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跟你一起走好了，他那麼重，你一個人送他回去太累了。”藍宸毓上前扶住文皓胤，體貼的對楚步影說。
“也好，謝謝你。”
“你們留在這裏好好的照顧煙然，我們等會兒就回來。”藍宸毓交代邵恩和聶擎。
“你們快去快回，那傢伙就算你們不理他，他也不會怎麼樣的。”邵恩不太高興的說。
“火氣別這麼大，傷身，況且煙然的病大概也只有他醫得好，當心你說的話被他聽見，到時就有你好受的了。”楚步影離開前好心的提醒邵恩。
“他現在睡死了，怎麼可能聽到我說什麼。”邵恩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表示楚步影太多心了。
“你別小看他了。”楚步影神秘的一笑。
然後，他和藍宸毓一起扶着昏睡中的文皓胤離開晴雲軒。
一個星期後，文皓胤終於踏出雲閣，生龍活虎的準備大顯身手，還有準備惡整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那個臭小子，以為他真的睡死了，沒聽到他說什麼，居然敢懷疑他的能力，不整整他怎麼對得起自己。
邵恩，你這個死小鬼給我等着，不整死你，我文皓胤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
“文皓胤，你這個庸醫，到底有沒有辦法醫好煙然?睡了一個星期，腦袋該不會睡胡塗了吧？”
邵恩像一隻暴怒的獅子在床前走來走去，頻頻催促着幫莫煙然把脈的文皓胤。
“哪個人可以幫個忙把那個礙眼又礙事着傢伙架出去？不要在這裏妨礙我看玻”文皓胤頭也不回，要人直接把邵恩架出去。
“恩，你就到外面散散心，等會兒他看完病了，我們再去通知你。”
最有份量的藍宸毓馬上跳出來安撫邵恩。
“不行！我不放心讓那個庸醫幫煙然看病，要是出了什麼事誰要負責？”
邵恩一口回絕，堅持要留在房裏監視文皓胤，以防有什麼突髮狀況。
“如果你要留下來，就給我閉上你的大嘴，要是你再繼續念下去，我可不擔保會做出什麼事，你聽清楚了沒？”
文皓胤笑得很溫和的回頭看了邵恩一眼，要他安分一點。
迫於無奈，邵恩只好乖乖的閉上嘴，滿腹的怒火無處發泄，又沒有人肯幫他說話，他一個人氣呼呼的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死命的瞪着文皓胤的背影。
房內恢復寧靜，文皓胤再度專心的幫莫煙然把脈，沒有人敢再多說一句話。
約莫十分鐘后，文皓胤放下莫煙然的手，起身離開房間，一路上默默不語，眾人着急地尾隨在後。來到花廳后，他優閑地拿起桌上備好的茶緩緩啜飲。
“庸醫，煙然的情形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不要只顧着喝茶。”邵恩見狀，馬上衝到他面前，急着詢問莫煙然的情形。
“急什麼急，等我喝完茶再說也不遲。”文皓胤一點也沒把邵恩看在眼裏，繼續優雅的喝着手中的茶。
“你如果想英年早逝的話，我很樂意送你一程。”邵恩摩拳擦掌，毒打某人的意圖明顯萬分。
“我是不介意啦!如果你不想要煙然康復的話，你就用力打吧！”文皓胤臨危不亂的瞥了邵恩一眼，連躲都懶得躲一下。
“你……你……你好樣的，改天要讓我抓到你的小辮子，不整死你，我就跟你姓。”邵恩的拳頭握了又放，最後只能在口頭上威脅文皓胤。
“我好怕喔！那我不就得小心點，別讓你抓到我的小辮子。”文皓胤裝模作樣的撫着胸口，怪聲的叫嚷着。
“皓胤！別捉弄恩了。煙然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你之前看到了什麼？趕緊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藍宸毓看不下去，出面阻止兩人繼續鬥嘴，辦正事要緊。
“唉!宸毓都出面說話了，要是我再拿喬好像就太不應該了。其實煙然他也沒有什麼大病，只是他小時候有不好的回憶，造成他潛意識裏有着恐懼……”
