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嗄嗄-」
全身汗淋淋的朝歌瞪着桌上正昂首叫囂的火鳳凰-對它刺耳的叫聲怨恨異常。
「臭鳥□□害我累成這樣你還叫-我若烤不死你-我就淹死你-」他兩手握着黃金打造的鳥籠不停地搖晃-恨不得把它搖死。
為了這隻會製造噪音的火鳳凰-他在那座迷宮般的地道吃足了苦頭。雷萬春不僅在他們奪火鳳凰的路上設機關-還在他們拿了鳥回程的路上更多設了一倍的機關-不但有先前他們遇過的洪水、猛獸、會追人的大石-以及從四面八方冒出來奇奇怪怪的刀槍兵器-當他一拿起火鳳凰的鳥籠時-就觸動了一個最最要命的機關整座地下迷宮的信道開始塌陷-他一手拎着鳥籠-一手拎着輕功極差的慕炫蘭-在陣陣落石的追趕下-以他自己也想不到的疾速在地底下飛奔-直飛到他們進來的入口-又被一批出籠野獸攔個正着-那個慕炫蘭一見到那些怪獸又嚇得頻頻發抖-什麼忙也幫不上-讓他不但要學武松打虎、學周處除三害-還得在信道全塌下前拉着她一起逃出生天-以免被長埋在地底下。
可是回到地上后-他的工作卻還是沒完沒了。因為雷紋醒來得知親爹被人殺害后-派來了上百名兵衛圍住了雷府中院-逼得他不得不大開殺戒-首先一鞭取下雷紋的項上人頭-再一舉滅了雷家擁有的大半侍兵。
他累得半死-就是為了這隻只會嗄嗄叫的怪鳥-而慕炫蘭自回來后-不像朝歌一直在對那隻鳥雞同鴨講、怨東怨西的-只是獃獃坐在床上望着他出神。
該做的事-已經做完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火鳳凰-她殺了她想殺的電萬春-兩個原本不該有交集卻因為雷府而聚在一起-那現在是不是也該曲終人散了-曲終人散□□她一直沒想過這回事-認為他在她身邊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如果他要離開-她定會舍不下的-他的身影、他的硬脾氣、他把她視為他的人-這些都會教她想念-但只要他換取了解藥-他的生命便能平安-其它的-都不過是水月鏡花。
他能平安幸福地活着才是她渴盼的-她不該向命運貪婪的索求-希望再留在他身邊久一點、多陪他一些。
別離在即-她忽然很想讓這短短的一個月重新來過-再讓她重溫一遍他的吻-他看着她時帶笑的雙眼-他宣告她是他的人時的蠻橫□□為什麼黃曆上沒有告訴她-犯上桃花劫多情多欲的後果-她是何時把心葬在這男人身上的-他說她這輩子都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她的確是逃不了-縱使離他遠遠的-他的手心-也握住了她最初的情愛-她最純凈的芳心。
也許-當他再救了另一名女子時-他就會把她忘了吧-慕炫蘭抹凈眼眶會燙熱她的心的淚水-把細軟收拾好后-將包袱掛在手臂上-轉身面對那個恨鳥入骨的朝歌。「那些機關又不是它設的-別對它凶了。它能換你的解藥-你要對他好一點。」
「奶要上哪去-」朝歌對這隻火鳳凰的怒氣方消-看她手上掛着包袱-另一股氣又衝上心頭。
她儘可能穩住情緒-不帶傷感的開口-「回家。」
「奶一個人走-」他盯着她似哭過的眼眸-走到她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我沒伴。」她推開他-卻又被他一把捉回。
他語氣平淡地問-「想撇下我-知恩不報-」揮揮衣袖就想離開他-這個女人好象沒聽清楚他救她的代價。
「報完了你的恩后-我還不是該走-」把人給他后-他還會要她留在身邊嗎-她不如在自討沒趣前先走-免得落得更傷心的下場。
朝歌將她摟進懷-在她的耳際輕吐-「不要走。」
「你的事辦成了-我的大仇也已報-不走-我能去哪-」慕炫蘭緊環着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
