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這段漫長而難熬的思念時日,雪焰時常猜想着,若是兩人再度相見時,詹士臉上會有着什麼表情。他會和其它人一樣,震驚於她的美貌,還是如同以往,面無表情地用那雙銀色的眸子看着她?

此時此刻,在最混亂的市集裏,她得到了答案。

詹士的銀眸先是複雜難解地看着她,跟着眸光逐漸浮現怒氣,憤怒得彷佛準備親手扼斷她的頸項。

雪焰因為恐懼而顫抖着,一連後退了好幾步。一瞬之間她甚至難以決定,是比較害怕摩根的軍隊,還是眼前這個讓她朝思暮想許久的男人。

“詹士。”她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纖細的手指輕顫覆在胸前,想讓狂亂的心跳平息下來。

他的銀眸先是緊盯了雪焰半晌,接着移到躺在地上的依娃,當他看見依娃的膝蓋上有着些許傷口時,銀眸變得更加黯淡了。他將手中沾着血的長刀收回身側,瞇着眼睛走上前來。

“我不是說過千萬次,沒有必要絕對不能走出森林。”他的語氣里有着苛責。

雪焰背上的傷口還在疼着,她咬着下唇,直到口中可以嘗到淡淡的血腥味。傷口好疼,疼得她不停冒着冷汗,軍人剛剛的那一擊打得很重,她幾乎要以為肩骨已經斷裂。

“我是來接你的。”因為疼痛,她反而沒有了平日的顧忌與矜持。再度看見他時的喜悅,以及被他責怪的難受,同時凌遲着她脆弱的神經。

詹士銀眸中閃過一絲光亮,但那光亮就如黑暗裏的一抹流光,消逝得太快。男性的薄唇彎成一抹諷刺的冷笑,沒有分毫的感情,只讓看見那抹笑容的人感到不寒而慄。

“這真是我的榮幸。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私自離開保護範圍,會為你帶來多少危險,又會為其它人帶來什麼樣的麻煩?”他質問着,視線很快的掃過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的依娃。

依娃正在撲拍身上的灰塵,因為詹士對雪焰的責怪,她一張臉氣得通紅。

雪焰喘息幾聲,臉色十分蒼白,顫抖的手忍不住輕觸肩上的傷口,在瞬間又疼得瑟縮。她的身子搖晃了幾下,雙腳終於支撐不住地軟倒下去。她緊閉着雙眼,幾乎要以為會癱倒在地上,然而一個寬闊的胸膛實時接住她,強而有力的心跳,透過堅實的胸膛,震動她的耳膜。

“你就是不能停止為所有人帶來麻煩嗎?”他不悅地說道,將她一把抱起。

她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身子,緊貼在懷中輕得像是一根羽毛,包裹在披風下的嬌軀十分曼妙,是男人想像中的美夢。柔軟的身子靠在他胸膛上,透過衣料,她的體溫熨燙着他,他甚至能夠聞到她淡淡的香氣。

“抱歉,我不是有心的。”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充滿了歉意與委屈。

他還是不能了解她的心啊!才剛見面就如此苛責她,難道就沒有想到她對他特殊的感情?想到這裏,雪焰的紫眸里浮現淚光,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制止眼中漫流的淚水。

“你的無心之過太多。”他的言語像是灑在傷口上的鹽,殘酷而不留情。

“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不過是一丁點小意外就能借題發揮到這種程度。出黑森林來等你,是我的主意。是我貪玩想逛市集,才拐了公主姊姊出來的;也是因為我不自量力地想救那孩子,才會連累她陷入危險。都是我不好,你要罵要打全衝著我來好了,不要看她好欺負,就只敢對她冷言冷語。”依娃氣得口不擇言,瞪視着詹士。

