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恭喜!」夜半的陽台孤燈微亮,覃曖彤和封皓雲相偕對月乾杯。
這一次演出,提琴貴公子更加受到矚目,許多大師級的小提琴家紛紛表示欲與之合作,稱讚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
「你知道嗎?當你上來獻花時,言小姐笑得好古怪。」一副敢對不起她,大家就走着瞧的樣子,乍看滿有角頭大姐的架式。
封皓雲想起便覺得有些好笑。
「她沒有惡意,只是不甘心養眼俊男名草有主。」覃曖彤替言醉芙辯解。
「叫她有辦法自己去釣一個養眼俊男,不要沒事擺張怨婦瞼。」奸像誰欠了她幾百萬似的。
「就算她釣得到俊男,俊男也會被她的火爆脾氣嚇跑,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妹妹一樣幸運,有一個在身後苦苦追趕的男人。」
「所以要麻煩你回去開導開導她,請她早些點頭嫁人,別讓宮爵提早白了華髮,追不到夫人又賠錢。」他那同學不知投注多少心力在小雪身上,只是苦苦等不到回收成果的那日。
「皓雪相當清楚宮爵在追她,她只是不想那麼快被追上手,那會讓男人有征服感。」覃曖彤倚著欄杆俯瞰,街道路燈盞盞延伸,熱鬧,卻也祥和。「只有在婚前,女人有足夠的藉口耍脾氣,婚後就不再那麼自由了。」
「就因為她嫁的是一個商業世家,整個社會都盯着他們瞧?」
「真要講,最大的理由還是礙於身分問題。就算皓雪的血統再尊貴,終究也只是一位出生在平凡人家的秘書,麻雀變鳳凰的劇碼並不好演。」
覃曖彤不以為一般小說電影裏常出現的劇情,適合套用在現實社會,對皓雪來說,結婚的擔子太過沉重。
「她可以和我們說啊。」封家和宮家的感情很好,宮氏父母也都是開明的長輩,不會有婆媳情結,小雪嫁過去會被當成寶來疼。
「你自己想,你的父親因為娶了你母親而由富家公子淪為平凡人,皓雪可能覺得自己嫁給有錢人,這種釣到金龜婿的情況會令父親難堪。」
「這話全是小雪跟你說的?」封皓雲有些吃味,自己當了幾十年的大哥,竟不如她這認識幾個月的人。
「我是女生,她不敢和母親談,自然只能找大嫂傾吐。」
「大嫂?」聞言,有人的眼角笑了。
「哥哥的妻子,字典里是這樣解釋的吧!」她的嘴角微彎。
「我喜歡這詞兒。」
「我想,我會慢慢習慣這稱謂的。」
笑聲輕揚,涼夜,似乎不再冷寂。
「明天晚上我和醉芙要去看CHANEL的秋裝發表,白天我們先出去玩,晚上你自己找事情打發。」靠在男友身畔,覃曖彤話里多了些撒嬌意味。已經多久沒有這樣放鬆依偎另一人了?連她自己都快記不得。
「不用我陪你去?」
「你受不了的,去了是浪費你的時間。不是有位提琴大師邀你到他家坐坐嗎?你不妨就趁那時去拜訪,你的青春還是專註在音樂上比較重要。」
「你想得可真周到。」感覺好像是在驅離他。
「只是覺得人生苦短,要懂得把握每分每秒。」
擁着她,封皓雲細聲問:「那後天呢?想去哪裏走走?」
「你知道巴黎南郊有個很大的玫瑰園嗎?去那裏走走似乎不錯。」
「情人節已經過很久了,現在看會不會太晚?」
「如果真的是情人,每天都可以是情人節,每天都能作玫瑰色的夢。」
「那就去吧!我暫時也沒什麼計畫,幾位大師的約可以等你們回去再說。」
「那就這樣說定嘍!明天我們去上次你演奏的那問酒吧,我挺喜歡那兒的。」
「要不要順便也到我向你借傘的那間咖啡店?」
「好啊!」覃曖彤淺淺地笑應,彷彿想到那時的雨天、那時的心情。
「我越來越喜歡這座城市了,她對我真仁慈。」讓我能夠遇見你。
「我也是。」有共識的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乾杯?」封皓雲舉起酒瓶,暗紅色液體盛着男女間越陳越香的情感。
