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她的唇好溫暖,他加深了吻,放肆掠奪她唇內殘留的香,狂野地吞噬她甜蜜的氣味。

丁璟莎繃緊身體,心臟激烈跳動,被他吻得天旋地轉。

他強勢地抵住她,將她逼迫到沙發的角落,他的氣味紊亂她的呼吸,讓她戰慄暈眩。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熱力瞬間將她淹沒,陌生而強烈的快感,在體內蔓延。

在她幾乎快窒息時,他終於放開她,瞧見她臉上恍惚的神情,不禁令他露出微笑。

她的唇因他的碰觸而濕潤,她的胸脯劇烈起伏,她睜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事,嬌憨的模樣讓他幾乎又想吻上她。

「你、你、你吻我?」她不斷顫抖着,感受到他火般灼熱的目光,臉蛋更加嫣紅。

「是,我吻你。」而且還欲罷不能。

「為什麼?」她問,腦中一片空白。

她的話換來他的輕聲低笑。

「因為我想吻你。」從第一次見面時,他就想這麼做了。

「可是……」她支吾着,說不出他不該吻她的理由。

「可是什麼?」他笑着看她,感冒的癥狀似乎好轉了,不知道是因為吃了葯的關係,還是因為渴望終於得到滿足。

「可是……可是你感冒。」想了半天,她想了個很沒有說服力的原因。

他的雙眼閃爍着光芒,緊盯着她美麗的模樣。眼裏、唇邊都帶着笑,像是在取笑她。

「如果傳染給你,我會照顧你的。」他輕柔地說,俊臉再度朝她靠近。

「夏誠亞……」她怔怔的望着他,小手抵着他的胸口。

他的黑眸里有着一種勢在必得的狂妄,她讀得出,卻阻止不了自己的陷落。

在他炙熱而專註的目光里,紛擾的世界瞬間靜了下來。

濁熱的呼吸噴在臉上,像要將她催眠,純粹的男性氣息如醇酒滲入皮膚,她忐忑不安,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他輕觸着她的唇,在她的唇邊磨蹭着,像是一種寵愛,讓她有一種醺醺然的感覺。

一個吻……一個銷魂的吻,讓她的天地都變了顏色。

她開始回吻着他,用一種生澀卻誘人的姿態迷惑着他,怯怯地與他糾纏。

他炙熱的唇和緊實的身體蠱惑着她,他們的接吻變得恣意而貪婪,她的小手不再抵着他的胸口,反而攀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得更近。

她的四肢虛軟,腦袋暈眩得沒法思考,身體滾燙,慾望在體內沸騰。

她好慌、好怕,卻又隱約地感覺到心裏強烈的期待,她不想要他停止,但又知道若是沉淪在他的誘惑里,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只是在他懷裏,她根本不想回頭,所以,她允許自己深陷了……

「哈啾!」丁璟莎打了個噴嚏,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眼睛還未睜開,鼻端就傳來淡淡的麝香氣息,讓她怔愕了半晌。

她緩慢的抬起頭,一張俊帥迷人的睡臉呈現在眼前,她倒吸了口氣。

嚇!是夏誠亞。

昨夜的綺情景象一幕幕出現在她的腦海,小臉像是在火堆上烤過一樣火紅,她緊摀住嘴將驚呼吞了回去。

天啊!昨天、昨天的事不是一場夢,她跟夏誠亞真的……

想起昨夜的景況,她不只是小臉泛紅,整個人都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捲成一團,且紅透了。

茫然與慌亂的情緒在她的澄眸里翻滾着,她不知怎麼面對他,更不知道該跟他說此一什麼……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這是第一個闖進她腦海中的想法,她輕輕的起身,打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但她腿還沒落地,便被猛地抱住,整個人被摟進一個溫暖且厚實的懷抱里。

「去哪?」低沉性感且帶着濃濃睡意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不但震撼着她的耳膜,也撼動她的心靈,讓她忘了呼吸,一口氣憋在胸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問你要去哪?」夏誠亞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裏,她的發搔着他的鼻端,傳來淡淡的香氣,也帶着一陣癢意,他的唇邊揚起了笑。

「呃……」去哪?能去哪?當然是找個地洞躲起來呀!

