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第一口面入口時,向柏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滿驚訝的。
看似不起眼的麵食香濃可口,濃濃的起司味,讓海鮮面很有意大利的風味,鮮艷的配色讓麵食吃來更加可口,讓人胃口大開。
「還不錯吧。」袁名柔自豪的說道,她的廚藝可是眾人誇讚的。
向柏抬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正大口大口的將麵條送入口中,毫不忸怩,他的唇不由自主的扯出微笑。
像她這麼「豪邁」的吃法,恐怕沒有人敢說她煮的面不好吃,更何況這面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吃。
她的表現不像她外表給人的艷麗性感,還大方自然的像個鄰家女孩,這倒是讓他挺驚訝。
「快吃啊!再不吃,面就糊了。」袁名柔認真的吃面,倒也沒忘記該有的待客之道,嘴邊晃着麵條,還抬起頭對他一笑。
向柏搖搖頭,在心裏哀嘆一聲。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氣質」這兩個字的定義啊……這麼大剌剌的,跟她的外在形象還真是不符!
不過想歸想,倒沒影響自己對她的觀感,這些行為的背後反而更顯出她的與眾不同。
他微笑不語低頭,快速將面吃得一乾二凈,才抬起頭,繼續觀察那仍在跟麵條奮戰的女人。
她專心的吃面,連頭髮垂到碗裏加菜了,她還渾然未覺,彷佛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向柏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幾口,動作進行當中,他的視線不曾離開過她。
但袁名柔一向粗線條,對別人的注視經常毫無所覺,但此刻,他的目光卻讓她感受到了,或許真是他的目光太過火熱吧!
她將眸光緩慢上移,兩人的眸光一經接觸,就有如電光石火一般,乍然綻放光芒。但僅是短短的一瞬間,兩人便轉開彼此的眼光。
為了掩飾心中的慌亂,袁名柔只好將眼光移到向柏手中的水杯,再看看他碗中已空,他應該吃飽了吧?!她在心裏自問着。
只是……為什麼他盯着自己看的樣子,像是他還處於飢餓狀態,尚未饜足,仍需飽食一頓,而她就像即將上桌的美食……
她的臉瞬時變得火熱,在她原本已紅潤的臉上又添了更鮮艷的色彩。
「你還餓嗎?要不然,我再去下一些……」她艱難的開口,看着自己的碗裏,也剩不到三分之一的面,這些大概不夠他吃吧。
「妳確定?那我豈不是又要抱妳過去?」他語氣曖昧的問。
他的話再一次讓她紅了臉。她剛才……她剛才只不過是叫他扶了自己一下,哪有叫他抱她過來?!
想到這,臉上的紅潤霎時更添了幾分,比剛才更讓人目眩神迷,袁名柔尷尬的轉開眼,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忸怩起來了,尤其在他那不明所以的盯視里,她似乎變得更緊張。
「放心!我吃飽之後就有力氣,不會再叫你『扶』我了。」她低頭,又將一口面送中咀嚼,還不忘特彆強調一次。
他但笑無語。他發現,當她自然散發性感,若有似無的主動接觸他時,他會生澀的不知該怎麼反應,畢竟,他一向不與女人太過接近;但是,當她稍加清醒一點時,只要他幾句話,也同樣能讓她不知所措。
這樣的發現,不知為什麼讓他覺得心情好極了,連原本想起身離開的想法也沒了,甚至還想改變主意,接下她的case。
「妳想怎麼裝潢?」向柏支住下顎,隔着一張桌子看着她。
「我不知道。」她回答得很爽快。
向柏挑起眉頭,疑惑的看她一眼。「妳不是說,妳很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他想起剛見面時她說過的話。
「嗯!」她點頭,將最後一口面送入口中,滿足的擦擦嘴,之後才仰起頭來看他。
「可是我不知道什麼樣的味道才是屬於我的。」她很老實的說。
向柏若有所思的撫着自己的下巴,仍是盯着她看。從事室內設計這麼多年,常常遇到一些客戶明明不懂裝懂,硬是要指定這個、指定那個,要他接受,縱使那些在他眼中,擺明就是沒有格調的組合,客戶仍堅持己見,最後搞成四不像,客戶仍沾沾自喜。她倒是第一個主動承認自己外行的客戶。
吃完東西,她的不自在也消失了,只不過醉意未退,她還是覺得很累,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想睡?」向柏問着,想起她剛才趴睡在沙發上的迷人模樣。
「要不是餓昏頭,我應該剛才就睡著了。」她不能忍受一餐不吃東西,要不然鐵定會因為肚子餓而在半夜餓醒。
「那我也該走了。」向柏秉持着紳士風度,準備起身離開。
「等等……」袁名柔一聽,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三步並做兩步的跑到他的身旁,在他還來不及響應的時候,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肘。
「你不能吃干抹凈就走人啊?」她含淚帶泣的看着他,水眸隱含委屈的看着他。
一向正經八百的向柏,臉上有一絲尷尬。心想什麼叫「吃干抹凈」啊?!
