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夜忽聞搏殺聲
聽了這話,阿育王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活像川劇變臉。只聽他大吼一聲:“我殺了你!!!”唐朝反應奇快,扭身就跑,阿育王的巨劍劈了個空,他抬頭看去,卻見唐朝一下子就跑出了十幾丈,步伐那叫一個快啊,阿育王心中的怒火熊熊,難易抑制,他咬咬牙,也向唐朝追去。兩人一會兒就沒了蹤影,昏暗的草原上只留下滿地的屍體和那幾個面面相覷的白人。
唐朝一腳深一腳淺地在草地上奔跑着,天兒開始下起了雨,雨滴不時地落在唐朝的臉上,淋消了他心中的惶急與不安,不知道過了多久,是兩個?還是三個,唐朝漸漸地察覺了不對勁之處,他的身體素質突然間變得好得驚人,跑了這麼久他竟然只有些氣喘而已,一股奇異的力量彷彿順着血液流滿全身,唐朝剛現這的時候很有種突然變人的興奮,但一想到背後跟着的那個煞神,他的興奮感就煙消雲散,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活下來再說。唐朝心中胡思亂想,兩條腿機械地向前跑去。天色越昏暗了,顯是黑壓壓的烏雲擋住了黃昏的日光,這時雨水蒙住了眼帘,他的右手緊緊地握着那把愛恨交加的彎刀,左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然後扭過頭向後看去,那個恐怖的身影還是緊緊地跟在了他後面,兩人間那十幾丈的距離始終沒有多大改變。
再過了一會兒,唐朝突然大喝一聲:“我靠!”他突然一**摔在了地上,兩隻腳拚命地蹬着前方的土地,以減下身體的前沖之勢,腳上的皮靴在地上蹭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終於在掉下突兀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幾十丈寬、深不可測的溝壑之前停下了身形,唐朝張大了嘴巴罵了幾聲娘,然後戰戰兢兢地轉身看着來路。
唐朝一想到阿育王在奔跑中需要忍受的非人的疼痛,他就明白阿育王對自己的恨意有多深了,看情況求饒是不可能的,只能抵抗了。唐朝緊緊地握住了那把彎刀,擺了個戰鬥的姿勢,然後看着那鐵塔般的身影在夜幕中慢慢浮現。
阿育王的情況看起來有點不妙,他的臉色青紫青紫的,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的右手托着那把巨劍,左手用力的按着自己的腹部,衣服下擺和褲腿上沾滿了鮮血,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流產的孕婦,但他的一雙牛眼卻迸着令人膽戰心驚的光芒,那是怒火與不達目的誓不休的決心!這時他見到唐朝擺出的戰鬥姿勢,眼神卻是一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兔子竟然妄圖抵抗獅子!哈……哈,笑死我了……哈哈……。”他的口音古怪,但瘋狂的笑聲中混雜着劇烈的喘息聲,卻是肆無忌憚地泄着主人的不屑。
唐朝聽着阿育王的嘲笑,心臟中好像有什麼地方被擊中了那樣,血液開始沸騰起來,心中的恐懼頓時消逝,他的手也不抖了,只是稍微移了下握在刀把上的位置,冷冷地看向阿育王,同時心思急轉,“阿育王受了重傷,已經流了不少血,加之他之前苦戰良久,又追了這麼長的路,肯定疲憊不堪,待會兒我先避其鋒芒,待他力氣耗盡之後再與之對攻。而且他的巨劍又大又長,加之那什麼的劍芒簡直就像激光劍一樣威力恐怖,我只能向兩旁閃避,萬萬不可後退!
阿育王笑罷,放開了按住腹部的手,雙手握劍,把巨劍拖在了地上,然後一步步地邁向唐朝,巨大的身形給了敵人巨大的壓力,巨劍與草地間出細微摩擦聲,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突然!天空中竄出一道閃電,照亮了兩個對峙的男人,阿育王立時向前邁出一大步,熊腰輕輕一顫,巨劍就瞬地劃出一道半圓橫着向唐朝的腰間砍去,巨劍的刃上佈滿了青芒,巨劍瞬間長大了幾乎一倍,青芒割裂着空氣,出巨大的音爆,阿育王這次出手竟然比幾個前的那次更為猛烈,顯示出了他的決心:這次他不會再輕敵,一出手就是全力!
