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因為扯開了被子,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挺立的胸脯還有纖細的腰肢,以及……

往下的神秘之處。

他着迷的輕撫着她的腰部曲線,想起曾看過二哥收藏的某本書,那上面寫着相女先相女腰,腰細而力強者佳……以腰為枕席,樂之關鍵也。

她的腰便是如此,纖細有力,曲線柔美,讓人忍不住一碰再碰。

只是這裏並不是兩人歡樂泉源的終點,所以他不再留戀,然後按照着那人偶的樣子,兩人互相試探,當終於於之結合,兩人同時發出又痛又曖昧的低吟,四目相對,雙雙從彼此的眼裏都看出渴望更多的慾念。

接下來誰都沒辦法再多想,全憑着本能行動,什麼人偶、什麼冊子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只有彼此緊緊的相擁才是他們能夠感覺到的全部。

當快樂止息,最後只剩下歡樂后的餘韻,兩個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銀亮的月光,彼此的臉都是羞紅的,他樂陶陶的傻笑,她則是拉起被子掩住臉,只剩下一雙眼睛在外,底下也正羞澀的笑着。

他們在棉被底下輕輕勾着彼此,他低下頭,她則是略微抬頭迎了上去,兩唇相貼的瞬間,他們同時在腦海里想起了那首樂府詩。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五年後

鳳府別院,即使已經入了秋,卻依舊是鬱郁蒼蒼,小橋流水的格局處處可見精巧,魏丹容挺了個小肚子,看着閣樓外的一點,像是在沉思些什麼。

鳳元之從外邊走進來時,看見的就是妻子這副模樣。

他隨手拈了一塊糕點送到她唇邊,在她轉頭剛要開口的時候,趁機餵了她一小口,接着把剩下的都丟進了自己的嘴裏,嚼了嚼吞下后,才好笑地問着,「又在想些什麼?若真的不想見,就別見了。」

前幾日,魏家送了拜帖過來,裏頭沒寫什麼,只提到家裏長輩需要靜養,所以即將搬到遠郊休養一段時間,在搬家之前,打算前來拜訪一次。

至於上門的人是誰,魏家在這幾年碰過幾次軟釘子之後,也自然很識趣的不再由魏家的女眷前來。

魏丹容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了,懷了這胎后讓她變得多愁善感,又想到已經許久不見的人,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我知道,我即使再不待見魏家人,但是不管在怎麼說,他總歸也是我弟弟,那年……若不是他,我或許就是死在路上了也沒人敢幫我,這份情,我是一記着的。」

她那是迷迷糊糊之間,還是聽見了他說的那句話。

姊姊,是魏家對不起你。

他不斷的重複着,同時用他不過才剛抽高的小身子背起她往醫館裏去,那一步步的踉蹌,是她永遠都不會忘的。

鳳元之也想起那個在他追妻之路上給予不少方便的小舅子,臉色卻沒有多好,「若不是魏家還有一個他,他們哪還能過現在這種逍遙的日子!」

他還記得那日看見她全身是傷時的莫大心痛和心慌,因為在大亂之後,他也找過魏家的麻煩,但是想着魏佩喬給的恩,又不忍下重手整治,頂多就是給他們一些教訓。

至於魏家幾位主子在得知是他出手整治他們時,曾想扶着魏老夫人和魏夫人上門來找丹容求情,他則是趕在她們闖進鳳府前就先將她們擋在了門外。

他也不必趕人,光是反問幾句話,就足以讓魏老夫人和衛夫人臉上變了顏色。

「你們可還記得我娘子當年在魏府過的日子?可還記得逼我娘子為妾的時候?

又可還記得魯王之亂時,我娘子在府前求助被拒的場景?」

那一聲聲充滿譏誚的語氣,讓魏老夫人和魏夫人兩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當下連求情也不敢,鐵着一張臉火速掉頭走人。

雖然不能報仇,僅能略予警告讓人有些悶,但,畢竟她們是丹容的親人,否則……鳳元之眼中閃過意思陰黯。

就如同知府千金柳媚娘一般,當年魯王謀反失敗后,她家可是在他的明示下,成為第一批被清算的。

本來那些女眷都該成為官奴,日子雖不再奢侈,但也餓不死、凍不着,因此他又「不小心」安插了一個有經驗的嬤嬤,在檢查女眷時揪出了早已經沒了清白的某人,然後直接送往東北大營去,相信在那裏她會度過生不如死的下半生。

