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步影才剛離開沒多久，昏迷的聶擎就由昏迷中清醒了，他睜開眼愣愣的打量屋子裏的擺設。
“你醒啦?現在覺得身體怎麼樣了?”
段塵焰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
“你、你這個可惡的傢伙，讓我在那麼冷的屋外等那麼久，你是存心想把我凍死嗎?”聶擎一開口就直罵著段塵焰。
“喂!你很不懂禮貌喔!也不想想你現在在誰的地盤上，說話還那麼大聲。”段塵焰不屑與他一般見識，冷冷的威脅他該明白自己的處境。
“哼!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為了管澄夏那個大笨蛋，我才懶得跑到這鬼地方來呢!”聶擎把臉一撇，不甘示弱的回嘴，也不怕段塵焰真的生氣將他掃地出門。
“喔!你跟我們家澄夏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千里迢迢的跑到長白山來找人?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我和澄夏的關係，還有，他現在不在這裏。”
段塵焰也不想吊他的胃口，反正他只是逗着他玩罷了，也不是真心想為難他。
“我說了，你真的會告訴我嗎?”聶擎立即轉過頭，興奮的表情表露無遺。
“我這個人的優點很多，誠實就是我眾多的美德之一，相不相信隨你。”段塵焰露出招牌笑容，就不信這小鬼不上鉤。
“其實，我和管大哥沒有什麼關係，全是我一廂情願的黏着他，他一點都不甩我。這次我會跑到這裏也是不小心聽到他說會到這裏來，所以才會偷偷的跑來這裏找他。”聶擎有些失望的說出他和管澄夏的關係。
“原來你和澄夏是這種關係啊!真看不出來澄夏的眼光變差了，連你這種小鬼都看得上眼，他是怎麼招惹上你的?”段塵焰眉頭一皺，語氣中帶着一抹諷刺的意味。
“我不准你這麼說管大哥，他是好人，要不是他救了我，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聶擎一副義憤填膺的樣了，急着替管澄夏辯解。
“哇啊!好可怕喔!你現在的表情好恐怖，要是澄夏看到你這個模樣的話，他一定會拋棄你的。”
段塵焰說話的時候，還擺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
“你……你真是全天下最可惡、最惡質的人。”聶擎抓起床上的枕頭往段塵焰身上用力扔過去。
“呵呵呵……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你的觀察力還真好，知道我不是好人啊!”段塵焰一臉得意的笑看着怒氣衝天的聶擎。
“哼!懶得和你說話。”聶擎不悅的躺回床上，不理會段塵焰那可惡的嘴臉。
“小鬼，聊了那麼久，除了你的名字外，你還沒好好介紹你自己，說來聽聽吧!”
聽這小鬼剛剛所說的話，他是被澄夏所救，那他一定也有一番經歷。
“我幹嘛要說那麼多?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啊!”聶擎不悅的嗤哼一聲。
“這麼說來是我的不對!”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段塵焰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歉意。
聶擎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樣睨了段塵焰一眼，然後才簡單的自我介紹。
“知道就好，算了，我不計較那麼多。我剛才說過我叫聶擎，今年十九歲，何時、何地出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兩個月前被管大哥從壞人的手中救了出來。”
段塵焰笑道：“我是冥王門的右護法段塵焰，跟你和澄夏一樣都是孤兒。”
“我……”
就在聶擎想說些什麼時，楚步影端着熱騰騰的薑湯走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你醒啦!趕快把薑湯喝了，暖暖身子。”楚步影直接走到床前，把手裏的薑湯放到聶擎的手裏。
“你好漂亮喔!”聶擎看着楚步影的銀髮和美麗的容顏，情不自禁的讚美。
“你少打他的主意，他已經名花有主了。”段塵焰立刻向前摟着楚步影，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我已經有管大哥，才不會三心二意呢!”聶擎的一張嘴翹得老高。
“是喔、是喔!剛才不知道是誰說自己一廂情願的黏着澄夏，好像是你沒錯吧?”段塵焰戲謔着聶擎，打擊他的信心。
“你就少說兩句，一天不整人你就不開心啊?”楚步影斜睨了段塵焰一眼，看見他眼裏閃着整人的光芒。
“步影，你怎麼可以幫別人來打擊自己的老公呢?”段塵焰將楚步影在他懷裏轉了個身，讓他可以面對他。
“我沒有幫誰，我是站在中立的立場，實話實說罷了。”楚步影稍微抬頭看着他。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沉浸在鬥嘴的世界裏，一時又忘了還有第三個人存在，斗得渾然忘我。
被兩人晾在一邊的聶擎，樂得沒人管，捧起楚步影端給他的薑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
唉!要是他和管大哥也能像他們一樣就好了，好羨慕他們喔!