文皓胤放下手中的瓷杯，緩緩地將他看見的事情經過簡略的說過一次。
“有兩種方式可以解決，一是我直接用銀針將他的記憶消除，另一個是讓他面對事實並且走出這個陰影。”
文皓胤最後提出了兩個解決方案，讓邵恩選擇要用哪一種方法解決。
“我要好好想想，明天再回答你。”邵恩很慎重的回答文皓胤。
“我看，這件事也要問問他本人的意見，再怎麼說我們終究是外人，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煙然身上，不是嗎？”
藍宸毓坐在椅子上用手支着下顎，說出了他心裏想的，同時也是文皓胤接下來想說的話。
“我不贊成讓煙然知道那麼殘忍的事實，既然他在日常生活中不記得這件事，那我們何不讓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邵恩強烈的反對讓莫煙然回憶起那件殘忍的事，他捨不得讓莫煙然再次經歷如此殘忍的事。
“你這麼說對煙然並不公平，他有權利知道事實的真相，你不能也沒有權利替他做決定。”藍宸毓出聲反對邵恩的作法。
“你們不用爭了，正主兒來了，有什麼事直接問他不就得了。”
文皓胤悠悠哉哉的端起桌上的茶輕啜了一口，順道提醒兩人莫煙然已經站在後面了。
兩人停止爭執，同時回頭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莫煙然。
這下慘了，就算不想讓他知道也難了!邵恩在心裏哀號着。
“恩，你和藍大哥在吵什麼？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
莫煙然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疑惑，他剛才在房裏就聽到他們不知道在吵些什麼，有什麼事是他不能知道的嗎？
“沒什麼事，你怎麼不在裏頭躺着多休息一下？”邵恩有些僵硬的把話題轉開。
“我又沒什麼病，一直躺在床上，躺得骨頭都痛死了。”莫煙然低着頭小聲的回答邵恩。
“別一直低着頭，我又沒罵你的意思，只是看你的臉色不太好，所以才問你為什麼不躺着休息，不要一副被罵的小媳婦樣，等會我可是會被其他人討伐的。”
邵恩要莫煙然在他旁邊坐着。
“我沒有一直低着頭啊！你不要亂說。”莫煙然不滿的抗議。
“是，你沒有一直低着頭，是我眼花看錯了，這樣可以嗎?”邵恩向莫煙然行了個禮，承認剛才是他一時失言說錯話。
“恩，你是看錯什麼了，為什麼要對煙然道歉啊？”藍宸毓狐疑的問邵恩。
“沒什麼，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多事。”邵恩以眼神意示藍宸毓，要他不要問太多。
“你不說也無所謂，我不會問煙然嗎？”藍宸毓轉頭準備問老實藏不住秘密的莫煙然。
“不要以為你是大哥的人，我就不敢對你怎樣。”邵恩惡聲惡氣的威脅着藍宸毓。
“煙然啊，你可以告訴我剛才那個臭小子是看錯了什麼嗎？這麼神秘，連我都不能知道嗎？”
此時一旁的文皓胤整個人湊到莫煙然面前，無視於身後兩道殺人似的視線，故意讓在場的人都聽到他問的是什麼問題。
“呃……那個……我……因為……他……”莫煙然欲言又止的，看了文皓胤一眼，也看了邵恩一眼。
“有什麼事直接找我，不要看煙然老實藏不住話就找他下手。”邵恩馬上擋在莫煙然面前，保護他的意圖明顯萬分。
“我哪有欺負煙然？這可是天大狗冤枉，你不要亂說話，小心遭到報應。”文皓胤可憐兮兮的抓着莫煙然的衣袖，眼裏卻閃着整人的光芒。
“恩，你嚇到文大哥了，他沒有欺負我，他只是問我剛才的事而已，你不要想那麼多。”
莫煙然看到文皓胤好像真的被嚇到了，用着不怎麼滿意的眼神看着邵恩，並站在文皓胤那邊幫他說話。
邵恩在心裏大聲的哀號着：煙然，你被騙了，真正可憐的人是我，不是他啊！
“對嘛！我只是問煙然剛才發生什麼事而已，你就這麼大聲吼我。煙然，你要小心，將來你跟了他，當心一天到晚被他吼着好玩喔!”
