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夏蕊在床上蜷伏到黎明,套上她的絲質睡袍,煮好一壺咖啡,然後回到床上,那是她為默可的哥哥所能做到的極限,她不打算替他做飯,她越少看見他越好。

她第二次醒來時已經是早上過了一半的時候,她打算像平常一樣的度過這一天,不去理會有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待在牧場上的事實。

默可卧室的門敞開着,沒有史瑞昨晚睡過的痕迹,他似乎也沒到過廚房,連一隻髒的杯子也沒有,但是咖啡壺幾乎是空的,所以她無法相信他昨夜已經離去。

她重新裝水替自己煮較淡一點的咖啡,但是在她尚未加滿之前,一雙手由後面圈在她的腰上,把她拉向一個堅實的身體,光滑的下巴揉搓着她的頸子,她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但是由眼角的絲光中她看見颳得乾乾淨淨的臉孔,她鬆了一口氣。

“噢,默可,你差點把我嚇死了,我以為──”

他不懷好意着,“我告訴過那並沒有差別,美人,你甚至不必閉上眼睛把我想像成他。”

她喘息着把他推開,“你!或許你長得有點像他,但是你一點也不像他,你粗魯、無恥、不講理……”

“我知道,一個真正邪惡的傢伙。所以我想你應該知道最好不要惹怒我。”

“你嚇不倒我,賀先生。”

“我敢打賭,”他吹着口哨,“畢竟你還有一點膽識。”

他拉開一張椅子,跨在上面,面對着她。他刮過鬍子,清洗過自己,真的和默可一模一樣,但是史瑞沒有默可孩子氣的笑容與無法抗拒的魅力,這是一個冷酷而又譏諷的男人,甚至可以說是殘忍而且沒有原則,可是……她也看過默可冰冷和沒有感情的樣子。

她背轉過身體去弄她的咖啡。

“我使你覺得不安,是不是?”

“既然你要嫁到我們家來,你會習慣我的。”

她回頭注視着他,想起了昨夜,“我來這裏是要嫁給你弟弟,不是你。”

“在阿帕契族的家庭里都是一樣,當一個戰士死後,他的妻子照例要嫁給他的兄弟。”

“我不是阿帕契人,你也不是。”但是她想到他就像阿帕契人一樣的在過日子。

“你和默可怎麼認識的?他有好幾年沒回東部去了。”

她望向別處,“默可可以解釋得比我更好。”

“你和他是一見鍾情嗎?”

“賀先生!”

“別告訴我那不干我的事,畢竟他是我唯一的兄弟,也是唯一的親人。”

“我倒希望你昨夜記得這件事。”

“那是兩碼子事,正如我所說的,你們還沒有結婚。”

她早該知道要他對他可悲的行為產生悔意是無望的事。他開始走向她,她覺得和昨夜一樣的窒息感向她襲來,“不要靠近我,史瑞。”她把滾燙的咖啡捧在胸前。

“你打算和我打架嗎?你贏不了的,就算你有一把槍,也沒有差別,你懂嗎?”

他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強壓到柜子上,她不得不放開她的咖啡。

“別想再試第二次,還有,今天晚上再穿那件漂亮的藍色睡衣。”

他又重又快的吻她,然後鬆開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

“馬克?”

“在後面。”他叫道。

她在穀倉後方的大馬廄中找到馬克,她很訝異自己居然敢到這裏來,但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史瑞的恐嚇不是假的,如果她留下來的話,他將得到她。

默可是唯一可以保護她的人,但是要馬克去找他已經太遲了,她不能冒那個危險。

“你能替我準備一匹馬嗎?”

他懷疑的看着她,“默可提過你從來沒騎過馬。”

“沒錯,但是我要去找默可,我希望你可以帶我到他那裏去。”

“別開玩笑了,他們離這裏有三、四個鐘頭的馬程,而且他們紮營的地方也不一定,說不定要花上一兩天的時間才找得到他們,我不能離開牧場那麼久。”他刺探的看了她一眼,“有什麼事那麼火急,不能再等一兩天?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她無法解釋得完全,她的神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你只要替我準備一匹馬,求求你?”

