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歐姿菱今天一整天就像洗三溫暖一樣，情緒一下子激昂、一下子低落，搞得她心神不寧、方寸大亂。

今天她比較早回家，因為顏敏麗開心地去約會，所以忘記要留工作讓她加班。

今晚的月色柔和，她不知不覺放慢腳步，享受清風陣陣吹來。

但清風再舒爽仍吹不走她一身的悒鬱和惆恨，因為瞿星韋開車接走顏經理的那一幕，深深鑿刻在她腦海。

平時行事穩重的顏敏麗，今天像瘋迷偶像的女學生一樣聒噪，不停張揚她今晚和瞿星韋的約會。

是因為自己屢屢拒絕他的追求，所以轉而看上顏經理嗎？可是今天中午在餐廳的那一句話又代表了什麼？

我心中只有你——他是不是這麼對每個女人說的？

只有她最傻，把它當成一回事，還為之雀躍。

忽然有一股酸澀從喉嚨湧出來，她忍住地吞下去，但淚水卻悄悄滑落她臉頰。

原來不只身子給了他，連心都遺失在他身上。

她過於沉浸於自己的悲傷中，沒聽見背後出現的跫音。「小菱。」

歐姿菱渾身一顫。那讓自己心如刀割的罪魁禍首就在她身後。

她迅速擦掉濕熱的淚水，才轉身面對她，「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我問王小怡。」瞿星韋走到她面前，望進她濕潤的眸子，「你哭了？」

淡淡的月光下，她的神情好悲苦，細細的眉擰緊，黑色的睫毛沾上了淚珠。

她想也是，唯有王小怡會多嘴地告訴他。

她吸一吸鼻子，白了他一眼。「我才沒有。」可惜，哽咽的聲音戳破她的謊話。

「是嗎？」他不相信，但沒有反駁。

歐姿菱突然將手上的紙袋交給他。「這件禮物我不能收。」裏面是王小怡中意的那隻肩背包。

「你不喜歡嗎？」瞿星韋沒接過來，掃了一眼，又回到她佯裝堅強的臉上。

「我喜不喜歡不重要。」她賭氣地說。

「既然你不喜歡，那把它丟在路上，我不在乎！」她那固執的模樣，也教他動怒了。

聞言，歐姿菱杏眸圓張，隨後一張俏臉漲紅，揚起手，就要將拎在手上的紙袋往地上扔。但這畢竟是意氣用事，她及時罷手，又羞又惱地瞪着他。

「我也不想這麼說話，但你一再拒絕我的好意……」見她縮手，瞿星韋忽然過意不去，急着辯解，卻被她打斷。

「所以你去找顏經理嗎？」她突然開口問。

瞿星韋一怔，幾秒后才回神問她，「你在意嗎？」心頭竄過一絲希望。

歐姿菱忽然垂下臉，雙眸半掩，抿着嘴悶不吭聲。

她沉默的表現讓瞿星韋大失所望，雙肩喪氣地垂下。故意接近顏敏麗都不能讓她吃醋，是不是她心中根本沒有他的存在？

如果自己希望渺茫，不需她給臉色，他自然會打退堂鼓，了不起就是父親給的好處飛了，他還是遊戲人間的瞿星韋。

而不是像這樣，似有若無，摸稜兩可，幾乎要把他給搞瘋了。

生平頭一遭，他對自己缺乏信心，原來，也有女人會讓他吃癟。

瞿星韋還以為這輩子別想聽到歐姿菱的回答，卻意外聽到她不比蚊鳴大多少的音量。

「我在意。」她抬臉，清亮的眸子綻出一抹光芒。

「你在意？！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瞿星韋臉上的神情比中樂透頭獎還要驚喜。

「我知道。」歐姿菱微微點頭，露出一抹苦笑，「可是你已經和顏經理在一起了。」

「沒有。」瞿星韋迅速否認，看見歐姿菱驚訝地看着他，忍不住咧嘴一笑，「我半路就放她鴿子。」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沒和她出去吃飯，我們還沒到餐廳，我就趕她下車。」他不過是利用顏敏麗刺激歐姿菱，他才沒那個閑工夫陪顏敏麗吃飯咧！