她從來不懂,雪焰為什麼會鍾情這樣的男人,冷酷得有如冬季時的嚴冰,她從來就不曾見過那冰冷的表情軟化過。依娃不喜歡詹士,總覺得他雖然身為護國軍領袖,卻太過於冷傲,不像是其它人,小心翼翼地護着雪焰,甚至對貴為公主的雪焰有些兒不敬。

詹士淡淡看了依娃一眼,任由她中氣十足的跺腳罵人,確定她只是皮肉傷之後,他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依娃,示意身後的眾人跟上,隨即率步往黑森林內走去。“別怪依娃,她只是想為我開罪。”雪焰靠在他懷抱里,軟弱地開口。背上的傷已經太疼太疼,她的神智甚至有些恍惚了。

“我不會怪她的。”他別有深意的回答,皮靴踏在森林的土地上,沒有半點的聲息。

幾個高大沈默的男人,牽起一旁的依娃,靜默地跟隨着詹士。小男孩手足無措地顫抖着,緊拉着依娃的衣角不肯放手,依娃勉強露出微笑,想抱起小男孩卻被攔住。

“做什麼?這孩子是護國軍的家屬,父母都被摩根王的軍隊給殺害了,公主姊姊跟我捨命救下他。現在他成了孤兒,要是不跟着我們回去,很快又會被那些軍人追打,你阻攔我,是想要見死不救嗎?”依娃怒氣騰騰地問,從小跟在雪焰身邊打轉,又有祭司的寵愛,她的性格雖然善良卻也有些任性。

確定沒有人敢攔阻她之後,她抱起小男孩,快步跟上已經走遠了的詹士。

※※※

黑森林——

堅固的小木屋建築在空地的邊緣,詹士不客氣地將門踹開,抱着半昏迷的雪焰往木床走去,之後緩慢地將她放置在達克獸柔軟的毛皮上。

被放下時的震動,讓雪焰驚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只看見一個背光的高大身影,她本能地抓起一旁的軟被覆蓋胸前,激烈的動作卻牽動了背上的傷,她疼得低低呻吟,身子縮成一團。

詹士瞇起眼眸,有些不耐煩的看着床上的嬌小人兒。

十多年來,沒有人知曉雪焰的真正身分,所有人都當她是真正的公主,費盡心力保護她。在齊夫夫婦死去后,關於那件秘密,就只剩下他與祭司才知曉。

他長年在森林之外奔走,破壞摩根王的政權,偶爾回到黑森林,都會見到出落得更加美麗的雪焰。當初他只當她是個棋子,冷眼對待她,卻沒有想到,長大成人之後的她,竟會是如此的美麗。眾人當她是王族唯一的血脈,不敢對她有分毫的褻瀆。唯獨他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對她少了那份敬意,卻以一種男人對女人的眼光追隨着她。無法否認的,他確實對雪焰有着渴求。因為胸中翻騰的危險慾望,他遠遠地避開黑森林,在外籌備復仇,硬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從小到大,從不曾有男人如此親密碰觸她,她自然熟悉自己的身子,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這身子會在詹士觸碰下,熱得彷佛有火焰在燃燒。

他的手粗糙而堅實,掌心有着火焰般的溫度,巡迴過她背上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的細節部分,溫熱的氣息吹在傷口上,讓她因為疼痛,以及更親昵的原因而顫抖着。

“只要請巫醫來一趟就行了,你不用費心照顧我。”她忍住喘息,匆促地說道。

先前那麼想要見到他,但是在獨處的時刻里,她以女人的直覺感到恐懼,一心只想要快些逃開。

“你在發抖。”他靠近她的頸項,以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量說道,那聲音低沉而誘哄,甚至還帶着獵人特有的笑意。“傷口還會疼嗎?”他明知故問。

她像是被逼到角落的小動物,只能顫抖着,溫柔的紫眸里已經泛着淚光,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麼殘忍,要不停地戲弄她。