文皓胤惟恐天下不亂的繼續煽風點火。
“文、浩、胤，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我會很樂意幫你這個忙，送你上路。”
邵恩怒火衝天，氣得頭頂都快冒煙，尤其在喊文皓胤的名字時，更加的咬牙切齒。
“煙然，你看你看，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他就惱羞成怒的吼我，我看不如你搬到我的雲閣住，省得一天到晚提心弔膽的擔心他發作。”
文皓胤整個人躲到莫煙然的身後尋求庇護，可憐兮兮的揪着莫煙然的衣擺，完全一副受虐者的模樣。
“恩，我剛才不是說過了，文大哥他沒有欺負我，他只是問我事情，是我自己不好意思回答，你就不要為難文大哥了，看他被你嚇的。”
單純的莫煙然一點也沒察覺躲在他身後的文皓胤正努力的朝邵恩做鬼臉，還拚命的幫他說話。
“煙然，你不要被一個人的外表給騙了，有些人就是很不要臉，故意欺騙比自己單純的人，你一定要相信我說的，不要誤信讒言。”
邵恩暗罵文皓胤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可惜腦筋單純的莫煙然聽不出其中的湖義。
“你這麼說是暗示說我很笨？連好人壞人我都分不出來，還要你來提醒我，是不是這樣？”
莫煙然氣呼呼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單手叉腰，一手指着邵恩。
“我沒有暗示說你很笨，我是說有些人表裏不一，還故意裝可憐欺騙他人以博取同情，我絕對沒有罵你笨的意思，你別誤會了。”邵恩乾脆更明顯的提示，希望莫煙然能聽懂他的意思。
“煙然，你別被他給騙了，他現在是因為孤立無援，沒有人站在他那邊，所以才故意毀謗他人，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文皓胤故意扯邵恩的後腿。
莫煙然聽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誰說的才是真的，一邊是他喜歡的人，一邊是他的朋友，他到底應該聽誰的才對？
“煙然，我看你也有點累了，我陪你進內室休息。”藍宸毓見兩人的爭執短時間內不會有結果，他好心的拉着頭痛的莫煙然到內室休息，讓兩人繼續吵個夠。
“好，我們走吧！”莫煙然點點頭，拉着藍宸毓往內室走。
正主兒都走了，戲也該暫時落幕了，文皓胤換上一副悠哉閑適的表情，準備回雲閣去準備藥材。
“你要上哪兒？問題都還沒解決，你就想開溜了嗎？”邵恩攔住準備離去的文皓胤。
“我可不像某人，沒智慧不說，連大腦裝的都是一堆稻草，我可是要回去準備藥材，哪像您這麼優閑，什麼事都不用做。”
文皓胤笑着轉身，暗自諷刺着邵恩。
“你……你……好樣的，竟然罵我笨。”邵恩指着文皓胤說。
“人笨沒關係，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千萬不要等別人指着鼻子罵笨，這樣就太沒面子了。”
文皓胤笑嘻嘻的糾正邵恩，然後轉身離開。
***
兩個星期後，海棠春塢里正上演着一場連日來不管在何處都看得到的戲碼。
“煙然，你走路小心點，前些日子文皓胤那小子才剛幫你醫好身子，千萬別累着了。”
邵恩亦步亦趨的跟在莫煙然身後，像個老媽子一樣的念着莫煙然。
“恩，拜託你一下好不好？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現在好得很，不會有什麼事的。”
莫煙然受不了的回頭道。
“可是，那個臭小子說這段時間內還是要小心一點，免得病情惡化了啊！”
邵恩現在可是把文皓胤的話當聖旨一樣奉行，尤其是有關於莫煙然的事，他更是一點也不敢馬虎，每件事都照着交代做。
莫煙然默默無語，他知道恩這麼做也是因為關心他，可是他實在受不了，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乾脆我直接抱你到涼亭休息一會兒好了，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你一定累了。”
邵恩將莫煙然抱起，大步的往涼亭走，也不問問當事人的意見。