這一劍氣勢驚人,又快又狠,但唐朝早就做好了準備,當阿育王邁出大步之時就立刻使出了自己的保命絕技驢打滾向地上一撲,巨劍帶着青芒恰好刮過他的頭皮,帶起了一片頭,接着又割斷了無數倒霉的花花草草,但這一招橫掃千軍卻是被唐朝躲了過去。
阿育王有些訝異,先是喘了口粗氣,然後看準了滾在地上,滿身泥水骯髒不堪的唐朝,又是揮劍砍去,唐朝眼角瞥到淡淡的青芒,連忙又是一滾,巨劍砍在了泥地上,濺起了大片的草屑和泥水,但這第二劍又被唐朝躲了過去,阿育王氣得哇哇叫,狠狠地追着唐朝的身形亂砍,可唐朝卻也是身手敏捷,顯是身上多少帶着些功底,他在地上亂滾,每每在千鈞一之際避了過去。
過不多時,兩人都氣喘吁吁,一個趴在地上,手裏拖着一把沾滿了泥土的彎刀,身上比乞丐還臟;另一個則拄着巨劍,臉上又氣又恨,兩人都精疲力竭地看着對方。這時唐朝的信心越十足,心想,阿育王的步伐和揮劍度比先前慢了許多,巨劍上的青芒黯淡了許多,自己勝利在望!
這時阿育王彷彿看出了唐朝心中的想法似的,出言諷刺道:“瞧你那模樣,就像一隻獐頭鼠目的老鼠。”
唐朝慢慢地爬起身來,口中回擊道:“總比你喪家之犬強多了。”正在這時唐朝額頭上的泥水淌落,蒙住了他的眼帘,說時急那時快!阿育王虎軀一震,巨劍瞬間到了唐朝的脖頸,唐朝待到擦掉泥水,已經來不及避開了,幸好他右手中握着的那把彎刀正舉在胸前,略一上擋,剛好隔在了巨劍了脖頸之間,唐朝只覺得右手一陣酸麻,緊接着脖頸劇痛,兩眼一黑,整個身子向後滑去,幾欲飛了起來。還沒等他緩過勁來,巨劍又到了胸前,唐朝只能舉刀一揮,希望來得及檔開那把巨劍,可那把巨劍離胸口只有半尺的距離,而他拿刀的手還身側,來的及么!?唐朝有些慌張地看着那把巨劍刺向自己的胸膛,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住了,就在這時,阿育王的身子突然向右邊一傾,仿若一腳踩空一般失去了平衡,那把猙獰的巨劍偏過唐朝的身體,從腋下刺過,卻只濺起些許血花。原來是兩人在戰鬥中無意間靠近了那道深不可測的溝壑,而阿育王先前並不知道唐朝停下來不跑了的原因,還以為他膽大包天,妄圖跟自己戰鬥。
唐朝的彎刀如月,向阿育王砍去,阿育王惶恐中一偏頭,那刀只割開了他的左邊臉頰,就失去了目標。看着阿育王的身體快地向溝壑中墜去,唐朝心中一松,可阿育王卻突然手臂一掄,把那把巨劍向唐朝扔來,唐朝縱身一跳,那把巨劍從他的腳底下飛過,唐朝落在了地上,臉上掛着勝利的微笑,他咧着嘴正要說些什麼,卻不料雨後的泥土特別鬆軟,他的腳下一松,整個人也向溝壑中掉去,只留下一聲凄慘綿長的哭喊聲:“怎麼能又是這樣子呢!”在空谷中激蕩……
這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漆黑的夜空中不時劃過一道粗大的閃電,那閃電像巨大的蟒蛇一樣蜿蜒盤旋,然後崩裂開來,分出了密密麻麻的電絲,霎那間爬滿了整個天空,然後消逝不見,來得突兀,走得及時,只在人的眼帘里留下萬物的瞬間銀白。掩蓋了其他的顏色,包括幾縷鮮紅。