但他真的滿惡劣的，將顏敏麗丟在路上，氣得她在他車子開走後，顧不得形象地破口大罵。

「為什麼？」歐姿菱吶吶地問。

不是他主動找顏敏麗約會嗎？又為何拋下她？

「你還不明白嗎？小菱。」瞿星韋定定地凝視歐姿菱，看得她曼頰發燙。

「我不知道……」她害羞地垂下眼，脈搏快速跳動。

「怎會不知道？記得我在餐廳說過的話嗎？我心中只有你。」他款款說出。

彷彿體內有什麼東西被他奪走一樣，她猛然一震，眼中掠過一絲激動，「不、不……」不公平，她的努力就要在他柔情下冰消瓦解了。

「為什麼不呢？你很清楚我說的是真話。」他望進她驚慌的眸底，目光之強、令人窒息。

「我、我不知道……」她身子彷彿被撞擊得搖搖晃晃。

她處在天人交戰中，幸福就在眼前，可是她卻缺乏勇氣去捉取。

瞿星韋忽然張開雙臂，「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我……」歐姿菱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噙着眼淚投入他溫柔的懷抱，「星韋……」

瞿星韋鬆了一口氣，終於……

「你想喝什麼？星韋。」

雖然今晚的月色美得教人想沉浸，也適合談心。可是，瞿星韋等了她一晚，歐姿菱便把他帶回自己的住處。

瞿星韋搖搖頭，環視她房間的佈置。「不用，這裏比你之前租的地方好太多了。」

「嗯。」歐姿菱點點頭，忽然不知道要和他聊什麼。

她盯着他俊美的五官，細細地審視。剛剛投入他懷裏的那一瞬間，她竟以為自己捉到了幸福。

原來，答應和他在一起，就好像簽了一紙幸福的契約，永遠沉醉於幸福中。

現在想一想，她之前的拒絕變得很好笑，也有點愚蠢——因為懷疑和他交往，避免不了走上分手之途，然後自己會傷痛欲絕，所以不敢接受他；其實，這都是太喜歡他的關係。

但是，如果永遠像縮頭烏龜一樣拒絕他的情意，那麼就嘗不到幸福的滋味。

果然，喜歡上一個人會讓人昏頭昏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很矛盾。其實根本不需要去想將來如何，只要把握現在和他相處的分分秒秒……

「你在想什麼？」他俊美的臉就像特寫一樣，忽然欺近她。

歐姿菱嚇一跳地往後退，赫然發現他一雙大手已經趁着她發獃時，悄悄攀上她的腰際，近得都可以聞到屬於他的男人味，讓她泛起一陣興奮的戰慄。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瞿星韋抬起她嫣紅的小臉，直勾勾地盯住她。

「我、我……」她感到呼吸困難，半張着小嘴幫助吸取空氣。

他用可以讓人腎上腺素大量分泌的輕柔口吻說：「我可以告訴你我在想什麼，我一直忘不掉你迷人的小嘴，一直很希望能夠再嘗到它的滋味。」一說完，立刻咬住她的下唇。

她驚喘一聲，他的嘴馬上闖入，含住她迷人的唇瓣，用熱情的舌尖揉搓，引起她一陣陣的哆嗦。

「唔……」他靈巧舌尖在她的小嘴裏態意妄為，企圖逗引出更深沉的慾望。

過了好久，他才離開她甜美的唇，讓她乏力的身軀靠在他的臂彎上。

歐姿菱氣喘吁吁，迷離的眸子充滿了被勾出的激情。

瞿星韋埋在她肩上，熾熱的鼻息噴洒在她敏感的頸子。他的情況不比她好太多，唇舌的糾纏也惹得他上火。

「你知道嗎？我好愛你的味道，每次我遇見你，就很想把你摟進懷裏，可是你卻不斷拒絕我。」他貼近她的耳畔，細細吐露對她的遐思。

他驚覺這不是謊話，而是真的發自他內心的不快。

「對不起……」她真的折磨他太久了……嬌顏泛出一抹愧意。

瞿星韋點住她朱唇，封住她的話，「不要跟我道歉。告訴我，為什麼直到現在才接受我？」

他極想知道，她為什麼不斷拒絕他的情意？這個女人讓他付出的心思太多，他想要追根究柢。

當然，想聽她說傾心於自己，這才是目的。

「你一定要知道嗎？」歐姿菱愣了一下，訕訕地問。

「對！我要知道你為什麼忽然發現我的好，捨不得不要我？」

注視他的眼睛充滿了感情，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哪有捨不得？」

「是嗎？」瞿星韋劍眉揚起，「快點告訴我，快點嘛！」他的臉故意在她耳根磨蹭。

「好啦！」歐姿菱努力閃躲他甜蜜的欺陵，束手投降。

「說吧！」翟星韋停下了動作，雙手固定她的麗顏，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望進他炯炯有神的眸子裏，歐姿菱杏頰像玫瑰一樣艷麗，「因為，我發現忍住不去喜歡你，好傻好傻。」