「繼續跟着我。」他吻着她的發梢-雙臂將她的腰肢圈緊-不肯讓她離開。
她窩在他的懷-聲音悶悶的-「跟着你這個運氣背到家的男人有什麼好-」繼續跟着他-跟着這個老把「以身相許」掛在嘴邊的男人-跟着這個已經把她豆腐吃盡的男人-跟着這個她離不開的男人-「我已經遇上最後一個桃花劫了-往後運氣不會再背。」衛非說他這年就剩這個月的壞運氣了-而今天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從明天起-他又會是好風好水。
「你又不愛我。」她在他胸前咕膿着-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他的胸膛隱隱震動起伏-不滿地撇着嘴-「我說過我不愛嗎-」如果不愛她-他幹嘛要為她出生入死-何必親自照料她-何必把她當成心頭肉每天抱在懷裹-「我也沒說我愛你。」他沒說過他對她的感覺-也從沒問過她的心思。
「我朝歌愛一個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即使奶不愛我-我也會強迫奶愛-奶沒得選擇。」他捧起她的臉蛋-霸氣十足地聲明。她不愛他也無妨-他就是要把她留在他的身邊。他已經在心底種了這株美麗的桃花-若讓她走-豈不是要把他的心也撥起來-慕炫蘭盯着他寫滿威脅的眼瞳-不知該對他的這種做法生氣還是高興。他就不能說得溫柔婉轉點或是甜甜蜜密的嗎-哪有人像他這樣強迫又命令的-她輕捶着他的肩膀-「惡人-」這個男人在武功造詣方面是大俠-在感情上可不是-他是強盜兼土匪。
「左容容是要我當惡人沒錯。」朝歌無所謂地笑着。現在他才知道當惡人有多好-可以用這種方式搶心上人-完全不用找借口。
「左容容叫你去愛別的女人-你也會去愛-」她心口開始泛酸-頗氣他重視那個左容容甚於她。
他冷哼-「那個臭女人只能叫我殺人-她沒本事左右我要愛誰。」就算左容容不給他解藥-他也不愛不想愛的女人。
她躊躇了許久-抱着微小的冀望和不安問-「那□□你會愛誰-」
「我愛我命中注定的、或是黃曆上寫明的女人。」一晃眼-他又變回了一個迷信的男人。
慕炫蘭眨眨眼-獃獃的看着這個男人。
「你的黃曆會寫這個-」那是哪一種黃曆-「當然有寫。」朝歌煞有分事地掏出懷的黃曆-拍著書反對她-眼而笑。
「上頭寫誰-」她馬上搶下他手中的書-開始翻找上頭有沒有他的名字。
「用不着翻-我已經知道是誰。」他抽走她手中的書-嘖嘖有聲的吻着她。
「那個女人□□是誰-」她--地問-對自己毫無信心。雖然她很想知道他愛上了哪個女人-但她更怕自己不是他說的女人。
「我救過的一棵桃花。」他滿意地嗅着她的髮際-能抱着這棵屬於他的桃花真好。
救過的桃花-沒有她的名字-那麼不是她了。慕炫蘭心灰意冷的退出他醉人的懷抱-忍着眼中的淚。
「我走了□□」原來他還愛着別人-她只是這個月供他消遣的女人。
朝歌不急着攔下她的腳步-只是站在她身後問-「炫蘭-奶可知今天初幾-」
她邊吸着鼻子邊抹淚-「三十。」不挽留她反而問她這個-「今天好象是我吃解藥的最後期限-我必須在子時之前回到六扇門。」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有何反應。
慕炫蘭猛然轉身-走回他身邊拉着他的手-「快點-你快去六扇門跟左容容拿解藥。」唉-她怎麼會忘了這件事-他再不吃藥就死定了。
「奶不跟我去-」朝歌動也不動-站在原地任她拉扯。
「我□□」她又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瀟洒地聳肩-「奶不去-我就不回六扇門。」