看她仍衣着整齊,自己的衣服也還好好的穿在身上,不過吃她一碗海鮮面,就叫吃干抹凈,會不會太嚴重了一點,接下來,該不會就叫他要負責了吧?!
「你要負責!」她小小的紅唇嘟得半天高,竟然如他所想的喊出這匪夷所思的一句話。
「要我負責什麼?」向柏不由得笑了出來。
袁名柔望着他的笑臉,第一次發愣了。這個男人笑起來真好看。
「喂,小丫頭!妳到底要我負責什麼?」看着她紅通通的臉,水眸直盯着他瞧,他只覺得無法讓唇邊的笑容收斂一些。
「哇!你笑起來……好迷人。」袁名柔一下子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只是看着他的臉發獃。
向柏的臉上難得浮上一層詭異的紅,回視着她的眸,他尷尬的清清喉嚨。
幾個好友如凌懷、滕立宇,都是出類拔萃的一群,他並不算突出,站在三人之間,並不是最出色的一個,但這很符合他的個性,因此也從不覺得丟了面子,頭一次被一個女孩當面誇獎他迷人,真讓他不習慣。
「妳到底讓不讓我走?」覺得自己的心跳因她的一句話而飛速跳動,向柏正正臉色,敏感的察覺自己的失常。
「不讓!你不能走!」她回答得果決,澄眸里也是滿滿的確定,小手將他挽得更緊,有意無意的摩蹭着她柔軟的胸口。
向柏看着她堅決的神情,像是他要是真要走,她就要跟他拚命似的。「妳不是累了?」他仍是體貼的詢問。
他的個性一向平淡,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不易生氣,同樣地,也不易感到欣喜,只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今天的笑容,比他印象中都還來得多。
「累了也不能讓你走。」袁名柔小嘴嘟得挺高,刻意裝出一臉蠻橫,卻只是讓她性感的五官上,加了可愛的表情,紅唇柔軟而有香氣,讓他心神恍惚。
向柏抽了抽手臂,試圖讓自己自由,但無奈佳人不肯,手臂被纏得更緊。
「為什麼不能讓我走?」這下,向柏也只好靜觀其變,「不好意思」再妄動,要不然,還真像刻意要讓她抱緊自己似的。
縱使理智上知道自己不應該有任何遐想,卻仍本能的感覺血液流動的速度,因為她的動作而加快許多,這是一種純男性的本能。
「我朋友說你很難約時間,你又沒答應要幫我設計……」她直言道,長而卷翹的睫毛搧呀搧的。
他聞言沒應聲,眼角帶着笑,半垂着眼看她。「妳覺得拉着我,我就會答應妳嗎?!」他看來氣定神閑,但失速的心跳並沒有恢復正常。
「我偏不讓你走,看你答不答應。」她難得撒潑,對於這個朋友口中力挺的室內設計師,她可是抱有很大的希望。
對峙了半晌,向柏發現他無法取得優勢,既不能用男性的蠻力推開她,又抵擋不了她眼中的期盼……
「好,我答應接下妳的case,妳可以放手了。」他無奈的說,首次像只被趕上架的鴨子,雖然無辜,卻也有被人崇拜的暈然。
「真的?」她不放心的又問了一次。
「嗯。」他肯定的點頭,不再堅持。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他的答案之後,她全身像是突然放鬆而頓失所有的力氣,望着他的澄眸也突然迷濛了起來。
好?現在是哪裏好?向柏看着原本緊抱住他的小手,緩緩的鬆開來了,他的確是重獲自由,不過看她的身子再一次順着他的身子緩慢下滑,他在心中暗喊了聲不妙。
「那我可以安心睡覺了……」她唇畔帶笑,聲音充滿滿足,嗓音又甜又膩,像是需要好好攪拌的奶油,令人魂麻骨酥。
「不能在這兒睡!」無法冷眼看着她再次席地而睡,他終於大發慈悲的伸出手攏住她的腰,支撐住她,而她也順勢倚進他的懷裏,小臉不小心撞上他的胸口,悶聲喊疼。
「好硬啊,你是穿了防彈衣,還是胸口裝鐵塊啊。」有人支撐着她的重量,她索性把小手縮回來,揉着自己撞疼的臉,低聲埋怨。
向柏搖搖頭,不理會她的低聲呢喃,環顧四周,找尋她的房間。
「我帶妳回房睡覺去。」他擰緊眉,不知道胸口充斥的是什麼情緒。
她大方得過分,安心的讓個男人進入她的家中,由着男人輕易的擁在懷中,甚至讓個不認識的男人帶她上床?!
