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約莫過了兩個小時,兩人皆有了醉意,但韓致寧沒忘了自己的計劃。
“我要走了。”她欲擒枚縱的撒下第一個陷阱。
“要走了?”
耿風很意外聽到這個訊息,她一直主動示好,為何臨時卻要離開?
“還是你有什麼好的提議?”韓致寧微微點頭,伸出長指劃過他輪廓鮮明的臉龐,實行誘惑的第二步。
耿風眼明手快的捉住她的細腕,知道這是她的另一種邀約,他常有這種經驗,也都不拒絕。
他沿着她手腕的內側,印下一個個細細的吻,從手心到手肘,竟引起韓致寧一陣不能自抑的輕顫。
她雙膝發軟,但不是假裝,這男人的確有這種魅力。
“小心!”耿風連忙抱住她,也不再裝出紳士風範,他已經排除心中最後一個疑問。
他“曾經”擔心她是那種……“良家婦女”,因為縱使她看來放蕩且大方,但眼中的純真卻總是忽隱忽現,而他最不想招惹的麻煩,就是這种放不開的女人。
女人,只是生活調劑品,是不需要費心照顧的那種,良家婦女最需要的就是男人的照顧,他可沒有時間浪費太多心思在這上面,何況他還有個未婚妻咧。
就算在一開始他曾懷疑過她的用心,此時看來已不需再懷疑,她只是寂寞、想尋找一夜情的女人罷了。
“找個地方休息?”耿風試探問。
“也好,沒多遠的地方有間旅館。”
韓致寧眼底閃過輕笑,他還是跳進陷阱了,還好她剛才已經利用空檔的時間,問過餐廳的人員,附近的飯店就在一百公尺遠的地方,他們可以不用開車,更理想的是,她明天目的一達成之後,就可以火速開着自己的車子逃逸。
耿風眼底的笑意更炙,她果然是箇中好手,連地方都想好了,那他又何必客氣呢。
簡單辦了住宿的手續,韓致寧想盡辦法讓自己不要看來過於緊張,畢竟沒有與男人一同進入飯店的經驗,縱使櫃枱人員沒有一絲異色,她仍舊覺得不自在。
幸虧有着酒意壯膽,她不致慌得奪門而出。
只是她仍舊得不停的提醒着自己,為了不讓老爸稱心如意,她今天一定得將自己“交出去”,最好還能帶着“成果”回到台灣。
耿風回過身看着面色泛紅的她,只猜測她臉上的紅是因為酒精,他可不會單純的相信她是因為緊張的緣故。
他絲毫不再掩飾眼中的慾望,拉着她的手往電梯走去,當電梯門一關上后,他便急迫的印上她的唇……
韓致寧雖然知道這是必然發生的情況,但他們仍在電梯內……
耿風霸道的吻住她的唇瓣,放肆的在她的唇上嬉戲着,雙手則緊箍着她纖細的腰,兩人的距離等於零。
天啊……她要站不住了。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呀?她不是沒有接吻的經驗,只是卻不曾有過這天旋地轉的滋味,韓致寧已無力反抗,只是接受着。
她的反應像是種鼓勵似的,耿風也不再小心的拿捏尺寸,他挪出一隻手伸入她的發,要她更深的投入,而他的舌也不再安分的只停留在唇上,大膽探人她口中,吸引着她更熱絡的回應。
似乎是着了魔般,韓致寧喪失意識,他的舌燃燒她的理智,點燃她體內不曾有過的熱情,她果真回應着他,用着她未曾試過的方法。
耿風的慾望在短時間內快速引燃,他的身體幾乎要燒起來了。
電梯門開了之後,他們幾乎是跌跌撞撞的到了房門口,因為他們都不想離開彼此的唇,那火熱的慾望已經無法控制。
粗魯的將門踢上,耿風壓着她的身子緊靠着門,將她雙手高舉過頭急喘着氣,回應着他的是一雙也已被慾望迷得醉人的眸子。
“你沒問過我的名字。”
耿風從不急着自我介紹,只是他們相處一個晚上,竟然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這很重要嗎?”韓致寧可以感覺自己心跳的急馳,胸口上下起伏着,迷瀠的雙眸望向他,那種被慾望焚身、雙腳不受控制的感覺真不好受。
耿風一愣。
不重要,當然不重要,只是,他沒來由的覺得生氣。
眼前美麗的女人,竟連知道他名字的想法都沒有,有種不受重視的感覺,直襲着耿風的胸口。
他貼近她的唇,引發她想迎上的慾望,怎料卻撲了個空。
由於雙手被制住,她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瞪他一眼,眉眼間儘是掩不住的風情,讓耿風又是一陣悸動,直直印上她的唇,再沒有遲疑。