「你在說什麼-別拿你自個兒的性命兒戲-」她緊張萬分地搖着他。他瘋了嗎-他怎麼拿自己的命來威脅她-他低下頭與她眼眉相對-微笑地對她開條件-「奶跟我走-我就回去吃解藥-沒有奶-我不吃。」
她絞扭着手指-不知該拿這個不要命的男人怎麼辦。「我不能跟你□□」不愛她還要她跟着他-這教她情何以堪-「為何不能-而且奶還沒以身相許-奶想賴-」看她猶猶豫豫的-他乾脆又對她翻起舊帳。
「那□□現在許給你好了-你回去吃解藥。」即使他不愛她-她也不要他死。她抖着手指-緩緩解開衣扣。
「我不要奶現在許-因為奶的黃曆說此月不宜。」他的大掌迅即按住她的手。現在讓她許還得了-如果她一許完就跑了怎麼辦-「你快沒時間了-不要鬧了好不好-你到底什麼時候要-」都什麼時候了他還管黃曆-他不急她都急死了。
「下個月、下下個月、明年、後年□□時限我也不清楚-大概得一直到我認為奶許夠了為止。炫蘭-奶可能要花上一輩子。」朝歌扳着手指-然後發現他的手指好象不夠用-於是他乾脆直接告訴她他的決定。
她咬着唇瓣瞪他-「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跟着你。」
「嗯-我是該先給奶個名分。」他搔着發自言自語-他是不是忘了告訴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朝歌-」怎麼說著說著會說到這兒來了-「行-咱們成親。」他兩手一拍-做了決定。這樣她這輩子就絕跑不了了。
「成親-」慕炫蘭呆在他的笑容。
朝歌翻着黃曆-叫她一起來看日子-「別在那邊閑着-翻翻奶的黃曆看咱們哪天成親較好。」終於要成家了-他得挑個黃道吉日才行。
慕炫蘭猶陷在震驚中。她剛剛有沒有聽錯-這個男人要娶她-他不是愛着別人嗎-該不會是他體內的毒性發作-使他神智不清了吧-「你□□要與我成親-」她拉住他翻黃曆的手-張大眼看着他臉上的表情。
「在我救了奶后-奶就是我的人-奶是我的累贅。」他認真地點點頭。他的人、他的累贅-他絕不會分給別人-他要留着自己享受。
又說她是累贅-慕炫蘭氣得七竅生煙-用力戳着他的胸膛。「你去找別的累贅成親好了-」用這個理由要娶她-她才不嫁-「奶沒把我的話聽完-我要說的是□□奶是我要背負一生的甜蜜累贅。」他不疾不徐地拉起她的手指-一根根吻着。
「甜□□甜蜜的-」她的火氣急速下降-腦袋被他弄得一團胡塗。累贅還有分甜不甜的-「雖然有時候會有點酸和刺-還一直壞我的風水-不過奶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很甜。我很愛這個滋味-百嘗不厭。」他歡喜地嘗着她唇瓣上甜甜的味道-在她的唇邊輕笑。「炫蘭-在我救奶前-我沒告訴奶我救了一個女人-就會愛她一輩子嗎-」
她往後退了一步-指着自己的鼻尖-「你剛才說的那棵桃花是我-」
「不然是誰-」他反而覺得莫名其妙。
慕炫蘭捂着紅熱的小臉-無法在一時半刻間消化他的這句話。都怪他-說話拐彎抹角的-要是直接告訴她名字-她也不必在那邊胡思亂想-還心酸了半天-臭男人□□
「炫蘭-奶還要不要翻黃曆找日子-」他抄起書輕敲她的頭-她怎麼一直在臉紅-「我找□□」她忙接下黃曆-又覺得不對。「等等-日子可以往後再找-你先回六扇門。」
「奶肯跟我成親-」
「肯□□」她又掩着因他的話而燒紅的臉。
「奶願意愛我-」他又壞心眼的湊近她的唇邊勒索。
「願意□□」問她這種話-現在她的頭頂可能都冒煙了。
「奶會一輩子留在我身邊-」他仍不放過她-還在對她講條件。
慕炫蘭忍不住在他耳邊大聲嚷着-「會啦-奶的動作快點-不然你就來不及吃解藥了-」想要跟她成親-他也要活着才行-「不急-回去六扇門之前-我要先去找那個鐵板神算。」離子時還有一點時間-他要先去問那個洞燭機先的鐵板神算-那老頭簡直比衛非還厲害。
「我也要去。」她也想起了她該去鐵板神算那一趟。