“喂!你們兩個吵夠了沒?可不可以理我一下啊?不要把我當成隱形人了，要親熱還是幹嘛，請回自己的房間。”
聶擎是看不下去他們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這會讓他想起管澄夏。
“小鬼，這裏就是我的房間，你有什麼意見想說的。”段塵焰一副老大不爽的瞪着他。這小鬼專門打斷他的好事，連鬥嘴這樂趣也要打擾。
“我是沒什麼意見，既然這是你的房間，那我換一間房間好了。”聶擎很無奈的說道。
“你給我乖乖住在這裏，別想換房間。”
開玩笑!整個冷月軒才兩個房間，一間他住，一間是步影的，這小鬼想住步影的房間，下輩子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吧!
“那就煩請二位稍微克制一下，謝謝。”聶擎沒好氣的說。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聶擎轉移目標，問起美人的名字。
“他叫什麼名字不需要告訴你，休息夠了就可以滾回上海，別待在這裏礙眼。”他恨不得這小鬼快點消失在他們面前。他可是不希望他在和楚步影親熱的時候，還有一個電燈泡杵在他們中間，礙眼得很哪!
“在我還沒見到管大哥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聶擎惡劣的朝段塵焰一笑，準備氣死他。
“好了，你們兩個都不準吵了，塵焰，你跟我去準備吃的，而你，給我躺下好好休息，不準有任何異議，不然就滾出冷月軒。”楚步影完全以主人的口氣命令兩個人，顯現出與以往不同的氣勢。
“我當然沒有異議，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段塵焰擺出一副婦唱夫隨的樣子，乖乖的聽從楚步影的安排。
他才不想因為一個小鬼而壞了他和楚步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哩!
“那你呢?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楚步影給了聶擎一個抗辯的機會。
“沒有，我會乖乖休息的。”聶擎聽話的躺下來，他不想在目的還沒達到之前，就被人掃地出門。
“很好，我們走吧!”楚步影很滿意兩人的表現，嘴角帶着笑意，要段塵焰跟他一起出去。
兩人前後離開房間，聶擎一個人躺在床上想着和段塵焰的對話，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可是他就是想不出有哪裏不對。想着想着，他的眼皮漸漸沉重，隨即墜入夢鄉。
***
自從聶擎住進冷月軒開始，每天都會聽見冷月軒里傳來對罵的聲音，原因無它，百分之百隻有一種情況，就是聶擎不知死活的黏着楚步影，讓段塵焰醋桶打翻了。
今天也不例外，兩人正在後院裏對罵著。原因是，冥王門的人派人來通知段塵焰可以回上海了，聶擎自然是高興得很；可是段塵焰的一句話，卻將聶擎由天堂打入地獄。
“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你不回去，這裏有什麼好的?冷得要死。”聶擎抓狂地問着優閑的段塵焰。
“沒有為什麼，因為步影喜歡住在這裏，我當然是義不容辭的留下來。”
段塵焰拉過在一旁看戲的楚步影，習慣性的將他往懷裏抱，用大衣幫他擋去白雪和寒風。
“你可以說服楚大哥跟你一起回上海啊!”聶擎不死心的想繼續說服他，盼他能改變主意回上海。
“你也很奇怪耶!我回不回去關你什麼事?你那麼緊張幹嘛?”段塵焰覺得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臉着急的聶擎。
他回不回上海，跟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他想回去的話可以自己回去啊，為什麼他一定要回去；況且，他已經找到今生的最愛，不見得一定非回去不可。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回上海，還要帶着楚大哥一起，我不想離開管大哥，可是又想跟楚大哥學醫。要是你們能一起回去的話，不就兩全其美嗎?”聶擎再接再厲的鼓吹段塵焰回上海。
“這件事我會跟步影單獨談談，過幾天再說吧!”段塵焰抱着楚步影準備回屋裏，外面實在太冷了，不是很好的談話場所。
“你要說話算話，我等着你的回答。”聶擎知道不能把他逼得太緊張，否則會得到反效果。
“小鬼，你放心吧!我這個人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的。”段塵焰又叫了聶擎最討厭的稱呼。
“不要老叫我小鬼，要說幾次你才聽得懂啊!死狐狸。”聶擎幫段塵焰取了個新綽號，每次吵架都輸給他，就偷偷罵他死狐狸好了。
“小鬼，你還真是了解我耶!怎麼知道我的外號是狐狸。”段塵焰絲毫不在乎聶擎怎麼叫他，反正他本來就是一隻狐狸嘛!本性狡猾多變。
“死狐狸你還叫，小心哪天我把你的嘴縫起來，看你怎麼講話、吃飯。”聶擎開始口不擇言的咒罵段塵焰。
“我等着那一天的到來，希望你有那個本事。”段塵焰根本不把聶擎的威脅放在心裏，反正他只是說說而已，不用太在意啦!
