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糟糕!這次真的死定了!
姽婳僵硬成石,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潛入居然被逮個正着,而且,她明明換了衣服,一切按照指示,沒道理讓主人一猜就猜到自己啊!
「你以為,翌龍殿內有幾個女人敢在這裏探頭探腦?」一片漆黑之中,朱邪翌天的聲音帶着濃烈嘲諷。「啪」的一聲他點亮寢房內的油燈,暈黃的光從裏到外,照亮了整間寢房,自然也清楚照出僵在寢房外、不敢移動的小臉,既然被抓到,大不了就是心甘情願地接受處罰。或許是早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姽婳除了被喊住的瞬間身子僵住外,一雙眼睛卻像是擁有自我意識那樣,緊鎖着朱邪翌天不放。
明明只是十天不見,但總覺得似乎好久沒看到朱邪翌天了,或者應該說是,在知道了這麼多關於朱邪翌天的過往後,再看他時,心中已有更深一層的感觸,她不知道那些在胸口翻騰的情緒是什麼,只知道在聽完修羅師父說的故事之後,她只想見到朱邪翌天,哪怕是被打、被懲罰,她都要見他一面!
朱邪翌天緩步向前,目光自然也沒有離開姽婳身上,將她小臉上的每一分神情轉換,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錯嘛!居然敢流露出這種視死如歸的眼神……」朱邪翌天來到姽婳面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打量。「為了窺探秘密,連性命都可以不顧,該說你不顧一切、還是愚蠢呢?」
「我……」姽婳並不迴避朱邪翌天的目光,只是坦白以告。「因為我想見主人一面,只是這樣而已。」
「是嗎?」朱邪翌天挑高一道眉,卻也不得不對她這種近乎是直率的回應感到有趣。「即使見這一面,會讓自己丟了性命?」
「是。」
朱邪翌天不語,注意到她身上的婢女打扮,不由得挑高一迫眉問道:「翌龍殿不怕死的人越來越多,居然有人有膽子讓你魚目混珠?」
「不是,是我把她打暈的。」姽婳也坦承。
朱邪翌天就算有再多的怒意和不悅,也被姽婳的坦承給逗關了。他嘴角微揚,半是無奈、半是欣賞地說道:「是修羅把你教成這樣不擇手段的嗎?」
眼看朱邪翌天臉色沒有剛才難看了,姽婳心中雖然鬆了一口氣,卻也不敢像平日那樣放肆。
「是我自己擅闖翌龍殿,姽婳願意接受主人的懲罰。」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在決定懲罰之前,先讓我聽聽你的理由,你寧願不顧性命地闖進來,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想挑戰我的脾氣和耐性,必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朱邪翌天恢復往常的淡漠,淡淡地問道。
「我……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姽婳硬着頭皮坦承。因為擔心……因為不忍心看到朱邪翌天陷入悲傷,不管是哪一句,總覺得都會引起朱邪翌天的憤怒,因為,他是朱邪翌天,是絕對不需要別人同情的人。
朱邪翌天聞言,俊臉瞬間一沉。
原本以為姽婳只是查出他並未外出,所以一時貪玩溜進來,但看清楚她的眼神和舉止,分明是知道了一切才進來的。而唯一有膽子將整件事全盤說出的,就只有修羅一個人了。
「當真是不要命的師父教出來不要命的徒弟!」朱邪翌天冷冷諷刺。
「您千萬別怪修羅師父!」姽婳向來認為一人做事一人擔,「咚」的一聲跪在朱邪翌天面前說道。「修羅師父告訴我實話,就是怕我好奇亂闖,他確實是千叮萬囑命令我不可以過來,是我自己瞞着修羅師父過來的。」
朱邪翌天不語,一張俊臉陰沉地看不出任何情緒。
「是我……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在我聽完那些故事之後,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想確定主人你好不好,就只是這樣而已。」既然遲早會受到責罰,倒不如一口氣將想說的話全部說出來。
「你這是『同情』?」朱邪翌天開口,語氣卻是和冰一樣冷。
「不是同情!」姽婳猛烈搖頭。「我知道自己的身分,知迫自己只是將命賣給主人的奴僕,但是當我聽完修羅師父說的故事以後,我的這裏很痛……」
姽婳舉起手,搗住胸口顯示位置。「不是痛,是一種很難受……說不出口的感覺,如果,連我這個聽故事的人心裏都難受成這樣子了,我忍不住想……主人的心是不是也很痛?我知道自己無法分擔也無法解除這種痛,只是想看你一眼,確定主人你好不好,就只是這樣而已。」
「這種表示同情的說詞倒是新鮮。」朱邪翌天撇嘴露出一個冷情的笑,一把揪起姽婳扯到胸前,不懷好意地眯起眼說道。「你知道最能夠安慰人的方法是什麼嗎?」
姽婳搖頭,小臉露出了明顯的困惑與不安。
「你不是準備好一切才進來的嗎?怎麼會不明白我要的安慰是什麼?」朱邪翌天冷哼一聲,平日自己所喜歡的姽婳的純真與坦率,此時此刻看在眼中,卻成為最刺眼的光芒。
每年的此時,他將自己關在翌龍殿,以一種自虐的方式,不斷地回憶着五年前那個錯誤的決定,他記得婳兒每一封信的內容和順序,記得婳兒每一句苦苦的哀求,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麼毅然決然地拒絕了她,更記得婳兒選擇用她的死來懲罰他的沉默!