雪焰忍着疼翻過身去,抵靠着木屋的牆,沒有發現軟被只是遮蓋了她的上半身,卻暴露了她修長而引人遐思的雙腿。“只要讓我休息一下就行了,不要理我,你才剛回來,祭司一定急着見你,你快些去見他。”最後一句話已經接近尖叫。

看進那雙銀眸里,她心中更加地忐忑。從不曾見過男人以那種眼神看她。銀色的眸子裏燃燒着火焰,激狂地看着她,像是要將她吞噬掉。這不是她所熟知的詹士,而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罔顧她的後退,詹士無情地笑了,看出她的逃避。

“你在害怕嗎?先前在市集上,你不是說私自走出黑森林是為了前來接我?我是不是可以將這解釋為──你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我?”他帶着野獸般的微笑,緩慢地低下高大的身軀,靠近緊抵木牆的她。雙手先是抵住她修長雙腿旁的床,緩緩地傾身向前,追逐靠近着她。雪焰激烈的搖頭,已經後悔死了先前的舉動。她根本沒有料到,再次相見,詹士已不是她幻想中,那個會長久保護她的守護神,而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他的雙手,沿着她的雙腿而上,迅速握住她的細腰,將她固定在原地,甚至還探入軟被之下,直接觸碰她細緻的肌膚。這個舉動讓她喘息,激烈地開始掙扎,然而久經沙場的他根本毫不在乎,仍舊蠻橫的入侵着,貪婪於她柔軟的身子。

“放開我。”她虛弱的說,強大的刺激讓她幾乎要昏厥,只能愣愣看着那張帶着冷傲笑意的臉,逐漸的靠近。

兩人此刻的身軀是緊貼的,她不安地感受到他高大的身軀,以及身上的熱力,還有那令她驚慌失措的男性慾望。

“你先前的急切到哪裏去了?難道你前來迎接我,不是因為渴望見我?”他問道,氣息吹拂在她臉龐上,伸出手逗弄着她凌亂的黑髮,想像這件軟被褪去時,她赤裸的身軀就只剩下這長長黑髮的遮蓋,那該是如何的一種模樣?

她不停地搖頭,視線不敢與他接觸,淚水已經滑下臉頰。“你只是想要懲罰我。”

她指控地說道,終於知道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有多麼的徹底。

即使她身為公主,也或者就因為她身為公主,所以他如此無情地玩弄她對他的傾慕,用以懲罰她之前不顧危險的私出森林。雖然明白他是為了保護她,但是需要如此的殘忍嗎?她的心疼痛着,彷佛預知着不久的未來,一場更可怕的心痛。

“你明白就好,我非常不滿你私自帶着依娃外出,除了你背上的傷,我想我該給你一些,你永遠也忘不掉的東西。”

他緩慢的舔去她臉頰上的淚滴,看着她顫抖的美麗容顏,男性的雙手在軟被下往上移動。他是想懲罰她,也是貪戀她的美麗,如此的美貌,足以誘惑聖人。而任何人都知道,他根本不是聖人,他只是一個為了私利,可以殘忍至極的男人。

他是試過不去碰她,但是她輕柔的嘆息,以及在長年來追隨他一舉一動的紫色眸子,總是飽含着沒有說出口的愛慕。他不是善良的人,若是她願意給予,他為什麼不能夠要?

十多年來,冷眼旁觀着雪焰的成長,他太過熟悉她善良而軟弱的性格,或許他可以佔有她,而對眾人保密,反正她也只是個棋子──彷佛看穿他殘酷的決定,雪焰再也顧不得身軀的赤裸,驚慌地想要跳下床去。

只不過她的雙手還沒沾到床緣,赤裸的身軀就已經完全落入他的掌握,受傷的背重重的撞上他厚實的胸膛。

“祭司不會允許的。”她甚少搬出公主的身分壓制旁人,但是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如此熱切的希望,她的身分可以阻止他的行為。