隨著玻璃杯相互碰撞。
覃曖彤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寫過的—首詩:
茫茫人海有緣的終會聚首無緣的終將錯過,
因為有緣,所以他們在茫茫人海中,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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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們Dream的排場還是沒有人家來得大。」女士化妝間內,身着酒紅色小禮服的言醉芙一邊整理儀容,一邊對鏡自言自語。
服裝發表剛剛結束,她來到廁所紆緩一下心情,等會兒就要和曖彤一起回飯店。
「嘖嘖,真是看不出這位小姐也會有如此高雅的一面。」言醉芙才踏出化妝問,便見某個身着黑西裝,斜倚牆面的男子無禮的訕笑、
「本小姐一向都很高雅,只對某些白目豬頭例外。」性格火辣的她,豈會乖乖任人宰割,立刻不甘示弱地回擊。「閣下混哪的?排場很大喔!一個人出門竟帶了六個隨身保鑣。」
上次見到他時,好像沒這麼大場面。
「為了預防某人再次關照我的鼻樑,我必須加強一些防護措施。」
「那只是個十分單純的意外,你知道,慌亂之下總會有意外發生。」真要關照,她很樂意「關照」他到醫院。
「小姐,我不是笨蛋,那種距離要讓你『不小心』撞到實在很難。」
「那又怎樣,這些人該不會是來助陣報仇的吧?」人家都挑明了講,言醉芙也不好繼續裝無辜,故意用一口流利的義大利語反諷。「自己走路不看路,有種拐著彎罵我粗暴,也不先反省反省自己說了些什麼。」
「我有說過什麼讓你……」某個闖入視線的倩影讓索倫因震驚而住口。
「醉芙,你好了嗎?喬思雅阿姨已經要司機把車開來了。她說順便送我們回飯店,這樣我們就不必自己招計程車。」
「我早就好了,是某隻亂吠的狗擋了我的路。」言醉芙繼續以義大利話說,而她的言論惹來六道很不友善的冷瞪。
「你快點和解,這場面看來不太友善,我不想為你收屍。」重點是,她們是客人,不好意思讓喬斯雅阿姨等太久。
「免了,早走早舒服,繼續待在這兒,我怕需要收的會是別人的屍體。」言醉芙很豪氣地撥開擋住去路的兩尊黑衣保鑣,拉着覃曖彤瀟洒退場,還不忘回頭和後面楞住的索倫道別。「再見,後會無期。」
她的道別讓索倫自震驚中回神,連忙隨手捉住身邊一個隨從。「跟蹤她們,看看她們下榻在哪問飯店,回頭向我通報。」
「是的,少主。」部屬領命而去,一位婦人這才姍姍自化妝間走出。
「老媽,你還記得芮妮姑姑年輕時的模樣嗎?」太像了,怎麼可能有人長得那麼相像,這之間一定有什麼問題。
「當然記得,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提起失蹤的小姑,美婦眼中充滿感激。
想當年,芮妮可是撮合自己和丈夫的大功臣。
「沒,只是覺得被人耍了。」索倫在心中發誓,等他將一切都查清楚後,肯定要狠刮某人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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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今天過得真是充實。」踢掉高跟鞋,躺上溫暖舒適的大床,言醉芙不禁有感而發。「當然,如果沒有最後那段插曲會更美好。」
發現沒人回應,言醉芙舉頭想瞧瞧某人是不是神遊太虛去了。
咦?曖彤呢?剛剛不是還在她身後一起進房嗎?
