相宇微微一笑,趙弦喬一定不知道自己在睡夢中哭泣。

“喔……你是要來告訴我,你要離開,以後不能照顧我了吧?”趙弦喬微微垂下頭,神情有些落寞。

歐相宇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很多故事都是這樣安排,以後不會再見面就會選在晚上道別。沒關係,還有大歐醫生跟其他護上小姐,我也很快可以出院照顧自己。謝謝你跟大歐醫生救我,還對我這麼好,你們都是好醫生,我是很好運才會遇到你們。”

趙弦喬極力揚起笑容,他知道歐相宇也喜歡看他笑,而他也會跟其他人一樣從他身邊離開。

“傻瓜,我沒有要走。”歐相宇摸摸趙弦喬的頭,他現在才發現趙弦喬總是勉強自己笑,即使他不開心還是會笑給別人看。

反而是當他遊魂的那段時間比較真實,那個他不會隱藏自已的情緒,不是個只有笑容、偽裝快樂的寂寞天使。

他想是大哥發現了,所以才會對他說那些話,他真是不夠細心又太急躁了。

“嘎?”趙弦喬獃獃的望着他。

“我帶個朋友來陪你。”歐相宇笑者將放在一旁、沒被趙弦喬注意到的吉吉拿到他面前。

“啊!”趙弦喬驚喜萬分,開心的抱住眼前的大型絨毛熊。

“謝謝!”

歐相宇看着趙弦喬開心的模樣也覺得高興,但是……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怎麼覺得趙弦喬記得吉吉?

這樣很沒道理,趙弦喬記得吉吉卻忘了他,遠不有能吧?

“弦喬,它有名字。”

“我……叫什麼名字?”趙弦喬咬了咬唇,有些不自在地詢問着。

“只有它的主人才知道。”他可能猜對了,他一直被這個小鬼騙得團團轉。

趙弦喬是因為他那天凶他,才跟他生氣的嗎?

“那你再讓它陪我一下,等一下再帶它回去好嗎?”趙弦喬捨不得的把臉往吉吉身上蹭了蹭。

“你想留着它也行,反正它的主人離家出走不要它了。”歐相宇唇角微微揚起,他還不肯承認嗎?還想氣多久?

“才……不可能,它這麼可愛,不會有人不要它。”趙弦喬突然緊張起來,歐相宇是在生氣嗎?

“是嗎?那你就留着它,反正它的主人不回來它也很寂寞,睡覺吧,你今天沒有認真做復健,女歐醫生很生氣,她不是叫你明天還要去不能休息嗎?”

“嗯。找明天會認真做,我會聽話。”他順從的讓歐相宇協助自己躺回床上,本以為歐相宇會把吉吉拿開,他卻把吉吉放在他身旁,讓他感到訝異。

“晚安,好好睡。”歐相宇俯身在趙弦喬額上輕輕落下一吻,想着他什麼時候才肯回到他懷裏?

“晚安。”趙弦喬開心的目送歐相宇離開,他應該沒有生氣吧?

趙弦喬滿足的抱住吉吉,閉上雙眼入睡。

“吉吉,晚安,我也很想念你。”

歐相宇站在末合上的門邊,唇邊揚起笑意,他只希望趙弦喬別跟他鬧脾氣鬧太久!

***

歐相宇好心情的回到家裏,但進門見到客廳里的一團亂,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家裏有趙弦喬在的時候總筌一塵不染,他才離開兩個多月,這屋裏的情況已經很接近菜市場收市時的景況了。

不過,他也得嘗試自已去收拾、打掃,不能一直依賴趙弦喬。

他相信他能把趙弦喬接回來住,但是他會比自己還忙吧!

之前那段時間是因為趙弦喬是遊魂,所以他總是能等着他回家,以後趙弦喬要是忙着上作,那就得換他等了;所以這些家務事他也得學着做,不然乾脆帶趙弦喬搬回家住好了。

想收拾也無從收拾起,他做家事的經驗實在太貧乏,以往在國外都是請鐘點女傭負責清潔,現在突然要自己動手,難度很高啊!

放棄整理的念頭,歐相宇打算洗個澡就上床睡覺,明天他想早一點到醫院去陪趙弦喬。

走過電話旁,不經意瞄到答錄機的留言燈閃爍着,心裏奇怪怎麼會有人留言?