雪焰戰慄着,感覺到他的手環抱着她,粗糙的指停在她的胸前,輕擁着粉紅色的蓓蕾,帶來一陣陣的電流,她只能緊閉雙眼,任他處置,完全不敢想像他會怎麼整治她。

“那也要你有膽子告訴他。”他看穿她的軟弱,便毫不客氣的利用,知道她太過善良,不願意看到祭司與他爭吵。

抬起她的下顎,詹士用手指輕描着她溫潤的唇,享受着她的恐懼,霍地,男性的薄唇貼住她。這個吻大膽而帶着侵略性,充滿佔有欲,像是存心懲罰她,他的雙唇蠻橫,不容許拒絕或是抗議,糾纏着她口中無經驗的柔嫩舌尖。

淚水無聲地沿着粉頸滑落,她的掙扎全在他的蠻橫下軟弱,熱烈的吻讓她無法呼吸。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兩人之間的親昵,但是這完全不是她夢想中那般甜美,甚至讓她深深的感到恐懼。他並不愛她,只是在無情地懲罰她。

雪焰的唇被吻得疼痛,甚至被他咬出一個口子,當他退開時,還緩慢地吮去她唇畔的血。

“告訴我,你絕對不會再私自帶着依娃出黑森林。”他的五官又重新恢復成平日的面無表情,只有那雙銀色的眼眸,以及唇畔的血跡,稍稍泄漏了危險的訊息,如今的他,看起來像是頭剛剛飽餐過的野獸。

“我不會──”她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顫抖得將要昏了過去,只能恐懼的看着他。

心中某個角落裏,隱約知道他並沒有做絕,要是她膽敢再犯,或許他就會用更可怕的方法懲罰她。她緊緊閉上雙眼,不願意再看他那張面容,上天終於憐憫她,讓她昏厥過去。看着懷中昏迷的雪焰,詹士的銀眸緊瞇着,原本的無情稍稍褪去,有了些許光亮,但那只是短暫的一瞬,轉眼他又恢復成冷血的護國軍首領。

將她安置在床上,拉過軟被覆蓋她的身子后,他緊抿着唇走出木屋。

※※※

遠離護國軍的家屬所居住的空地,在黑森林的某處,有一個火神的祭壇。詹士緩步靠近,遠遠的看見了道恩那一頭燦爛的銀髮。

穿着白袍的男人面對火焰,吟唱着古老而不知名的歌曲,看着跳躍的火焰,試圖從火焰中看到些許神的告知。在詹士靠近時,吟唱聲悄然止歇,道恩緩慢地轉過身來。

“你回來了。”道恩沉靜地點點頭,金色的眼眸看着眼前這個已經完全成熟的男人。

雖然見證了詹士的成長,但是每見到他一次,道恩就會驚訝一次。詹士就像是火神所眷顧的男人,是個徹底的戰士,若不是有詹士的領導,護國軍很可能在十八年前就被摩根王殲滅。

“有了那盆火焰,你不是可以預知任何事情嗎?”詹士勾起嘴角,做出一個接近笑容的表情,但是笑意沒有到達銀眸。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預知能力早在十八年前就失去了,這十八年來我努力的祀奉火神,求神給我任何告知,但是火神始終漠視我。”道恩露出哀傷的微笑。

十八年來他的容貌沒有絲毫改變,護國軍們仍舊將他當成偉大的祭司,但是他知道,他的能力已經失去,或許再也回不來。

當奎爾國覆滅之後,他再也不神聖了,因為他犯了可怕的戒律。

為了保護王族的血脈,他無情地利用了齊夫家的女嬰,而在那之後,他的心又有了不可告人的蠢動。

這就是火神鄙棄他的原因吧!抬起頭來,道恩的金眸重新落到詹士身上。“就算沒有預知能力,我也能知道,你並沒有在回返黑森林的第一時間來見我。”

“我在處理一些事情。”