「在那。」她挪出一隻小手,指着其中一個房間的方向。
向柏點頭,表示知道了,但是低頭看着她雙腳發軟的模樣,只能彎下身來,將她攔腰抱起。
她先是驚呼一聲,像是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適應這溫暖的懷抱,小臉索性埋進他的頸項里,呼吸着他陌生的男性氣息。
男性身軀有一瞬間的僵直,壓抑之後才舉步朝着她的房間方向走去,將她溫柔的放在寬大的雙人床上。
在放下的那一刻,他的心裏閃過一抹不明的思緒。小小的身軀,柔軟而有香氣,抱着她的時候,與他的胸口十分契合,像是天生就該這樣擁着她……
纖瘦的身軀在沾上柔軟的床上后,眼睛連睜開也沒有,小手胡亂的在床上亂抓一通,抱到了被子之後,就滿足的埋進軟被裏,發出低柔的嘆息。
環着手臂,向柏在床邊看了她好一會兒,聰明的腦袋無法運作,只能看着她發獃。
睡了?她竟然這樣就睡了?一點也不管還有個男人在身旁,她睡得自在,一頭長發散在床單上,身上的毛衣長褲一件也沒脫,沒露出一絲肌膚,卻仍然……性感得要命。
向柏艱難的轉開眼睛,不想三十年的紳士英名毀於一旦,他一向自愛,對於感情的態度更是認真,從未對任何女人動過情,但是這一次,他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一雙眼就只想往她身上飄去。
「我一定是吃錯藥了。」他自嘲道。見過的女人不乏美艷動人一類,他卻從未有過不該有的反應,但是對於這個行為舉止大膽,眸光卻清澈的女人……還是女孩,他卻厘不清雜亂的思緒。
罷了。就當他今天吃錯藥了也好,魂上錯身了也罷,等她明天酒醒之後,他大概也會跟着恢復正常。
挺拔的身軀往門外走去,到了門邊還不忘回頭再看她一眼,夜漸深,人卻不平靜。
天剛亮,向柏床邊的電話就像催魂般的響了起來,一聲接着一聲,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電話催人的恐怖聲響,對向柏來說,已是家常便飯,他依舊睡得酣然,翻身過後,依然睡得香甜。
這是向柏唯一令人詬病與不解之處,平時為人正經八百,行事謹慎,但是只要頭一沾上了枕,他就會睡到不醒人事,這也只能怪他,總是工作到大半夜才入睡,自然早上起不來。
也虧他知道自己的習慣,與人相約總是在中午過後,所以也沒有引起太多的反彈,只是今天這通電話,似乎是鐵了心一般,遲遲不肯掛斷,最後連手機也跟着響了。
向柏打個大哈欠,再度翻身,雙耳像是自動關上,絲毫不為所動。
最後,電話鈴聲終於停了,房間裏恢復一室的寧靜,向柏繼續安穩的睡他的大頭覺。
甜蜜的美夢並沒有持續太久,一小時之後,向柏隱約聽到了細微的女聲,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聽得不甚清楚,卻又格外打動他。
破天荒的,他難得在早上睜開了雙眼,瞪着天花板幾秒鐘。
空氣中一片安靜,只剩自己的呼吸。
他微微挑挑眉頭。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了,還是昨晚中的邪太深,竟然會以為他聽到了昨夜那個女孩的聲音。
他再次閉上眼,決定再回去與周公下一盤棋……
「向柏……向柏,開門了。」柔膩的女聲帶着不願,連帶着敲門的聲響,在早上聽來格外清晰。
向柏立刻從床上跳起來,一點也不覺得剛才的聲音是幻覺。
他隨手套上一件抽繩長褲,三步並作兩步的到了門前,一把拉開了門。
驚詫!他聰明的腦袋有三秒鐘無法做出反應,看着眼前粉嫩且帶着微笑的俏臉,他幾乎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早安啊,向柏!我等你好久了。」袁名柔露出美麗的微笑,對他點點頭。
向柏仍處於震驚狀態,瞌睡蟲跑得無影無蹤,只能瞪着全身泛着暖意的袁名柔呆愣。