“除非你答應先騎到鎮上替自己弄一輛馬車才行。”

她覺得快活了一些,“好!我就那麼做。”

“好吧,我替你準備莎莉,它對初次騎馬的人來說應當較為容易。”

她穿着她厚重的旅行長裙,那是唯一適合騎馬穿的衣着,它的上衣已經被她扯壞了,所以她拿了一件默可的舊襯衫穿上,袖子卷了好幾次,扣子一直扣到領口。她還找到了一更寬邊的帽子,頭髮用文子緊塞進裏面──哎,她從來沒有看起來如此可笑過!

“想逃走嗎,美人?”

夏蕊跳了起來,轉身面對史瑞。

“我……我只是……”

“她有事想找默可,”馬克自告奮勇的說,“我告訴她默可很快就要回來了,但是這個女孩很頑固,她想到鎮上找人帶她去找他。”

史瑞以莫測高深的表情注視着地。

“我要去那裏不干他的事。”她斥責着馬克。

“為什麼?他是默可的哥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山,他可以在日落之前就找到默可,你何不要求他帶你去?”

夏蕊蒼白着臉,猛力的搖着她的頭,“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為什麼,”史瑞問,“我沒有別的事情好做,我不介意帶你去。”

“我不會上當。”

“爭論也沒有用,哈小姐,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騎馬離開這裏,當然了,你還是可以選擇留在這裏等我弟弟回來。”

他的暗示非常的明顯,留下來,就是等史瑞到她的卧室去,但是他也不該她在沒有他的陪伴下離開,他一樣可以在路上履行他的威脅──那一個危險性較小呢?

他把她的沉默當作同意,走去牽出他的馬。

在馬克走到較遠的地方之後,她咬着牙齒說,“你知道我為什麼離開,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

他彷彿沒聽見她所說的話,他對着馬克喊,“不必再替她準備那匹馬了,馬克,她和我一起騎。”

“我自己去準備!”

她轉身就要離去,但是他抓住她的手腕,一會兒工夫之後,她就被側放在他的馬鞍上,在她甚至還沒有想到要溜下來之前,他已經跳上馬背,並把她圈在他胸前,雙手握住韁繩。

第一次騎在馬背上,她的感覺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恐怖。顛簸是那麼的劇烈,她的牙齒嘎嘎作響。離開牧場數哩之後,史瑞停下來,“我不在乎你把我抓得那麼緊,蜜糖,但是那真的沒有必要,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她稍微鬆開她的手指和他拉開一些距離,但是她不敢完全放開他,地面似乎離她可怕的遠。

一隻手臂堅實的環在她腰上,史瑞轉身從馬背上拿了一樣東西,“抬起你的臀部。”他說。

“什麼?”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的玩世不恭,“把你自己撐起來一點,我才能把這條毯子塞到你下面!前面還有很長的路這樣你或可以舒服一些。”

“噢,”這時候她才敢開口問,“你真的要帶我去找默可嗎?”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他們就在平穩的騎程中沒有第二句話的交談,她能相信他嗎?他是不是真的帶她去找默可?

在他們騎了幾個鐘頭之後,鮮明的藍色天空中,東方已經逐漸轉為紫色,而西方則是閃亮的金橙,她開始擔憂他們是否能在光線消失之前找到默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讓她嚇了一跳的說,“我們到了。”

“在哪裏?”

眼前沒有半個人影,他們沿着山邊一條崎嶇的小逕往上爬,路的兩旁佈滿了圓石與灌木叢,陡峭的岩壁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你該不會認為他們會把一群馬公然的擺在那裏吧?聖卡洛保留區離這裏不遠,那些不受管束的阿帕契族經常在這附近出沒。”

“那麼,我們隨時可能遇到一大隊的印地安人?”

“你害怕嗎?”

“當然。”

“用不着害怕,”他漫不經心的說,“此刻唯一在這附近的印地安人是比利。”

她左顧右盼的看着,“你怎麼知道的?他又在那裏?”