「天啊,你聞起來真舒服。」夏誠亞吻着她的肩,薄唇在她肩上落下無數個細吻,傳來一陣酥麻,引發她的輕顫。

她的身上有種能安撫他的味道,抱着她,他難得一夜好夢,舒服得不想醒來,只不過她似乎並不這麼想,一起床就打算從他的身邊逃開……

「是我昨夜表現得不好,讓你失望的想走,還是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所以你想走人了?」他開玩笑的說道。

昨夜真是荒唐的一夜,他不曾如此放蕩過。

她像是讓人迷亂的罌粟,無形中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一旦沾染上之後,就再難停止,她生澀羞怯的反應像火一樣將他的自制力燃燒殆盡,他幾乎要為她瘋狂。

「才不是。」她猛地搖頭。

發疼的四肢,是一夜狂歡的結果,他用最溫柔繾綣的方式,教她識得魚水之歡,初嘗情慾,她也為他迷亂着,在兩人結合的那一剎那,雖然疼痛,卻也讓她感動得想哭泣。

「那你的意思……就是很滿意啰!」他的語氣充滿得意,笑意從語調中流露出來,他從身後吻住她的耳垂,感受到她的輕顫,親昵的將她擁得更緊。

「夏誠亞!」她臉紅的喝斥他。

她已經夠不好意思、夠尷尬了,他還火上加油,嫌她不夠難堪啊!

愉悅爽朗的笑聲從身後傳出,丁璟莎有股莫名的感動。

沒想到……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男人的懷中醒來,這曾經是她最遙不可及的夢想,竟然不可思議的成了真。

「轉過來,讓我看看你。」夏誠亞雖然喜歡輕觸她頸項邊的細嫩肌膚,但還是很想看看她臉上的表情。

「不要不要不要!」丁璟莎連聲說不,背對着他還能勉強保持鎮定,要是面對他……

「不要?」他的語調揚高了些,一個輕巧的使力,就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一張紅得像蘋果般的小臉隨即出現在眼前。

「你的臉好紅!」夏誠亞皺起眉頭,擔心地說:「你不會真的破我傳染感冒,發燒了吧?」

丁璟莎尷尬的垂下眼盯着他的胸口,黛眉皺成一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見他胸口、肩膀上的泛紅,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些是她昨夜激情所留下的痕迹。

她真是學壞了,初嘗情慾竟然就有這樣的反應,怎能叫她不臉紅?

「我沒事,」她的額頭抵着他的胸口,不敢抬頭迎視他。

「我看看。」大掌由她的腰際往上,輕巧的撫過她細緻的身軀,引發她不自覺的輕顫,繼而托住她的下顎,讓她被迫揚起頭,望進他黑黝深邃的眼中。

「好熱呀你!」黑眸緊盯着她,夏誠亞話中有話。

昨夜他像是碰觸到了她最敏感的所在,不只燒融了他,也將她的熱情完全點燃,他被她完全迷惑,身心都得到滿足。

她嬌瞪他一眼,明白他沒有說白的話,心裏很不好意思。

「夠了喔!再說,再說的話,我就要……」

「就要怎麼樣?」他笑問,大手攬住她的腰,將她緊緊貼在自己胸口上,緊密得沒有一絲縫隙。

她不是很豐滿的女人,卻正好適合他的懷抱,像是她天生就該屬於他,這個發現讓他感覺十分愉快。

「我……」她啞口,小臉被激得更紅。

「說呀,你想怎麼樣?榨乾我嗎?」薄唇扯出邪惡的弧度,他就是喜歡她含羞帶怯的神情,着實讓他着迷。

「喂!」她伸手摀住他亂說話的嚷,臉簡直要燒起來了。

黑眸閃爍着笑意,望進她嬌羞的瞪眸里,幾乎移不開視線,他貪婪的凝視着她美麗的臉龐。

他像是挖到一塊寶,一塊讓他意外至極的珍寶,光從她的眼睛就能讓他感到滿足,還有一種無言的親昵。

他伸出舌頭,輕舔過她的掌心,她趕忙收回手,瞪了他一眼,小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讓兩人過於靠近。