「奶也要-」
「我還沒付他算命的錢。」算得太准了-她一定得親自向他道謝並送上酬金。
「我也沒有。」朝歌頓時疑心重重。
「他說不靈驗不收錢。」她也被他感染了-隱隱覺得似乎哪有些古怪。
「他也是這麼對我說的。」在同一攤算的命-給他們同一首詩箴-而且也都不跟他們收錢-「我不相信這也是巧合。」慕炫蘭托着芳頰回想-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鐵板神算是如何寫出與雷府地道入口相同的詩-還說會保她性命-兩人有默契地互望對方一眼-各自拿起自己的包袱-將火鳳凰的籠子蓋上一層黑布-立刻前去那個城隍廟尋找答案。
他們一口氣直奔到廟口前-卻發現那個算命的攤子不見了-而他們要找的老者也不在那。
朝歌向一名坐在廟口階梯上瞌瓜子的中年人請教-只見那個中年人擰緊了眉-很懷疑的問-「鐵板神算-」
「對-就是一個滿頭白髮-年紀大約七、八十的老者-還有很長很白的鬍鬚-他就把攤子擺在這。」慕炫蘭仔細地說明。
中年人狐疑的看着他們-「咱們這廟口是不許擺攤的-你們是不是找錯廟了-』什麼鐵板神算-這兒連糖炒栗子的攤子都不能擺-朝歌看了看廟-不死心地的再打探-「請問-京城有幾座城隍廟-」難道他們真的找錯廟了-「只有這一座。」
「那我們沒找錯地方。」她明明記得他是在這算的命。
「我住在這兒快三十年了-從沒見過你們說的那個算命的。這兒沒有什麼鐵板神算-想要算命的話去相命館-這隻燒香拜城隍爺。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他搖搖頭-又繼續瞌瓜子。
「炫蘭-我們撞邪了嗎-」朝歌擰着眉-百思不解。
「可能□□」慕炫蘭不經意地抬頭看向滿天星辰-驀然想起現在的時辰-急忙拉着他催趕。「朝歌-你不再快點回六扇門吃解藥-就真的要變成鬼了-」
※※※
朝歌和慕炫蘭趕在子時之前-由密道進入六扇門的地底-回到他當初受人威脅出發的老地方時-已經有五個人坐在涼亭等着他回巢。
朝歌拉開覆蓋在金籠上頭的黑市-冷臭着一張臉對那個笑若春風的左容容說-「奶要的臭鳥。」
「還欠一條雷萬春的命。」左容容斜視着他-她要的不只是這一隻火鳳凰而已。
「他死了-奶不妨上街去打聽打聽。」他伸手指着上頭-現在外頭八成已傳遍雷府被毀的消息了。
「很好-你剛好趕上吃藥的時間。」辦得真好-她沒有選錯人。
他手伸至她眼前-「我的葯呢-」離子時就剩一點點的時間了-再不吃藥他就不能活着成親。
「在你的瓶子。」左容容指向之前擺放他們解藥的小木箱。所有人都吃過了-就剩他還沒吃。
朝歌身子一離開去取葯-一直被擋在他後頭的慕炫蘭看清了坐在石椅上的女人後-忽然兩膝往下一跪-直朝着左容容大喊-「恩公-」
「恩公-」涼亭有三個男人怪腔怪調地重複這句話-而剛吞下解藥的朝歌險些被藥丸給噎死-頻頻插打着胸膛-衛非則在大夥都很驚訝時-為朝歌拍着背好讓他吞下藥丸。
「炫蘭-別來無恙。奶的大仇可報了-」左容容拉起跪在地上的她-不顧眾多不可思議的目光-掏出手中笑意盈盈地替她擦着額間的汗水。
朝歌站在她們的面前-完全無法發出聲音。這個狡猾的女人是炫蘭的恩公-她以前告訴他的那個大善人就是左容容-「她□□她是奶的恩公-」他臉色青白地指着左容容問。她確定沒認錯人-這個妖女也會做善事-「你怎麼了-」慕炫蘭好奇地拍着他白得可以嚇死人的臉-這位恩公她已經認識了五年之久-她不是告訴過他了-朝歌氣壞地大吼-「她就是對我下毒的左容容-」
第一次聽見恩人名諱的慕炫蘭愣住了-「恩公-奶是左容容-」那個被朝歌恨死的女人-左容容揚睫輕笑-緩緩地點頭承認-讓朝歌和慕炫蘭深受打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衛非-剛才我去你房時找到這個招牌。」樂毅從椅下拿出布招-問着嘴邊帶着怪笑的衛非。