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有可能打電話找他的人,他都有事先告知要打去醫院,因為為了陪趙弦喬,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所以會是誰打到家裏來的?

基於好奇心他按下播放鍵,傳出的內容卻讓歐相宇氣得青了一張臉。

留言只有一通,時間是他匆忙請假的那天下午,這留言的內容可說是口不擇言、難聽到極點!

該不會……這種電話不是第一次吧?

該死!他竟然沒想過這種可能性,趙弦喬從沒跟他提過這種電話,一定是偷偷把留言洗掉,現在他假裝不記得他不會是這個原因吧?

看來他得把這毒瘤連根割除乾淨,否則趙弦喬是不會回到他身邊的。

***

“你說不演是什麼意思?”

趙弦喬抱着吉吉,有些無措地望着怒氣衝天的母親,又望了望身旁一臉歉意的江瑄,最後將目光落在林知正身上。

知正叔叔說過他不需要再給父母親一毛錢,何況他有兩年沒工作,既然沒收入就沒必要去滿足他們的貪慾。

但是就算他們待他再不好終究還是他的父母,他只是想着知正叔叔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他?關於媽媽身邊的小女孩……

“我在跟你說話你在看哪裏?”趙母怒視着趙弦喬,她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必來找他。

“媽媽,我的復健還沒完成,理在接演只會給其他人帶來麻煩。”趙弦喬有些心虛,他不想演的最主要原因是他不想跟別人接吻,至少現在還不行,他還沒有這種心理準備。

“趙太太,就算弦喬勉強接下這部片約,他的片酬你一樣沒份。”林知正在趙母再開口前介入,現在要是應了這個,另外一個會接着跑來討。

“我是他母親,奉養父母是應該的。”她知道有林知正在場,她很可能一毛錢都要不到,當初實在不該聽別人的建議給弦喬找律師。

“照顧子女不也是應該的嗎?何況以你們的親子狀況,就算是報答生養之恩也早就夠了。弦喬從五歲開始賺錢養活自已,會照顧他、關心他的一直都是片場的人跟他的經紀人,你們算什麼父母?你們就只看得到錢,拚命要求經紀公司增加弦喬的工作,你們就沒想過他也需要休息、也要念苦、交朋友嗎?你們有替他想過嗎?”

林知正的語氣滿是憤怒,這一回他絕對不讓弦喬再次心軟的拿出錢來。

“知正叔叔!”趙弦喬詫異不已,他沒想到待人一直很和氣的林如上會對人發脾氣,他第一次聽到林知正話說得這麼不給人留餘地。

“我們母子的事哪輪得到你這個外人插手!”趙母一臉難堪,惱羞成怒地吼得更大聲。

“你要是打算掏空弦喬就關我的事,你最好先把律師找好,我們法庭上見。”材知正一直對趙弦喬懷有歉疚,他早該幫他擺脫也的父母,而他卻一直沒幫他,還讓他差點為此送命。

雖說意外的發生任誰都無法預料,但是他的父母就這樣見死不救也讓人始料未及。他要是早早就堅持處理這個問題,也不用眼睜睜看弦喬毫無生氣地在床上躺了快兩年。

“你以為你能嚇唬我嗎?”她就不信經紀公司會讓這種事鬧上法庭,他們最後還是會出錢擺平。

“我不需要嚇唬你,這些年來你們的疏忽和虐待,蓄意謀殺以及意圖侵佔弦喬的資產部有確實的證據。”

“胡說八道!弦喬是自己不小心讓車撞到,怎麼會是我們謀殺他?”

“你們蓄意不簽手術同意害就是謀殺,雖然這一點我還在跟同行討論控告你門謀殺的罪名能不能成立,不過其他罪名我們可是有人證跟物證,這一點相信你們自己也很清楚。”

林知正毫不留情的一番話讓趙母啞口無心言,她知道自己要不到錢了。

“媽咪……”小女孩在大人突然靜默下來時出聲,並輕輕拉扯趙母的裙擺。

這聲叫喚讓趙弦喬瞪大眼,他怎麼不知道自已有個妹妹?

