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他勾着唇,保持他好看的微笑,笑意卻沒有到達那雙黑眸里。

這個小女人,絕對有磨光男人耐性的能耐!

不過,他閻焰也不是省油的燈,怎會讓人凈把他當猴子耍呢?

既然,他封不了她的嘴,那——他就折斷她的頸!

起先,水荷一愣,因為他突來的笑容,讓她無法正確的做出反應。

這男人極好看,這是她第一眼就知道的事實,只是……沒想到這男人笑起來,竟然還有讓人心跳加速的魔力?

珍貴而鮮少見的羞澀,突地浮上心尖,望着他的笑,一股熱燙的紅潮湧上粉頰,水荷的俏臉,不受控制的暈紅一片。

只是,那紅暈才上,她的眸光也因為他乍然改變的氣息,而看出了端倪。

冰冷的黑眸露出笑意,直直衝着水荷而來,那笑意,仍舊迷人,卻充滿殺氣。

一時之間,水荷頸上的寒毛全給豎了起來,心中暗叫不妙。

糟!有人翻臉了。

意識到情況突變,她正打算拿出袖中的「保命符」時,纖細的手腕卻被他擒個正着,清亮澄眸對上他的陰冷黑眼。

「走!」

閻焰當機立斷站起身來,扯緊她的手,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迅速再反手一轉,將她轉進他的懷裏。

火熱的溫度,頓時包圍她的周身,讓她心跳有些失序。

「你最好不要動我,要不然你會後悔的!」她試圖推開他,心知大難臨頭,只得放聲威脅兼提醒。

「後悔?」閻焰冷哼一聲,黑眸跳燃着火焰。「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讓我後悔。」

水荷還未站穩,閻焰隨即飛身往外縱去,幾個飛點,兩人消失在眾人眼前。

原本熱鬧的木桌上,徒留酒菜錢匡啷匡啷地在桌上打轉,還有空氣里那一聲殘留的尖叫聲。

「救命啊……」原來甜美的嗓音轉為驚慌,尾音隱隱在空氣里飄蕩,大家面面相覷半晌,不知如何是好。

英雄,每個人都想當,但是……保住小命最重要。

於是,茶棚的角落裏,某人輕聲發言。

「來,我們喝……」

「好好好……大家干吧。」眾人皆舉杯同飲,茶棚恢復原來的熱絡。

世風日下,人人自掃門前雪,撩了虎鬚的水荷,只得自己面對這一切了。

「啊……」水荷的驚人肺活量,在此時發揮作用,從茶棚縱出到林里,她的驚叫聲始終沒停過。

閻焰耳中嗡嗡作響,耐心已達臨界點,卻仍忍住了直接將她丟下的衝動,只因還沒問出她的來意,無法妄下殺手。

憑着對此地的了解,閻焰以高深的內力,輕而易舉的捉着她,施展輕功直往另一邊林間飛奔,直到再也見不到人跡時,他才在空曠處落下。

原該踉蹌的腳步,沒有發生在水荷的身上,她跟着輕巧的落下。

閻焰將她輕巧落勢看在眼裏,顯然她也懂得一些功夫……這樣就不用對她太客氣了!

他旋過身,一樣冷漠的臉、一樣冷情的眼,一樣狂放的一頭黑髮,大掌才鬆了她的腕,竟然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截斷她所有的空氣,將她整個人吊在半空中。

「你怎麼……呃呃……」水荷揪着他的衣襟,突地被掐得頭昏眼花,半天無法開口,一雙小腳在空中踹啊踹的,他仍紋風不動。

這男人……怎麼連一點讓人解釋的時間都不給啊?

雖然說,殺人滅口最為簡單利落,但他總得弄清整個事情的原由吧。

「放、放……」水荷一張小臉被掐得通紅,但閻焰仍視若無睹,不停收攏手中的力道,垂眼,冷冷的看着她,手勁不松反緊。

「你所為何來?」他壓低了聲音問道。

水荷一張水嫩的唇,像是被迫離水的魚兒一樣,紅唇張了又張,連試了幾次,還是發不出聲音。她的小手指着被掐住的脖子,用翻白的眼神示意他鬆手,再不放她就死定了。

明白她的意思,閻焰好心的讓她的小腳落了地,但是他的掌心還是扣着她的頸項,只要一使力,她還是能馬上魂歸九天。

水荷急喘,努力補足肺中急缺的空氣,用無法置信的眼神,直直瞪視着他,像是想把他的臉瞪出幾個大洞來。

怒火咕嚕咕嚕的往喉嚨上涌,水荷差點沒氣壞。

「你這個人怎麼翻臉跟……」出口的咒罵才開了頭,又沒了尾,只因為他又沒良心的掐緊了她的頸項,截斷她的話尾。

「我再問一次,你所為何來?」他壓低聲音,眸中殺氣迸射,暫且饒她一命,可不是來聽她聊天說鬼話的。

水荷瞧着他那利箭般的目光,知道他的確狠得下心殺她。

此事開不得玩笑,她還是別拿自己的小命來玩好了。她小手往袖裏伸,卻被他攔住,以為她要使出什麼暗器。

「別跟我耍詭計,只會讓你死得更快。」閻焰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泰然自若的提醒着彷佛要掐死一個人,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無謂。