說完話，段塵焰抱着楚步影大步的走進屋裏，留下聶擎一個人在後院。
***
最後，在聶擎的強力遊說，和楚步影的首肯下，三人在三天後動身回上海。
聶擎簡直高興得要飛上天了，臉上一直掛着笑，讓段塵焰覺得很刺眼。
“小鬼，你再露出半點笑容，我就和步影回冷月軒，讓你自己一個人回上海。”段塵焰很不爽的警告聶擎，不要讓他再看到他臉上礙眼的笑容。
“我笑我的，礙着你不成?”聶擎非常不怕死的頂嘴。
“你再回一句看看，信不信我馬上走人，讓你一個人回上海?”段塵焰心情不佳的再次威脅聶擎。
“楚大哥，你看那隻臭狐狸又在威脅我了，人家又沒有得罪他，難道連想笑都要經過他同意?”聶擎拉過一旁的楚步影，要他幫忙評評理。
“你這個死小鬼，誰准你碰我的步影的，快點放手聽見了沒有?”
段塵焰瞪着聶擎拉住楚步影的手，要是可以的話，他真想將他的手砍下來，省得他一天到晚老是和他搶人。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好不好?天天吵，你們不煩我都快煩死了。再吵我就回冷月軒，讓你兩個自己回上海，我們各過各的日子，你們也不用來找我了。”
楚步影一反平常溫和的形象，大聲教訓着段塵焰和聶擎，看他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之前爭吵不斷的兩人都被楚步影的訓斥和威脅給嚇傻了，沒想到平時溫和的楚步影發起脾氣來，是那麼的有魄力。
“楚大哥，你不要生氣，我發誓絕對不再和那隻死狐狸吵架了。”
離楚步影較近的聶擎馬上換上一張討好的嘴臉，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和段塵焰吵架了。
“步影，你不要因為一個小鬼，平白壞了我們倆的感情，再怎麼說那個臭小鬼怎麼比得上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呢?”
段塵焰走了過來，不着痕迹的把聶擎從楚步影身邊擠開，自己則是換上了溫柔的表情，努力想讓楚步影消氣。
“怎麼，你們不吵架了嗎?不是吵得很愉快嗎?為什麼不繼續吵?”楚步影沉着一張臉，很不高興的數落着他們兩個。
想也知道平時看起來越沒有殺傷力的人，發起火來有多麼可怕，瞧眼前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步影，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那麼生氣嘛，要是氣壞了身體多劃不來。”段塵焰放下身段，努力想討好楚步影。
“對啊!楚大哥，你不要生氣，我也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再和段大哥吵架。”聶擎也知道眼前事態嚴重，馬上和段塵焰站在同一陣線，想辦法讓楚步影消氣。
“不吵啦?不是吵得正熱鬧，你們兩個真的很奇怪，不是一見面就鬥嘴吵架嗎?現在又站在同一陣線上，變朋友了啊?”
楚步影斜睨着兩人。
楚步影哪有那麼容易就消氣，每天一早起來就是聽他們倆鬥嘴，現在在火車包廂上他們還吵，再吵下去他們不瘋他可能要先瘋了。
不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給他們一個教訓，他們絕對會一路斗到上海，那他真的寧願跳車回長白山的冷月軒過他寧靜的生活。
“我以人格保證，這一路上絕對不會再和那個小鬼吵架，否則就罰我三天不能抱你。”段塵焰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神情嚴肅的對天發誓。
“才三天不能抱楚大哥!?你不覺得太少了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有名有姓，不叫那個小鬼!”