唐朝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後迷茫地看着四周漆黑的夜,頭頂的蒼穹沒有月兒也無星子,他只覺得自己躺在一個泥濘的水坑裏,淺淺的污水剛好淹沒他的耳垂,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疼,彷彿骨頭被摔成了幾百段,動一下就疼半天,左邊腋下傳來陣陣強烈的刺痛,這是先前阿育王給他的禮物。濃濃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端,他稍微扭過頭,正好這時空中又爬過一道閃電,驅散了周圍的漆黑,突然間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只見在他的臉邊,阿育王正瞪着一隻銅鈴大小的牛眼盯着他,他的左邊臉頰劃開了一道大口子,傷口上至左眼,左眼被割成了兩半,正緩緩地流着血淚,下至長滿了根根挺豎的鬍子的下巴,臉部肌肉一條條的外翻,露出裏面白森森的牙齒,鮮血順着雨水往下淌,在閃電的照耀下,連血液也彷彿慘白慘白的。阿育王看到唐朝現了他,咧開嘴獰笑了一下,臉上的傷口彷彿也裂了開來,彷彿也是一張嘴張開了沖唐朝笑,活像地獄中的惡鬼投胎。
唐朝還沒來得及恐懼,阿育王突然伸出巨大的雙手掐住了唐朝的脖子!
好疼!好難受!唐朝只覺得自己脖子象斷了一樣疼,並且那股疼痛仿若導火索,一下子引燃了全身的痛覺神經,身體上上下下一起痛了起來,劇烈的疼痛混雜着窒息的難受感衝擊這他的大腦,唐朝抬起右手使勁地扳着阿育王的手,但那雙致命的大手就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沒多久唐朝的意識開始模糊,雙腿無意識地蹬了幾下,手也一陣無力地放下了……
唐朝瞪大了雙眼看着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巨恐怖的臉,意識開始模模糊糊,他無奈地想:“這是什麼鬼地方?真沒有這麼恐怖的人,我真***倒霉,今天一整天都在生與死之間徘徊,生的糊裏糊塗,死的莫名其妙,不過這回……這回估計是真的要死了吧。”就在唐朝萬念俱灰之際,他的左手在泥濘中碰到了一個柄狀金屬物,心中靈光一閃,這好像他的刀,唐朝立刻握住了刀柄,然後憋足了勁一揮,突然!一塊重物掉了下來,砸在了唐朝的頭上,又把他砸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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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唐朝被一些亮光晃醒了,只見遠處有些人舉着火把慢慢地靠了過來,在漆黑的夜裏彷彿螢火蟲光芒那樣微小。這時他覺得身上壓着重重的物體,有些喘不過氣,唐朝有些后怕地想:既然我沒死,那個阿育王肯定是死了,那壓在身上的這個重物就是那阿育王的屍體了。唐朝心中想着,藉著遠處的那些火把穿過草叢射過來的微弱火光往上一看,靠,唐朝立刻毛骨悚然起來,原來壓在他身上的事一具無頭屍體,不用說,剛才砸昏他的物體肯定是……!!