「好傻？」他眼中泛出不解。

「對。」半掩着彷彿有千言萬語的眸子，歐姿菱頷首承認，「明明就很喜歡你，可是一直很怕接受你的感情之後，將來有一日會無法忍受兩人分手。」

嚴格說來，這算是她的初戀，對感情懵懵懂懂的她，沒有被他的追求給沖昏頭，總是多份擔心。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們一定會分手？」瞿星韋打量她的小臉問道。

「因為……你那麼耀眼，我那麼平凡，我沒把握能夠永遠擁有你。」她鼓起勇氣直視他清亮的眼睛。

說穿了，大概是怕他見一個愛一個，自己不過是他人生中短暫的過客。

「是嗎？」他差點脫口而出，問她對施振宇有沒有同樣的感覺。

幸好，他及時把話吞下去。

他充滿柔情地撫摸她柔順的雲華，輕柔的嗓音在她耳邊迴響，「別懷疑我，我雖然不能給你一輩子的保證，但是當我們在一起時，我會全心全意地對待你。」

他是個無心的男人，真的不要企圖從他身上獲得永遠的承諾，說出這一番話已是他最大的極限。

歐姿菱似乎能聆聽到他內心深處的聲音，不急着逼迫他給予一個承諾，僅是含情脈脈地注視他嚴肅的俊臉。

半晌，她才點頭，打開心扉傾吐心裏的話，「我知道，所以當我很難過你和顏經理出去時，我才發現我不能沒有你，就算以後的結果很糟，我也不要輕易放棄和你在一起的機會。」

「不要誤會，找她不過是想要讓你吃醋。」瞿星韋趕緊澄清。

「我知道。我在意的是……」她眼神熱烈地看着他，聲音飽含濃烈的情愫，「星韋……你的心中真的只有我嗎？」

她只討那麼一句話，之後便全心全意地掏出真心來。

「是的，我心中只有你。」這幾個字從他緊繃的嘴說出來，堅定無比。

「星韋……」她第一次主動吻上他。

兩人的激情就像草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

在纏綿的熱吻之中，歐姿菱不知自己何時被瞿星韋抱到床上。

她小臉布上紅彤，在他的身下急喘，喃喃念着他的名字，「星韋、星韋……」

瞿星韋挾帶熱情的嘴始終沒有離開她的紅顏，輕輕落在她娟秀的細眉、小巧的鼻和被他吻腫的唇瓣上。

「寶貝，我好想你，我忘不了你那一晚的熱情。」貼着她的唇瓣，透露自己對她的難以忘懷。

提到那晚，她不由自主地倒抽口氣，那一晚她雖然微酣，可是對歡愛的過程仍有印象。

翟星韋感覺到歐姿菱身體瑟瑟地抖動，故意在她頸子附近徘徊，逼她挖掘那一晚火熱的記憶，「告訴我，我這麼做，你想到什麼？」

「我、我……」躺在床上的歐姿菱全身酥軟，想到那令人臉紅心跳的過程，只能猛吞口水。

那一晚，她並不是醉得沒有感覺，她徹底臣服於他的魅力之下，在他掀起的驚濤駭浪中，浮浮沉沉，無法抽身。想到今晚要再重演，她不禁呻吟出聲。「啊……」

「想要了嗎？」瞿星韋發現她動情了，笑着問。

「我、我不知道。」她畢竟還是生手，只覺得全身猶如在冒火，卻不知這是慾火纏身使然。

「呵呵……讓我來告訴你。」說罷，他的大手伸向她的衣領。

「星韋……」一看他要解開她領口上的扣子，她不禁出聲阻止。

「相信我好嗎？小菱。」翟星韋停下手，一臉誠懇地請求，「讓我今晚好好愛你。」

「愛我？」歐姿菱屏息，臉上泛出羞赧。

「對！就像那晚一樣，愛你愛得徹徹底底……」他邊說邊低下身子，呼出的熱氣全噴在她細頸附近。

驀地，歐姿菱揚起手勾住他的頸際，「星韋……愛我……」

「小菱，我會愛你……」瞿星韋追不及待解開她衣服上的扣子，然後飛快地脫下她的衣服、裙子和貼身衣物。

不一會兒，她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害羞地躲開他如鷹般的視線。

他拉開她護住胸脯的小手，一把捉起讓他一見到就忍不住把玩的豐乳。

「啊……星韋……」她的胸部很敏感，禁不住他邪肆的挑逗。

「喜歡我這樣嗎？小菱。」他故意扯弄她硬起來的紅蓓，激得她不斷喘息。

「啊……」她不肯回話，只能漲紅着嬌顏，兩眼注滿火熱的情慾，在他身下蠕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