不能怪他心狠,相信今日若是她一得勢,她只會用更殘忍的手段對他鳳家。

甚至,若不是當初丹容命大……或許他再也不能見到娘子了。

魏丹容也注意到了他突然的成魔,玉石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然後看着在遠遠的園子裏,穿着一身特別顯眼的紅色衣裙的小女孩,她正帶着一群丫頭婆子四處穿梭玩耍,她眼神不知不覺的又迷離了。

身為兒女,子不言父過,但是當自己也為人父母后,她就更不明白魏夫人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

難道她就不是她十月懷胎所生嗎?難道不是一樣的血肉嗎?否則,為什麼只對她那樣狠心?就因為她不是男孩?

既然無法理解,也就談不上原不原諒,只能從此就當世上沒有這個人,唯有忘記心中曾經有的那些期望,才會好過些。

有些恨和不甘心早已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忘,剩下的只有那些無法釋懷的惆悵而已,魏丹容輕輕的嘆了口氣,抬頭看着他輕喃,「是我讓你委屈了。」

成親這麼多年,她不敢說能完全猜中他在想什麼,但是略窺一二還是可以的,一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又在為了當年的事情不高興。

她知道,他是看在那畢竟是她的血親,還是弟弟曾救過她的份上才收斂的,否則他一旦出了手,魏府就算不落魄潦倒,也絕對不會只是現在小傷元氣的光景。

對於一向奉行「人欺我一尺,我還人一丈」的他來說,這種程度的懲戒跟瘙癢似的,完全不能解氣,實在是委屈了他。

「不委屈。」只是有些悶而已,不過他可不會把實話說出來。

突然間,前頭園子裏一陣喧鬧,魏丹容看着遠遠跑來的小身影,以及她身邊一位身形偏瘦的少年,嘴角淡淡的提起,然後拉着夫君的手說道:「好了,我都不在意了,你也快放了吧!」

鳳元之認真的看着她的眼,「你是真的不在意了?」

她點了點頭,淺笑着,「是真的,因為現在我有你,有芙兒,還有我肚子裏的小傢伙,我已經沒有任何的不滿足了,若一直記掛着以前的怨,也不過是給自己平添煩惱而已,你說對吧?」

他再三確認她的眼神里沒有半分的勉強,只有慢慢的幸福柔光后,他也淡淡笑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只怕你會一直不快樂。」

魏丹容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滿足的柔情,頭輕輕的靠着他的肩膀,一切全都盡在不言中。

鳳元之同樣一臉幸福的表情,輕輕摟着她,看着那逐漸靠近的兩人微笑。

穿着紅衣的小姑娘大聲的喊着,「爹爹!娘親!我把小舅舅帶過來了。」

迎着光,穿着一身藏青色袍子的少年,眼底露出微微羞澀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們,然後打了聲招呼。

「姊!姊夫!」

魏丹容和鳳元之相視一笑,牽着手一起走出閣樓,臉上露出真誠的微笑。

「來了呀,今兒個可得好好跟你姊姊說說話,這些年……你也不好過。」

魏佩喬有些詫異已經許多年沒給他好臉色的姊夫竟然會好聲好氣的對他說話,然後一轉頭,看向姊姊,又發現她帶着淺笑對他點了點頭,一時之間,一股熱意從眼裏湧出,讓他有種想哭的感覺。

這些年,夾在兩方親人之間,沒有人知道他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心中有多煎熬與難過。

因此當突然得到了其中一方的諒解時,如何讓他不情緒激動得想流淚。

鳳芙兒一臉不解的看向忽然間哽咽說不出話的少年,歪着頭童言童語的問着,「舅舅,你怎麼哭了啊?」

魏佩喬又羞又窘的想轉過頭去,纏人的小丫頭卻不斷的轉到他面前一直問着。

「為什麼?為什麼?芙兒都不哭的呀!舅舅愛哭,是愛哭鬼、愛哭鬼——」

看着弟弟被女兒鬧得哭笑不得,紅着眼又躲又閃的狼狽模樣,魏丹容淺笑着,鳳元之則是毫不客氣的朗笑出聲,那聲音隨着淡去的芥蒂傳得越來越遠。

淡淡哪的陽光劃開了雲層灑落在園子裏所有人身上,讓人身上一暖,也不禁都勾起了嘴角,看着這一家人嬉鬧的畫面。

原來,這樣簡單的溫暖,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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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騷花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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