他注意到她的動作,覺得有趣。「你的力氣大得過我嗎?」

她皺起眉頭,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索性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用弓肘支起自己的身體,大腿壓住她的下半身,霸道地控制住她的行動,卻也溫柔的沒有將重量壓在她身上。

「嘿……」她倒抽一口氣,這姿勢親密得緊,也讓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仍未着寸縷。

「不行不行,我要上班了……」她的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他作勢裝出受傷的表情,捏了捏她的頰。

「你真傷我的心,你是第一個對我說要趕着上班,還跟我說『不行』的女人耶。」

丁璟莎愣了下,對於這句話,她真不知該做何反應。

她是第一個這麼說的女人……那就是說,有許多女人都喜歡賴在他的床上啰?

從他高中的表現就知道,他並不是個專情的男人,不過這一次的相遇太震撼,交往的速度也快得出乎她意料,讓她一下子忘了他的濫情。

夏誠亞並沒有發現她陷入沉思,只是親吻着她的秀髮,用掌心感受她細緻滑嫩的肌膚。

「真不想上班……」他自言自語的低喃,大掌親昵的揉捏着她的頸項,放鬆她僵直的身子。

他的話讓她突然笑了出來,忘了心裏的掙扎。

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每次一遇到她,不是想蹺課,就是想蹺班。

「你還真不長進。」她搖了搖頭。

「我很少這麼不長進。」他老實的說,撩起她一綹長發,送到鼻尖細聞着,眼角勾了她一眼。「只有在你身邊才會這樣。」

「很動聽。」丁璟莎笑了,笑得很真誠、很開心。她心想,女人真是好騙的動物,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哄得她心花朵朵開,什麼都不計較了。

夏誠亞也跟着笑了,只不過,他笑的理由跟她不同。

他說的是實話,他鮮少會有那樣的念頭,尤其在接下公司的重擔之後,他的責任感總驅使他不斷前進,加班早已成為習慣,夜裏的放縱只是為了放鬆神經,卻不曾真正感到輕鬆過。

然而昨夜,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安撫了他,讓他一夜好眠,睡得舒服極了,就連現在,他也只想留在她身邊,一點兒也不想離開。

「你可以請病假,我覺得你的身體很熱,而我也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他第一次想賴在床上,動也不想動……

呃,該換個說詞,是不想離開床上,而不是動也不想動,老實說,他還挺想「動」的,要不是考慮到昨晚已索歡一個晚上,他還真不想放過眼前這塊「香肉」。

「我才不需要休息。」她趕忙搖頭,雖然很想偷懶,但是她可沒開過蹺班的先例。

「喔!」他拉長了音,斜覷了她一眼。「不需要休息?」

她堅定的搖搖頭,表示她的決心。

「那好!」夏誠亞點了點頭。

「呃?」她納悶的看着他,好?好什麼?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突然笑了,笑得邪氣,也笑得她心慌意亂,她知道他說的「好」,是哪裏好了……

