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饑渴的心靈

七、饑渴的心靈

我們有很多人沒有那個時代的深切感受。

那時的供銷社了得嘛,那可真是整個農村經濟和文化的繁榮中心,那是農村計劃經濟的前沿陣地。整個農村人口的柴米油鹽、醬醋糖茶、鍋碗瓢盆、穿衣戴帽、布匹鞋襪、針頭線腦、抽煙喝酒,還有罐頭水果,人們生活的必須品,啥也離不開那個供銷社。那年月偏偏還搞一些個糧票布票和定量供應的各種票本,弄的老百姓們買一斤紅糖買一斤棉花買一包火柴買一斤白酒都得找人走後門;老百姓賣一點廢鐵賣一領葦席賣一斤藥材賣幾斤雞蛋都找人走後門。供銷社裏的營業員們的權力真是挺大挺大的,他們和誰關係近和誰關係鐵,普通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供銷社來沒來好東西來多少好東西,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清楚,這些緊缺的東西應當先賣給誰應當后賣給誰誰都不知道,都掌握在那麼幾個人的手裏。那些所謂的好東西他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他們說這些東西賣沒了那就是賣沒了,他們說領導叫給誰留着就得給誰留着。那些老百姓眼巴巴地瞅着供銷社裏的那些好東西就是買不着,就是不賣給你,就是急死你氣死你。如果供銷社裏有了親戚朋友的,你就能買到你想買的東西,你就能得到你心愛的物品。那時候,啥都缺,車子、手錶、縫紉機、洋蠟、電池、收音機,買斤光頭餅子買斤凍梨蛋子都得擠破腦袋都得打仗升天的。那時候的老百姓上哪兒去看大上海去看老北京,那時候有幾個老百姓坐過火車坐過飛機,他們看見的所謂的蒸蒸日上欣欣向榮的偉大的社會主義祖國也就是家跟前眼目前兒的供銷社了。吃幾塊月餅含幾塊糖球就算享受**了。天天吵吵着解放全人類的老百姓,其實連他自己都沒解放,他能解放誰呀?用當時當地的老百姓的土話說,叫純粹凈扯兒馬卵子。

終於盼到了第二天中午,小五丫到供銷社去取火柴的時候,營業員小苗果然一個人在那裏值班,營業室里就他一個人在那等她。小五丫知道這是走後門買的火柴,接過來五包火柴急忙就要往回走。

營業員小苗急忙喊了一句:“等等,把這塊格兒尼拿着。”

小五丫瞪大眼睛:“格兒尼?什麼格兒尼?”

營業員小苗說:“我給你買的,拿回去吧。”

小五丫目光閃閃地盯着那塊格尼,說:“我那是說著玩的,我可不敢要你的格兒尼,叫我媽知道了我媽該說我了。”

營業員小苗說小五丫:“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還給我**像章了呢,我怎麼就不能給你一塊格呢?先拿着吧,就算是你用**像章換的還不行嗎。”營業員小苗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小五丫她還能說什麼呢,拿就拿着吧,她心裏這樣想着,就把那塊格兒尼布料裝起來了。

從此,她就把一個叫姓苗的營業員也裝在了她的心裏。

小五丫和小苗的感情展的度很快,也很結實。他們倆幾乎是天天見面,天天接觸。今天她給他送一袋瓜籽,明天他送給她一幅手套,今天她再托他給買斤白糖,明天他再偷着送給她一瓶雪花膏,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有滋有味兒地處上了。別看小苗是個學商業財會的中專生,別看小苗長得漂亮工作還好,可是那個年代一切都是以政治表現為第一位的。小苗的家是外地的,父親是個很有才華的勞改釋放人員,他對工作的選擇和婚姻的選擇,必須要從現實和實際出。他渾身除了一個幹部身份和長得漂亮之外,根本沒有別的優勢。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來到南園村不久就結識了小五丫,又通過小五丫結識了大老方。

老實說,營業員小苗也確實需要建立這樣一種人際關係。

南園村的大姑娘小媳婦很快就都知道了小五丫處對象的事情,在他們的事情還沒徹底公開的時候,人們就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那種關係。人們一旦知道了這種關係就神秘好奇地相互之間傳播着。特別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對這類事情更感興趣,這些人仨一夥倆一串兒地有事的到供銷社去走走,沒事兒的也到供銷社去瞅瞅。買一根針缺一隻筘什麼的本來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也都要找點理由到供銷社去一趟,看一看那個姓苗的小夥子。這一看不要緊,有丈夫的就拿自己丈夫和那個姓苗的比,沒丈夫的就拿自己和小五丫比,有的比的心驚肉跳,有的比的五筋六受,有的比的咬牙切齒,有的比的夜不能寐。

有的小媳婦眼氣的直罵人家,罵小苗小逼崽子爹媽怎麼給他研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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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是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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