“應該就在前面過去的地方。”他略過她的第一個問題,跳下馬背,把手伸給她,“來吧。”

她抓着他的馬鞍,“你怎麼知道的?他們的腳印有這麼容易跟蹤嗎?”她堅持的問。

“比利知道該怎麼掩蓋他的蹤跡,我在這些山裏面住過好一陣子,我自己也曾經抓過野馬,比利和我利用過這個地方。”

她傾身向前,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讓他把她抱到地面。但是他並沒有馬上放開她,在她尚未放下手臂前,他一把把她抱進懷裏,饑渴的吻住她的唇,她無法清楚的思考,甚至在她有時間掙扎之前,她的身體就背叛了她,突然而來的熱力使她愉快的暈轉起來,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圈住他的脖子。

他發出一聲含糊的呻吟,突然放開了她,她跌靠在馬上,這一次是什麼使他停了下來呢?他的眼睛危險的閃耀着光芒,是慾望?還是憤怒?

一言不發的,他抓着她的手腕穿過兩旁都是岩壁的信道,她無法掙脫他的掌握,她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命運。

看到成排的馬匹被系在斷崖邊,夏蕊鬆了一口氣,比利盤坐在營火邊,正在烤肉,當史瑞推着夏蕊走進這塊小小的隱蔽所在時,他訝異的抬頭注視着。

比利站了起來,他的穿着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時的樣子,身上每一吋都像野人一樣。

“你把她帶到這裏來什麼?”比利挑釁的問。

“她要找默可。”史瑞以平板的聲音回答。

夏蕊很快走到比利身邊,比利給她的感覺至少比史瑞好些,“默可在那裏?”

“你瘋了,我們明天就回家了。”

“我怎麼知道?求求你,默可在那裏?”

“那邊的什麼地方。”他指着她剛才進來的對面那個方向,“我整天都沒有看到他,他抓到了一隻小馬,不太安分,必須把它和這些馬隔開,我想默可是在陪它。”

夏蕊瞪視着那條小徑,天色愈來愈暗了,默可如果整夜都不回營地呢?她遲疑的回頭瞄了史瑞一眼,發現他又以那種感興趣的深沉眼光在看她。

“我想我還是自己去找默可。”她很快的說。

“等一下,”比利攔住她,彎腰切下一大塊肉包在一張生皮里,綁緊了以後,交給她,“既然你要去,你可以把這個送去給他,省掉我的麻煩。”

“他一知道我在這裏就會回來。”史瑞說,“我急着想見到他,所以別把他絆住太久,美人。”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她,“他和我有事情必須解決,我不想拖得太久。”

夏蕊幾乎是一路跑過壁間的黑暗小徑,離開了史瑞之後,她還是沒有安全感,小徑逐漸變得寬敞,但是光線幾乎完全隱沒,所有的東西都是黑漆漆的,路的另一邊是一片斷崖。

她放慢了腳步,小心的走着,當小路來了一個急轉彎時,她幾乎撞到樹上,她不斷的走走停停,然後小徑突然岔開為兩條路。

“默可?”老天爺,求求你,讓他回答,“默可?”

她屏住呼吸等待,但是根本沒有別的聲音,她轉向樹林那一條路,至少往上的話光線還稍微亮些。

但是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她仍然沒有找到他,她回頭走到原來的三叉路口,她不能回頭去找比利與史瑞,只有剩下一條路好走。

這條路顯然是通往這座山的心臟地區,但是就在她完全被黑暗包圍之後,她看見了火花,她跑向前,然後她又看見了拴在地上的馬,那裏有一塊被岩石包圍的小小圓形平地,若非爬到岩石之上就不能發現。

默可就平躺在巨大的岩石上,槍口指向她,夏蕊僵在原地。

“夏蕊?你到這裏來做什麼?”

他輕鬆的跳下岩石,走到火邊的毯子旁,把槍放回鞍袋中,他的樣子使她駐足不前,他沒穿上衣,藍色的褲子塞在及膝的黑色靴子當中,就和史瑞一樣。

“默可,是你吧?是不是?”

“這是什麼問題?”

“比你想像的更為重要。”她尖銳的說。

“你是不是和我哥哥見過面了,夏蕊。”

夏蕊,這就是她所想聽到的,史瑞一向都叫她美人。

“噢,默可!”她跑向他,用手臂抱住他,不管他是否赤裸着上身,“我沒有辦法告訴你我有多高興看到你!”