正值冬季,她穿着一件套頭的粉紫色毛衣,與一件合身的緊身牛仔褲,頸項上圍着淺紫色軟毛圍巾,包覆著她一張粉嫩的小臉,紅唇有着自然的紅,連白皙的頰都看來春意盎然。
不理會他的呆愣,袁名柔大方的閃過他,直接進門,想看看這名設計家的品味究竟如何。
「喂……」向柏慢了半晌才出聲阻止,她已經進了門,還不忘回過頭對他自我介紹。
「我叫袁名柔,你昨天答應了要我幫我做室內設計,沒忘了吧?」她微偏頭,對他一笑,微卷的淺咖啡色長發,垂墜在她的身前,看來煞是迷人。
向柏清了清喉嚨,臉上有着一股不自在。
沒錯,他昨天是答應接下她的case,只不過,今天她登門入室的舉動,卻讓他有了改變主意的想法,他甚至還搞不清楚,她怎麼會知道他住的地方。
「你的設計都這麼……充滿個人色彩嗎?」袁名柔望着一室對比鮮明的配色,心裏有着佩服。
深藍而帶着質感的壁紙,配上純白的布質沙發,銀灰色的現代傢具擺設,在明亮燈光的照射下,沒有暗沉的氣氛,呈現出的氣質,是一種內斂中帶着沉穩,個性化卻又不落俗套,簡單卻讓人印象深刻。
向柏跟着她的目光,在房裏梭巡一遍,對於她不知是褒是貶的話,沒有追問,設計這種東西一向是個人主觀意識佔大部分,他並不強求每個人都會喜歡他設計的風格。
「如果妳不喜歡,可以另請高明,我不會……」向柏想藉此推掉這個案子,無奈她不接受。
「不不不!我很喜歡、很喜歡。」袁名柔猛地轉過身,笑意滿溢在她的臉上,晶眸發亮的盯着睡意全消,頭髮微亂卻仍充滿男性魅力的向柏臉上,小手甚至還大方的搭上他環在胸前的手臂。
「咦……」掌心裏接觸到溫熱的肌膚,袁名柔心裏微詫,欽佩的目光稍往下移,驀然發現,她的室內設計師,竟然只穿着一件長褲就來開門……
小手傳來她身上的體溫,藉由她的掌心,傳到他每一根細微的敏感神經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赤裸着上半身,俊臉閃過一抹不自在的紅。
他本來就有裸睡的習慣,剛才一急,只記得穿上長褲,哪還記得要套件衣服,更何況,誰知道一早就有個美女在門口等他……
「對、對不起喔,我沒有吃男人豆腐的習慣,只是一下子沒注意到你沒穿衣服……」袁名柔尷尬的轉開眼,收回放在他手臂上的小掌心,不知所措的在身後交握着。
她說謊了。老實說……吃男人豆腐,這件事她常做,但是她一點都不覺得是在吃他們的豆腐,她只是習慣性的會碰對方一下,無論是男是女,她都改不過來。
從以前到現在,她從來不覺得這樣的接觸有什麼不對,但是剛剛……她卻突然像是被推到了火堆旁,臉上的溫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幾度,連心跳都變快了。
「沒關係。」向柏也同樣的不自在。
他真不知道除了這句話,他還能說什麼,連自己都沒注意到這件事,他一見到她,整個人都傻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工作?」氣氛尷尬,袁名柔只有自己找話題聊聊,目光不敢再停留在他身上,白皙的指尖在光滑的沙發背上滑動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向柏注意到她細微的反應,眸光注視着她白皙如蔥的指尖,似乎能感覺她正輕巧的撫觸着每一個細微的沙發紋路,他不禁細想,那溫熱的感覺,是否與她剛才掌心的溫度相符……
「向柏……」察覺他突然的安靜,袁名柔輕喚着他,將他神遊的理智拉了回來。
「妳、妳剛才說什麼?」向柏臉上再浮上另一抹可疑的紅。
他又閃神了。只要一遇到她,他的神智老是會不聽使喚……
「你可以今天就開始工作嗎?我想在最快的時間內完成室內設計的部分,要不然,下個月我的金主就要來了,怕他們到時候沒有地方坐,我招待不周就不好了。」袁名柔索性換個說法。
她的話,讓向柏的俊臉一白。「金主」?「他們」?