在反覆的糾纏之後,他將唇下移印在她的頸際處,她忍不住低吟……
“天……”只是聽到她的輕吟,耿風竟有馬上將她壓倒在床上的慾望。
他放下她的手,因為他渴望她的碰觸。
除了輕吟,韓致寧惟一能做的似乎就是讓自己別順着門滑下,因為那感覺太過炙人,她幾乎沒有站立的能力,只能微仰着頭,感觸他的細吻。
房間微暗的燈光適當掩住她的慌亂,除了恣意回應他的熱情之外,她已沒有其他心思。
耿風似乎不滿於親吻,脫下自己的衣物后,幾乎是沒有停歇的,他的唇又回到她的,翻騰的慾望在熱吻下更是一觸即發。
好一個絕美的女子,加上一副可讓人迷亂至死的軀體,多令人不忍釋手的柔嫩與嬌軟。
“你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人。”
耿風仍試圖穩下失速的心跳,因為這女人真的讓人迷惑,明明已不可能是處子之軀,卻仍舊有着處子的嬌羞,帶着亂人心神的放蕩,吸引男人不可自拔的墮落。
韓致寧什麼話也說不出,那體內的火燒的她已無法言語,只能輕擺着嬌軀,閃躲着他火一般的眼神。
她已經搞不懂,是他的眼神讓她覺得燥熱,還是他不時在她身上滑動的手讓她心亂。
“你這個小妖精!”耿風輕笑,低啞嗓音不掩濃濃慾望,他不能否認,這女人已激發起他體內未曾有過的火熱。
韓致寧被那樣的疼痛逼的眉頭全皺起來,她知道會痛,只是……怎麼這麼痛?
“你……你是……”
以耿風閱人無數,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代表什麼,翻天的怒氣滾滾而來,氣的是他竟沒有看出她的偽裝,更氣的是他竟然沒有給她足夠的溫柔就侵入了她……
第二個想法讓他呆愣在原地,直到看到韓致寧因疼痛而微皺的眉。
“好痛……”她艱難的抬起眼,微扯出一個聲音,嘴角帶着強裝的笑。
“小丫頭!”耿風忍不住輕斥着她,卻帶着自己沒有發覺的寵溺。“你應該告訴我的,我就不會這麼猴急了。”
韓致寧又笑了笑。“我如果告訴你,你就不會動我了。”
耿風看了看她後點點頭。“這倒是實話,只是……為什麼?”
韓致寧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這太尖銳、也太傷人,於是她選擇閃躲。
終於,激情過後,他看着她漲的粉紅的身軀,微閉的美眸,與那不時的急喘聲,他再一次覆上她的唇,狠狠的吸吮着。
他竟着迷於她歡愛后恍惚的神情……
“還好嗎?”耿風頂着她的額頭,濃重的氣息不停吹拂在她臉上。
“謝謝!”韓致寧衷心的說著,這比她想像中的情形好許多,她以為除了疼痛之外,不會有別的感覺了,但是他讓她覺得相當的……舒服。
謝謝?
他當場笑了出來,如果該說謝,那人也應該是他吧,至少,從沒有女人讓他有過痴迷的感覺,這可能是惟一的一次。
可是她臉上的笑容,在他抽離她的身子之後消失。
她不經意往他望去,雖然是羞紅臉,卻是掩不住的心驚。
剛才的氣氛過於迷亂,她竟然不知道他何時拿了保險套。
那……那一場歡愛,純粹只是歡愛,她的計劃、他的精子、她的小孩……全都沒了。
她臉上突來的震驚與失落,耿風並沒有忽略。
他的眸子再度加深,唇邊的笑意也逐漸掩去,望進她的澄眸中,想起原有的疑問。
“你的名字?”耿風首次對一個陌生女人有了解的慾望。
“明天告訴你。”韓致寧大氣不喘的連忙回答着。
“為什麼是明天?”皺起濃眉,他怎麼就覺得她的眼神有蹊蹺。
“讓我考慮一下,要不要告訴你。”韓致寧低笑着。
她考慮的話語讓他不悅,但他勉強掩下那分不快。
“為什麼是我?”耿風低啞着聲音,問着另一個讓他困惑一晚的疑問。
“因為你很紳士,因為你很迷人,因為今晚……你在我身邊。”韓致寧淺笑着回答,仍帶着體力揮發過後的慵懶,卻更加迷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在你身邊的是另一個人,今晚的幸運兒就不是我?”他挑眉細問,不免有些好奇。
“或許吧!”畢竟她的出發點只是為了讓老爸失望,而他,正巧是她突發奇想中的一股助力,只是她刻意忽略心中隱隱的、未曾有過的心動。
耿風的笑容散去,眼角帶着一絲淺淺的怒氣。“這就是你要的,一夜情?”
“這倒也不是!”韓致寧偏頭一笑,露出白凈貝齒,心想:她要的是他的種!