“我看得出來。”他喃喃的說,緊緊摟着她,“或許你最好解釋解釋。”

她抱着他,為他所給她的安全感喝釆,“很可怕,我希望你不要不高興,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哥哥。”

他把她推開一些,以便看清她的臉孔,“他做了什麼事?”

“他……”她停了下來,現在她已經安全了,她覺得原先的害怕幾乎是愚蠢的,如果她告訴他,他會取笑她嗎?“噢,我們一定要現在討論嗎?我想……我帶了你的晚餐給你,你看!”她把一直緊緊抓在手上的肉遞給他,“比利不知道你會不會回去他那裏,所以他要我把這個帶來。”

“但是,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呢?”

“史瑞帶我來的。”

“你是說他在這裏?為什麼你不早說?”

他走過去用沙土撲在火上。

“默可,等一等!”她叫道,“我們一定要和他們在一起嗎?他……他明天早上還會在的。”

他看起來很困惑的樣子,“你是說你想留在這裏?”

“是的。”

“我只有一條毯子。”

她完全沒有把心思放在他的警告上,她只想到延緩碰面的時刻,“天氣並不冷。”她不在乎的說。

默可猶豫着,她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顯然她把對他的戒意轉移到史瑞身上,他應該感謝他哥哥才對。

“那麼你就別客氣吧,”他把肉塞回她手裏,“我的鞍袋裏還有一些餅乾。”

夏蕊走到他的毯子邊坐下,脫掉她的帽子,然後突然臉紅了起來,想到他可能已經發現帽子與襯衫都是他的。

“我為了到這裏來,借用了幾樣你的東西,希望你不介意。”

“那件襯衫穿在你身上好看多了。”

他重新開始起火,她把食物攤開,只遲疑了片刻就吃了起來,她餓壞了。

“你現在願意告訴我了嗎?”他在她身邊坐下問,“我發誓你本來對騎馬這件事是寧死不從的。”

她實在不想告訴他,他哥哥是多麼卑鄙的人,他必定不會相信她,但是那又如何呢?

“騎馬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可怕,可是我不是自己控制韁繩的,我和史瑞同騎一匹馬。”

“我沒聽錯吧?你不是在逃避史瑞嗎?怎麼又讓他帶你來這裏,還只騎一匹馬?”

“默可,他不給我選擇的機會,他甚至在我措手不及的時候就把我丟上馬背。”

“史瑞就是這個樣子,他很少在做什麼事之前先徵求別人的同意,你只是還不習慣他而已。”

“我不打算習慣他。”

“你這樣不是對他太嚴厲了些嗎?他沒有傷害你吧,是不是?”

“哦……沒有。”

“好吧,夏蕊,”他對她的迴避感到惱怒,“告訴我史瑞到底做了什麼。”

她無法正視那雙懾人的眼睛,“他吻我。”

“只有那樣?”

“默可,”她叫道,“那還不夠嗎?他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他還是不顧一切的吻了我。”

“蜜糖,我不能怪史瑞,或許你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個誘惑。”他坦白的說。

她把頭轉開,她原本以為他會生氣,而不是覺得有趣。她是不是反應得過於歇斯底里呢?

“我還是不喜歡他。”憤怒使她的聲音變得尖銳。

“沒有幾個人喜歡他。”他聽起似乎很難過。

“對不起,你不是在生我的氣吧?如果他沒有把我弄得那麼緊張的話,我不會跑到這裏來。”

“沒有關係,夏蕊,你不用擔心,他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就不會,她對着自己說,“我好高興你不像他。”她衝動的說,分不出他投給她的表情究竟是什麼意思。

*****

她沒有睡着,她一直翻來覆去的,默可躺在那裏與自己交戰着,猜疑着她是怎麼了。

當她在他身邊躺下時,夏蕊曾經提出抗議,但是毯子只有一條,她不得不和他躺在一起,她甚至接受他的手臂作為枕頭,但是無疑的,她在擔心他們親密的距離,事實上,他也在為自己克制的能力感到驚奇,但是她是相信他能保護她才來投奔他,他不能再占她的便宜。

夏蕊在和自己生氣,她一直躺在那裏注視逐漸暗淡的火花,她從未睡在一個男人身邊過,不知道那是如此的難受,這就是慾望嗎?從默可躺到毯子中那一刻開始,她就一直有這種蠢蠢欲動的感覺,這種可怕的渴望會有什麼結果呢?她差點把自己獻給東尼時也沒有這種渴望,她的朋友雪拉曾經說過,當你不是處女時,有辦法可以讓男人相信你是,但是如果反過來呢?