他突然想起,昨夜從她的公寓回來之後,曾打了一通電話給凌懷,向他詢問過這個案主,究竟是什麼來歷。
凌懷給的答案很模糊,只說是工作上的朋友介紹,透過許多關係才找上凌懷,與凌懷接觸的人,是個上了年紀的商場老將,拜託他無論如何要請向柏接下這個工作……
先別說這商場老將跟她有什麼關係,就說他做室內設計的費用不低,能負擔得起的年輕女子並不多,這難道跟她口中所說的「金主」有關連嗎?
他的黑眸凝着正望着自己的小臉,他心裏閃過一抹不明的怒氣。
明知道這不關他的事,但是他卻滿肚子的不舒坦。
他沉默的表情,讓袁名柔誤會了他的意思。
「你不能反悔喔,你昨天已經答應過,說要接下我的案子。」袁名柔一緊張,又朝他走過來,忘了剛才的羞怯,小手再一次攀上他環在胸前的手臂。
熱度傳來,望着面前的小臉,她眨着眼睛的模樣,無辜得像是什麼似的,讓人無法拒絕,他看得胸腔發熱,剛才的怒氣消逝得很快,卻湧上另一股不適。
掌心的溫熱讓他覺得矛盾,他想撥開她柔嫩的小手,順便撥去那撩撥心思的異感,卻更有一股明顯的不舍,他喜歡她掌心裏傳來的感覺。
「妳昨天醉成那樣,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他語音低沉,想起昨夜她性感撩人的模樣。
他的話,讓她的小臉一紅,看來更加秀色可餐。
「反正,你就是答應了。」袁名柔撒嬌說道,紅唇微嘟,大有要他非同意不可的意思。
事已至此,向柏知道此時再推辭也沒用,就當做是一份工作,接下來也就算了。
「妳怎麼會找到這裏來?」向柏的腦子終於開始運作。
「凌先生告訴我的。」袁名柔滿足的笑,笑得他心湖蕩漾。
「凌懷?」這個男人在搞什麼?竟然把他家裏的住址告訴個陌生人。
「我打了一早上的電話,你都沒有接,我只好透過朋友,很冒昧的找到凌先生工作的地方,他直接告訴我說,你睡着的時候就像昏過去一樣,所以直接把住址告訴我,讓我自己來找你。」袁名柔詳細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凌懷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昨晚在電話里,曖昧不清的暗示他,說袁名柔年紀輕輕,就有大筆金錢來源,交往可能不單純……現在卻又突兀的將自己的住處直接告訴她?
「你怎麼了?」袁名柔關心的問道,向柏的臉上忽青忽白,像是被什麼事深深困擾着。
「他還跟妳說了什麼?」向柏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個凌懷鐵定打着什麼壞主意。
「有!他做了一個建議。」袁名柔肯定的點點頭。
向柏沉默,只是一徑的看着她,甜甜的笑臉一如平常的美麗,但是此時的向柏卻突覺心驚膽跳,只因為中間牽扯了個凌懷在裏面。
「他很中肯的告訴我,叫你搬過去跟我一起住。」袁名柔在他們之間丟下了一顆「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