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口。
“那你要的是什麼?”突然有些賭氣似的,耿風極想知道,為何今晚的事會發生得如此自然,真是她想要設計些什麼嗎?
“我要的是你!”韓致寧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答,她真的喜歡這個男人,迷人、有魅力、還帶着一抹強硬的自信,有種讓人不自覺沉迷的能力。
況且,她還需要再做一次努力,只不過,這次她得記得,不讓他再用到保險套這個礙人的東西。
耿風的怒容漸消,不知怎麼著,她的話神奇的讓他沒了怒氣,只是靜靜的凝望着她,不懂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我要你!”韓致寧撫上他的胸膛,用長指在他的胸前開始划起圓圈,她知道這是一種致命的勾引。
她輕易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唇角揚起媚笑,如果她真的想在肚子裏留下這男人的精子,她得多做幾次,如果他行的話!
“還想要我嗎?”韓致寧的俏臉帶着紅問。
“當然要!”耿風在她的長指撫着他時,慾望已經悄然焚上身,只是他不知她竟如此急迫。
她微低下頭,迴避他質疑的目光,她是有些心虛的,畢竟,偷一個精子對男人來說可大可小,就不知道這個男人覺得如何。
把她的低頭認為默許,他再度伸出雙手想拿保險套,這一次她可記得將他的手拉回來。
“我不喜歡這個。”她隨意找個借口。
“這是為了保護你。”也是保護他自己。
耿風笑了笑,在美人不悅與未來之間,仍舊選擇保險套,他並不希望因為一夜情而誤了她,也讓自己承受短暫溫存后的一大堆問題。
“我不……”韓致寧仍想再表達她的想法,只是耿風並不接受,吻住她的口。
他果然說到做到,一個晚上都沒讓她休息,花了大筆的小費,請服務生送來近十個保險套,直到天將明時,他才沉沉睡去。
而韓致寧則是努力的撐着疲累的身子與眼,她知道她絕對不能睡,要是一睡,她就逃不掉了。
想逃!就是這個念頭。
他整個晚上那種勢在必得的灼熱眼光,反覆的燒灼着她的胸口,讓她幾乎要忘了,她與他的關係,僅止於一夜情。
所以,她得快點離開他的視線,也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別搞混了原有的單純意念。
於是,她躡手躡腳的穿回衣物到了門邊,手中握着門把的剎那,她竟有着一絲淡淡的捨不得。
她又輕巧回到他的身邊,冒着會吵醒他的危險,輕輕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而後拉回身子,仔細的凝視着他好一會兒。
他是個很迷人的男人,也是個很難讓人忘懷的男人,一個晚上的情慾愛潮里,他細心的滿足她每個感受,讓初嘗情慾的她,幾乎沉醉在其中而不能自拔。
她很想單純的,把這一切想為一夜短暫的接觸,只是,她不得不承認,他讓她有沉迷的想法,甚至有留下的慾望。
而這個想法嚇到她,所以她決定馬上離開,縱使她原本“借種”的計劃,在他總是帶着保險套的情況下已告失敗。
她還是沒有覺得後悔,因為他的確是個很體貼的男人,而她不後悔把她的第一次交給了他。
韓致寧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口,在電梯外等着電梯的到來,餘光一閃看到了一旁書報架,被幾個字吸引了注意力。
疾風車隊負責人,耿風,已到達德國,勢必替疾風車隊的車手,帶來另一股急進的力量。
而當她將目光往下移,到了一旁的相片時,她張口結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耿風,也就是她的老闆,竟然就是昨夜與她纏綿一夜的男人……
而耿風一直睡到飯店的人來敲門時才醒過來,伸手往旁一摸,竟已失去她的蹤影。
“怎麼回事?”耿風打發了飯店的人員后,自言自語起來。
她到哪兒去了?環顧四周,屬於她的東西一樣不剩。
她就這樣失蹤了?
那個不知名的女人……還真是不知名。
她明明就有離他而去的想法,竟然還在昨晚騙他,說她隔天會讓他知道名字,難道一夜情真是她想要的嗎?
他坐回床際,點燃——支煙,在白煙裊裊的煙霧中,他恍惚又見到那抹迷人的身影……
他持續讓想念遊走,直到那支煙燃燒殆盡,而他也準備讓這一夜的風風雨雨淡去,畢竟一夜情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只是,那影子逐漸淡去之時,卻仍有她淺淺的氣息在鼻尖遊動着……
他竟惦記着那個女孩,他竟猜想着她現在的去處,猜想着她是否也像他現在一樣念着她,還是已把他丟人不復記憶的空間中……
他將手中已燃盡的煙蒂念熄,也該是回飯店準備一下,到賽車場看看了,還有幾個新人在等着他驗收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