“恩，你不要動不動就把我當成弱女子好不好？好歹我也是個男人，才走那麼一點點路，怎麼會累？”莫煙然滿臉通紅的抗議邵恩這種霸道的行為。
“我沒有把你當成女孩子，從頭到尾都沒有，我只是關心你的身體，等文皓胤那庸醫宣佈你的身體都好了，我就不會這樣一直管你了。”
邵恩輕輕的把莫煙然放在涼亭的石椅上，捏了捏他的鼻子，要他繼續忍到文皓胤宣佈解禁。
“那還要等多久啊？我覺得身體沒有哪裏不舒服呀！為什麼文大哥和你們都這麼緊張我的身體，是不是你們瞞了我什麼事？”
莫煙然咬了咬下唇，眼睛裏寫滿了濃濃的疑惑，他懷疑他們瞞着他一些事，有關他為什麼發病的事。
“我們哪有瞞你什麼事，你別多心了，專心養好身體，等你身體養壯了，我再帶你四處遊山玩水，你說好不好？”
邵恩臉不紅氣不喘的扯着謊言，想藉著其他的話題轉移莫煙然的注意力。
“你會有時間帶我出去玩嗎？”莫煙然的一句話問得邵恩愣在當常
看他平常很好說話的樣子，沒想到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他突然變得這麼聰明。
“我可以跟大哥請婚假啊！到時候我就有時間帶你出去玩啦！”邵恩繼續扯着謊言。
“你要跟哪個女人結婚？為什麼我都不知道你已經有論及婚嫁的女朋友?為什麼要欺騙我的感情？”
莫煙然不敢置信的瞪着邵恩，突然歇斯底里的拉着邵恩的衣襟，被騙的感覺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在他發現喜歡上他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讓他的夢那麼快就被打碎？
他知道兩個男人原本就不應該在一起，雖然他的身旁已經有三對這樣的例子，但他還是怕這一切只是夢。
“煙然，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哪來的女人？我根本沒有什麼論及婚嫁的女朋友，你是聽誰說的?”邵恩遲鈍的反問莫煙然。
“你剛才親口說的，還想賴嗎？你說你可以跟你大哥請婚假，兩個大男人怎麼可能結婚？”莫煙然伸出一根手指頭，用力的戳着邵恩結實的胸膛出氣。
“對啊！我是要請婚假啊！誰說兩個男人不可以結婚的？雖然不可能用一般的禮俗把你娶過門，可是我們可以效法大哥的精神，自己舉行婚禮不就得了。”
邵恩很得意的解釋，由臉上的表情還可以看出他心裏現在一定在幻想着婚禮的情況。
“你少胡說八道，我又不是女人，你這樣自作主張的亂說話，要是被人聽到誤會了就不好了。”
莫煙然的臉紅得都快燒起來了，頭更是全都藏在膝蓋里，不敢看邵恩。
邵恩上前坐在莫煙然身邊，將他整個人抱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強迫莫煙然抬頭看着他。
“我哪有胡說！這事兒我們門裏都已經辦過三次了，再加上我們這次也不會令人感到奇怪，沒人會誤會的。”
“呃……可是……”莫煙然才剛開口便被邵恩給打斷了。
“沒有可是。現在我想吻你可以嗎？”邵恩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濃烈情慾。
莫煙然輕輕的點頭，然後整個人埋進邵恩的懷裏。天啊！好羞人喔！他怎麼會答應他可以吻他？
他會不會答應得太快了一點?恩會怎麼想礙…莫煙然的小腦袋裏閃過許多的疑問。
邵恩輕輕的托起莫煙然的下顎，慢慢的貼近莫煙然紅艷的雙唇，而後仔細的品嘗着他的雙唇。
稍加施力將莫煙然緊閉的雙唇撬開，邵恩長驅直入的探進莫煙然口中，汲取着他口中的甜蜜。
“嗚……嗯……”莫煙然只能發出單音，希望邵恩趕快結束這個吻，他快不能呼吸了，好難過啊！
邵恩欲罷不能的狂吻着莫煙然，一點也沒注意到莫煙然異樣的情況。
莫煙然不得已只好用手阻止邵恩再繼續吻下去，他真的快昏了，腦袋亂轟轟的，但手還沒來得及舉起，眼前一黑，他整個人就這麼癱軟在邵恩的懷裏。
因為懷裏的人兒突然變重了，邵恩依依不捨的結束這個吻，眼睛一張開便瞧見莫煙然昏厥在他懷裏。
“煙然、煙然，醒醒，好好的怎麼說暈就暈？”邵恩搖晃着昏迷的莫煙然，心中有着大大的問號。
“還是抱他去找步影好了，怎麼接個吻也會昏倒？”邵恩抱着昏迷的莫煙然準備到楓閣找楚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