“在雪焰公主的房裏?”道恩問道,聲音有些許的尖刻。

詹士緩慢地將視線迎向那雙金眸,冷靜而自製的雙眸沒有流露任何的情緒。“她帶着依娃私自走出黑森林,我只是給了她一些警告。”

“你傷了她?”道恩皺眉,往前走近幾步。

“我自有分寸。事關重大,我不能漠視雪焰帶着依娃涉險,而包括你在內,所有人都尊崇着她,自然必須有人給她一些警告,免得她再犯。”

詹士雙手環在胸前,看着道恩。

“帶着依娃涉險?這不像是雪焰公主會有的舉動。”道恩搖搖頭,金眸里有複雜的神色,緊緊盯着詹士,兩人的目光透過劇烈燃燒的火焰,在半空中交錯,有着各自的猜測。

“不論如何,我必須確保她不敢再犯。”詹士從懷中拿出卷宗,不願意再討論有關雪焰的話題。從雪焰成年之後,他與祭司就時常因為她的事情起爭執,這麼多年過去,復國的時機已經迫在眉睫,事情還是沒有改變。

詹士只當這是小事,他不會讓任何事、任何人阻擋他復國與復仇的舉動。對於雪焰,他已經有了打算,就算是祭司反對,他仍舊會實行。

“這是我一年多來籌備的計劃,時機已經成熟了。因為另一個國家的混亂,原本支持摩根王的軍隊已經開始撤出奎爾國,我的部屬地分配在各地,就等着雪焰現身在人民面前。”他不帶感情的說道。

“你打算怎麼做?”

“奎爾國的人民仍舊是信奉火神的,摩根王為了挽回民心,目前正在重建火神殿。當火神殿落成時,我要你出現在人民面前,他們仍舊記得你,相信你的一言一行,你必須宣告摩根王早已被火神所遺棄,在人民的幫助下,護國軍會再度進入王宮。”他從容地說出心中的計劃。

那麼多年的期盼與計劃,終於到了最後決戰的時刻,詹士的雙眸里有着嗜血的殘酷。長年來,他不時會夢見那個可怕的日子,所有親人的血全都沾惹了夜色,把那晚的月色染成深深的血紅“這麼做,雪焰就會成為標靶,她會有危險的。”道恩不安的說道。要是雪焰遭受危險死去,火神會原諒他嗎?

“在十八年前,你挑選了雪焰時,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如今再來擔心她的安危,是不是太慢了些?”詹士徐緩地回答,收起卷宗,面無表情地看着道恩。

“我只是回來籌備,宣告最後之戰的到來,並不是與你商量。人民還記得你,他們需要祭司,而護國軍也需要一個領袖,我們兩個是整個計劃里缺一不可的元素,你還要為了雪焰的事情跟我爭論嗎?”他筆直的看進道恩的眼中,不容許任何的反抗。

道恩緊緊的閉上眼睛,感受心中洶湧的不安。一切已來不及了,早在十八年前,所有的事情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他必須復國而犧牲是必然的。只是,他所不安的,不僅僅是摩根王對雪焰的威脅,詹士眼眸里某種野蠻的神色讓他更加驚慌。

“我會派人加強保護雪焰。”道恩停頓了半晌,再補上一句。“還有依娃。”

“不必,這段日子我會跟在她們身邊。只要確保雪焰不致輕舉妄動,依娃就會乖乖的安分待在黑森林內。”詹士別有用意的說道,銀眸里閃着危險的光亮。

“你想做什麼?”道恩緊握雙拳,知道自己根本無力阻止。

詹士邁開步伐,高大的身軀在火焰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高大,也更加深了那危險的感覺,幾乎讓人無法直視。

“那不關你的事,不是嗎?”皮靴踏進黑森林,終於消失不見。

道恩看着眼前的火盆,心中翻滾着最複雜的不安。火焰跳躍着,森林中有守護的妖精在徘徊,像是在聽見剛剛那個無情的決定后,深深地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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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君熾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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