唐朝握緊了還在右手中的那柄刀,努力壓下了心中的后怕與恐懼,然後儘力把注意力集中在來人身上。那些來人走得很慢,好像在防備什麼東西,這時候雨卻是停了,那些人的說話聲清晰地傳入了唐朝的耳朵里,他們說的話並不是漢語,帶着很多鼻音,唐朝從沒有聽過那種語言,但奇怪的是他都能聽懂。
只聽一個公鴨嗓子的人說道:“行了,別找了,大夥休息一下,都這麼遠了,李夢龍估計已經是凶多吉少了,咱們找的到他找不到他也沒啥區別了,咱們找過這個大溝壑就回去吧。”
另一個聲音則有些尖銳,有種調侃的韻味:“可不是嗎,那個巨漢那麼恐怖,李夢龍那小兔崽子可攔不住他,你們都看到了吧,那小崽子跑得仿若喪家之犬……哈。”尖銳聲音笑了下,然後又有些興奮地說道:“這回咱們第五骷髏小隊可是損失慘重啊,就連老秦人也死了兩個!哦不,也許是三個!”語氣中幸災樂禍的韻味去卻是十足。
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普西斯,那巨漢是什麼人啊,真是太厲害了,咱們愣是被他砍翻了半個隊伍,要不是那架木鳶敵我不分地射傷了他,也殺光了他的衛兵,讓他不敢再戰鬥下去,不那樣的話不知道咱們還能不能活到現在呢,嘖嘖?”稚嫩的聲音出嘖嘖的讚歎聲,“我以前怎麼不知道咱們白人也有那麼厲害的高手?”
那個公鴨嗓子的估計就是普西斯,他的興緻卻不是很高,只聽他先嘆了口氣,然後說道:“那個巨漢叫阿育王,是日不落帝國的英雄,剛來的時候,我卻不知道我們伏擊的是他,嗨……。”
“什麼?”稚嫩的聲音里立刻充滿了惶恐和訝異,“他就是那個日不落帝國百年的驕傲,號稱能與一當萬的巨魔神阿育王么?”
“哈哈,什麼日不落帝國百年的驕傲,咱們第五骷髏小隊一個隊伍一二十人個人就把他和他的衛隊殺了個落花流水,就他那鳥樣的能以一當萬?”尖銳的聲音還是那麼不留情面。
普西斯又嘆了口氣:“嗨,殺了阿育王肯定給白人們的自尊心一個巨大的打擊,也不知道我們會不會成為罪人。”
稚嫩的聲音說道:“咱們白人的戰鬥力就是比不上老秦人,誰讓他們吹牛來着,而且我們既然加入了骷髏會,那就不要後悔啦。”
唐朝聽着那稚嫩的聲音里滿是蕭索與辛酸,不知道說話的人年齡幾何,不過估計不會太大,卻肯定飽受磨難,他說這話時心中肯定很不少受。
這時,那尖銳的聲音卻諷刺道:“不後悔個屁,我拉希德老早就對隊長他們不滿了,憑什麼性李的那毛頭小子一來就能受到隊長的特殊照顧,戰鬥時躲在後面,分戰利品的時候卻搶在前頭!還不是他佔了個是老秦人的利,而我把腦袋掛在了褲頭上賣了一年的命卻連個骷髏面具都拿不到!咱們白人就是後娘養的么?對了!”只聽噗的一聲,好像是那人一拍大腿,“那阿育王那麼厲害,李夢龍那小子若是僥倖逃得了性命,肯定也是多少帶着傷,要是被我們找到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閉嘴!拉希德。”普西斯喝道:“這事只能做不能說!小心隔牆有耳。”
拉希德哼了幾聲,卻不再說話了,而稚嫩的聲音說道:“其實李夢龍的實力真的挺強的,咱們可得小心應付才是,嘿嘿,拉希德你別急,我不跟你吵,你們先休息着,我到那邊看看,別被人把剛才咱們說的那些話聽了去。”
普西斯嗯的一聲,“阿吞,你小心點。”接着只聽見有人這邊走了過來的腳步聲。
唐朝心中一緊,這些個白人估計就是來找他的,可這些白人心懷鬼胎,他們現了自己偷聽了他們的話,可別狗急跳牆才是。怎麼辦?!在與阿育王的搏殺之後,唐朝的勇氣倍增,遇事也不像剛開始惶急不安,開始學會沉着冷靜地思考對策了,此時他心思急轉,頓時計上心頭。
唐朝悄悄地移動着身子,從阿育王的屍體下爬了出來,然後強忍着噁心在身邊的泥地上摸索,只扒拉了幾下,就摸到一個圓乎乎毛絨絨的物什。
這時那個叫阿吞的人已經走近了,燃燒的火把微微照亮了這邊的土地,阿吞一眼看到草叢裏黑影晃動,立刻大聲喝道:“誰!給我出來!”阿吞有些驚懼地瞪着草叢,突然!一個瘦瘦弱弱的身軀突兀地站了起來,阿吞定睛一看,臉兒刷地煞白,只覺得毛骨悚然,渾身有一股涼氣從腳底直往上躥,他刷地抽出腰刀,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好幾步,嘴裏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
阿吞“你”了半天沒“你”出什麼來,他的兩個同伴已經迅抽出了兵器,衝到了他的身邊,兩人一看之下也嚇壞了,只見及腰身的草叢裏站着一個怪物,那怪物渾身臟不啦唧,沾滿了紅色的泥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它身體瘦瘦弱弱的,可頭顱卻大而恐怖,此時正咧着兩張嘴在猙獰的笑着!