“夏蕊,妳睡著了嗎?”

她儘可能的保持不動的姿勢,然後才慢慢轉身面對着他,“默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夏蕊。”他只說了這句話。

他的表情,她在他眼中所看到的,告訴她他想做什麼,而親愛的上帝,她要他那麼做。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愛撫,最後停在她的嘴唇上,然後他的唇也跟着降了下來,他的味道使她迷醉,時間一時靜止了下來,只剩下他的唇,施展着魔法,髮夾從她頭上掉落,頭髮像瀑布一樣的瀉了下來,他的手指插進裏面撫弄着,她的手臂環上他的脖子,告訴他沒有關係,他的舌頭滑進她的牙齒間,她歡迎的逗弄着它。

他發出低低的呻吟,他的唇由她臉上移到她胸前,她把他抓得更緊些,他開始脫去她的衣服,先是她的襯衫,然後是她好幾層的裙子與襯裙,甚至是她小馬甲上的鉤子,也在他靈活的手指下很快的被解開了。

他突然拉着她站立起來,她一半的衣服都掉落在地上,他一手抱着她,一手完成剝去她剩餘衣物的動作,在她還沒來得及說不之前,她已經完全赤裸被他放回毯子上,他熾烈的吻抹去她最後的抗拒,她徹底的放棄了一切。

他奇妙的撫弄着她,使她因為急切的慾望而顫抖,他突然停了下來離開了她,她幾乎叫了起來,他很快脫掉自己的衣服又回到她身邊。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燃燒着使她催眠的激情,她知道這是最後阻止他的機會,但是她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只有對他堅硬雄壯的體魄的禮讚,她伸手把他拉得更近些,而他只猶豫了一秒鐘,然後他把自己的重量放到她身上,他的嘴以劇力萬鈞的吻蓋上她的。

他慢慢進入她的體內,品嘗着她,但是當他壓迫在那個不應該存在的阻礙時,他的溫柔還是逐漸形成疼痛,夏蕊把他推開些,但是他繼續吻着她的乳房,在她體內移動着,他的唇發揮了神奇的魔力,當他突然深深戳進她體內時,刺傷般的疼痛在它開始之前就已經結束。

完成了,夏蕊覺得一陣猛然的輕鬆,一個沉重的負擔終於解除了,他深深的充實在她體內,激起她一波又一波全新的慾望,火焰在她下腹燃燒,很快的,隨着每一次的衝刺,除了越來越高的歡愉之外,其它的都不復存在,那種歡愉變得幾乎無法忍受,甜蜜的震撼在她體內澎湃,她只能虛弱的顫抖着,默可變得緊繃起來,緊緊抱着她做最後的衝刺,她感覺到他的悸動,一種對這個男人的溫柔感覺在她體內升起,她竭盡所有力氣緊緊抱着他。

*****

夏蕊從驚嚇中醒來,當她坐起來的時候,她的襯裙從身上滑落,那是唯一覆蓋在她身上的東西,她難為情的臉紅起來,因為一定是默可替她蓋上的。

“早安,美人。”

她倒抽一口氣,回頭面對着他,把毯子抓在胸前,“默可?”

“你是說你仍然不能確定嗎?”他笑着問。

“別叫我美人。”她咬牙切齒的說。

“但是妳真的是美人。”他走到她身邊蹲下,很快的偷了一個吻,但是就在她的心臟開始加速跳動時,他向後坐了下去,抓起一束她的頭髮,看着它從手指中滑落到她的腰間,他的眼睛迎上她的,她清楚的想起昨夜的一切。

“默可?”

他搖着頭,“我一直對你頭髮的長度很好奇,你為什要把它藏在髮髻中呢?”