「不行啦!」小手推着他,她身上還隱隱酸疼,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還想……

「我是說真的,我不想讓你走。」他捧起她的下顎,望進她的眼裏,她的眼睛像夜裏的星子一般閃耀,總叫他捨不得移開眼。

「我說的也是真的。」她笑答,看了看時間,「我該回去上班了,開店會來不及的。」

他的臉又拉了下來,這女人真不給面子,他難得有偷懶的念頭,她卻一點兒也不配合。

「你覺得,你能走得成嗎?」他將重量微微加在她身上,黑眸閃着慾望的光。

「夏誠亞……」她嬌嗔的瞪視着他,幾乎不敢相信他的霸道。

「上了賊船,就沒那麼容易下船,你要走,至少也要問船長同不同意。」他捏了捏她小巧的鼻頭,薄唇印上她的唇,啄吻了一下。

從他的眼裏就知道,他非要她留下不可……

「看樣子,你很懂我的想法喔,那我就不客氣了。」夏誠亞笑答。

不知為什麼,從她的眼裏,他就能知道她的想法,那種心靈相契的感覺,是他從沒感受過的。

薄唇不客氣的覆上她,將她的驚呼與抗議封在吻里。

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丁璟莎很清楚的知道,今天要準時開店,大概是不可能了……

會議室里,公司的幾位重要幹部,律師、顧問全都到了。

「大陸方面,已經決定提出告訴,告我們傾銷,這場官司看樣子是免不了。」律師先行發難,面色凝重,與對方協調未果,讓他很挫敗。

夏誠亞接過律師遞過來的文件,大致翻閱了一下,面色沉靜如常,點頭示意報告繼續。

「有幾位日本客戶對我們的報價有意見,說是最近對手報出的價錢都比我們低兩成,如果我們堅持原價,就會考慮轉單。」某位高階主管的臉色也不好看。

「我想這是因為對手現在積極在越南、印度等地設廠,人工便宜,成本也相對降低,的確是需要注意。」顧問再遞資料到夏誠亞的手中。

夏誠亞雙手在桌上交握,面色平靜,濃眉不見緊蹙,似乎對眼前的情況不感困擾,他沉穩的態度奇異的安撫了在場人士的情緒,會議室里一片寧靜,等待着他的指示。

「大陸制定反傾銷,這早在預料之中,因為我們大量銷入大陸,定會造成不滿。不過大前提仍舊不變,就算需要加上大筆的關稅,如果利潤還在合理範圍之內,訂單仍可以繼續處理,銷貨量或許會減低,不過公司的出貨量不會因為大陸一個點而有太大的改變。」夏誠亞站起身,一邊在白板上畫下出貨分配圖,一邊信心滿滿的看着在場的高階主管,眸光中仍是自信。

「至於報價方面的問題,我之前就跟各位討論過,目前已在越南找到適合的加工地點,機器設備的購置也進入細部討論,相信沒多久,越南廠就能順利運作,到時候這塊餅就不會被敵人并吞。」夏誠亞拿着筆,在地圖上指出意欲設廠的位置,在場的人皆面露欽佩之色。

夏誠亞不但看得遠,且富有決斷力,決定的事總是火速進行,第一時間內就能趕上對方的進度,不讓敵手專美於前。

兩個最主要的討論項目已得到解決的辦法,主管們陸續又提出幾項關於公司內部的問題,會議仍討論得十分熱烈。

不過,此時夏誠亞卻不再如此專心了,他的心神飄到今早懷中的嬌美容顏,那一頭黑髮披散在他胸前、在他床上時的絕美模樣……

今天,他遲到了。

他之前即使加班到凌晨,即使在夜裏狂歡縱慾,但他隔天還是會準時出現在公司。

深夜的狂歡,只是壓力的宣洩,然而就算他累得癱在床上,腦子裏仍舊牽挂着公司的業務。畢竟他得擔起數百人的生計,無論如何不能出錯。

愈是這樣逼迫自己,他的神經愈緊繃,工作成績雖然很好,自己卻成了機械人,除了工作,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是他生活的目標。

他的心裏渴望休息,卻一直做不到,無形的壓力壓在他的肩上,他想丟卻丟不掉。

不過昨夜……情形卻很不相同--

她臉上的甜笑安撫了他急躁的情緒,馨香充斥在他的鼻端,體熱溫暖着他的心房,他好像駛進一處安全的港灣,平靜詳和且自在地窩在她身旁,盡情地享受她的繾綣柔情,在她羞怯而深情的目光中得到滿足。

有一種默契在兩人心中,不須太多言語,就能了解彼此的意思,那種感覺真讓他不想放手!

也因此,他今天執意在她身旁多待些時間,想確認那情感只是一時迷惑,還是真的存蒞他心中。

事實證明,他真的很喜歡留在她身邊的感覺,她的嬌羞表情,她被點燃熱情之後的激烈反應,生澀卻充滿誘惑,叫他無法自拔。

在她面前,他緊繃的神經可以完全放鬆,就算昨夜整晚的纏綿,他也毫無倦意,甚至還意猶未盡……

「經理、經理……」幾位主管面面相覷,他們第一次發現夏誠亞竟然在開會的時候閃神,而嘴角還帶着笑容。

沒發覺部屬們的訝異眼光,夏誠亞的腦海里仍是她玲瓏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重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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