「鐵板神算-你終於要去當算命的了-」蓋聶看見招牌上的字-轉頭間沒事就喜歡算上一算的夥伴。
「你又做了什麼好事-」藺析白他一眼-就知道他這傢伙不可能閑着不為惡。
朝歌在看到那塊眼熟的招牌后-之前心中種種的疑惑瞬時解開。
他額間的青筋直跳-惡狠狠地揪着衛非的領子-「你易容成廟口的那個鐵板神算-」怪不得那個老人會樣樣都算得那麼准-原來就是他搞的鬼。
「是她給我的小差事。」衛非先招認-再笑咪咪地把罪過推給坐在他旁邊的左容容。
「你說什麼--」朝歌更是怒火滔天。
「我對你們兩個說的話-也是她叫我說的。」衛非挪開朝歌的手懶懶地說。
「那首警告我們的詩呢-」慕炫蘭擠在朝歌的身邊發問。這麼神通-他怎會事先就寫好那首請來警告他們要小心-「我寫的。」衛非又大方地承認。
慕炫蘭不相信-這個叫衛非的男人面如冠玉-一點也不像那個白髮蒼蒼、滿面風霜的老人。就算他能易容好了-他是如何把聲音改了個調的-「不可能-你的聲音不像那個老人家。」他現在的聲音和那個老者差了十萬八千里-說什麼也不像。
涼亭-每個認識衛非的人都掩着嘴-忍住不笑出來-看來這個女人還不清楚衛非的能耐。
朝歌扳過他的肩-「他是無相神衛非-能易容也會變聲-要變成任何人都易如反掌。我們就是上了他的當-」
聽了朝歌的說明后-慕炫蘭大致了解了事實-她再看向涼亭其它的人-雖然這些人她都沒見過-可是他們身上的兵器-她可都認得。
她--的說-「怎麼-□你們這五個無字輩的高手會在六扇門-」六扇門要捉這五個人是人盡皆知的事-他們居然就躲在六扇門下面-「我們全都中了奶恩公的毒-」整齊的回答立刻一致地在涼亭內響起。
「恩公-」慕炫蘭不太相信她的恩公會是個下毒的人-再看向那個安適恬笑的左容容。
「我有事要他們辦-下毒是迫於形勢。」左容容不慌不忙的為自己的行為辯白。
蓋聶對她更不爽-「是喲-奶是迫於形勢。那我們呢-我們也被迫中毒-」便把他們留在這-把他們的命捏得緊緊的-這種話她也說得出來-朝歌還沒把帳跟衛非算完-「衛非-你怎麼會知道地道的情形-」他再怎麼神也不可能算到這一點。
衛非指着旁邊的左容容-「她叫我帶她去逛過一回。」
朝歌和慕炫蘭張大了眼-看着這兩個狀似清閑的男女-「你們□□去過-」
「在你們兩個去之前-我叫衛非先帶我去三觀一下。」左容容感激地為帶她去三觀的衛非斟上一杯茶。
朝歌聽了簡直快要捉狂。原來雷府會派有那麼多衛兵駐守-就是因為衛非這小子曾經去找過火鳳凰一回-他去看那隻火鳳凰沒關係-但他為什麼要雞婆的在石壁上提詩-把雷萬春搞得緊張兮兮-害他們兩個進雷府前就被大票守衛擋在門外-而進了關火鳳凰的地道后又差點沒命-「你這傢伙-去過為什麼不告訴我那頭的情形-那些機關差點害死我們兩個-」朝歌掐着衛非的頸子-冷颼颼的說。去過還不來告訴他-他的這條命-在那個鬼地方就幾乎去掉了大半-「我沒遇上你說的任何機關。」衛非輕彈開朗歌的手-繼續喝他的茶。
朝歌以兇惡的眼紳殺向衛非-「你沒有-難道那些機關是我幻想出來的-」他在那個鬼地方被追得半死不活-而衛非卻沒遇上-「去看過那隻火鳳凰我就回來了。什麼龍潭虎穴-簡單得不得了。」衛非輕蔑地道-眼底還有一絲失望。
「你這個鬼谷子-你本身就會設機關-當然說簡單-」左容容當初不該讓對機關一竅不通的他去的-她應該找本身就會害人的衛非-「她也說簡單-她自己就破了一半。」衛非也禮尚往來地幫那個跟着他去的左容容倒上一杯茶。
「臭女人□□」朝歌磨着牙忿忿低吼-手握緊了龍騰鞭-恨不得把這個差點害死他的女人抽上幾鞭。
慕炫蘭不允許有人這麼叫他的恩人-用力地推着朝歌-「不許叫她臭女人-她是我的恩公-」
「炫蘭-叫我容容就成了。」左容容揮手而笑-要地改個稱呼。
「是。」她立刻點頭。