“默可,現在不是討論我的習慣的時候,如果你不介意迴避一會兒的話,我想起來穿衣服了。”

“噢,這又是另外一件事,”他從一堆衣服當中拿起她的小馬甲,“你穿這種緊緊的東西做什麼?妳又不需要,西部的女人──”

“我現在不想聽西部的女人怎麼穿着,默可,求求你,讓我把衣服穿上。”

“好吧,”他站起來覺得好笑的說,“我只是想要使你舒服些,如果你想梳洗一下的話,水壺裏面有水,毛巾在我的袋子裏,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別拖拖拉拉的,我們要花一整天的時間才能把那些馬趕回牧場,他們還在等我們一起出發呢。”

“他們”?意謂着史瑞還和比利在一起!經過了昨夜之後,她如何能夠面對他呢?他能猜出發生了什麼事嗎?

一陣臊熱一直紅到她的頸子上,幸好默可忙着收拾東西,沒有注意到她,他沒有提起昨夜的事,甚至阻止她提起它,那是她一生中最不可思議的經驗,而他表現得彷彿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突然明白他什麼話也沒說意謂着他不知道她還是處女,她是白擔心了,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不僅因為他沒發現她的謊言,他也可以不必因為奪去她貞操的愧疚而覺得有義務娶她。

她決定不再多想,趕快運用那有限的十分鐘,但是她馬上由於發現毛巾上幹了的血跡而陷入束手無策的困境當中,她驚慌的丟下它,很快的把它埋進土中,然後她又立刻發現毯子上相同的印子,已經沒有時間洗掉它,她只能把毯子帶在身邊。

她剛穿上靴子,默可就來到她身邊,“都好了嗎?”

“是的。”

她很快抓起卷好的毯子,他懷疑的注視着她。

“我想我可以用它作為回程的椅墊。”

“是史瑞教你的嗎?”

“是的。”

“他很體貼,不是嗎?”

“我想是的。”她勉強的回答。

“你不會擔心再看到他吧,是不是?”他溫柔的問,摟着她的肩膀。

“我……不……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很好,”他拍拍她,又去拿他的東西,“他來的時間很短又很少來,所以你永遠不必忍受他太久。”

當他們回到紮營的地方時,默可把野馬交給比利,是默可說出他們都想知道的問題,“史瑞呢?”

“你們昨晚沒有回來,他很生氣,我想你沒來看他,反而和她留在那裏,使他心裏很不好受。”

“他是那麼說的嗎?”默可問。

“不,是我這麼猜測的,事實上,他什麼也沒說,你也知道他不講話又不理人時的樣子,和騾子說話還來得容易些。”

“小心點,比利。”

印地安人大笑了起來,跨上他的馬,開始把馬匹趕出峽谷,夏蕊坐在遠離小徑的一塊平坦的岩石上等候,當附近只剩下默可和她兩個人的時候,他走向她,伸出一隻手幫忙她站起來,他的表情使她想起史瑞,她一點也不喜歡,她覺得有必要說點什麼。“很抱歉他沒有等你,默可。”

他的表情維持不變,“真的嗎?”

她的背變得僵直,“我不是假道學,我不必再看他,我一點也不難過,但是如果他是因為我而離開的話,那麼,我很抱歉我使你沒有下來看。”

“他真的因為你才離開的嗎?或許你沒把你們之間的事全部告訴我。”

“我告訴你他想要我,而他的確給我他會因為我而和你打架的印象,或許他已經改變了主意。”

“我哥哥會因為一個女人和我打架?你到底做了什麼事,使他那麼的想要得到你?”

她深紫色的眼睛閃過憤怒,但是默可對於她的發脾氣感到有趣,用手臂圈住她,把她抗拒的身體拉向他。

“好吧,”他承認,“我想你不用做任何事,我知道被你弄得神魂顛倒是多麼容易的事,夏蕊。”

他聲音中的沙啞使她產生警覺,她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在光天化日下做愛是她連想也不敢想的事,可是他壓在她身上的身體激起她渴望的感覺,她終於設法擠出聲音說,“默可,我們是不是……應該走了?”

他嘆了一口氣,後退一步,“我想你是在擔心你的貓?”

夏蕊很感激他替她找的借口,“是的,我從來沒有把它丟下這麼久過。”

“那麼,走吧,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說不定史瑞已經回到牧場等我們了。”

他讓她坐在他前面,和默可一起回家是多麼放心的事,是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那座小屋子已經開始有點像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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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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