水荷勉為其難的點頭,都在這要命的節骨眼兒上了,誰有心情跟他開玩笑、耍詭計呢?

要嘛,也得等她拿出保命符才行。

閻焰又看了她一眼,確定她真的明了他話里的真實性之後,才又放鬆手勁,提防的盯視她,看到她從袖中慢慢拿出某個物品——

閻焰的眸,眯得更緊了,俊臉上難得的出現怔愣與錯愕。

屠血戒!他遍尋數年的屠血戒,竟然在她的手中?

冰冷的視線從她掌中里的物品,緩慢的移到那張泛紅卻又帶着怒氣的小臉。

閻焰終於抬起頭看她,用最冷靜的聲音、最認真的態度,沉着臉,問出早就應該問出口的問題。

「你、是、誰?」

【第二章】

夕陽隱沒在山的那一邊,秋月高掛枝頭,淡淡月光撒落一地,四周驀地靜謐,徒剩兩人的呼吸聲。

他手還掐着她的脖子,黑眸緊緊地眯起,像是正思考掙扎着,那樣的力勁雖不至於讓她無法呼吸,但是也稱不上舒服。

「呃……大俠,可以先鬆開我嗎?」水荷把掌心裏的戒指,往大拇指上一戴,揚得更高一些,深怕他沒注意到。

「你究竟是誰?」閻焰自然認得從小師父戴在尾指的屠血戒,只是……師父明明交代,屠血戒給了易神醫,眼前的小女娃又是誰?

「我爹明明說了,只要我拿着這戒指,直接進到龍虎山,不但有人能保護我,還能幫我完成一個心愿……」怎麼爹爹說的事,跟眼前完全不同呢?

「你爹是誰?」閻焰不想一下子暴露了身分,濃眉依舊沒有鬆開。

這恩要報,但是,可也不能胡來。

「易天宏,人稱「神醫」,我是他女兒,我叫易水荷。」一條小命被他「掐」在手上,她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便開玩笑。

「易神醫他人呢?」閻焰做事謹慎,不輕易被唬弄,眼前女娃看來靈秀,卻仍是娃兒,神醫怎會放任她一人遊走江湖。

此話一問出,他輕易發現那雙水亮的眸一黯,很快的垂下了眼。

「我爹上上個月染病,老手一揮,就把我撇下了。」水荷拾回笑容,不愛在他人面前流露出軟弱的模樣。

「神醫也會生病?」閻焰的黑眸揉進疑惑,只不過這句話教水荷的柳眉緊緊擰了起來。

「難道當了神醫的人就不會死?」這是什麼論調?

只不過,爹爹的確是因為她學藝不精,來不及救他一命,再加上他病深無力自救,才丟了一條命,她……難辭其咎。

這一點愧疚,她始終放在心裏,爹爹已離開她一年的時間,她從未或忘要彌補這一切。

而這,也是她來到此地的目的。

想到父親的遺願,她再也沒有嬉笑的心情,小臉一沉,直直的瞪視着他。

「爹爹說了,見戒如見人,我手中有了「屠血戒」,你們這些人就得把我當成歐陽老前輩一樣尊敬……」她絲毫不客氣的用小手戳戳他的胸口。「你是這樣尊敬歐陽老前輩的?」

閻焰神色一動,隨即又恢復冷漠,這次倒是把她的話確實聽進他的耳里,於是大手一松,終於讓她恢復自由。

「易姑娘,失禮了。」閻焰微拱手,收斂眼中的殺氣,但一句話雖說得禮貌,眼中可沒半點歉意。

看出他的口不由心,水荷不想跟他計較,但也不想讓他太好過。

「虧了我爹說,武狂一諾千金,早允了見戒如見人,不只是他,連他的弟子都使喚得動……」水荷眼睛滴溜溜的朝他看了看。「誰曉得,我拿了這屠血戒,什麼請求都還沒開口,自己一條命倒差點被他的弟子給「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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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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