赤腳定到玄關,言醉芙發現覃大小姐根本沒有進門,而是站在門外瑰麗的地毯上,望着空蕩蕩的走廊若有所思。
「怎麼了?走廊上有什麼異狀?」言醉芙也好奇的探身出去。
只見一排整齊關上的房門,什麼也沒瞧見。
「沒什麼,只是從一進飯店起,就突然有種被跟蹤的感覺。」
「你多心了吧!誰會無聊到跟蹤我們?」
「也許真的是我多心了。」甩了甩頭,覃曖彤也不願多作猜想的進了門。
「你今天不去他房裏陪他啊?小心某人深夜難耐出門找樂子。」
「很晚了,以他的習慣早睡了。明天早上再去吧!」
於是兩人先後沐浴完後,隨後便關燈上床就寢。
然而此時,就寢的兩人不知自己對面的房間換了客人,進駐了兩位黑衣人士。約—小時後,確定房裏沒再有動靜,—道黑色身影由房裏走出,前往頂層的總統套房回報最新進度。
「少主,兩位小姐進了飯店的713號房後就沒再出來。」
「繼續監視,我要知道她們明天的動向。」
前來報告的屬下應聲後退了出去。
不久,換成總護衛長敲門進入。
「尼克大叔,我剛剛提的事,有辦法在後天之前辦到嗎?」
「可以是可以,但少主要那兩位小姐的資料做什麼?」
「你沒發現嗎?其中個子比較矮,留長直發的女生很像一個人。」索倫伸手比了比跟蹤的下屬在飯店門口拍到的照片。「芮妮·薩普奧·基曼,老頭的女兒,老爹的妹妹,我的姑姑,一個讓全組織找到快瘋掉的人。」
「要通知首領嗎?」皺了皺眉,尼克覺得這事必須向上通報。
「先不用,根據下方打聽的消息,那兩位小姐訂了整整兩星期的房間,而自她們住進來到現在一星期不到,還下會那麼快走人,等明天資料齊了,確定後再通知。」
「……是,那就照少主說的。」老尼克畢竟待在這對父子身邊久了,接收到索倫警告的眼神,便將到了嘴邊的疑慮又吞了回去。「需要告訴夫人這事嗎?」
「同樣等明天再說,這事急下得,別嚇著了剛入籠的小白兔。」索倫難得嚴肅的神情中,浮現了几絲淺淺的笑意。「噢不,其中有一隻可是難馴的澳洲野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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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地頗大的玫瑰園裏,廣植了一千四百多種玫瑰,園中少說也有上億朵玫瑰同時綻放,其中許多是稀有品種,甚至是已絕種又被培植復活的珍品。
男男女女穿梭其中,想像著自己正處於一個由玫瑰築成的甜蜜夢境裏。
「你覺得玫瑰該象徵什麼?」望着遠方由架下往上攀爬,花朵卻猶如吊鐘花懸垂而下的軟枝藍玫瑰,封皓雲轉頭詢問提議來此遊玩的女人。
「生人勿近吧。」
「你明明一點都不浪漫,怎麼當得了詩人。」
「詩人又不一定要個個都喜歡風花雪月,就某方面來說,可能像我這種經歷過人生大起大落的人,對生命比較有感觸吧!」
「你實在不像是凌女士的女兒,你和她一點都不像。」相處越久,封皓雲越發覺得她對自己的家庭有種淡淡的疏遠,孤獨感始終環繞在她身邊。
「我是她收養的,為了報答我母親選擇孤兒院出身的她一起創業,凌姨在我父母意外身亡後收養了我。至於醉芙,則是她現任老公和前妻所生的女兒,簡單來說,你們現在看到的,算是個重組得很複雜的家庭。」
「言先生和凌小姐結婚後不打算生小孩嗎?」封皓雲有些疑惑。
兩個人結了婚卻不製造愛的結晶,是覺得兩個孩子已經夠了嗎?