忘不了!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無法遺忘、不願意遺忘,甚至每年選擇同一個時間自我折磨、自我放逐,如今,這些卻被這個丫頭打破,睜着一雙澄澈無辜的眼睛說著同情的話語!
滿心的憤恨懊惱情緒無法宣洩,此時此刻,他像是受傷的獸,一心一意只想撕毀眼前的純真!
「女人的身體,有時候是能讓人忘記一切煩惱的!」朱邪翌天扯起一抹冷酷的笑,雙眼閃着狂亂的情緒,「唰」一聲撕破了姽婳身上的衣服--
「啊!」姽婳嚇了一大跳,但是什麼都來不及反應,就被朱邪翌天整個人拖到了床邊,甚至毫不溫柔地將她扔上去。
「雖然我很懷疑你這種青澀處子的身體能讓我忘記什麼,但這是你自找的!」
朱邪翌天隨即覆上她的身子,大掌一抓將她纖細的手腕拉高扣住,以鎖住獵物的目光望着她。「你不是想同情我嗎?那就好好表現你的誠意……」
空出的那隻手,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她的上衣,露出了裏面翠綠色的兜衣,兜衣內少女的豐盈才微微隆起,是清純少女才擁有的纖細體態。
「不要!」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朱邪翌天,姽婳完全嚇壞了!本能地開始掙扎,又踢又扭,只想立刻逃離他的身邊!
但她的力氣根本無法抗衡朱邪翌天,情急之下,姽婳轉頭,朝朱邪翌天的手臂很狠咬了下去--
她使儘力氣的一咬,深入肌膚,讓朱邪翌天痛得用力一甩,力道之大差點將姽婳纖細的身子整個甩了出去。所幸他在最後一刻以左手扣住她的腰,不然姽婳整個人都要被他打飛出去。
這一咬,痛徹心扉,卻也讓他瞬間喪失的理智重新回來了、
朱邪翌天舉起手臂,發現上面除了清晰的齒痕之外,還淌着鮮血,而姽婳小小的臉上也沒好到哪裏去,嘴角因為剛才自己運勁抽手,也滲出了血痕。
充滿警戒的雙眼、一嘴的血,這情景讓他不由得想到了最初見面的情景,忍不住笑了。是啊!自己差點都忘了她這一口牙有多利,當年咬得那條獵犬都差點性命不保了。
眼看朱邪翌天先前又瘋又狂,現在又咧嘴笑了,姽婳也不敢亂動,深怕下一刻他又變換成另外一種自己完全沒見過的怪人。她動也不動,只是警戒地注視着他。
輕輕嘆了一口氣,朱邪翌天揚起手臂將傷口露給姽婳看,說道:「用這種以痛治痛的方式,想讓我忘記往事,確實也是一個好方法。」
「耶?」姽婳眨眨眼,不敢相信在這一瞬間,朱邪翌天又恢復成向來認識的那個人了。
他伸手,試圖想探視姽婳嘴角的傷口,但她立即警戒地退開,直到背後抵到了牆,她才知道無路可退了。
「我不會為先前所做的事情道歉,是你這丫頭自己來惹我的。」朱邪翌天並沒有忽略她眼中的警戒與不安,但他僅是咧嘴說道。「如果你肯聽修羅的話,方才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姽婳的身子一軟,或許是感覺到朱邪翌天已經恢復成自己一向認識的那個人,警戒一解除,全身也跟着無力了。
「去包紮傷口,換掉這一身衣服吧!」朱邪翌天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很奇怪的,被這丫頭胡亂攪和之下,自己的心情……似乎有了一些些不同。「然後,再回來找我,我突然有了和你下棋廝殺一場的興緻。」
「耶?」姽婳錯愕的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快去。」朱邪翌天催促。
姽婳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了這項轉變,但她卻重新露出了笑容,跑下床,不忘回頭說道:「我一會兒就來!」
直到姽婳離開后,朱邪翌天的視線重新調回牆上那件紅色嫁衣,目光若有所思,最後他緩緩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寢房……
「姽婳!?」一臉狼狽的姽婳才踏進屋,修羅臉色一變,就算修練得再怎麼不動如山,此刻也瓦解了。
「修羅師父。」姽婳試圖想微笑,但一笑就牽動嘴角的傷口,讓她的臉扭曲了一下。「痛……」
嘴角的傷……衣衫不整……但即便是這樣,姽婳的臉上卻不見悲傷或氣憤,這麼說,天地間唯一可以對姽婳動手,卻能讓她全然不記懷的,就只有朱邪翌天一個人了!