聶擎一聽見段塵焰又叫他小鬼，忍不住又指着他的鼻子提醒他。
“你閉嘴，你懂什麼?我要三天不能抱步影，對我來說是很殘忍的處罰耶!我只要一分鐘不摟着他，我就會覺得全身不對勁，更何況是三天!”段塵焰也不甘示弱的大吼回去。
兩個人似乎忘了楚步影正在氣頭上這件事，前一刻才說過的話，馬上就拋到九霄雲外，戰火又重新點燃。
楚步影不發一語的站起身，不想理會吵得正熱的兩人，拉開包廂的門走出去，準備到外面去透透氣。
吵得正熱的兩人，一看到楚步影走出包廂，馬上就知道他們倆這回是真的闖禍了，要怎麼讓楚步影消氣成了兩人眼前的大難題。
“都是你，要不是你又叫我小鬼，我怎麼會和你吵架，這會兒怎麼辦?楚大哥肯定氣死了。”
聶擎氣呼呼的看着段塵焰，將剛才吵架的過錯全推到他頭上，臉上凈是不滿的表情。
“你這個欠揍的小鬼，叫你小鬼又怎樣?你不喜歡不要聽不就得了，現在出了事就把責任推到我頭上，這不是小鬼的行為是什麼?”
段塵焰努力剋制自己想揍人的衝動，指責聶擎現在的表現就是小鬼闖禍后的行為。
“就算是我的錯好了，難道你就沒錯嗎?”聶擎不服氣的狡辯。
“懶得和你這個小鬼爭辯，我要去安撫我的步影了，不准你跟來壞事，不然回上海你就吃不完兜着走。”
段塵焰搖搖頭表示不想再和他說下去，他要去找楚步影安撫他的情緒，免得他真的動了回長白山的念頭。
說完話，他急急忙忙的走出包廂，去尋找楚步影的身影，整個包廂內就只剩下聶擎一個人。
“真無聊，每天都看他們親親我我的，看得我羨慕死了，要是我和管大哥也能像他們一樣該有多好。”聶擎抬頭環視整個包廂，嘆了口氣小聲的嘟囔着。
過了一會兒，離開包廂的段塵焰摟着楚步影甜甜蜜蜜的回到包廂，門一打開只見聶擎靠在窗邊睡著了。
“別忘了你剛才的保證，不要再故意逗擎生氣了，不然我真的會說到做到，記住了。”楚步影小聲的在段塵焰耳邊提醒着。
“我知道了，誰要他那麼可愛，我才會忍不住想逗他嘛!”段塵焰也小聲的回答楚步影。
“你喔!就是改不了這個壞習慣，小心哪天會惹麻煩上身。”楚步影捏了捏他的臉頰，要他控制一下自己的行為。“為了你，我會注意不惹麻煩上身的。”段塵焰低頭吻上楚步影的唇，向他保證不惹麻煩。
“不……不要這樣，還有別人在，你要稍微克制一下。”楚步影躲開段塵焰的吻，氣息有些不穩的要段塵焰克制一下自己的行為。
“可是我已經好幾天沒有碰你了，一時忍不住，況且他在睡覺沒關係啦!”段塵焰稍微轉頭看了聶擎一眼，不太在意的說。
“要是他醒了怎麼辦?你的臉皮厚得可以和長城比，當然沒關係啊!”楚步影很不滿的瞪了段塵焰一眼。
“可是……”
段塵焰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楚步影給瞪得硬生生吞下肚。
“唔……嗯……你們好吵喔!楚大哥，是不是那隻臭狐狸欺負你，要不要我幫你出氣?”聶擎打了一個呵欠，睡眼惺忪的看着楚步影和段塵焰。
“你醒啦!剛才你有聽到什麼嗎?”楚步影沒有回答聶擎的問題，只是問着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聽到什麼?楚大哥，你問的問題好奇怪喔!”聶擎迷迷糊糊的搔搔頭，用無辜的表情看着楚步影。
“還好他沒有聽到什麼，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人了。”楚步影小聲的說，音量剛好只讓站在他身邊的段塵焰聽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