「事業就是他們的小孩,他們結婚的基礎是相互欣賞,不是因為愛。」
「真是怪異的組合,他們難道願意一直維持這種相敬如賓的模式,到走完這一生?」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總比一開始相愛到後來互相怨懟好多了吧?」早熟的覃瞹彤明白,其實他們都知道自己心裏住了一個人,而他們並不想將這人忘記。
「我想我爸一定認識你家裏某個人,每次提到你時,他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還隱約聽到他和我媽談論三十年前的事。」
「是我母親,他在義大利時就認識了。事實上我母親是團謎,就連我父親也來不及完全明白就去世了。凌姨稍微知道一些片段,卻連不起來。總之她的身分與來歷撲朔迷離,除了你爸,似乎沒有人認識她。」
「那你有問過我爸嗎?」
「我以為媽刻意隱瞞大家必是有她的苦衷,我不想去揭她的底。」
西風輕輕吹拂,滿園花枝起舞,五顏六色好不絢麗動人。
五月的巴黎天氣暖和,是個適合踏青散心的好季節,不該為思念感傷。
「在台灣你沒有其他親戚嗎?」封皓雲不懂,對個五歲小女孩而言,母親生前的事業合作夥伴,應該比不上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吧?
「父親那邊的人,要的是我們家的財產,不是我,母親的親戚在哪裏,我根本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是和看着我長大的凌姨離開,她帶我去哪,我就去哪。」
「你家的財產?聽來像是個很老套的故事情節。」
「是啊!老套到不行,可是就發生在我身上。」覃曖彤自己想來都覺得好笑。「我爸家族幾十年前還是飯店界的巨將,當我家事業達到頂峰時,宮氏集團在哪兒都還不知道呢!而今天的覃家早已繁花落盡,不僅只是宮氏集團的興起,在那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環境裏,只圖短視近利而沒有遠程規畫,失敗是必然的。」
「結果有很糟嗎?」很像希麥雷亞的翻版。
「宮氏企業併購了國內幾間飯店,國外則被希麥雷亞併購了不少。說實話,你與宮爵家裏的事業,多多少少都和我家有關聯。」
「辛苦你了。」看着自家江山被斷送,她心裏肯定不好過。
「已經很久沒有人願意和我談這些事了。」覃曖彤笑了,在她以為天使已離她遠去時。
「不好的回憶憋在心中太久,是會扭曲的。」封皓云為她順了順几絲被風吹亂的髮絲,動作無限溫柔。「多想點人生的光明面吧!」
覃曖彤回憶起小時候,一下由社會頂端跌落,在跌撞中學著面對另一個不同世界的自己。和今天的情況相比,覺得現在真的太幸福。「是啊!畢竟我們有太多的時間要追逐夢,往前走,還要攜手到老。」
玫瑰花香撲面,這一刻,覃瞹彤在芬芳中嗅出了愛情的滋味。
「在遇到彼此之前,我們都太寂寞了。」覃瞹彤悠悠地說。
「不過現在在愛情里,我們並不寂寞。」握住她的手,封皓雲發誓,這輩子絕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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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拉開門,一見來人又立刻大力將門甩上,震得整條走廊都似在晃動。
門鈴非常頑固的持續發出聲響,在經過十分鐘與理智拔河後,言醉芙火大的再次拉開房門。「吼!你是背後靈喔!陰魂不散,是不是派人跟蹤我?」
「是啊!」索倫邪邪一笑,由口袋中摸出昨晚在飯店門口跟拍的照片,對著門裏的女人晃了晃。「如何?解像度很高吧!」
她當下又要甩門,他見機立刻閃進房裏,還禮貌的反腳把門關上。
「有客人來訪,不請人喝杯茶?」
「我房間不歡迎紅毛豬。」滿臉鄙意,言醉芙的語氣冷到不行。
「喔?這樣啊!等你看過這些再說吧。」將手上兩疊資料扔上茶几,索倫逕自打開冰箱。「哇塞!你一日無酒不行嗎?」
「我再說一次,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言醉芙真的快氣炸了。
「總要讓你先看過這個再滾吧!難得我親自送來,你該感到榮幸。」由牛皮紙袋中抽出厚厚—疊文件,索倫拉着盛怒中的女人來到幾前。