三人心驚膽顫之下勉強看清了原來是那頭顱的左邊臉頰上裂開了一道猙獰的口子,那口子下至長滿了針須的下巴上至那被劈成兩半的的左眼,口子上的肌肉外翻,咋看上去就像另一張嘴,那頭顱突然移了開來,三人立刻現原來那頭顱被人擎在了手裏,頭顱后露出一個清秀的臉兒,那張臉兒也咧開嘴笑了起來,那笑容和煦美好,與那被擎在手中的恐怖頭顱形成強烈的反差,反而讓三人覺得更加恐怖。
普西斯最先反應了過來,他失聲叫道:“李……李夢龍!是你!那人頭?啊!你殺了阿育王!?”剩下的兩人也是臉色難看,驚疑未定,隻眼巴巴地看着唐朝期待他否認。
唐朝的腰間掛着那把長長的彎刀,瘦弱的身體全都是剛經歷過搏殺的痕迹,但他卻站得筆直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哼了一聲,卻不回答,右手一揮,把阿育王的頭顱隨手一拋。看着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敢的普西斯手忙腳亂的模樣,唐朝輕聲笑了笑,扭頭把視線投在他們身上,左左右右移來移去,直看得普西斯他們三人心裏毛,才淡淡地說道:“拉希德,我看你的衣服挺乾淨的,跟我換一下。”他的聲音低低的,話語擲地有聲,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壓。
拉希德看着唐朝身上那破破爛爛又粘滿了鮮血泥水的衣服頓時苦下了臉,卻不敢說一個不字。其他的兩個人也是心有餘悸,問也不敢問唐朝剛才是否聽到了什麼。
待換過了衣服,四人就往回走,唐朝走在最前頭,眼角瞥過自己身後的那三個人,普西斯粗壯得像頭拉普蘭德大冰熊一樣;拉希德瘦削,長着一雙死魚眼,一看就是刻薄之人;阿吞長着娃娃臉。他們一個個身材高大但卻畏畏縮縮像小狗那樣跟着自己,心中那個得意啊!唐朝要的就是這效果,讓這三人心懷畏懼,不敢向自己下手。跟育王的戰鬥其實是不公平,唐朝佔了阿育王受傷、疲憊、輕敵的巨大優勢,再加上無以倫比的運氣才戰勝了他,並不是唐朝的實力能殺死阿育王。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唐朝只把自己裝得無比強大。幸好計策很是成功,唐朝不禁心想在這個鬼地方也許我能混得蠻好的。
唐朝回過頭來仔細地看着前方黑漆漆的路,他的腳機械地向前走着,從剛到這裏開始,生命就一直飽受威脅,直到這一刻才能稍微放鬆緊繃的神經,於是他慢慢地陷入自己的思維中,思考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又是怎麼變成什麼李夢龍的?也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臉張得帥不帥,一想起自己從十八層樓的那個房間的陽台上掉下來的那個剎那,他的心中就不由主的想起了英姿颯爽卻又千柔白媚的蕭圓圓,以及從自己出生開始就在生命里刻下深痕的家人。突然他有種預感:也許……也許……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