“幹什麼?”趙母有些不耐煩的瞟了小女孩一眼。

“我要大熊熊!”小女孩噘起嘴,母親的態度讓她不高興的拗了起來。

“弦喬。把那破爛玩意給你妹妹。”她只覺得煩,若是沒讓她要到玩具,回去又要惹她煩了!

“不行,這……”趙弦喬立刻將吉吉抱得緊緊,這是歐相宇送他的,是他這輩子擁有過最珍貴的束西。

“我說給她,反正你有錢再去買就好了。”趙母不給趙弦喬拒絕的機會,硬是把絨毛熊由他懷裏掛出來往地下一扔,拋給伸手等着要的小女孩。

“媽媽,那是別人送我的……”趙弦喬急得想要拿回來,那是他現在唯一擁有的東西。

“一天到晚有人送東西給你,分一個給你妹妹有什麼關係?”趙母揮掉趙弦喬伸出的手,就轉身朝門口走,反正要不到錢留下來也沒用。

“妹妹,走了!”

“媽媽!”趙弦喬難過的看着小女孩拖着吉吉脖子上的緞帶走,吉吉的體型比小女孩還大,她不可能抱着它,她只會把它弄髒不會愛惜的。

“算了啦,只是個玩具而已,給她也省得她借題發揮。你要是喜歡,下回我再帶一個給你。”江瑄拍拍趙弦喬的肩膀安撫他,她知道他很喜歡那隻熊,可是他那個媽媽非常不講理的。

“瑄姐,謝謝你,不過不用了。”趙弦喬表情僵硬的對江瑄扯出笑容。他的心好痛,他可以不在乎媽媽沒像疼妹妹那樣疼過他;可是吉吉有着他跟歐相宇的回憶,是他最珍貴的回憶,他已經不能擁有歐相宇,有的只有回憶而已,理在他卻連這一點都無力完整保有。

“弦喬,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你爸媽早就離婚了,他們也都各自再婚,那個小女孩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林知正對這一點的歉疚最深,他一直都知道趙弦喬很渴望親情,但他卻仍讓他懷抱着希望。

“那個男人欠了很多賭債吧?”他在遊盪的那段時間就知道了,他只是以為那是***男朋友,沒想到他們已經結婚,連孩子都有了。

“你知道?”林知正很訝異,出車禍前趙弦喬的工作根本接不完,他連睡眠都不足了,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知正叔叔,我寫給你的那封信你都沒有懷疑過嗎?”趙弦喬不想解釋太多,否則他就得將他跟歐相宇的事情說出來,那對歐相宇並不好,只會給他添麻煩。

“當然有,我也找人鑒識過確定是你的筆跡,只是怎麼可能?”林知正很納悶,趙弦喬明明就躺在醫院沒醒過,居然還寫信給他?

“我那個朋友遷葬了嗎?”他希望羅莉純滿意她的新家。這樣她應該不會繼續纏着王雅蕙了吧?

“你的朋友?人家都死了快一百年了,你是怎麼認識的?”林知正一臉的莫名其妙,幫人家修墳也算是積陰德,但是這麼怪異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昏迷的時候認識的,出院以後我想去看她。”趙弦喬臉上掛着笑意,心裏卻滿是酸澀,不知道他還看不看得到羅莉純?

“呃?等你出院就帶你去。”林知正搞不清狀況的望了望江瑄,兩人同時懷疑趙弦喬不太正常,該不該跟醫生討論一下?

“謝謝,我有點累了,我想睡一下。”

“那你休息,我們回去了,”讓人這麼鬧誰都會覺得累,何況趙弦喬還在復元中。

“瑄姐,我知道我這麼要求可能任性了點,但是我想再休息一段時間,暫時不想接工作了。”

“你放心休養吧,老闆本來就希望你能多休息,足你老媽天天去吵得人家受不了。現在這些事林律師都會擺平,你就好好休養,等你準備好的時候再來談工作的事。”

江瑄知道現在要求趙弦喬工作很勉強,他連走路都還走得不是很好,就算純粹拍照恐怕也站不住。

“謝謝。”他知道自己還是有人關心,但是他仍然渴望一份只屬於他的溫柔。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遊魂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遊魂
上一章下一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