只瞄一眼,她立刻就呆住了。
近百頁的報告詳細記錄了所有關於她的基本資料、在校成績、出入境記錄等,旁邊另一疊更厚的資料則是覃曖彤的。
「你調查我?!」言醉芙的聲音陡然拔高。
正想發飆,忽然有個冰冷的東西抵住她的腰。
「別聲張,我以人格擔保,絕不傷害到你們一絲一毫,只是想請你們兩位賞個光,和我們回義大利坐坐,就當作是觀光旅行吧。」索倫不得已出此下策,以槍威脅言醉芙屈從,徹底忽視她眼中顯然的不屑與鄙夷。
「這麼請我和曖彤到義大利觀光?好個客氣的請法。」
「我本來也不想這樣,可是我怕不這樣,你會賞我一頓好打。」
「你究竟是什麼人?」拿槍又說義大利文,還想請她到義大利,所有條件加在一起,言醉芙得到的結論只有一個。「黑手黨?」
「真聰明。」索倫也不避諱,持槍的手稍微移開。「在下索倫·薩普奧·基曼,黑手黨現任敦父就是我老爹。」幾年後那位子也會換成他來坐。
「外面有多少人?」她有辦法活着離開嗎?言醉芙不擔心自己,反倒替曖彤感到慶幸。
她一早就和封皓雲出門,因而避開這場「盛宴」。
「不多,足夠讓獵物逃不出去罷了。」索倫笑得十分過分。「站着說話太辛苦,我想我們可以坐下好好聊一聊。」
「你想聊什麼?」她自認從沒做過什麼得罪黑手黨的事,頂多——「該不會是為那天在街上的事報仇吧?」
「本少爺心胸寬大,不會為那種小事計較。」索倫收起槍,悠哉地起身拿了瓶貝爾淡紅葡萄酒。「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你室友的事。」
見她渾身豎起的尖刺,索倫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
「進來。」他一喚,馬上有兩名黑衣人推門而入。「帶言小姐上頂樓,態度溫柔些,別讓人家留下壞印象。」
看佳人恐慌地被自己的屬下「請」出門,索倫拎着剛才由冰箱裏取出的紅酒,將兩份資料交給門外另兩位屬下,同樣也往頂樓前去。
等覃曖彤和封皓雲回到飯店,早已接近午夜。
在外面玩了一天,想想醉芙可能睡了,覃曖彤想當然耳留宿男友的房間。
誰知才進門不久,室內電話便響起。
封皓雲接起電話,講了幾句便將電話轉給剛從浴室梳洗出來的覃曖彤。
「喂?醉芙啊!什麼事需要這麼晚打來?喔,要我回房一趟,很急嗎?好,我等一下就過去。」
掛上電話,覃曖彤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準備回房。
「醉芙說凌姨有事找我們商量,我先回房,晚上就不過來了。」
進了電梯,覃曖彤忽然想到,現在是台灣早上六點多,平時九點才起床的凌姨,怎麼可能這麼早撥越洋電話給她們?
然而還沒來得及細想,一打開房門,迎接她的是沾了哥羅芳的手帕。
竄進鼻腔里的藥劑,很快地令她陷入昏睡,而同時間,在頂樓總統套房內的言醉芙也遭受同樣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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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有人在找曖彤的媽媽?」飛往法國的班機上,卓月榛懷疑自己聽錯。
「對方是覃小姐的母系親屬,急於尋找他們逃家多年的小姐。」雷傑懶洋洋的說。「我告訴他們,要找的人已經死了,但沒告知他們覃小姐的事。」
「你告訴他們?來台灣前你就和曖彤的親人聯絡過?」
「似乎是這麼一回事。」雷傑繼續他的口頭報告。「我知道覃小姐是你的好朋友,所以當我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後,選擇知情不報,畢竟這事有些複雜,還是讓他們自己發現比較妥當。」
「早過了二十年,這麼晚才想到要找人,不覺得太矯情了些?」
「那是他們技術太差,找了好幾年都沒找到。」
「那為什麼找你幫忙?」
「就當作是友情贊助吧!好歹人家幫我補了好幾年貨。」
「別給我顧左右而言他,說!到底是誰在找小彤?」卓月榛沒那麼容易打發,揪起他衣襟要狠逼供。
「那麼想知道?」
「廢話,快給我從實招來。」
「等飛機降落,我自然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