朝歌受不了她對在容容如此尊敬聽從-拉着她的手臂-「奶何必對她必恭必敬-」她有毛病呀-這個女人是個十足十的妖女-她還跟她低聲下氣--「你若再對她不敬-我立刻就走-不與你成親-」她撥開他的手-把話說在前頭。
「奶□□」他氣得說不出話-她居然為了這個妖女跟他翻臉--「朝歌-你要不要也學炫蘭叫我恩公-」引起小倆口內訌的左容容心情不錯地在一旁打落水狗。
「不要-」她是他的仇人哪-「就要成親了-消消火吧-別對我這個媒人直噴火-很熱的。」左容容以衣袖扇着涼風-能找到一棵美麗的桃花還不感激她-有空時她就來整整他。
「奶既然可以自己拿火鳳凰-為什麼還要叫我去-」朝歌雖有滿腹的怒氣-但看在慕炫蘭的份上-還是忍着不發作-再仔細的問清楚他的疑惑。
左容容很無辜的微笑-「一隻鳥換一顆葯-我拿了-你不就沒藥吃-」
「奶這個」朝歌氣得直想破口大罵-被身邊的慕炫蘭一瞪-只好又把話吞回肚子去。
「炫蘭一人無法報家仇-派你去『順道』殺雷萬春-最主要是幫她。」左容容拍拍慕炫蘭的手-說出她真正的「順道」是指什麼。
「多謝恩公。」慕炫蘭感激不盡地緊握着她的手-更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好好報答他的恩情。
「奶還說她-」朝歌很不平衡-他們被這個妖女整慘了-她還向她道謝-「你要我走-」慕炫蘭馬上頂一句-讓他不得不再度忍下鳥氣。
樂毅很同情朝歌-幫朝歌說起衛非的不是。「衛非-你既然去過雷府-為什麼不把那隻鳥先拿來給朝歌-」
「那隻鳥又不是我的葯。」衛非笑着把關係撇清。
居然有這種見死不救的朋友□□
朝歌突然上前-用他那常把水杯碰破的手-故意把衛非手上的杯子碰破-想讓他被茶水淋濕一身-但衛非的動作比他更快-眨眼間從袖抽出扇子-張開扇面接住茶水-輕輕鬆鬆地把茶水揮到身後。
「你還喜歡她找給你的桃花吧-」衛非不疾不徐地把朝歌的怒氣轉給左容容。
朝歌的冷眼果然立即射向左容容-「這一切都是奶設計的-」什麼桃花劫-全是她一個人掰的-「不完全是-衛非說他也有興趣。」左容容再把朝歌的怒氣原封不動的推回去。
「你又窩反-」不合群的傢伙-就只會幫着外人來害他們這班好友。
衛非想了一會兒-繼而露出詭笑。「朝歌-我不會只害你一個。」
其它三個男人立刻退避三舍-「你也想害我們-」連他們也有份-「沒事做-我無聊。」衛非兩眼往其它三個好友身上一掃-開始盤算該先找哪一個下手打發時間。
「左容容-快讓我出去辦事-」收到這種似恐嚇又似警告的眼神-三個男人隨即將分派任務的左容容包圍-異口同聲的要求。
「你們急什麼-」左容容怔怔地看着這三個恨她入骨-但現在又全反過來求她的男人。
「他在動歪腦筋了-快點-」最了解衛非的藺析冷汗直流的催她。
「你們為什麼這麼怕他-」他們四個還會怕這個無字輩-唯一身上沒有曠世兵器-也沒聽過學了什麼絕世武功的男人-樂毅邊閃着衛非的目光邊對她講解-「奶看見他那種怪笑沒-他只要一那樣笑就有事-他的笑比奶的毒還可怕。」
「看不出來。」左容容柳眉稍斂。她覺得還好啊-這種笑容跟她每天見到的都一樣嘛。
蓋聶沒耐性的吼-「快點說奶要殺什麼人-」
「我還沒想到。」怎麼辦-她還沒把下一個目標設計好-還不能讓他們任何人出去辦事。
藺析緊張地叫着-「隨便啦-讓我們離他愈遠愈好-」
「我要去量黃河水位-」蓋聶主動幫她找出差事。
「我去量長江-」樂毅也不落人後-替自己找了個能離衛非遠遠的地方去辦事。
慕炫蘭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三個名滿江湖的男人-他們纏着她的恩公口口聲聲地嚷着要出去-原因只是因為這個叫衛非的男人對他們笑-這些無字輩的男人腦筋有沒有問題啊-朝歌掏出懷的黃曆-讀完上頭的箴言后-徐徐地笑開了。
「我的歹年已經過了-現在-該輪到你們倒霉了。」
《全書完》