「你……」修羅嘴角一抿,縱使氣惱她不聽勸惹來一身傷……卻還是狠不下心不理會。「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
「好。」姽婳聽話地走向前,仰起小臉讓修羅檢查。
手腕、脖子都有瘀痕,嘴角則是破了皮,修羅拿起一種調配的冰涼藥膏敷在姽婳破皮的唇角,眉頭緊皺着。十五歲,半大不小的姑娘,卻受到男子無情的掠奪,即使那人是她敬如神的主子,心裏也很難過吧!但,自己說不出半句苛責的話,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修羅師父,只是小傷,你不用看這麼久吧!」姽婳忍不住催促,心中還記着與朱邪翌天的約定。「我得換掉身上這套衣服,主人還在等着我下棋呢!」
「什麼?你還回去?」修羅再次吃驚地瞪大眼。
「嘻!」一想到這裏,姽婳就露出了笑容。「當然,雖然我咬了主人一口,差點被他揍死、身上換衣服也被撕破,但可能是這樣讓主人發泄了怒氣,所以他又恢復成平常的模樣了,要我先回來換好衣服,再回去陪他下棋。」
「嗄?」這下子換修羅儍眼了。「所以你嘴角的傷……」
「我沒辦法啊!那個時候主人像是發了狂的野獸一樣,我不能打也不敢打,就只好用力一咬!」姽婳咧開一嘴的白牙。「現在想來,這一咬還是有好處的,瞧!受了點小傷但讓主人不傷心了,我覺得很值得。」
「呼!」得知姽婳並沒有受到朱邪翌天的「侵略」……修羅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放心的同時,卻也惱她居然讓自己如此擔心。
「別動,上完葯才准去。」心念一動,修羅順手捏了一些草藥融入藥膏,再次塗抹在姽婳受傷的嘴角。
「哇!痛啊!修羅師父!你放了什麼東西!」藥膏一碰到傷口,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痛,痛得姽婳眼淚都要滾出來了!
「七味草,鎮定、讓傷口不留疤,這是給你一個教訓,誰讓你違背我的命令。」修羅冷哼,用力彈了一下她光裸的額頭。「快走,惹人心煩的小丫頭!」
嗚嗚嗚……好痛!可以鎮定、不留疤的草藥至少千百種,幹嘛就選七味草嘛!真的好痛啊!
雖說如此,但姽婳還是含着眼淚不敢多說,就怕惹得修羅再翻臉,說不定到時候會有更嚴厲的處罰。
上完葯后,姽婳迅速地換上一件新衣,守規矩地回頭對修羅一笑,擺擺手再次一溜煙地離開了。
「修羅為你上的葯?」重返翌龍殿,朱邪翌天早巳擺好棋盤等着,當姽婳習慣性地傾下身子時,他聞到了淡淡的藥草香,是七味草。療傷、止痛雖然有效,但真正的效能,卻是讓聞到的人能立即平心靜氣,甚至清心寡欲。
刻意用七味草,而且還毫不避諱地使用,捍衛丫頭的心態夠明顯的了。
「是。」姽婳嘴角輕扯,頓時又想起傷口的疼。「修羅師父一定是懲罰我不聽話,用什麼七味草,痛死我了!」
「痛才能讓你記得牢。」朱邪翌天淡淡地勾起嘴角。「這是你修羅師父的用心良苦,可千萬別辜負了。」
即使自己再怎麼飢不擇食,也不會對一個丫頭出手吧!更何況,姽婳是自己近年來找到最欣賞的孩子,也是未來可用的無價之寶,對自己的商品出手……一向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痛是沒關係,值得就好。」姽婳一點也不后侮。
「真的不後悔?」朱邪翌天挑眉,看着她澄澈眸光始終不減的雙眼。
「當然,有怒氣、有悲傷發泄出來就好,憋在心裏頭會生病的。」姽婳提出自己的見解。「以前我心裏難受痛苦的時候,都在地上猛槌泥土,後來發現每次這麼做,不但弄得一身塵土,就連手也痛得要命,我就不再這麼做了。」
「是嗎?你是在建議我,將你當成泥地來打?」朱邪翌天有趣地揚唇,看見姽婳立刻縮了肩膀。
「這個……也不用吧!」姽婳陪笑。「主人你那些紅粉知己,平常養在那裏沒什麼作用,你可以叫她們彈琴唱歌、跳舞說話都行,再怎麼也比打地來得強吧!」
「我不找她們。禍是誰惹的,就由誰來解決,我一向公平。」朱邪翌天似笑非笑地覷着她。「話是你先說的,不想讓我在裏面獨自發愁,那麼這一個月的時間,就得由你來陪我消愁解悶。」
「呃……」姽婳一陣頭皮發麻。「主人您想要我做什麼?」
「這時候急着表現僕役的姿態已經太遲了。」朱邪翌天好心情的搖搖手指頭。
「今日,就從下這盤棋開始吧!」
姽婳咽了一口口水,總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再也難以脫身的漩渦里。
四年後--
春去秋來,轉眼之間四個年頭過去了。
在這四年之間若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翌龍殿外,原屬於修羅的小木屋旁,又加蓋了一間小屋,小屋的主人正是朱邪翌天新上任的貼身護衛,--姽婳。
四年裏,她像是花兒吸收土裏的養分般,吸收着修羅傳授的所有技能,最擅長的依舊是下毒與暗器,就連傳授者修羅,都認定了她有青出於藍的本領。
一來姽婳聰明,再加上心思細膩,最後還添上了個性中偶爾會冒出的膽大妄為,這樣的使毒人才,下毒的手法往往是出人意料,讓人防下勝防的。至於武學上,姽婳始終沒有什麼重大突破,一來沒興趣,二來她始終認定只要將輕功練好,危急時來得及逃跑就好。
破例升格為朱邪翌天身邊的護衛,自然引起許多人的嫉妒與眼紅,但在朱邪翌天設下考題,讓翌龍殿內幾位不服氣的使毒好手一起接受挑戰。最後姽婳勝出,其他人再也不敢有怨言。
一來畏懼朱邪翌天的威嚴,二來,誰也不想得罪一個下毒手法比自己強上許多的好手。
姽婳的小屋,與修羅雖是比鄰而居,卻是全然不同。
修羅喜好清靜,木屋前後空蕩蕩的,幾乎什麼都沒有。而姽婳的木屋,則是自行栽種了許多奇花異草,當然,大部分都是用來提煉毒藥,並不是純粹觀賞之用的,卻也造成一番紅、紫、藍、綠五顏六色花卉交錯的奇景。
微涼的午後捲起一陣風,拂得坐在小屋前撫琴的紅衣女子停下琴弦,忍不住仰起臉感受這拂面涼風。
十九歲的姽婳,出落得更美了。
除了身軀已經擁有完全屬於成熟女子的嬌態之外,細緻美麗的面容隨着年齡的增長,徹底綻放出絕色之姿,艷中帶嬌、嬌媚中又帶着一絲冷情,姽婳的美,就像是每一朵她親手栽種的毒花一般,擁有最艷麗的外表,卻不能隨意觸碰。
風停了,同時也傳來了陌生的氣息,姽婳緩緩地睜開眼,潭水般深邃的眼瞳眯起,鎖住了站在不遠處的一名陌生男子。
姽婳不動聲色,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着她。
男子年紀不超過三十歲,模樣還算不錯,長臉斯文、帶着一股因為長期養尊處優蘊涵出的尊貴,瞧他的身手似乎不會武功,手上還握着一柄玉扇。
看不出有特殊本領,卻能安然無事來到這裏的,必定是主人朱邪翌天的賓客,既然是主人的賓客,那就不是自己可以過問的對象。
無意在陌生人的注視下撫琴,姽婳緩緩起身,轉身回木屋裏去。
「姑娘!請等一等!」男子見姽婳起身要走,直覺地喊住,同時邁開大步往姽婳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無意間走來附近,突然聽見有人撫琴,禁不住好奇就循着琴聲前來,沒想到居然見到了木屋前撫琴的絕色女子。
自古以來,美人若不是嬌艷美麗,就是如水般柔情、楚楚可憐,但這名紅衣女子卻是美中帶艷、艷中帶柔,柔中又帶着冷,真是太特別了!
姽婳聽而不聞,並不打算與陌生人接觸。
「我叫你停下!聽見沒!」男子見姽婳,急得下達命令,甚至加快腳步,衝到了姽婳邊,正想伸手抓住她問話時,冷不防聞到一股甜香……跟着只覺得
紅衣女子的容貌越來越模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她嘴角揚起的冷笑,然後「咚」一聲,他倒在地上了。
就在此時,修羅因為聽到聲音,也踏出自己的小屋,一瞟眼就看到昏倒在姽婳面前的男子,他輕嘆一口氣,說道:「丫頭,被你迷暈在地上的,是當今上夔國的皇帝--龍翔帝,在沒有為我們惹上麻煩之前,把他弄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